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花妖先生》邱木久久

15、第 15 章

　　一辆汽车的倒后镜在阳光下反光，刚好照到巴奈特，巴奈特的眼睛被晃到刺痛，他只好背过身，不去看外面，果然无论如何都是有些畏光。
　　“说了白天出来时，让你戴上太阳眼镜的。”
　　楚子梦说。
　　巴奈特有点委屈的瘪了瘪嘴，揉了揉难受的眼睛。他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一个白天，在所有吸血鬼都在沉睡时，他自己偷偷跑出去城堡外面了，在他小时候眼里，那只府邸真的是城堡一样的存在。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太阳，第一次看见白日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太阳的光芒像巨大的钻石发出来的，晃得他睁不开眼睛，然而他并没有回去，而是像受到蛊惑一样，越走越远，他甚至展开了黑色的双翼，飞过了那片大海，稀里糊涂地去到了人类居住的城镇，当他双脚落地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这个小孩太好看了，像个漂亮的小王子，可是背上的双翼毫无保留告诉了他们，这个漂亮的孩子是异类。
　　巴奈特被包围，被捆绑，被抓走，最后被绑到木桩上，茫然地等待着死亡的命运。
　　只是也许人类总喜欢在夜里才点开火把，喜欢在夜晚举行所谓神圣的仪式。捧着圣经念念有词的神父，围观的人群，瞬间血溅四方，一大波吸血鬼从天而降，开始了一场屠|杀。
　　“我不喜欢你瞒着我和你母亲，偷偷跑出来玩。下不为例。”
　　凯斯拉解开绑着巴奈特的绳子，把他抱着，裹着斗篷里，飞往了夜空。
　　巴奈特在天空上抱着父亲的脖，向下看，残火，染血的大地，四处逃散的人类，如敏捷捕猎者般的吸血鬼，像一幅末日的油画。
　　当晚出来围观的人，全灭。
　　那时，他彻底明白了，人类和吸血鬼是天敌，势不两立，或者说人类害怕所有非我族类。只因他贪恋白日的太阳，飞过了那片大海，却有很多人因为他而死，作为小孩子的他，不知该作何感想和作何反应。
　　“我的孩子，如果我们来晚点，你就会死去。”
　　这句话是他母亲朵娜说的。
　　所以巴奈特自我禁足了，白日里再没有出过府邸，即使在夜晚，也只是在府邸周围漫步。直到他举行成人礼的那一天，看到楚子梦出现在他眼前，日日夜夜的陪伴，他的阴郁的吸血鬼生活终于有了亮光。
　　“你怎么了？一直揉眼睛，让我看看。”
　　听到楚子梦温软的声音，巴奈特才从忽然的思绪里抽离出来。
　　“嗯，眼睛痛。”
　　巴奈特噘起嘴巴，主动把脸往楚子梦那边凑过去。
　　楚子梦：“……”
　　“吻一下我，眼睛就好了。”
　　真的想不懂，吻一下嘴巴能缓解眼睛不适吗？楚子梦真的感到好气又好笑，不过他还是仔细的检查了巴奈特的眼睛，“是有点发红，应该没事。”
　　巴奈特见楚子梦没有亲吻自己的意思，失望地扁了嘴。
　　楚子梦吃吃地笑了。
　　萨对那厢的腻歪仿佛见惯不怪了，他只顾在一边剥着糖纸吃巧克力。
　　在吃掉了最后一颗酒心巧克力，他说：“我总预感到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我住这里，有空找我。”
　　他往桌子上放了一张小纸条，立时就不见了。
　　楚子梦拿起纸条，上面用钢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是萨的住址。
　　巴奈特把头也凑过来看，“字还是那么丑啊。”
　　楚子梦瞪了他一眼，“还好吧。”
　　“见鬼了，莱恩怎么像一条狗那样在摇着尾巴。”
　　巴奈特此时眼睛舒缓过来，向花店外望去，看见莱恩还是傻站在落地玻璃窗那盯着狗尾巴草看，尾巴还翘起来左右摆动着。
　　“不要忘记了你自己是一只狼。是不是去那家宠物店去多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巴奈特走出去对莱恩说。
　　楚子梦听到巴奈特说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来，心想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谁呢。不禁又轻轻捂住嘴巴笑了起来。
　　这一天下来，花店没有几个客人，巴奈特却表示很满意，因为没有人过来骚扰他和楚子梦的时光。
　　“如果是人类，每天生意如此清淡的话，你我都会饿死的，亏你还高兴得起来。”
　　“可我们偏偏不食人间烟火啊。”
　　巴奈特马上接了楚子梦的话。
　　“唉。”
　　楚子梦是彻底想不出来该如何反驳了。
　　不到夜晚九点，花店就闭上了门。楚子梦特意拿了一捧狗尾巴草要给阿透，他估计阿透是太忙了，一整天也没有过来串门。
　　“这是要送花吗？”
　　“是给阿透上次照顾小黑和莱恩的谢礼。”
　　“能不能送别的东西？”
　　巴奈特表示很抗议呀，送花这举动对于他来讲好亲密哦。
　　“给我送过去吧。”
　　莱恩说。
　　巴奈特赶紧从楚子梦怀里拿过那捧狗尾巴草，塞到莱恩嘴里，“好主意！”
　　楚子梦：“……”
　　一行人来到了阿透的宠物店门口，看见阿透果然忙得热火朝天，楚子梦礼貌地敲了敲玻璃门。
　　正在给一条柯基修剪毛毛的阿透放下剪刀，开门走了出来，“子梦哥哥，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所以没有过去你那里。”
　　楚子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我把你喜欢的狗尾巴草带过来了。”他指了指莱恩
　　“哇，谢谢！”
　　阿透低头看见莱恩叼着一大把狗尾巴草站着抬头看着自己，那画面实在太可爱了，他忍不住开心，马上就蹲下去，摸了摸莱恩的头，接过了狗尾巴草，还吻了吻莱恩的额头。
　　平淡朴实的狗尾巴草，它的花语是坚强和暗恋，也代表了不易的爱。莱恩今天下午从楚子梦口中探听到了这种平凡植物的花语。
　　阿透，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