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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谁是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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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洲看了一眼在地上半截被割断的绳子,就知道已经有人中过招了,他没有过多停留,小跑着前进。
他背着将近20公斤的负重小跑,呼吸均匀,只是额头微微冒汗。
就在他要踏入被余洛重新布置过的陷阱时,某种怪异的感觉一闪而过,让他停下了脚步。
借着月色,凌洲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灌木丛生,野草茂盛,月色如水。
所以这突兀的稻草到底是从哪里出现的呢?
他用脚尖拨开稻草,借着微弱月光看见了下面的铺设的大蓟,点点头心想:不错,有想法。
他摸了摸下巴,目光在一旁的灌木上停留了片刻,长腿一跨,掘了点泥土顺便又“移植”了两棵顽强的野草野花放在稻草上。
经过二次加工的陷阱显得更加逼真,凌洲满意地在心中对自己肯定了一番,踏着月色追逐前面的人去了。
余洛挽起袖口,右手一撑,脚下一蹬,轻松地翻越过近一米高的的障碍物。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凌晨两点四十分。
前面走过的都是些不容易被发现的陷阱,若是后面也是类似的陷阱,余洛盘算了下,他觉得自己第一个到没有太大问题。
他打开背包,拿出只有巴掌大的饮用水水瓶,拧开盖子,灌了两口,就在他低下头要盖上盖子的时候,吹来一阵轻轻的风,他耳朵一动,捕捉到一声很轻的保险打开的声音。
电光火石间,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将水瓶扔了出去,第一时间找到掩体往树干后躲去。
被扔出去挡子弹的水瓶在半空中被子弹击中,瓶子里剩下的大半瓶水全部撒个精光。
背包早已经被他甩了出去,余洛屏住呼吸,身体一动不动地完全贴合在树干后,他一手慢慢地摸到腰后,拔出了手枪。
眼角余光瞄到暴露在狙击视野中的手电筒,他动作几不可查的露出军靴的脚尖,就在那一瞬间,又是一梭子弹果决射来。
看着擦着脚尖的子弹在树根旁留下的弹痕,再结合之前那一枪,余洛确定了狙击的位置。
他蹲下身,从树后翻滚出来,在及其不稳定的状况下,向他判断的地方开了一枪,另一只手一伸,把手电筒一捞就快速地跑动起来。子弹以三千英尺每秒的速度向他射来,只有保持快速且不断的移动,才能有机会。
之前的点射让对面的人躲了一下,这给他争取了时间,余洛转了个弯,目标就是两百米开外的狙击点。
又是一枪,余洛一个飞扑直接滑行到了掩体后,他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开枪的人手很稳,几乎枪枪咬肉,他转头一看,后肩胛骨上一个红色的弹印,如果刚才再慢一步,就要打到致命部位了。
凌洲眼睛一瞄,看到作为掩体的背包上印着的黄色弹印,心想射得还挺准。
他架着枪耐心地等着树干后的人冒头,只要再冒头,他就送个致命伤。
没想到没等来冒头,却是一阵强光突然正对着他的眼睛。
军用手电筒和普通的手电筒不同,以发光二极管作为光源,光线很亮且笔直,而且有三个档位:弱光、强光和爆闪。也就是说,当余洛将手电筒调到爆闪对着狙击点时,狙击的人会因为频闪和突然出现的强光而导致眼部感光细胞无法及时恢复,迫使大脑感知输入被不停切断,从而导致感知出现断层。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高强度光亮的爆闪,凌洲会产生眩晕感和视觉剥夺。
“艹……”脏话脱口而出,贴切地表达了凌洲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的瞳孔在强光刺激下迅速缩小,虽然第一时间已经闭上眼睛别过头躲避强光的照射,但即使这样他眼前还是不可遏制地出现了散布的凌乱光斑。他晃了晃脑袋,用力睁眼闭眼几次试图快速恢复视觉。
余洛凭借着这短暂的时间,风驰电掣般奔向狙击点。
意识到待在原地不安全,凌洲抱起枪眯着眼睛开始移动,他的视觉还未恢复,只是凭感觉移动。
砰!
