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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孤单的浪漫 ...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就一辈子都这么孤单……”
我静静地站在窗前,轻轻地品着黑咖啡的幽苦,思绪早以被这略带忧伤的歌带回了从前……
芸芸,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对啊。
那我们回一辈子在一起,对不对?
对啊。
那要是我们长大了要嫁人怎么办?
这个……
那我们嫁给同一个人好了。
好啊,芸芸和伶伶要嫁给同一个人,一辈子在一起。
我和伶伶住在同一栋楼里,我家三楼,她家五楼。长这么大,我们除了睡觉时间以外,几乎都粘在一块,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可现在的我们就要分开了。
“伶伶,你一定要走么?”
“没办法啊,爸爸的工作调到了新加坡,妈妈也会跟着去,我怎么可能不去呢?”
“可是,没有你,我会很寂寞啊,在新的学校,我可是举目无亲啊。”
“ 我也是啊,但你一定会和我一起努力,去适应新的环境,新的人们,对不对?”
“是没错啦,可……”
“无论在哪里,我们的心都不会分开的。”
“那当然,但我还是……”
“记住,我的心放在你那里,我的心放在你那里,我的心……”
伴着那调皮的歌,她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视野中,而我的心仿佛也跟着她飘向了遥远的国度。
新的高中,新的面孔,新的我。
现在我才发现,以前的我有多依赖伶伶。新的环境,她会拉者我去探索;新的人群,她回拽着我去融入;新的状况,她会告诉我该如何处理,就像……
“哎呀。”我捂住头,蹲下身子。
好痛啊,什么东西?篮球?
“你还好吧?”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我勉强抬起头,但泪眼模糊的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记得他好高,好高。
“没……事。”我忍痛站起身,不想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再呆一秒,谁知一阵头晕,还好一只温热的手扶住了我。
“你……真的没事?”他似乎很不放心。
“死不了,放心,不会让你赔的。”疼痛让我莫名烦躁,我推开他,踉踉跄跄地消失在一个角落。
倚着树干,我站稳身子。
伶伶,我很没用对不对?没有你,我连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当我找到教室所在地时,上课铃已打响了6分38秒。我小心翼翼地从后门溜进去,随便在最后一排拉了个位子坐好。没被发现吧?我怀着侥幸心理向四周望了望,还好,大家都在埋头抄笔记,没人注意我,除了……
一双满载友好和关怀的眼睛。
知道我在打量他,他冲我微微笑了笑。很温暖的笑,瞬时驱走了我所有的不安。
一会,一张字条飞了过来:你没事吧?
很干净的字,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就和他人一样。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望向他,他笑着指了指额头。
哦,是他,早上拿球砸我的人。
如果他不说,我还真认不出来,但他既然招了,我也没有放过他的理由嘛。
字条又飞了回去:你准备怎么赔偿我?
你不是说不用赔?
是么?我不记得耶!
唉,好吧,我“陪”你,我把自己赔给你。
……
新学期的第一堂课就这样在字条飞舞中被荒废掉了,但我却觉得很值得,因为我遇到了他——闻仁,一个可以让人依赖的文人。
我好感谢上天,在我最迷茫慌乱,孤独无助的时候,送给我一个温暖的胸膛。
他很爱笑,笑让他本就俊秀的五官凭添上一层柔和的光,和他在一起好像沐浴在春风中一样。
“喂,阿仁,别冲谁都笑。”
“恩?”他温柔地望着我,嘴角仍是上扬的。
“我会吃醋。”我假装生气。
“呵呵,你不会。”他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发。
“为什么我不会?”我追问。
“因为你知道我喜欢你啊。”
他对谁都很好,好像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但我很想知道,他那永远温和的脸生起气来会不会特别搞笑。
“阿仁,你生气给我看好不好?”我总喜欢这样缠着他,就像以前缠着伶伶一样。
“不好。”他总是这样回答我,这次也不例外。
“可是芸芸想看啊。”我并不死心。
“真的想看?”就知道他受不了我的软磨硬泡。
“恩,恩,恩。”我不住地点头。
他猛地俯下身,吻住我的唇。“唔……”顿时我头晕目眩,无法思考。
“喜欢我生气的样子么?”微微离开我的唇,他戏谑地问。我的脸,早已红透。
不知何时起,我的心从遥远的国度飘回,在阿仁身上沦陷,无法自拔。在他温柔的庇护下,这一年我过的无比快乐和安心,这是连伶伶也无法给予我的。
在伶伶走后的一年二个月零二十七天,她回来了。就这样突然地出现在我学校的门口,就这样突然地插进了我和阿仁的世界。
“阿仁,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最最最最好的朋友,江欣伶。”
“伶伶,这是闻仁,我的……阿那答。”
我笑着介绍着,能把自己爱的人介绍给久别重逢的好友,我心中别提有多美了。
“别动。”阿仁伸出手温柔地帮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又顺手把我拥进怀中。
我冲伶伶幸福地笑着,我想她看到我过的这样好,也很为我高兴吧。的确,她回了个大大的笑容给我,大到甚至有些不自然,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呢。
不久我就发现,回来后的伶伶变得好安静.她不再和朋友大侃特侃,不再放肆地哈哈大笑,她只是安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安静得仿佛她并不存在.
