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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昨晚……你可记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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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乐幽也不先睡了,和扶疏一起听怪异。除了那此起彼伏的喘息声让两人害臊外,还真听到了些不好的事。
先前那伙强盗中有一人说不想再为害了的,没想到今日却杀人了!
扶疏碰碰乐幽,让他赶紧听这家。
只听那人说:“大哥,我明日就与七小姐出城了,你与众位兄弟多保重!”
“七小姐?你是说前日在街市上见过一面的那位?”
“没错。”
“你俩出城做甚?”
“私奔。”
“你莫不是疯了?那是大户人家姑娘,你带着她能跑多远?”
“放心,没人会追的!”
“你拐了人家女眷,怎会不追你!”
“因我将他家里人全都杀了!”
“你!”那大哥似是太过惊讶,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你再说一遍,你做了什么!”
那人平静道:“我将她家人都杀了!”
“你!……你如何做的?!”
“投毒。他全府上下只有一口井,我昨日半夜偷偷翻墙进去投了毒药,今日去看,已一人不剩了!”
“混账!我们虽行事不光明,可也从不杀人,你如何为了一个姑娘害人全府!”
“大哥,我看上了她!”
“看上便要得到吗?!”
“对!”
大哥似是强逼自己冷静了下,“那姑娘呢?全府都没了,她为何没事?”
“我投毒后就将她打晕带走藏起来了。”
“打晕?她不愿跟你走?”
“自然不愿意,她都不认识我!”
“混账啊你!!!”
“大哥,你没遇到喜欢的人不懂。遇到了你便知道,为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大哥似是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久之后才又开口道:“前日得的那些银子,你都拿去吧,再别回来!”
“那怎么成,那可是大家伙儿一起的。”
“你不拿着能跑多远!废话少说,现在就去收拾,躲好了,天亮城门一开就出去,再莫回头!”
“大哥……”
“快去吧!一会儿他们回来,你就拿不走了!”
然后久久没有声音再响起,想必是那人走了。
扶疏正欲与乐幽说话,又听见那家有人回来了,应是那大哥口中外出的几人。
其中一人问道:“大哥,怎就你一人在家?幺弟又去探路了?”
“嗯。”
“大哥,出事了!”
“何事?”
“幺弟昨日探的那家宅子,我们今夜去盗,发现异常安静,仔细一看,发现全府上下皆口吐白沫死了!”
“全府上下都没了,竟没惊动官府?”
“是啊,可不奇怪吗!八成是今日府里没开门,外人不知吧。”
“那你们盗了不曾?”
“那自然是不能空手而归,上上下下扫了个干净!你快出去瞧!我们这辈子都够用了!”
“得手了就好。你们收拾收拾歇息吧。”
“大哥,我们干了这么大一票,你怎的兴致不高?”
“大哥上年纪了,入夜就困,要不是为了等你们平安归来,早就要去睡了。”
“好,好,都平安,大哥安心去睡吧!”
扶疏竖起半边身子,对乐幽道:“你看!人的七情若只剩一情做支配,真的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来!”
乐幽也侧过身半支起来,“是有些不妙。那我们该怎么办?”
扶疏摇头,“是毒还是别的什么害人还尚不知,没有办法。不过这个幺弟,宫主,我们要不现在去衙门报案?”
乐幽说:“我去!”说完便披衣下床了。
“宫主小心!可莫让旁人看到你!”
乐幽回头笑笑,“放心!”
乐幽动作快,不过片刻功夫就回来了。扶疏一直亮着灯在院里等他,见他进门,赶紧握住他的手,“可凉到了?寒症可有在路上发作?我也是傻了,竟没想到正是你寒症发作的时候,还让你一人出门!快快进来,我给你驱寒!”
乐幽笑道:“无事,出了门得再洗洗才能上床。”
“如何无事!手都是冰凉的!你别动我提水进来!”
扶疏去灶下没找着热水,便提了一桶凉水用神力烧热了,伺候乐幽洗漱。
七脚八手收拾好了才抱着乐幽睡下,“现在可好些了?”
