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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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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乐白果然是贱人生的!我都是被他害的!徐杨,你说话呀!”王梦岚尖细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徐杨发了好久的呆,这才说:“害?就用不着他徐乐白做什么,那几家公司就已经被你的吸血鬼亲戚吸光血肉了!梦岚,你从中获利也不少吧,难道你真的无辜吗?”
“徐杨,你竟然质疑我?”王梦岚费心保养的脸逐渐扭曲,“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得替我解决这件事。”
“你想怎么做,让我卖了徐氏?”徐杨冷着脸反问。
王梦岚并没有察觉到徐杨的反常,“反正也是你从罗容雪手里抢来的基业,本来就不是你的。”
王梦岚的表情相当自信,似乎十分确信徐杨会听她的话。
徐杨疑惑了,他开始在想自己为什么近几年对王梦岚越来越俯首称臣还不自知,王梦岚以前还会对他唯唯诺诺,担心做出一些他不喜的事,可不像现在这么嚣张。
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女人呢?如果一开始选择了罗容雪,那他徐杨财富名望享受不尽,何来今日之忧?
徐杨细细瞅着这个女人,脸上涂着细闪的珠粉,却掩盖不住皮肤的老态,眼尾被现代医疗技术强行地吊起,可却比下垂看起来更显凶相,红唇刺目,血盆大口不断地飞溅着唾沫星子。
钱果然是清醒药,把徐杨的经脉都打通了。
徐杨说:“你自己闯的祸,凭什么要用徐氏来陪葬?离婚吧,王梦岚。”
王梦岚本来一刻不停地咒骂,被徐杨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差点咬到了舌头。
“你说什么,徐杨,离婚?”王梦岚一把揪住了徐杨的领子,“你要和我离婚?!”
徐杨脖子上的肉被王梦岚的指甲盖刺得痛觉直上天灵盖,顿时头脑无比清醒,他动用自己男性的力量,把王梦岚打到了地上。
“没错!也不看看你自己,又老又丑,看在你为徐家生孩子的份上,你自己走,这样看起来还体面点。”
徐杨拽了拽自己歪掉的领带,背过身去。
厚厚的地毯上传来王梦岚缓缓站起的动作声。
“还不快走!”徐杨催促道。
“哈哈哈哈,失效了。”王梦岚的笑声诡异又阴冷。
徐杨一抬头,突然看到王梦岚的身影倒映在落地窗上,头侧在徐杨的耳边,嘴角噙着笑,花掉的口红像鲜血。
“什么……什么失效?”徐杨道。
“法器失效了,哈哈哈!徐杨,原来你的贪欲比我更甚,难怪今天控制不住你了。我恨你,徐杨!我恨你!”
“什么法器!什么控制!快来人,外面的人呢?呃——”
徐杨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咽喉,他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下面的保镖仆从听不到动静依旧和往常一样巡逻。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徐杨无声地张着口。
只听王梦岚像在自言自语,“主人,主人,替我杀了徐杨,我的灵魂将永远献祭给你。”
然后王梦岚的脸色倏的一变,发出完全不似自己的声音:“桀桀桀,你的贪欲很美味。”
王梦岚欣喜道:“多谢主人。”
徐杨愣愣地看着王梦岚自说自话,这会腿脚早已僵住无法动弹,然后他见看到王梦岚脖子上系的一块血玉发出红色的光芒。
王梦岚有很多名贵首饰,只有这块不起眼的玉她一直戴着,说是她祖母传下来的。
原来这就是她口中的那个“法器”。
系住玉佩的红绳断裂开来,血玉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而红绳的两端就像长了触手似的,慢慢地拉伸延长,在徐杨的脖子上绕了一个圈,然后一点一点地收紧。
不要,不要——
徐杨勉强地抠住绳子,像只临死前蹬腿的蚂蚱,眼珠已经在开始向上翻了。
可他不甘心,他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他抛弃罗容雪抢夺企业,利用亲子甩掉恶妻,就是为了他的金钱帝国,他还不想死啊。
“主人,你怎么停了?”王梦岚厉声道。
枯哑的声音道:“我突然发现,徐杨是个比你更好的宿主。”
血玉红光大作,缓缓地往徐杨那边移动,同时带出的还有一团黑色的浓雾,那是从王梦岚处吸取的贪欲同时也代表着她的气血。
王梦岚的皮肤迅速地衰败,“别放弃我啊,主人!”
