8、第7章 双层伪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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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法的夜里总是隐藏着灯火也驱不走的黑暗。
而作为刺客“暗影”的萨里安，在塞法这座城市，已经成名三年了。
但是其实上，距离【米拉瑞尔游记】正式开服，游戏中的时间仅仅过去了六个月。而且，正式开服时的游戏时间和公测结束时的游戏时间之间，存在着“七年”的间隙。
当然，这一切都难不倒创造世界的“神之使者”们。
不就是在正式运转之前加入一个都市传说嘛。
经过同事们的集思广益、以及季月的深思熟虑后，敲定了“萨里安”的设定，根据这些设定，构成了一定的行为模式——只要之后季月在“扮演”萨里安的时候不要偏差太大就行了。
顺带一提······
当初输入的设定有两个，一个是“暗影”，一个是“萨里安”。
这有什么办法，长期扮演性格阴暗的酷哥，会得精神病的好吗？
而且，一个第一眼看上去又帅又酷的男性、又有正常人的一面，这样的人设，无论过了多久，时代、审美如何变迁，在少女群体当中都超级吃香的好吗？
嗯，再加个苦大仇深背景就更完美了。
······你别说，萨里安还真的有个苦大仇深背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啦，所以跳过这些无趣的东西，重新转回镜头，来看看我们披着狼皮的可爱小季月在做什么吧？哦，有点不太对，她现在披着的好像不是狼皮耶······
塞法城的夜里，也总有一些地方总是亮着灯火。
啊，可惜不是普通人家为了等待家人回归而留着的温馨灯火，而是混合着灰败与黑暗气息的混沌之光。
萨里安安安静静地推开厚重的木门，瞬间被火热的喧嚣包围。
刺鼻的烟酒气息，汗与血混合的味道，高高悬挂的赏单。
永不停歇的、嘈杂的嗡嗡声，直击脑壳的高声笑骂。器皿碰撞与破碎的声音。地板与桌子不停被人敲击的响动。
蒸汽缭绕中，那块写着“一日享乐抵得上王冠两倍重的黄金！”的木牌像是一个油腻的、正在咧着嘴大笑的人脸。
······感知太高就是这点不好。
好在有屏蔽功能。
和玩家的操作面板一样，萨里安的感官是能够进行调整的。从防止反射退化所必要的25%，到目前的沉浸技术所限的70%。
萨里安的面板比玩家们的还要高级一些，可以对特定的“味道”进行屏蔽，并且面板一侧会在周围出现这种味道的时候进行提示所以他不必真的忍受烟草味与酒味，就能够注意到周围是不是有人刚抽了烟。
当然，为了保障使用者的精神状态，模拟舱整出的痛觉是有上限的。对玩家们来说，即使在开满了70%的感官时候、被突然冒出的野生巨龙一爪子拍成勇者酱，也顶多只会感受到五十米冲刺的时候终点突然出现一堵墙的痛苦，而且在死亡瞬间疼痛就会终止。
——别小看这种程度的痛苦啊，五十米冲刺的时候就算只是突然“pia叽”一下脸朝地摔倒也很疼的好么！你们根本不知道复活点有多少大老爷们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而调到25%的时候，即使是折断小腿骨的伤势，也就和不注意的时候狠狠踢到铁栏杆是一样的，而且很快就会减弱，只留下隐隐的疼痛，可能连I度都不到（*世卫组织分出的疼痛等级，Ⅰ度为轻度痛、间歇痛，不必用药）。
这也是“暗影”这个身份能够在npc的黑暗界立足的根本之一。
想象一下，一个腰腹处被一刀捅了个对穿的人，只是“嗯”了一声，就一手捂着喷血的伤口、一手挥着武器，继续冲上前来······
啧，真是吓死人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无论“暗影”上一次消失之前，受了怎样严重的伤，下一次，当他再次出现时，身体已经又已经灵活如初。
当然，目前“暗影”还没有遇到过肢体断裂的情况——但是这样的恢复力也已经相当惊人了。
有人说他和黑巫师之类的人物搭着线，有人猜测他是不是囚禁了一个神官，还有人开始谣传他根本就是不死的怪物。
“下次直接把脑袋砍掉，看他还有没有办法活过来！”
某个勉强捡回一条命的目标气吁吁地呸了一口，像是在泄愤，又像是在消除自己的恐惧。