我感到很不妙.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每当我这样问她,她总是微笑着摇摇头,然后继续听那首刘若英的“一辈子的孤单”,还不时地跟着轻哼.
我看着日渐消瘦的伶伶万分心疼,却有不知如何做才会让她蹊昂以前一样展开笑颜.
“阿仁,我该怎么办?”每当我陷入迷茫,阿仁成了我最坚强的臂膀.
冬日的游乐园气氛火热,我拉着伶伶就向里冲,边跑边喊:“阿仁,买票.”
伶伶拉住我,“这不太好吧,我们在玩,阿仁却在后勤服务.”
“没关系,能为美女服务,他心里乐着呢!”我开玩笑地说。
“为了我,欺负你老公,多不好!”伶伶面露难色。
“喂,跟我这么客气?我的就是你的,就当自己老公用。”我硬是把伶伶推向海盗船。
“这是……”看着这海盗船,伶伶倒抽了一口气。
“很漂亮吧!这是新造的,说是还模仿了一个外国的什么公园呢!不错吧,走。”我拉起伶伶奔向那个庞然大物,可是伶伶没有动。
“走啊。”我回过头,望着她。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伶伶?”我把手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可不论我如何召唤,伶伶都只是呆呆地站在海盗船前,呆呆地站着。
“阿仁,伶伶她……”我焦急地向阿仁求助。
阿仁一脸担忧地迎上去,“怎么了?不舒服么?”他关切到问。
伶伶缓缓地把视线从海盗船上移开,定格在阿仁身上。突然,她紧紧地抓住阿仁的手,眼中嵌满了惊恐的泪。阿仁静静地注视着伶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轻轻地把伶伶揽入怀中,温柔地说:“想哭就哭吧。”
“呜——,爸爸……,妈……妈,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不要……”这一刻的伶伶卸下了坚强的伪装,她紧紧地抱住阿仁,好似一个溺水的孩子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过去了,都过去了。”阿仁温柔地抚着伶伶的发,眼中充满了疼惜。
这时的我第一次发现被我依赖了这么久的伶伶竟如此的单薄和脆弱;这大的我第一次知道阿仁也会用疼惜的目光看我以外的女孩;这时的我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再一起要比我和阿仁登对的多。
心,好酸。心,好慌。心,好痛。
我知道伶伶受过很多不为人知的苦需要补偿,我知道她需要一个对她呵护倍至的人让她依靠。但那不是阿仁,求求谁来告诉我,那人不是阿仁,不是他!
伶伶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我们怕再刺激到她,所以什么也不敢问,现在她靠在阿仁的肩上睡着了。
冬天白昼很短,就和我的幸福一样,才一会儿工夫,路灯就都亮起来了。这天,我想了很多,感觉像刚刚跑完了马拉松一样累。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三个似乎各怀心事,一句话也没说。
“阿仁,到了,你回去吧。”
“那好,你们上去吧。”
“好。伶伶,走吧。”
阿仁走了,我觉得有必要和伶伶谈一下。
“伶伶,你走了以后发生的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和平时无异,但还是有些抖。
“好吧。还记得去年发生了一起海盗船意外断裂,无数游人丧生的事件吗?当时,我们全家都在上面。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是爸爸妈妈拼命保护了我,才使我幸免于难,可他们自己却……”
伶伶大约讲了有半个钟头,期间她的声音一直很平静,平静得让我觉得可怕.
原来她受了这么多的苦,看着她消瘦的脸颊,我的心有如芒刺。
“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我……唉。”我擦了擦泪,真诚地说:“告诉我怎样才会让你快乐,怎样才会让你忘掉伤痛,无论要我怎样做,我都愿意。告诉我……”
我握住了她有些冰冷的手,让她直视我的眼睛。她轻轻地推掉我的手,“如果,我要阿仁呢?你愿意么?”她的每一个字都如一块冰刀,虽然我已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迅速冻结,刺的遍体鳞伤。
那晚,我失眠了。大脑里很乱很乱,痛得几乎要炸掉。向来对数学头疼的我,面对这道三角习题,更是束手无策。
我开始了无边无际的幻想,想象着阿仁被抢走后,我再次体验着失去天空的窒息和绝望;想象着也许我可以自私一点,和阿仁躲得远远的,而伶伶却在孤苦流浪……
我逼自己往好处想,可每一种假设还是让我胆战心惊。我想要逃,想要逃,逃……
“喂,阿仁啊,看电影?不去了,我今天好累,要睡了。好,我会好好休息的。”
“喂,阿仁啊,吃饭?我吃过了,改天吧,好,拜拜。”
……
挂上了今天的第四通电话,我仰面躺倒在床上。六天了,没看见阿仁已经六天了,我好想他,可是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回绝掉他的电话。我不知自己还可以逃多久,也不知自己该用何种心态来对待这错综复杂的一切。逃吧,能逃多久就多久……
第九天了,时间没有让我淡忘阿仁,反而让我更加疯狂地想他,他的身影充斥着我的脑海,他的轻笑一遍遍在我的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我陶醉其中,却又在伶伶孤单的幻影中挣扎。
月明星稀,万物都笼罩在一层柔美的光韵之中,阿仁仿佛就站在月下,虔诚地接受着洗礼。我贪婪地望着那身影,他也抬起了头,望向我的窗口。
天,那不是幻觉,阿仁真的来了。想见他的欲望超出了一切,我如一只刚飞出囚笼的小鸟,硬生生地冲进他的怀抱,象渴求自由般紧紧地抱住他,再也不愿离开一秒。
“小家伙,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轻轻地抬起我的头,怜爱地擦去我不知何时决堤的泪,温柔的气息瞬时包容了我的一切。“为了江欣伶,你宁愿委屈自己不再见我?”
