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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鸟 ...

  •   构造巢窝的树枝湿硬,叶片覆盖冰霜,从小冰天到现在,鸟从外面收集了不少被冻死的野兽尸体,鸟吃掉冻血冷肉,把骨头支撑在巢穴四周,把兽皮和毛发垫在巢窝里,现在巢窝里用的,是森林狼的皮毛,毛发挺硬,整体是灰蓝色,发尖则有金色的光泽,在洞口的寒风飘雪侵袭下,暖意久散不去,鸟用爪子扣在巢窝边沿,低着头,咬着森林狼皮毛的大尾巴,把巢穴中央雪白一团的小圆啾给裹住。
      “嘤!”鸟在巢窝边沿踱步,检查了一圈,随后翅膀微张,它准备飞出去了。
      小圆啾转动小脑袋,从森林狼大尾巴的交缠下,挤出头,半透的,雪喙张合,“啾啾。”它也要一起。
      蓄势待发的鸟回过头,看此情形,嘤嘤叫了两声,表达不满,然后又撅着尾翼,伸着脖子,低着头,细致的叼起尾巴,把不老实的小不点给压住。
      等待一会,见小圆啾不再冒出头,鸟才放心的转过身,冲着洞口,飞射出去。
      洞里洞外,是截然不同的世界,狂风,暴雪,在天地间打着转,肆虐,侵袭,满天满地,都是雪白,能见度比之前更低,呜啊呜啊,愤怒的风雪在咆哮 ,鸟不受控制的被恐怖的风给吹着撞向山崖,爪子抓住石头,鸟攀附山崖,感受风势,黑色的眼珠转动,闭紧灰白的喙,它开始使劲的扇动翅膀。
      顺风飞起。
      飞的越高,空气越加稀薄,连鸟都觉得窒息,但飞的太低,被风卷起的雪砸在身上,还挺疼,鸟保持头尾一线,双翼大大张开,墨色的双翼外端,有白色的斑点。鸟努力的在乱风里嗅闻气味,下方森林,雪都埋到了树枝,昨日见到的冰湖,早就没了踪迹。
      鸟的后方不远,雪白小圆啾,轻松的跟随着,淡银的眼珠,凝视下方。
      情况不妙。
      雪翼掀飞,小圆啾宛若流星,瞬间到了鸟的前面,“啾!”叫声清脆,穿透了风雪。
      “嘤昂?”鸟吓了一大跳。
      “啾啾!啾啾!”
      小圆啾的身形在雪白天地里,一个不察,很容易给看没了,它叫声显得急促,尖锐,如此猛烈地寒风,冷雪,愣是吹不翻它,双翼展开,小圆啾冲着下方,飞去。
      鸟赶忙跟随。
      速度竟是追不上。
      还好小圆啾飞飞停停,老等着它。
      落了雪地,鸟几乎整个身子都被掩埋了,它甩甩头,紧张的环顾四周,“嘤嘤!”大叫。
      “啾……”小圆啾从前方雪地里冒出头。
      鸟迈动粗壮的爪子,涉雪过去,灰白的喙轻轻的把它小脑袋给咬住。
      小圆啾浑身僵硬。
      但鸟似乎没有吃它的意思,只是咬了下,给它弄满了口水,也就没干啥了。
      “啾啾。”小圆啾用纤细的白爪子,刨着雪。
      鸟低下头,两个小鼻孔嗅动,黑溜溜的眼珠一亮,“嘤。”它闻到了,食物的味道。立刻开始激动的挖雪。
      小圆啾偏偏头,看鸟全身羽毛蓬张,很欢欣的样子,便也高兴的帮忙挖雪。
      别说,它体型虽然小的可怜,但动作可一点也不慢,那爪子一前一后,积雪乱飞,霎时间就挖出个坑。
      两鸟搭档,干事迅速,到了冰层,鸟用灰白的喙狠狠啄个几十下,就找了冻在下面的东西。
      那是一窝野兔。
      天昏暗,灰白,风雪迷眼,两只鸟,一大一小,爪子里抓着冻死的野兔,并排飞在这冰冷末途星球上空,它们,还能活多久呢?它们,是否会成为这颗星球上最后的生命呢?
