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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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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将“追求哈利·波特”这件事付诸过行动的人,可能都会意识到,看似随和的救世主其实并不那么容易亲近。
哈利本人也偶尔会为此而困扰,他渴望过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却往往在一段恋情开始之前,就停留在互相熟悉的阶段,再也无法向前。
向另一个人交付自己的真心,这样听起来简单的事情居然也变得困难起来。
幸好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很紧要的事情,爱情嘛,该来的时候总是会来的。
当下与他而言,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关于他职业选择的问题,终于磨磨蹭蹭的交代好波特家和布莱克家产业的一些问题,在诸多邀请中,哈利最后接受了查德里火炮队找球手的位置。
“……格杰恩说他更乐意做一名击球手,”聚会上,哈利捧着黄油啤酒晕乎乎的笑着,“离下次联赛还有一年多,我们每周安排五天训练……会很忙……”
罗恩看上去有些羡慕,“至少还有周末——傲罗考核实在太难了,我们没一天敢放松的。”
“可以请假吗?”哈利在口袋里掏摸了一下,拿出一小叠门票来,“我们下周六和阿普尔比飞箭队有一场友谊赛,也算是欢迎我加入。”
“必须可以啊——”罗恩眼睛一亮,兴冲冲的接过那叠门票,给在座的人都发了一张,“你参加的第一场正式比赛,我们怎么可能缺席?”
金斯莱捏着很有质感的古铜色门票,看着上头乱窜的金色飞贼笑着叹了口气。
“真遗憾,”他说,“我还以为你会进魔法部呢。”
“饶了我吧部长大人,”哈利连连摇头,“魁地奇才是我的最爱,要我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办公,我会疯掉的。”
他脸上带了些醉意,没有注意到现场片刻的不自然的沉默,喝了一口酒,抬起头的时候,面对的又是灯火之下一张张沾染着柔光的笑脸。
“我也这么觉得,”卢娜支着下巴,眼里满是憧憬,“看完你的比赛,我们差不多该去秘鲁了,听说了吗?那儿的巫师宣称见到过弯角鼾兽。”
性情宽厚的长者拍了拍哈利的肩,黝黑的脸上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虽然很遗憾你的号召力不能用在更合适的地方,不过既然那么喜欢飞行,那就去飞吧。”
“等你的冠军,哈利,你会是最闪耀的魁地奇球星,”纳威和他碰了碰杯,“到时候多给我几张签名照,用它激励学生们再好不过了。”
“唉?还能这样的吗?”哈利抱着杯子,举起爪子比了个剪刀手,就像正有谁在给他拍照一样,“草药学成绩没拿到O的,都不给?”
赫敏看着傻乎乎的大醉猫直乐,“都说了,别让他喝太多。”
“没喝多。”哈利揉了揉有些泛红的脸颊,不服气地抗议道。
在小伙伴们终于将坚持自己没喝醉的哈利弄回家之后,金斯莱才缓缓的起身,来到角落一个独自喝酒的黑袍巫师面前坐下,不怎么客气的伸出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听说了一些有趣的花边新闻,”他的语气有些冷淡,“所以,你都想起来了?”
那人默默的点头,即使身在灯光之下,周身似乎依旧笼罩着浓浓的阴影,无法驱散。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金斯莱忍不住问。
斯内普牵动唇角,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只是一个意外。”
金斯莱看起来并不十分相信这样的说辞,略带讽刺地问道:“你们的感情,连一点意外都经受不起吗?”
斯内普想着那个用微笑掩盖满心不安与惶恐的黑发青年,陡然间心生酸楚,“是我错了。”
是他从来都没让自己的恋人安心过。
“原来你也会认错?”金斯莱轻哼了一声,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皱起了眉,“哈利从来不是爱给人添麻烦的性子,如果真的没看到一点希望,怎么可能对谁纠缠不休?可你既然给过他希望,为什么又要收回去?”
斯内普无言以对。
金斯莱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我只希望那些孩子都好好的,尤其是他——西弗勒斯,你有多久没看到哈利笑的像今天这么开心了?”
“你是想要阻止我?”斯内普木然问道。
“不。”金斯莱没了平日里的雷厉风行,神情难得的透出几分纠结,“别以为是我们不愿意那么做——”
他们都没有那种觉得是为哈利好,就擅自替他做出某种决定的意思,尤其是在他失去和斯内普相关的所有记忆之后,明里暗里介绍的人,明明各有优点,志趣相投,却没有一个能够打动他。
“可是,如果哈利也想起来了呢?”金斯莱不情不愿地提出了一个大家都在担忧的问题。
如果,哈利恢复记忆了呢?
他会选择原谅,继续容忍那些吗?
他会又一次傻乎乎的把自己的心捧到一个不知道如何珍惜的人面前吗?
他曾经为那人收敛脾气,改变习惯,甚至是放弃最爱的魁地奇,最后变成一个对自己和自己的感情都毫无信心的迷路小孩儿——如果再一次想起,还会重蹈覆辙吗?
斯内普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放在玻璃渣里翻滚,无论往哪种可能去猜测,都疼得鲜血淋漓,让他无法再保持平静的表象。
等他回过神,金斯莱已经离开了,留在空酒杯旁的那张门票里,金色飞贼依旧欢快的飞舞着,似乎随时能突破次元壁撞上他的鼻子。
除了当初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间的赛事,他从不愿观看哈利的比赛,看着那张酷似詹姆·波特的脸在魁地奇球场上空意气风发的模样,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或许是他将那点厌恶表现得太明显,哈利默默收起了扫帚,对所有著名球队伸出的橄榄枝都无动于衷,而他居然将那些都当做是理所当然。
斯内普默默收好那张门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天色渐晚,阿不福思在昏暗的吧台后慢吞吞擦拭着酒杯,瞟了一眼留在最后的客人,只是暗自摇了摇头,没像往常那样粗声粗气地赶人。
那天声称要为完美约会做好准备的救世主笑得多漂亮,死乞白赖要他贡献出来的私藏美酒还放在酒窖里,也不知几时才能重见天日——
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