“你……知道?”我十分震惊。
“恩,我在等你想开,然后回到我的怀抱,可是你开窍的太慢,我等不及了。”
“我……”面对他的理解和包容,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有更加用力地抱紧他。
“抱吧,一辈子都别松开了,知道么?”
“恩。”我哭得稀哩哗啦的,把泪水全都蹭在阿仁的白T恤上,然后抬起头,冲他贼贼一笑。
“你啊你。”阿仁一副“败给你了”的表情,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宠溺。
一时间,空气中散发着爱的清甜。我舒心地笑着,原来是我的幸福就注定是我的,虽然有时它会在雾中迷失,或是飞到别处偷偷懒,但它始终还是会回来的。
“伶……伶伶?”我吃惊地发现伶伶站在树后的阴影里。天,她站了多久了?我下意识地想放开抱着阿仁的手,可阿仁把我攥地更紧了。
“告诉她,我是你的,只是你的。”阿仁命令我。
“我……”
“快啊!”阿仁眼中闪着怒火和……一丝脆弱。
他的脆弱击垮了我所有的迟疑,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你生气一点也不好看。”看着他迷惑的眼神,我不禁笑出了声,然后踮起脚尖,吻了阿仁。阿仁的身体有些僵硬,可他马上从惊愕中醒来,热切到回应我。
许久,阿仁放开了气喘呼呼的我,脸上有抹奇异的红晕。
可伶伶并没有走开,天很暗,我看不清她的脸。
“你说过,愿意和我嫁给同一个人的,你说过……”她的声音很低,似乎带有些恳求。
“对不起,伶伶。现在我才明白,就连最好的朋友也是不能分享爱情的。”
“你说过愿意和我嫁同一个人的,你说过的……”伶伶好像并没有听见我的话,只喃喃自语般从我身旁走过,上了楼。
“伶伶。”我想追上去,这样的伶伶我不放心。
“别,让她一个人静静吧。”阿仁拉住了我。
“我是一只注定一生漂泊的船,
却贪恋上温暖的港湾,
忽然动了想安定下来的念头,
不小心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于是我突然明白,
命运不会轻易扭转,
我注定属于孤单,
一辈子的孤单。
其实孤单也很浪漫,
那是一个人的狂欢,
你找到了你温暖的依靠,
而我要去追寻我孤单的浪漫。”
我是在第三天早上发现伶伶给我的信的,颤抖地读完它,我在阿仁的怀中泣不成声。
“我要去找她。”我抓着信向门外奔去,阿仁拦住了我。
“谁说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呢?我们无法给予她想要的幸福,那就让她走吧,也许属于她的幸福也正在找寻她。”
是啊,世间的幸福既稀少又飘忽不定,它有时像小鸟,你不动时感觉它并不远,可在你设法靠近时,却常常把它惊飞到了另一个枝头,变得遥不可及,你找了把猎枪想把它打下来,可筋疲力尽却只得到了个冰冷的尸体;它有时像沙砾,用手将它捧起,满心欢喜,将它紧紧抓牢,它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殆尽,只剩你追悔莫及……
世间诸事莫强求,顺其自然就好。
不过,幸运的是,阿仁帮我拦下了一个幸福,9年后,我们结了婚。
春风夹杂着丝丝凉意向我袭来,调皮到玩弄着我的衣衫。
“不会冷么?”一双温暖的大手从背后抱住了我,柔软的唇轻轻地在我的发上烙下一个吻。
“回来了?”我微微地偏了偏头,冲他笑了笑。
“恩。怎么又喝这么苦的咖啡?”他皱了皱眉。
“这里有回忆的味道啊。”我陶醉地闻了闻。
“又在想他了?老婆,你老公我吃醋了。”他放在我腰间的手收紧了些,语气中溶入了写小女生的娇嗔。
我忍俊不禁,反握住了他的手。
我们就这样相拥站在窗前,安静到听着她最爱的歌,把我们对她的思念和祝福溶入歌中,借春风将它们送出好远好远……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就一辈子都这么孤单,我想我会一直孤单,就这样孤单一辈子……”
这是我的处女作,
请大家多多支持,
请坚持看完
这就是你们对我最大的支持。
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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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孤单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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