      一切,都还很难说。
      今日这一天,俩鸟出动了十五次,找到不少冻死的野兽,甚至还有体型巨大的棕毛牛,但可惜,以鸟的爪子力量,完全无法拖动,最后千辛万苦,撕咬坚韧的牛皮,取了几块沉甸甸的肉,风雪太大,匆匆回巢。
      山崖耸立,顶上的那棵遮天蔽日的大树,压着厚重的白雪,远看着像是雪白的山,山洞位于山崖中部靠下一点,离堆积的茫茫雪海,还有点距离,小圆啾站在山洞宽缝,往下瞧。
      担忧……
      雪积的太快了。
      “嘤啊。”
      鸟茹毛饮血后,心满意足,窝在巢里,催促石缝边站着的小圆啾进去。
      小圆啾一跳,一跳,回到山洞,雪翼拉开,轻悠悠的旋进了巢里,挨着鸟蹲下,仰头,淡银的小眼珠散发微弱的光辉,小小的身子里,传递出徐徐的温度。
      鸟掀开大大的灰黑翅膀,羽翼尖端是雪白的圆斑,它把小圆啾给拢在翅膀下,舒服的闭上眼。
      休息。
      之后的日子,风雪还行的话,俩鸟都会出去找食物,风雪太大,就会待在巢窝,天气越来越寒冷,空气也越来越稀薄,鸟的精神有些萎靡,黑色的眼珠转动,视线总是搜寻小小的雪团子。
      “嘤。”
      “啾。”
      “嘤嘤。”
      “啾啾。”
      俩鸟都不懂彼此的叫声是何意,但这不妨碍它们喜欢玩问答游戏,通常是鸟开始,发出鸣叫,小圆啾会凑过去,仰着头,也跟着叫一声。
      之前的日子,鸟总是忧郁的凝视石缝,看雪花飘落,自从小不点出现后,鸟几乎所有时间,都是欢喜的,它还觉醒新的爱好,那便是用灰白坚硬的喙,咬住小圆啾的小脑袋,让小不点不敢动弹,啾啾求饶。
      比起想什么来什么的鸟,小圆啾更加成熟冷静,它时刻站在石缝口,观察外面风雪,亦或是检查鸟的存货,是否有腐坏,它会把更容易变质的血肉,拖出来让鸟先吃。
      出去寻食,它是鸟的向导,能从各种地方,找出冻死的野兽,后来,它还找出了冻成冰球的果子,也一并带了回去,它个头小,整个身子也不过鸟的一爪子大,力量却很强,甚至比鸟还要强。
      山洞里的石头上绿色的壳,能发出光,那应该是某种虫子的壳,但去看,壳里面什么也没有,每一枚壳里面,都充斥着死亡和寒冷的味道,鸟的存货越来越多,逐渐堆满了山洞,鸟看起来很有成就感,这两天老是走着霸气的步伐,叫声得意,小圆啾乖巧的待在巢窝里面,看它气势威武的踱步。
      石缝外的风嗷呜嗷呜尖叫嘶嚎,雪花乱舞,山洞内的温度,在逐渐下降。
      石头上密密麻麻的绿壳,覆盖寒霜。
      马上,大冰天就会降临了。
      那才是真正的考验。
      “嘶呜呜!”
      鸟突然大叫起来。
      小圆啾还从没听过它这种叫声。
      却见鸟翅膀一翻,从存货里咬着一根长条状的东西,扔在地上。
      蓝色的鳞咔嚓咔嚓扭动,冰霜簌簌下落,雪水沿着光滑的鳞片滴下,一条尖头,小角的紫花蓝麟蛇,扭动尾巴,妖娆的立起上半身子,琥珀色的蛇瞳盯着抓住石锥,凶恶瞪着它的灰黑大鸟,它吐出危险的赤红蛇信,嘴巴张开,威胁,“嘶嘶……”
      紫花蓝麟蛇,口有剧毒,速度宛若闪电,鳞片能扛住黑熊的撕咬,能爬树,能游水,在极寒下能冬眠假死,保存生命,乃是最危险的蛇类,长有小角,属于紫花蓝麟蛇里的蛇王!