乐幽笑道:“好多了。你忙到现在也不问问我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自然是办好了!宫主做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乐幽笑道:“过不一会儿,隔壁想必要热闹了。”
果然,不一会儿衙门就上门捉人了,闹腾得整个坊里鸡鸣狗叫的,久久不曾安静下来。
乐幽想是累了,又或是寒症发作难受,那般吵闹他也睡着了。
扶疏抱着他正专注想这一连串的事,乐幽又起颤了。扶疏这回警惕了,赶紧轻拍乐幽,“宫主!快醒来,莫被魇住了!”
乐幽大汗淋漓,眉头紧锁,似是十分痛苦,身体颤得愈发厉害起来。扶疏赶紧抱住他,却怎么都止不住那颤,扶疏翻身压上乐幽,急急唤道:“宫主,快醒醒!宫主!”
乐幽始终未睁眼,突然发力将扶疏掀下去,自己欺身上来,抱着扶疏毫不犹豫亲下去!
扶疏被他掀得背生疼,口鼻又被堵得出不了气,也不管羞赧不羞赧了,狠狠咬了乐幽一口,“快醒来!”
乐幽吃痛,闷哼离开了一瞬,扶疏正抓空喘气呢,乐幽又凑了上来,也不知是不是嘴疼,这回亲得轻柔些了。
扶疏挣脱不开,身子渐渐软了,不自觉间回应了乐幽……
……
次日晨,乐幽醒来侧头看扶疏,“咦?你醒了!”
扶疏盯着乐幽看,神色不明,“嗯。”
乐幽笑笑,“早食想吃什么?”
“宫主……”
“嗯?”
“昨晚……你可记得?”
乐幽讶异问:“记得什么?”
果然又是这样!扶疏心想,乐幽果然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先前还说他不似坊里人一般异常,如今看来,他也受害了!这可如何是好!
扶疏皱着眉头沉思,想着还是先不告诉乐幽,待找到法子解决再说。
“扶疏?我昨晚怎么了?”
“没……没什么……”
乐幽不信,“没什么你睁眼等着我醒?”
“那个……”扶疏支支吾吾的,乐幽也不逼他,笑笑起身了。
扶疏跟着他起身,颠颠跟在后面,看他还有什么其他不对劲没有。
乐幽用盐净口时“嘶”了一声,扶疏赶紧上前:“怎么了?”
乐幽抬起头来,“嘴疼!”
扶疏看去,能不疼吗?几个齿印深可见血!扶疏心里暗悔:糟糕,咬太重!
“你帮我看看,我嘴唇可是出血了?”
“嗯,出了。”
“这是怎么回事?太干了么?”乐幽自言自语似的拧帕子擦,帕子上都沾了点点血迹。
扶疏想到了个好主意:“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你晚间睡觉不老实,我怕你伤到自己,这才不睡看着你的!喏,昨晚可不就将自己的唇咬破了么!”
“我好端端的,伤自己做甚?”
“那我如何知?”
乐幽摇摇头,纳闷着去厨下了。
扶疏还是不放心跟着他,乐幽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乐幽乐了,“你这又是个什么毛病?我夜里跟自己打架,你夜里变成跟屁虫了?”
“我怕你白日也忍不住打自己呢!”
乐幽戳了下扶疏额头,“大清早就犯傻!快些想想你要做个什么吉祥玩意儿给那家办喜事的吧!”
“哎呀,差点忘了这事!宫主,你见多识广,帮我出出主意呗?”
乐幽想了想,眼神顿亮,“做两个胖娃娃吧!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做的喜庆些,那家人肯定喜欢!”
“好主意!”扶疏就要出去做,又不放心乐幽一个人,厨下全是利器。他急急取了工具木料来,守着乐幽做起来。
乐幽雕的扶疏小像还只得了个大致轮廓,正好扶疏要做小人儿,他能在旁边取取经。
扶疏做得专注,乐幽凑在旁边看得也专注,扶疏手快,乐幽怕漏掉什么要不得的手法,不由凑得越来越近。扶疏感觉脖子痒痒的,伸手去挠,扯到了乐幽的一缕头发。“宫主,你眼神不好么?凑这般近做甚?”
乐幽整了整发丝说:“你手巧,我怕看漏了。”
扶疏瞅瞅乐幽手里的小扶疏,人形都还没出来个,低头闷闷笑了好久。
乐幽将发整了整,又过来学,扶疏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想起昨晚的种种,不由耳根子红透了。
“扶疏,你热得紧么?要不要喝些凉水歇歇?”