也有不少人怀疑“暗影”其实是一个团体，通过塑造不死的形象、利用人心中的恐惧，来方便自己得手。
一个隐藏于暗中的团体，比一个真正的不死怪物要好多了——至少，还是有可能解决的，对吧？
不过可惜的是，“暗影”还真的算得上是一个“不死怪物”。
状态刷新、自动回复。
这就是“刺客暗影”这个身份能够留存到现在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当然啦，为了游戏的合理性，必须制造出一些说得过去的理由，以防被玩家看穿。
这时候，几个身份之间的关联性又成了很好的掩护。在季月的设定中，她现在在使用的这三个身份，互相之间是兄弟姐妹关系。
妹妹送给哥哥一点防身的护符，不过分吧？
为了完善这个设定，刺客偶尔也需要到见习神官的城市去一趟，稍微“露个脸”。
即使能够直接从内部的“仓库”无限取道具，真的要互相送东西也能通过聊天系统打包传送（这点待遇连玩家都没有！）季月也得假装“自己”真的需要到“自己”那里去取，最好还能让人不经意间看见。
这就是为什么游戏时间六个月以来，刺客“暗影”去了斯拉德城两次。一次顺便完成了一个暗杀任务，另一次则被人“目击”——虽然当时“暗影”给自己做了伪装，目击者等于没看见——但是这是编剧的底线！一个谨慎至此的角色怎么能大大咧咧随便让人目击到呢！
就算没有过分强调细节的必要，季月也会让见习神官把符咒藏在垃圾袋里、再让刺客偷偷捡回去。
······好吧这个真的没必要，符咒不用真的装进垃圾袋，让刺客假装后悔丢掉情人信件的年轻人，假装翻翻纸质垃圾就好了。
同事们知道了这件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四季豆是多么的敬业啊。
季月：不要叫我四季豆！
来自小神官的治疗道具支撑着“暗影”的活动，不仅如此，萨里安还有魔法师利姆“送来”的各类魔法道具。比如说现在他佩戴的左手护腕上就绘制了能射出冰箭的魔法。不过，这只护腕的魔法比较有识别性，特别到“略懂”魔法的人都能一眼识别的地步。
这只护腕所发射的“冰箭”的特点就在于：没有任何预兆。
没有魔法道具那种花里胡哨的特效，音效只有短促的锐物破空声，就连魔法能量闪烁勾勒出的魔法阵都看不见，只有刻在护腕上、在发射的一瞬间会亮起的花纹。
而且这花纹还被萨里安用外衣盖住了。
不熟悉魔法道具的人可能会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而懂行的人立刻回敏锐地发现问题：没有“特征”，就是最大的特征。
道具究竟并非魔法师本身，在汲取能量并且按照设计好的回路发动的时刻，必然有所泄漏，一般而言动静不小。虽然“冰”本身不会像“火”一样夸张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但也不至于隐蔽至此。亮光、声音，以及魔法能量的波动，都低得过分。
要是一个魔法道具的大师，不仅会发现这只护腕在制作时可以追求隐蔽与迅捷，还会发现，这只“冰箭”实际上是加强的【冰影针】，所以才会保持相当低迷的魔法波动。
——这本身就是为了无声无息消灭目标的致命武器。
总之，这只护腕的识别度相当高，一旦拿出来用几次，虽然目标不可能靠这点情报挣出活路，但它的制作情况肯定会被摸透底细。
要是萨里安在没有打扮成“暗影”的情况下使用，应该是百分百会被认出来。
呃，你问为什么不干脆利用职务之便来个看起来普普通通、不会被人看穿的神器？
萨里安为了专门给这个道具增加识别度，可是费尽了心思好吗！
想想看，这可是一个神秘的都市传说，而护腕就是玩家们能够收集到的、为数不多的线索！
虽然刺客应该削弱自己的存在感、灭杀所有的“特点”，但是为了合理地留下一两处破绽，让玩家们不至于大喊“明明一点提示都没有你和我说TA是暗影？！”淹没客服，萨里安可是费尽了心思······
不过好在自家玩家们智商都不算低，只要自己认真埋下伏笔，总会有列文虎克转世（*安东尼·列文虎克，首次观察到微生物的人）从各种细节找出这些刻意留下的脚印，然后就能看见一长串的“大佬NB幻梦NB”复读机了。
而现在，萨里安就在铺开不属于“暗影”的、另一条线。
萨里安不仅是刺客“暗影”，还有另外一个“明面上的”身份：
“黑猫尤尼”。
两者差别还是挺大的。