      在极寒之下,它假死冬眠保命,封埋在冰层,被鸟挖出来,以为死了,就扔在存货里,但山洞内空气温度,比起外面,还是算好的,紫花蓝麟蛇很快的就从沉睡中苏醒。
      “咕噜噜……”鸟浑身羽毛蓬起,身形变大两倍,灰白坚硬的喙微张。
      黑色眼珠充斥野性侵略。
      并不相让,它甚至还想要捕食这条危险的蛇王。
      蛇鸟皆摆好阵势,生死大战,一触即发。
      【……】
      “啾啾!”小圆啾落在蛇鸟之间,双翼竭尽全力的张开。
      紫花蓝麟蛇王正紧张,看到它,下意识就冲飞过去,一口咬下。
      鸟也同时一飞而出,但速度完全不及蛇王闪电般的速度,眼看小不点要被紫花蓝麟蛇给咬住,黑色的眼珠几乎要瞪落出去,它发出凄厉的高鸣。
      小圆啾一拉翅膀,扇了紫花蓝麟蛇王一脸,然后腾飞而起,抬起纤细的爪子,扣住蛇王七寸。
      蛇都有七寸这处弱点。
      鸟看呆了,没来得及刹住,撞在石锥上,砰的一声,听起来很疼。
      “嘤!”一摇一晃跑过去,鸟赞许的顶了顶小圆啾,爪子压住乱缠乱扭的蛇身,就要啄。
      小圆啾把它给撞开。
      紫花蓝麟蛇王暂时得到解放,霎时间,溜蹿到一边去,蛇脸懵逼,警惕的盯着那雪白小不点。
      鸟也懵逼,“嘤嘤?”
      干嘛撞它。
      算了。鸟的注意力很快的又放在危险的紫花蓝麟蛇那边,它垂涎欲滴。
      蛇鸟很默契的互瞪。
      又准备开战。
      不过,它们一次也没开起来,小圆啾插在中间,谁动就撞开谁,几次下来,鸟气呼呼的甩头,郁闷拿尾翼对着它,“嘤嘤……”委屈。
      紫花蓝麟蛇本就很聪明,更遑论蛇王,鳞片扭动,紫花蓝麟蛇王小心翼翼的到了小圆啾前,低下头,主动暴露出七寸。
      “嘶嘶。”
      “啾。”小圆啾咬住鸟的尾巴羽毛,扯动。
      鸟扭过头,“嗤。”从鼻子里发出了哼响,它一张翅膀,回到了洞口的巢窝。
      小圆啾冲紫花蓝麟蛇叫叫,然后引着它到鸟的存货山堆下,蛇王望着一堆食物,口水都流了出来。
      它饿的很惨。
      尽管如此,也没敢动。
      谨慎的窥视小圆啾的动作,见小圆啾推动肉块,到它面前,蛇王才敢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囫囵的把肉块给吞进了肚子。
      鸟在巢窝里看到,嗷呜的低吼,分外不满。
      小圆啾振翅飞过去,落在鸟的背上,用尖尖细细的小嘴,给它梳理羽毛。
      鸟扭头嘤嘤叫了两声,小圆啾趁势,也给它刮刮脖子上的羽毛,两根纤细的小爪子还不停的给鸟揉背。
      鸟咬住它的小脑袋,把它叼下来,用软软的胸脯给压住,然后也用喙为它梳理细绒软羽。
      紫花蓝麟蛇王吃饱,扭着身子,妖娆的游过来,它感受巢窝里散发的热意,表示很羡慕,“嘶嘶。”
      竟然自顾自的想要溜爬进去。
      鸟毫不留情的把它给扔巢窝外面去。
      蛇王没办法,从鸟的存货中,扯了野兽的尸体的软皮,绒毛,在巢窝边,钻了一个洞,把皮毛压进去,自己缩下,蜷缩成一坨。
      小圆啾看完了它所有的操作。
      看来,能活下来,也不全因它会假死冬眠,鸟发现它时,它全身用泥包裹着,泥里面还有干草,蛇皮。
      很棒。这条蛇异常聪慧。
      怪不得其它紫花蓝麟蛇都死了,它还活着。
      在如此冷寂的星球,鸟需要一个同伴。
      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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