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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2】留下来。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你一定要追寻到真相。况且,你现在还没见到王欣。
邢天天的爸爸依旧在走廊里接电话。
你站在病房里,隐隐约约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病床上的女人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牙齿嘎吱嘎吱地响。
这一刻,你做出了决定——
无论如何,你要见王欣一面。
你环顾病房,想找个趁手的“武器”防身,但房间里除了一张单人床,什么也没有。
哒哒哒。
走廊里的脚步声渐近,邢天天爸爸走过来,脚步声在病房门口消失。
邢天天爸爸站在门口,眯起深邃的眼睛看着你,对着话筒说了句:“她不太乖啊,你要看好她。不要再有下次。”
说完这句话,他挂断了电话。
你的直觉告诉你,这通电话内容关乎你。
莫名,你联想到男朋友这几天常对你的那句话——宝贝,要乖啊。
“我有句忠告。”邢天天爸爸看着你,道,“你有一个好男朋友,要懂得珍惜。”
“你认识我男朋友?!”你震惊道。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如一道雷劈,你想起和邢天天爸爸一起吃水饺的那个夜晚,男朋友把你送回到宿舍,你站在宿舍阳台,看见了男朋友和邢天天爸爸站在一起。
原来不是你看花眼,更不是幻象。
他们真的认识!
你把种种疑问压下去,僵硬地扯了个笑:“邢医生,你在这里工作?”
邢天天爸爸微微颔首,然后问:“陈老师,你来这里是?”
你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我来看我同学,可能值班员搞错了,把我带到了这里。”
“你同学?”
“嗯。她叫王欣。”你下意识没说是王欣打电话叫你过来这件事,“她上周刚入院,我想来看看她。”
“王欣?”邢天天爸爸若有所思道,“这间病房的病人就叫王欣啊。”
?!
但是你清楚无比,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你的舍友王欣。
“她不是我同学。”你说。
“但她确实叫王欣。”邢天天爸爸又道,“你真不认识她?你再想想。”
“不认识。”你想起她念叨的那两句古诗,“但是——”
“但是什么。”邢天天爸爸引导着你往下说。
“但是我可能知道她。”你看着他,直接问道,“她是邢天天以前的语文老师吗?”
邢天天爸爸点头,微笑:“是,她就是王欣王老师。”
上任语文老师居然和王欣重名。
这也就解释了值班员为什么把你领到了这间病房。
邢天天爸爸说,精神病院只有一个叫王欣的病人。
这令你困惑不已。
据你所知,H市就这一家精神病院。
王欣去哪儿了?
你存着满腹疑惑离开病房,邢天天爸爸一路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大门处。
“邢医生,302病房的人又闹了。”有个护士跑过来,叫走了邢天天爸爸。
邢天天爸爸走远。
你正要跨出精神病院大门,一个护工模样的人匆匆跑过来,塞到你手里一张纸条,随即跑开。
护工穿着精神病院的统一制服,戴着口罩,你根本看不清ta长什么样,甚至连性别都不清楚。
你展开了手里的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4栋514房间。】
这是王欣的笔迹!
你和王欣大学四年,又是四年舍友,你能辨认出来她的笔迹。
扑通扑通,你心脏跳得厉害。
拿着纸条,找到了4栋514房间。
房门虚掩,你推门走了进去。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桌上放了一个一次性水杯。
单人床上坐了个女人。和之前的那个“王欣”一样,双手双脚都系着铁链,活动范围仅限于床上。
“王欣?”你迟疑地叫了声。
她抬起脸。
你看清了她的脸,她就是舍友王欣。
“王欣,你怎么样?”你欣喜地跑过去,关心道。
“水、水……我要喝水。”王欣嘴皮干裂,目光呆滞。
一次性水杯里有半杯水,你端起来,可以明显感觉到杯子尚有余温。
有人刚来过这里?
房间里没有水壶,只有这半杯水。你把水杯递到王欣手里。
王欣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你怕有人过来打断你们,急于知道‘真相’,于是你开门见山直接问:“王欣,你打电话跟我说,不要相信ta。ta是谁?”