就从打扮上来说，“暗影”的外衣总是选择更加贴近夜色的墨蓝色，兜帽下面用近乎黑色的面罩蒙着脸，还戴着眼罩，竖着高高的领子贴紧脖子，还有手套······可以说是近乎全副武装的套中人了。
而且每层“套”里还藏了“刺”。
“黑猫”尤尼则是一个“小偷”，不用包裹得那么严实。虽然也戴着手套，但是绝对不会在手套内部掌心的地方藏着薄金属片用来在危机的时刻直接空手接白刃，也不会在靴跟里装轻量级炸药。
同事之间的聊天频道中，有人发出了“嘲讽”：“啧啧啧，小号还披一件马甲，真有你的。”
季月一边作为“萨里安”，在酒馆当中环视了一圈，一边分心在不知何时又改了名的【相亲相爱有爱互助摸鱼频道】当中发信息道：“总得有一个平日的身份吧，刺客还是属于人类，要吃喝拉撒的，没钱也要赚钱的。这很合理不是吗？再说了，当初这个“萨里安”的人设性格就是近乎被害妄想的谨慎，他会想到要通过其他身份活动、以此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完全在情理之中。而且，这也可以在日后添加进玩家的支线任务，如果他们嚷嚷没大新闻的话······都市传说级别，应该够吸引他们一阵子了。”
聊天频道中又吐了几句没啥营养的“厉害厉害”、“佩服佩服”，而萨里安已经走到了酒馆某个角落。
没有遮挡面貌的萨里安，或者“尤尼”，对正坐在一张宽敞的、不知什么皮制作的沙发上喝酒的金发男子小声喊道：“科恩。”
“科恩”是蓝瑟王国的通行金币的名字，自然不可能是此人的真名。就像不会有负责的父母给自己的儿女起名叫“法郎”、“英镑”。
（如果你真的认识叫做人民币的人，那就当我没说。）
不过名字也不过是个指代词，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喝着酒的人发出了一声拉长的疑问声：“嗯——？”一边像是才注意到萨里安的存在一样，悠闲地转过身来，露出笑容。
当然，萨里安很清楚，科恩肯定在自己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不然，科恩也不可能成为这家“烈焰酒吧”当中首屈一指的“好邮差”。
“好邮差”和“袋子”，都是用来指代以出售情报为生的家伙们的词，只不过他们擅长的方向略微有些不同。
科恩把一条腿翘了起来，笑着对萨里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招呼道：“好久不见，黑猫。这回你是来找什么乐子的？”
“我要查灰牙萨尔瓦的事，”萨里安小声回答，“有想要买他的单子么？或者，有没有人接了活儿？”
萨里安总是直来直去的，并不喜欢假惺惺地寒暄、或者打半天哑谜。通常，科恩会调笑他一点都不懂开玩笑的乐趣、年纪轻轻就像个无趣的小老头。但是这次，科恩并没有再说什么“你简直冷硬得像块棺材板儿”之类的话。
这个有一头耀眼金发、却在这家酒馆中并不起眼的男人顿了几秒，回答道：“真不好意思——你来得有些晚，现在我也没法儿说清单子和活儿的事情。”
萨里安皱了皱眉：“为什么？”
“嗯——”科恩端着酒杯凑到嘴边，一边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回答道，“全都······接完了。”
萨里安“唔？”了一声，仿佛在表达“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的惊讶。随后，他很快根据“自己”能够知道的信息，进行了快速的“推理”：“那些“玩家”？”
为了还原世界的真实感，幻梦不仅给游戏中不同地区设定了对玩家的不同叫法，比如“异界人”、“天外来客”、“穿越者”、“时空旅人”、“意志投影”等等，还让一些听过玩家自称的npc能够直接称呼“玩家”。
为了方便，季月就自动把萨里安归为直呼“玩家”的npc了······
听了萨里安的询问，科恩依旧带着“真是叫人烦恼”的微笑，回答道：“是呀，他们可真不懂得要尊重别人的规矩，不是吗？”
萨里安稍微沉默了一会儿。
“我要去‘楼下’一趟。”
他这么对科恩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7章 双层伪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