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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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沈长生只是瞎答应一句的，但是现在小石头这么说，这事儿就是不能糊弄过去了。
小石头认认真真地去翻挂在堂屋的日历，说：“快到我吃宝塔糖的日子了，明天我和爸一起去县里。”
……
说起宝塔糖，还有一桩事。
现在农村里的茅房对于小娃儿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地带，大人都千叮万嘱不让他们独自去茅房。
想嘘嘘就对着菜园子，想嗯嗯就在家里的痰盂或者去田埂地头。
因为啊，茅房是木板子搭的，有缝隙，万一小娃子一脚踩空摔下去，说不得就要淹死了。
对，不是臭死，是淹死！
自然，小石头也被叮嘱过。
小石头才不会去茅房，他路过茅房就被飘出来的臭味和嗡嗡嗡的绿头苍蝇给吓跑了。
宁可去田间地头解决三急——其实家里也有痰盂，但是小石头坚决不在晚上之外的时间用那个，因为他觉得那和拉在家里无异。
只不过他麻烦事比较多，每次去都要找一个帮着望风的。
家栋去读书了，早出晚归，小石头总不能一天都憋着吧；玉芝又是女孩子，小石头现在最后的倔强就是可被哥哥看叽叽，不可被女娃看了去。
那就只能找家梁了，家梁比小石头大三岁，也是个洁癖，所以日常两兄弟还挺能玩到一起去的。
这事儿就发生在小石头大约四五岁的时候。
那天，小石头又约家梁一起去嗯嗯。
小石头先解决。
然后换了个地儿，小石头望风，家梁去排/泄。
这一等二等的，就等了许久。
等到小石头都不耐烦了：“家梁，你好了没有啊？”叫爸妈的时候小石头安慰自己就当是叫了叔婶，但是家里剩下三个，叫哥哥姐姐是不行的，这辈子都不行，才几岁的小屁娃呢。
回应他的，是家梁带着鼻涕眼泪的脸：“哇，妈——”
然后小石头也吓傻了！
他他他，他看见家梁的屁//股//洞夹着虫子，长长的、扭来扭去的虫子。
呕！太可怕了！
这是小石头从开口说话以来喊妈喊得最撕心裂肺的一次。
王雪梅还没来呢，附近劳作的林氏听见两个孙子鬼哭狼嚎，以为出什么事了，结果哈哈哈地笑起来：“这不是蛔虫嘛。家梁过来……”
小石头惊恐：过去干啥？你你你，别从我身边路过，我害怕！
然后小石头看见林氏直接摘了路边的树叶子，蹲下身子，裹着家梁夹着的虫子，一个用力，拔出来了。
尺把长的虫子。
还不止一条。
蠕动着扭来扭去。
就被林氏拔出来了。
还带着不可言说的排//泄//物。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小石头都快疯了。
当场就歪头吐了一地。
再后来，小石头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并且每次看到林氏端碗吃饭就想吐、并且再也不愿和家梁一起结伴去田间地头嗯嗯了。
才几天时间，下巴都尖了，可把王雪梅愁得不行。
还是沈长生放假回来的时候想到了法子：“县里医院应该有卖打虫药，我明天去问问。”
自那年省城惊魂一行之后，小石头就会发声了，不过省城带回来的奶粉和麦乳精总归是有数的，后来奶粉不够了，便是沈长生去县城医院买的。
没办法，奶粉和麦乳精都算是营养品，要么是百货商场有售、要么是医院医生开处方才有。
而小县城里根本就没有百货商场。
一来二去，小骆医生和沈长生就熟悉起来啦。
沈长生第二天就去白沙县城医院，找了小骆医生说了一番话，把小骆医生笑得不行。
笑完之后，给沈长生开了打虫药，宝塔形状的打虫药，甜甜的。
“你家是四个孩子，对吧？”
沈长生琢磨了一下说：“我大哥家里也有四个孩子，要么一起开了去？”
这是非处方药，小骆医生倒是放心开了：“按体重吃剂量，先吃着看看。”
沈长生拿回去之后受到了家中小娃们的一致好评。
因为这个药是甜的！果然就是宝塔糖么。