“苦。”王欣看着水杯,“你口袋里的糖包倒进来。”
她喉咙极其沙哑,像是一个破败的风箱。
“什么?”你没听懂她什么意思,但你依言把手伸进身上的大衣外套口袋,摸到了一包东西。
你掏出来,包装袋上写着【白砂糖】三个字。
她怎么知道你口袋里有这个?
细思极恐。
走廊里有人声和脚步声,迫切又急切。
你没有犹豫,把包装袋撕开,倒进了水杯里。
王欣看着你,笑了。
你着急道:“王欣,ta是谁?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王欣由开始的低笑变成狂笑:“咯咯咯……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她笑着,端起水杯仰头一饮而尽。
“不要相信谁?”你又问了一遍,“你在电话里的说是谁?”
王欣示意你靠近。
你把脸凑过去:“啊——”
突如起来的疼痛使你几乎昏厥过去。
王欣这个疯子,她咬掉了你脖子上的一块皮肉。
她嘴里全是血:“不要相信我。哈哈哈哈哈。”
“王欣,放开我。”你挣扎。
“陈晨你这个贱人,我喜欢你,我要你永远记住我。”王欣推开你。
她吞嚼着嘴里的血肉,眼睛赤红,像得了失心疯,狂笑不止。
很快有人跑过来。
王欣狂笑:“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疼痛使你渐渐失去知觉。
昏迷之前,你听到王欣声嘶力竭地喊:“陈晨你这个婊-子。除了我,谁都不要相信。除了我,谁都不要相信。”
她的喊声,似笑又似哭。
*
次日。
你在医院醒来。
男朋友陪在你身边。
他告诉你,你昨天去精神病院探望了你的上任语文老师,语文老师突然发疯弄伤了你。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又给你男朋友打了电话。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喃喃道,“我是去找王欣。脖子上的伤是王欣咬的。”
“上任语文老师,名字就叫王欣。”男朋友轻拍你的头,“宝贝,你刚醒,可能脑子有些迷糊。”
无论你怎么解释,男朋友都坚称,你是被那个叫王欣的语文老师咬伤的,而且他还告诉你,你们宿舍的那个王欣,早在上周就回老家了。
王欣家不在H市,也就是说,她这段时间根本不在H市?
这怎么可能?
你觉得这可能是场梦,于是你接着睡了一觉,这次醒来后,不仅男朋友说精神病院的那个人不是你舍友王欣,就连你现在的两个舍友,她们也说王欣没有发疯,更没有被送进精神病院。
“我这是在做梦吗?”你迷茫道。
“不是。你现在清醒着。”男朋友柔声道,“不过,你刚说的舍友王欣的事,是你在做梦。”
“可是,我去精神病院之前,王欣给我打过电话,用的是精神病院的座机。”你掏出手机,翻到聊天记录,没找到任何座机打进来的记录。
你彻底迷糊了。
脖子上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但是医生说,以后可能会留疤。医生安慰你,现在医学发达,等伤口痊愈,可以用祛疤术去疤痕。
在医院住了两天,你返回到学校。
你的状态非常不好,总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宿舍另外两个舍友告诉你:“可能是王欣突然去世,你接受不了吧。”
“王欣去世?”你问,“哪个王欣?”
舍友指指门后的一个空床铺:“就是她啊。”
“王欣死了?”你问。
“几天前死的。”
“怎么死的?”
“不清楚。”
“在哪死的?”
“她家啊。好像是去实习公司的路上出了车祸,突然没的。”
“你们怎么知道?谁告诉你们的?”
“昨天她爸妈来宿舍,收拾她的行李。”舍友道,“对了,你昨天在医院,所以不知道。”
你愣住。
难道真的是你做了一场梦?
