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野哲

1、分班——对杠

　　太闹了
　　五月份的天已经开始热了，隔三差五的蝉鸣声听得到不是很真切，但那一阵阵的吵嚷声却是争先恐后地钻进边辰的耳朵里。
　　烦躁在心底蔓延。
　　边辰深吸了一口气，不耐烦地踢了踢脚边的箱子。
　　旁边一个看着很清秀的女孩子正在大口吃鸡排，各种香精的味道在空气中开，油腻的样子让边辰空空的胃泛起一阵阵酸水，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了，他踢着自己的箱子往角落里挪了挪。

　　独自一个人闷在角落里，边辰放空的脑子开始乱想。
　　要不是宋佳，想必此刻自己也在理科班，奈何宋佳资质尚浅，上课结巴不断，板书比自己写的草稿还要清新脱俗，物理课硬生生上成N口相声大会，自己的物理也不会在短短半年时间内退回婴幼儿模式。这么一想，边辰愈发暴躁了。脚边的箱子的木门都快被自己踢的变形了。

　　抬手看了看手表，都这么晚了班主任还是没有现身。
　　也不知道这班主任是哪方的神仙搞得这么神秘，眼见着别的班都开始陆续进教室，边辰干脆也抱着自己的箱子走进来了教室，顺便踹上了教室的后门。
　　“呼~”边辰深呼一口气，终于把这个闹人的声音隔在门外了。
　　教室里只有几个女孩子小声地在讨论着什么。边辰找了个最靠后门的位置，把箱子里的书往桌肚里随便一塞，随手抽了本练习册开始做。

　　大概在边辰做完了一页地练习后，他抬头看了看黑板上方的电子钟，都过了十五分钟了，别的班都没人在外边了，只剩下自己班了。
　　“宋佳虽然教的烂，但是绝对准时，新老班不会比宋佳还要……奇特吧？”边辰低头吐槽着。
　　还没等边辰嘀咕完，前门被推开了。
　　一位……和蔼的中年大叔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学生就像是他的小弟。为什么说他和蔼，边辰也不知道，可能是他有点凸显的肚子显得他比较善哉吧。

　　“咳咳，大家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教你们历史。我姓张，叫张致林，我觉得我的名字非常的文艺，你们觉得呢？”
　　不太安静的教室开始传出一阵阵压抑的笑声。
　　“当然你们也可以叫我张总，就是霸道总裁的那个总。”
　　终于教室里没有压抑的笑声了，全是爆笑声。

　　边辰一个人缩在教室的角落里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他以为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教师，没想到居然是超乎想象的……有趣。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现在大家按照投影上的座位调整一下。我看可以一下啊，咱班只有八个男孩子，所以就麻烦你们坐镇教室后方，保护班上的女孩子了。”
　　……
　　一顿收拾下来，天都已经黑透了，边辰看着桌上堆着的一摞书已经不想整理了，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太累了。
　　边辰在书包里摸摸索索，掏出一袋子牛奶，撕开一角，叼在嘴里。
　　突然，头顶的灯光变暗了，边辰下意识抬头，被头顶的一张脸吓了一跳，叼在嘴里的奶立马掉了下来，溅了一身。严重的洁癖让边辰立马跳了起来，四处找纸却没有找到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递了一包湿巾过来。
　　下意识地接住开始在身上擦。
　　“对不起，吓到你了。”
　　这句对不起一下子把边辰的怒火憋了回去，只能瓮声瓮气地回了句“没关系”，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气不过，又不能对着人家发火，毕竟自己手上还拿着人家的湿巾呢。
　　突然，他猛地站了起来，这次，他不但吓到了旁边的男孩子，还吸引了全班的目光，张总正想发问。
　　“不舒服，去厕所。”张总只能挥挥手让他出去。