再然后，沈家两房的娃娃接下来几天嗯嗯就如上刑一般了，还有沈老大家里的最小的那个沈家贵，直接吐了蛔虫出来。
啊啊啊，小石头都要挠头了！听家栋回来说的时候，他要疯了他都要疯了，这简直比杀了他还可怕。
亏得当时他不在现场，不然可能奶膘要完全掉没了。
恶心没了！
更幸亏的是，八个娃娃，只有他，只有他小石头，吃了宝塔糖以后一点事儿都没有。这说明他肚子里没有蛔虫，没有！
↑骄傲完了之后，小石头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后来，沈家的娃娃们都不敢喝生水了，也尽量要干净了，不过还是挺喜欢定期吃一吃宝塔糖的，因为这是生活中难得的甜味。
这就是宝塔糖的来历。
……
算算日子也确实到小石头吃宝塔糖了。
骆医生说了，大一点的孩子后来就没必要吃宝塔糖了，还是要注意生活习惯为主，所以现在沈家两房唯一还需要吃的，就是小石头。
沈长生想着糊弄小儿子的计划被识破了，无法拗过小石头，只好答应明天带他一起去县医院。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长生悄悄同王雪梅说：“咱们小石头，眉毛一竖，还挺厉害哎嘿，咳咳。”
小石头从三四岁开始就要求和家栋他们一起睡了，考虑到踢被子等原因，他还要求王雪梅给他做了一个睡袋，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被家栋家梁抢被子的悲惨经历了。
夜里沈长生咳嗽得更厉害了，王雪梅也有些担心：“是该去看看医生，叫你别抽烟别抽烟吧……”嘀咕了几句，也是老生常谈。
第二天一早，沈长生便带着小石头出门去了，家梁和玉芝也想去，被大哥沈家栋一瞪眼：“期末考试才考了多少分？去什么去！”然后就乖乖坐下了。
沈长生出门之后问小石头：“你们大哥这么严厉，你们几个都服管的吧？”
可不是，沈长生常年都不在家，沈家栋身为长子，就有了一份特殊的使命感了。
小石头心说：除了自己，好像家梁和玉芝都挺喜欢被家栋管着的。
于是他回答：“大部分情况下，家栋都是有理的，所以他们还算服的。”很显然，他把自己撇除在这个范围之内了。
“咱不走路去吧？”小石头这几年去县城的次数也不多，今天问这个，第一怕苦，第二怕沈长生身体撑不住——他从昨个开始就一直咳呢。
沈长生自己也觉得喘得厉害了些，便说：“不走路。”
矿区有每天进城的拖拉机，他沈长生在矿区兢兢业业十来年了，去搭个顺风车的面子还是有的。
走路俩小时，拖拉机只需要半个多小时，小石头也是第一次坐这个突突突的铁家伙，一边嫌弃它吵又颠，一边又忍不住细细瞧了看了。
【吃的是油，跑得虽然没有良驹快，但是却可以连续不断地跑下去。】
【科技一物，真是厉害啊。】
……
这时候的人好像都没有生病上医院的意识，大多时候都是自己挺一挺或者随便抓点药吃一吃。
白沙县医院依旧是挺空的。
沈长生熟门熟路地挂号，然后去找骆医生。
骆医生猜着年纪说：“沈大哥，这是小石头吧？哪里不舒服，让叔叔看看。”
小石头一本正经地说不是自己，是带爸来看病。
叫旁边的老医生和骆医生都忍笑得不行。
但是小小的人端是严肃，还颇有上位之姿地示意：“劳烦医生给我爸瞧瞧。”
骆医生应下，拿起听诊器……
听过之后，又开始询问沈长生一些问题。
越问神情越是严肃。
他这个架势，沈长生也意识到有些不好了，于是忐忑地问：“小骆医生，我这是怎么啊？”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沈大哥你最好去省城医院去做个检查。”
“怎么又得去省城？”说实话，沈长生对去省城医院都有点害怕，毕竟前一次去真是差点妻离子散。
骆医生解释：“你这个病，我有点拿捏不准，但是沈大哥你听我一句，立刻去、马上去。”
骆医生这么严肃，沈长生也重视了起来，他犹豫着问：“那，那我是不是不太好了？”
“也不是，你别瞎想，一切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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