像男朋友他们说的那样,你接受不了王欣突然离世,而你实习的尚华国际学校里,上任语文老师刚好就叫王欣,因发病住进了精神病院。
所以你情感出现偏移,把两个王欣搞混了。
销假结束,你去尚华国际接着给学生上课。你了解到,上任语文老师确实叫王欣。
回到H大(你的大学),你找辅导员问王欣的事情。因为王欣被送进精神病院的那天,辅导员在场。
然而。
辅导员告诉你,王欣没有疯,更没有被送进精神病院。她的确死在了她自己老家。她的死和学校无关。
你把王欣失踪后突然出现,被发现发疯,然后送进精神病院等等这些事情告诉了辅导员,试图和他确认。
但是,辅导员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你。
他严肃道:“陈晨同学,我觉得你神志有点不太清晰,回去好好休息。临近毕业,不要节外生枝。”
“可是王欣——”
“没有可是。”辅导员果断道,“如果你执意这样认为,我觉得你有必要去医院精神科,鉴定一下你的精神是否出现问题。”
话已至此,你离开辅导员办公室。
回到宿舍楼,你问宿管、隔壁宿舍、这幢楼里的其他人……问她们是否看到王欣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
她们避你如蛇蝎,都说没有看到,宿管甚至告诫你:“你如果再胡说八道造谣,为了其他学生的安全,我有必要送你去精神病院。”
你不知道是你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没人相信你。
你渐渐觉得,关于王欣的一切,可能就是你在做梦吧。
这天,尚华国际,你刚给三年级A班上过一节语文课回到办公室。
你看着数学老师小李,再次问:“上任语文老师真的叫王欣吗?”
“嘘——”小李看着你,神秘莫测地说,“陈老师,你想在梦里还是想在精神病院里?”
一句话问得你遍体生寒。
你懂了。
如果你坚持认为舍友王欣失踪发疯的一系列事,你就会被身边人认为你精神有问题,必要情况下,你会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强制治疗。
日复一日,你催眠自己,舍友王欣突然在她家乡去世,你听到这个消息后,接受不了。恰好你任教的学校里,上任语文老师也叫王欣,她在学校突然失心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你在精神病院看到的人是语文老师王欣,探望期间,她突然发疯咬掉了你脖子上的一块皮肉……
至于舍友王欣,一切都是你的幻想。
你几乎说服了自己。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生找到你。
男生叫王春,是王欣的弟弟。
“我姐姐根本没有回家。”王春说,“她一直在学校。两周前的一天,我爸妈接到学校的一个电话,说我姐姐出事了。”
“爸妈在H市待了一周。回家后,他们说,我姐姐出车祸死了。我在他们带回来的行李箱里,看到了一个骨灰盒。”
王春眼睛红红,继续道:“前两天,爸妈买了套房子。我们市最贵的一个楼盘。我知道我家的经济情况,根本不可能在那个地方买得起房子。爸妈说他们买彩票中了奖,加上以前的存款,给我买了这套房。可是——”
“可是我觉得,”王春垂着脑袋,过了许久才说,“我觉得这些钱是用我姐姐的命换来的,我以后住进去……”
“我来H市好几天了,混在H大打听我姐的事情,可是他们却都说我姐是在我老家意外出了车祸。怎么可能!”王春哽咽道,“后来我听说,全校只有你觉得我姐死的蹊跷,求求你告诉我,我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消化着王春的消息。
原来不是你在做梦,你也没得妄想症。
为了确认这一点,你叫来奶茶店的服务员,指着对面的王春,问:“你能看见他吗?”
服务员看了看王春,又看了看你:“能看见啊。”
“他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短头发的一个男生。穿了件夹克外套。”
“没事了,谢谢你。”
服务员嘀咕着离开,和另一位店员小声说着什么,时不时看向你。可能她们在说你精神有问题吧,但你不在乎。
你很高兴。王春不是你臆想出来的人,他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他是王欣的弟弟,他也怀疑王欣的死因。
而你知道,王欣死在了精神病院。
你猜想,因某种原因,王欣父母、学校、精神病院,三方达成了协议。
看着王春期望的眼神,你决定——
1.王欣已经去世,既然她爸妈都不追究责任,你犯不着冒着自己被关进精神病院的危险,去追查所谓的真相。
2.无论怎样,你想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隐瞒王欣死在精神病院。决定先从你男朋友查起。
3.决定从邢天天家里查起。再去邢天天家做次家访。
4.直接去王欣死亡之地——精神病院。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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