乐幽说话气息喷在扶疏脖颈上,更是让他对昨晚那事浮想联翩。真是要命!始作俑者什么都不记得,偏受害的人在这活受罪!扶疏噌的站起来,“是热得很!”咕噜咕噜灌了两大杯凉水。
“又骗人!你不是不知冷热吗?”
“现在知了不成吗?”扶疏擦擦汗,“不知冷热时是我心里静,如今……”
“如今怎么了?不静了?为何不静了?”
“要你管!”扶疏那话说出半句就知道乐幽会打趣他,果不其然!
“扶疏,如今不静了,可是因为与我一起过日子快活?”
“嗯。”扶疏重坐下低低道。
乐幽坐去他对面,笑道:“那我八成也是因为快活才在梦里打架的!”
扶疏问乐幽,“你也觉得快活?”
“自然!”
扶疏笑了,手上的胖娃娃也雕出了笑呵呵的模样。
小贩来送货银时,扶疏正在给胖娃娃上彩,小贩走过去连连称赞说扶疏做得好,定能卖个好价钱!扶疏让小贩坐坐,等釉彩干了再拿去。
小贩便坐下来等,乐幽给他倒了杯茶水,小贩喝着茶话匣子就打开了。
“二位公子可知这城里出大事了?”
“何事?我们成日不出门,消息不甚灵通。”
“城东有家大户人家,姓褚,竟一夜间遭人灭门了!”
扶疏与乐幽互看一眼,心知肚明。
小贩接着说:“也不知他家得罪什么人了,竟连小儿也不曾逃过。造孽啊!”
扶疏问:“一人都不曾逃过?”
小贩答道:“倒有一个,不过她逃过没逃过也差不多。”
“何解?”
“据说是跟人跑了!刚及笄的姑娘家,忒不知羞了!城里人都说她还不如死了呢,还能落个好名声!”
“他们如何得知那姑娘是跟人跑了?”
“褚家被灭门后,有伙去褚家趁火打劫的强盗也被抓了,据说是有人密告的,人赃俱获。那伙人里少了一个,被抓的人里有人挨不住刑法,招供说就是不见的那人去探的褚府,也是他告知众人昨日夜间去盗,保准得手的!他怎么知道昨夜时机正好?可见褚府被灭门之事与他脱不开干系,那不见的姑娘定也是跟他跑了!”
“许是被掳走的呢?”
“夜不归宿,私奔还是被掳如今也无甚区别了!最近也是怪,城里的姑娘家都好似不知羞了,男人们也比以前燥了,光是那不知羞的男女丑事我每日间都能听上几十出,真是世风日下啊!”
扶疏又给了乐幽一个脸色:你看,我没说错吧!
乐幽笑笑点头。
小贩嘬了一口茶,又说:“还有个书香门第也出了丑事,他家有个少爷不成器,考了几回乡试都没中,那家老爷平日里虽宠着他儿子,但碍着面子也没去同僚间疏通,只请了无数先生上门教学,考了一年又一年。今年也不知怎么了,那家老爷竟将考官收买了个遍,这事被他家请的先生得知了,一纸告去了衙门,人尽皆知了!衙门师爷与那家老爷相熟,问他熬了这许多年,为何突然这般沉不住气,那家老爷说,爱之深啊!”
扶疏接话道:“因为爱子,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可惜!”
“可不是吗!”
“还有个丑事,说出来怕污了两位公子的耳朵!”
扶疏笑道:“您但说无妨。”
小贩也是个藏不住话的,立马接口道:“就我们这坊里,有一对兄妹,亲生兄妹!被那兄长的媳妇儿捉奸在床了!那妇人是个气燥的,一嗓子吼得全坊都听见了!偏那兄妹还不知羞,说什么他两才是情真意切的,气得那妇人在家门口又哭又骂,将他兄妹那点丑事都倒尽了!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扶疏跟着叹了一句,起身看那两个胖娃娃,都干的差不多了。小贩也赶紧起身去看,问:“好了吗?天色不早了,我家娘子和小儿也该等急了。”
扶疏将胖娃娃包好,嘱咐小贩:“不要用力剐蹭,回去敞开再风干一晚,明日便能随意拿放了。”
小贩小心翼翼捧着告辞了。
扶疏净手对乐幽说:“那对兄妹,我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