身后传来一声枪响,凌洲的小腿一痛,中枪了。
他反应迅速,没有任何停顿地将枪抵在肩膀上一个盲射,那人在离他还有100米的地方一下子失去了身影。凌洲果断扔掉了狙,身体紧贴着的地面,慢慢爬动。
突然一阵劲风从他身侧袭来,他往旁边一个翻滚躲开了这一拳,鲤鱼打挺,迅速站了起来。
“是你啊。”凌洲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回复他的是接连而至的迅猛拳风,余洛的攻击又快又狠,丝毫没有面对这是自己队长时的手软。
凌洲连连后退几步,寻着空隙飞起一道腿鞭,直冲余洛胸口扫去。余洛往后退了一步,身体一个后仰,腰背弯折出令人惊心的弧度,凌洲的脚尖堪堪擦过他的胸膛,这一击落了个空。
像是被崩到极致的弹簧,余洛站直后就是一拳直冲凌洲面门。
他对我这张脸是有什么意见吗?凌洲在打斗间隙居然不合时宜地闪过了这个念头。
走神的下场就是颧骨一侧挨了一击。
凌洲被这大力一击打的偏过头去,左侧的耳朵甚至有些嗡嗡作响。
下一秒,他就悍然回击。
比起余洛来,他的攻击更重,尤其是腿部力量。他猛地屈膝,顶中余洛的胃部,柔软腹部受到冲击让余洛踉跄了一下。
乘此机会,凌洲一手抓住余洛的手臂,另一手扣住他的肩膀,一个凶猛的转身,将他甩到地上。
背部和地面接触的一瞬间,背部是麻的,随后便是针刺般地疼痛细密迅速地蔓延开来。
他膝盖顶在余洛胸口,不让他起身,一手虚虚扣在他脖子上,另一手拍拍他脸颊道:“打你爸爸?嗯?”
夏夜凉风徐徐吹来,被凌洲制在身下的余洛轻轻抿着嘴唇,皎洁月色铺在他的脸上,这时凌洲才发现,余洛有着一双形状锋利又很美好的眉眼,月亮盛在他的眼底,就像是一汪潭水。
刷!
是匕首快速划过空气的声音,凌洲下意识向后一退,松开了卡住余洛脖子的手,与此同时余洛猛地屈膝将之前半跪在他身上的凌洲顶了出去。
他蹲在地上一个扫堂腿,逼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余洛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凌洲,就像是进攻前的猎豹,微微压低身体,突然,他动了。
呼,呼,呼哧……!
何时了跑得气都要喘不过来了,他叉着腰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觉得喉咙里没有了火烧火燎的感觉。
汪!汪!唔汪!!
“我的妈呀,还来呀!”何时了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听到由远及近的狗吠差点呛到。他手忙脚乱地把水瓶往包里一塞,又撒开丫子往前跑了。
跑了将近半公里路,它才终于甩掉了紧追不舍的狗。
之前他在这条路上碰到了良子,良子是个好同志,不打黑枪。
但是,凡事都有一个但是。
但是他居然招惹了军犬。
在路过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想出来的军犬守道的关卡时,良子直接扔了块石头在狗群面前,力度把握得正好,既没有击中任何一条军犬,又引起了足够的骚动和军犬的脾气。引发骚乱的人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还殃及池鱼,他这个无辜的旁观者在一片混乱中被卷入人狗大战。等他回过神来,良子已经一骑绝尘,溜之大吉。
只剩他这个无辜、可怜、弱小的人一个人面对军犬。
何时了永远都不会忘记,良子那张周正的脸上露出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因为平时就一脸正气,导致这个笑容都是真心实意的抱歉,随后他道:“我先走一步了。”
何时了不得不感慨,老实人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坑死人不偿命。
何时了呼出一口气,下次,下次他绝对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