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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怄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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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的意思都是先劝着,俩人都保住就尽量保住,不让父亲死在孩子面前。可是眼看着谈判专家进去说了将近一天也没有进展,事情僵持给歹徒的精神压力可想而知,而外面蜂拥而至的媒体也不是好伺候的主,但警察们都在坚持,谁也不愿意走那看似最简单的捷径。
应七和袁朗都在各自的位置上潜伏着。
其实从他们来就知道,他们完全有能力而且随时都有机会击毙歹徒,但是警察那边的现场指挥不让,说到底还是不想丢面子。袁朗虽然没有意见,但是却也没说什么,知道这里不是A大队,只是规规矩矩的潜伏着。应七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虽然她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袁朗能觉察到她情绪的起伏,暗暗的握了握她的手,应七才从那个现场指挥那里收回自己能杀死人的视线,端着枪去了指定位置。
这个时候,趁着谈判专家跟歹徒送吃的,好容易气氛轻松一些的时候,枪响了,所有人愣愣地看着歹徒的眉心开出一道血泉,溅了那小女孩和谈判专家一身。然后就是三声利落的枪声,其他同伙几乎同时毙命。
应七开的第一枪,没有和任何人说。是袁朗最先反应过来,帮她补的枪,所有歹徒几乎立时毙命。从楼上下来,袁朗还了枪就急着找应七。
那个谈判专家连血都顾不上抹就气急败坏地冲到应七面前,吼:“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开始劝服他了,要是在给我一点时间就可以不用打死他,你怎么能你怎么可以?当初怎么说的来着,我进去的时候就不许开枪,你竟然无视我的要求,要是由个万一怎么办?而且你还当着孩子的面这么做?!你们这些冷血的杀人机器!你!”
“你的命比他的值钱,何况,他死在这里和死在刑场上没有区别。”应七的声音冰冷。旁边也有警察都来劝那个谈判专家,因为他们在高处看的清楚,当时就在谈判专家以为歹徒放松的时候,歹徒的同伙就在谈判专家的背后偷偷地举起了枪。
正解释着,结果那小孩被带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然后就跟个小豹子一样冲到应七面前撕扯,“你还我爸爸!还我爸爸!我要杀了你!”
七岁的孩子,是非尚不明确,但却知道杀父之仇。
警察和谈判专家都有些惊诧,连忙上去帮应七从孩子的撕扯踢打中解脱出来,谁把孩子给弄这里来了?他们担心应七会受不了,袁朗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幕就知道要坏事,急忙冲上去,却已经晚了,他完全能感觉到应七身上散发的恶意和愤怒。
果不其然,应七嘴角一勾,冷笑着蹲下来平视那个小女孩,“呵呵,想杀我,你有本事吗?小丫头,你也太天真了,怪不得会被人利用。而且我也要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刚刚安静的一动不动,我那枪也打不了那么准啊。”
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刚刚还一个劲挣扎的小女孩。袁朗连忙上前拉走应七,再说下去的话,应七一定会让那孩子崩溃的。
“七,你冷静点。你是怎么了?你是想把那孩子逼疯吗?”袁朗本来怕的是警方那边不知道应七开枪的真相,是想过来帮忙解释的,结果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个棘手的结果。简直乱套了。
“疯了也比以后被人指指点点的说是罪犯的孩子好。”应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开始对警方计划的不满到被那个谈判专家的质问都不及这个孩子对她的刺激,看着那个孩子似乎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让她忍不住就恶语相向。天真?哼,凭什么你就可以天真?想自己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影门里为生存挣扎了,凭什么她可以在经历了这么罪恶的事情之后还天真的冲到自己这里来炫耀自己拥有的亲情?
“那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
“就因为她,我们在这里开枪,就因为她,警察才想出那什么人性化的计划,就因为她,你竟然站在他们那边。”
“七,你这是在无理取闹。我们在执行任务。我们别无选择。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就要争取。”虽然不赞同警方的做法,但袁朗也能理解。只是现在袁朗也有点生气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辩论这些?
“无理取闹?那你们让一个所谓的孩子被自己的父亲用枪顶着整整一天就是对的?”应七越说越生气,记忆好像和现实重叠了。
“够了,七,不要把你自己的经历强加到别人身上,这不公平!”袁朗隐隐的猜到了应七的情绪失控的真相。
“!”应七惊愕于袁朗的说辞,“你是说我所经历的一切就是咎由自取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袁朗急了,“别曲解我的话。”
“曲解?我哪里曲解了?”
“够了,七,不要总把自己锁在过去里走不出来,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袁朗毫不留情的把实话说了出来。
“……”
话一出口袁朗就后悔了,就算戴着护目镜,袁朗也能感觉到应七现在脸上的绝望,她的声音都颤抖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像个小丑一样拿自己的痛苦博取别人的同情?”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袁朗觉得头疼,他只是想帮她逃离童年的梦魇,结果话赶话的搞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你不肯好好的听别人的说话?”
“我好好听的结果就是知道我原来是个小丑。”应七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了,一拳打到旁边的玻璃上,警车的钢化玻璃被打出了一片蛛网,血顺着蛛网的纹理就出来了。袁朗急了,上前就要看应七的伤,结果被应七躲过,退开三步远。袁朗还要上前,结果就听见应七笑了。那是袁朗第一次见应七笑出声,却是冷笑。然后就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应七已经转头走了,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路,袁朗再想去追,结果警方的人就过来道歉,顺便把后续的工作了结一下。
等袁朗和当地的警察处理完事情之后才发现,应七自己去宾馆退房回队里了。
袁朗也动真气了,他气应七不明白他的用意,他不是瞧不起她也没有嘲笑她,他只是不愿意看着她这样自虐,却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竟然还是不能让应七完全的信任他。
应七是伤心了,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重视一个人竟然换来这样的回报,是谁规定的人一定要乐观积极向上的?她也想啊,可是,那样的话也许根本就活不下来。什么可以比生存更重要?当时的情况她只能开枪,不仅仅是为了那个谈判专家的命,也为了所有在场的警察着想,他们已经耽误了太久,迟则生变的道理谁都明白,没有道理为了一个七岁的孩子的天真毁了所有人,她是冷静的近乎冷血,可是她以为袁朗能懂她的伤她的痛她的伪装,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三天的假俩人都没有休就回到了队里,然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异常。
废话,能感觉不到嘛?俩人从回来之后就不再说话,说的全是公务。最诡异就是对抗的时候曾经的黄金搭档变成生死冤家,每次对抗到最后都会变成他们俩的决斗,所有“死人”眼睁睁地看着俩人从射击打到肉搏,不死一个绝不罢休,然后第二天必然有一个挂彩参加训练。
俩人内讧是互有胜负,俩人其实还是最了解对方,不然也不会把对方打的这么惨,而且俩人想的都是想要多一些疼痛来麻痹自己。
整个三中队那段时间是腥风血雨啊,你想吧,那俩妖孽要想安安静静的对掐必然要把闲杂人等清场,可苦了施海,夹在俩人中间,劝谁也不是,不劝更不是。
俩人就这样别扭了整整俩星期,而且期间还各自出了个任务。宫海虽然一直瞒着铁路这事,可也实在是不敢把这俩冤家往一起搁了,当时知道这事之后应七完全没有反应,这次回来她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刚来A大队的时候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关心。袁朗不干了,他觉得这是对他能力的质疑,可眼看着应七又是逆来顺受的样子就更生气了。直接摔门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