　　大概等张总唠叨完了所有的班级细则的时候，边辰才慢慢地走回来，毫不避讳张总还在前面讲话，就大大咧咧的从后面走进来了。
　　刚坐下，他的同桌立马就凑了上来，边辰一看，冤家路站，就是刚刚吓他一跳的那家伙。
　　“嗳，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张总叨地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去解决了正常的生理纾解，怎么？”
　　“什么？”
　　“简单的来说，就是做了蹲下去才能完成的事情，你听懂了吗？”
　　“哦……”

　　一阵尴尬过后，同桌突然递了张纸条过来。
　　“冷酷大哥，您好。我叫贺云，我能拥有与你成为朋友的荣幸吗？”
　　什么年头了，还搞丢纸条这么幼稚的动作。
　　“边辰”
　　X秒后，纸条又丢了回来，【原来你姓运，这个姓我还没见过呢】
　　“是边”
　　“什么？”贺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我！”边辰指着自己，“姓边，漫无边际的边。”
　　“啊，领教了。还有，你的字写的不错。”
　　边辰知道自己的字比较自成一派，但被他这么拐弯抹角的一说，还是觉得有点不爽。
　　第二阵尴尬有即将开始蔓延的趋势，贺云眼疾嘴快地问
　　“你为什么要选文科啊，我以为男生里只有我这种学渣才会选文科的。我看哥你一副聪明像啊。”
　　“物理，不行。”边辰惜字如金。
　　“哦”

　　这下子彻底安静了。边辰看到张总喋喋不休的样子，知道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就趴在桌上开始在草稿纸上戳戳点点。
　　忽的，张总提高了音量；“从今天开始，班上的课代表就按成绩来分，哪门成绩最薄弱就当哪门的课代表，选修必修一起。”
　　“周旭，”张总开始发话“你来当英语课代表。”
　　被点到的是班上八个男生之一，他苦着脸站起来，又苦着脸再坐下去。
　　……
　　“边辰，你，当必修的物理课代表。”
　　闻言，边辰笔下一用力，“啪”的一声，纸被戳破了，墨水一连晕染了数层纸。
　　张总顿了顿，“虽说文科班不学物理，但是学测也要合格的，我看你还挺有进步空间的，就你来吧。”
　　“嗯。”边辰连站都没站起来就应了一声。
　　贺云贼兮兮的凑过来“怎么，不高兴了。”
　　“以前，我就是物理课代表。”
　　“那你也……”贺云还没讲完，就被老账一声爆喝吓了一机灵。
　　“贺云，你可以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吗？”
　　贺云以为要解释和边辰上课讲话的原因，大脑正在高速飞转地想理由。
　　“你怎么每一门都处于中下游呢，数学尤其见不得光。那这样，你先当数学课代表，等你有了起色再说。”张总的脸因为一长段不带喘气的话而憋得通红，挥了挥手就让贺云坐下。
　　“呼，吓我一跳，我以为又要写检讨了。”贺云夸张的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劫后逃生的模样。
　　“嗯？”边辰好奇地挑了下眉。
　　“我太皮，以前被老班抓着写了不知道多少的检讨。”
　　贺云夸张的表情让边辰想到了动物园里的猩猩，捶胸顿足的模样简直像极了。
　　边辰突然开始笑，贺云本来都转回去了，听到边辰的笑声有点不知所以然的盯着边辰看。
　　边辰突然觉得他们现在的样子好像有一丝丝不正常，就像……就像是恋爱中的一对。但他停不下来，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了手，想要遮住贺云的眼睛。
　　没料想，贺云躲开了，边辰扑了个空。贺云尴尬的指了指他的手，哦，上边有墨水。这么看来，这位各科成绩都很迷人的同志应该也是有洁癖了。边辰收回了手。
　　贺云为了掩饰这不可名状的气氛赶紧抽了本书开始乱翻。
　　边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为什么突然去遮他的眼睛，只好闷着头。
　　“他的鼻子好挺”边辰脑子里突然窜出来一句话。
　　赶紧甩了甩头，看来刚分班脑子还不清醒。
　　至于为什么脑袋里会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边辰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