————
与此同时。
不对!有异动!
姜随流猛地站起,撞倒了椅子。
这是个凡人的世界,怎么会突然出现他自己世界中道门法器的气息?
顾不得其他,他冲到徐杨和王梦岚的主宅,一脚踢开了他们的房门。
“了无玉!”姜随流惊讶道。
那是道门法宝,度苍山庄的镇派法器——了无玉。相传能使修炼者舍弃私欲,练就一身正气。
可这房内的了无玉非但没有半点正气,反而邪气冲天。徐杨和王梦岚已经双双昏迷,而惨遭吸食的王梦岚更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姜随流一眼便看出了无玉这是在更换宿主,此时是它最虚弱的时刻。姜随流手中飞速捏决,以气化出一把利剑。
那了无玉感受到威胁,慌忙中从玉佩中钻出一条黑蟒,和剑在空中缠斗起来。
姜随流在异世界的功力受到限制,和黑蟒许久分不出胜负,姜随流一转攻势,指挥着利剑向王梦岚的胸口刺去。
王梦岚此时还是了无玉的宿主,只见利剑还未刺到,黑蟒便赶上硬挨了一击。
黑蟒一露出破绽,空中的利剑立刻就往七寸打去。趁着黑蟒痛苦扭动的间隙,姜随流运气,将灵气炼成丝线,穿插成网,缚住了黑蟒。
黑蟒再也无法嚣张,急剧变小后钻回了了无玉中。
了无玉丧失了所有的光芒,“啪”一声掉到了地毯上,王梦岚的气血回去了一部分,总算保住了一命。
这房间原本有了无玉的结界,他们刚才这么大动静,徐家主宅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姜随流捡起了无玉,眉头微皱。
他随即在神识中唤起了流玉,“事态紧急,速来。”
流玉察觉到了师叔的不寻常,闪现到姜随流身边。
流玉同样惊诧于了无玉的出现,也不明白了无玉为何不在度苍山庄,而会掩盖气息躲藏在王梦岚的身上。
姜随流将了无玉交给流玉,让她暂且放到虚无空间保管。
“师叔,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姜随流道:“看着这边的事得快点结束掉。亭儿突遭变故,受轮回之刑,而了无玉又如此恰巧地出现在一个世界里,这事恐怕和轮回司脱不了干系!”
“那师叔您刚才动用那样强力的法术,轮回司会不会发现呀?”
姜随流放松道:“放心吧,了无玉方才释放的结界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
偌大的徐家一夜之间变了天。
听说因为王梦岚欠下的一大堆债务,徐杨徐董事长当场昏迷,竟然就此一病不起,而备受宠爱的徐家二公子徐昊苍却远在国外,迟迟不归,自此,徐家的一切事物便暂由长子徐乐白打理。
人人都猜测,徐乐白这是在效仿当年沈家的操作,他就是想当第二个沈曾海。
姜随流站在徐杨的病床前,问医生:“他以后就这样一直昏迷不醒吗?”
医生无奈地点点头,“恐怕是的,不知道病人到底受到了什么刺激。”
“心病吧。”姜随流说道。
护士随后进来换药,姜随流便离开了。
徐杨的这个结局很意外,不过也算给罗容雪一个交代了。
手下过来对姜随流说:“徐总,王梦岚跑了。”
“嗯?”
“她早醒了,骗过了护士。我们也是才知道的。”
姜随流感慨道:“这么看来,王梦岚比徐杨可坚韧多了。多派些人去找吧。”
手下领命回去了,但是姜随流估计王梦岚不会让他们这么好找的。
要么只能让她自己出来。
徐氏集团在信任掌权人徐乐白的带领下迅速扭转颓势,一举成为商界新贵。
传言徐乐白能够达到今日的地步,全靠沈天宁的扶持。
然而,只有最靠近沈家内斗旋涡的几位元老,知道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沈曾海自从几年前受到沈天宁的重挫,便有了休生养息的意思,最近卷土重来,对沈天宁旗下的几家企业造成了不小打击。
可以说沈天宁如今自顾不暇,不可能抽出多余的资金来帮助徐乐白重整徐家。
“少爷。”
沈天宁的办公桌上,放着几张徐乐白和沈曾海私下见面的照片,以及几份足以充当证据的材料。
几年过去,少年已经变成一位俊美的青年,青涩全然褪去,整个人如深潭一半寂静。
下属兼保镖的方雷看沈天宁许久没有发话,便试探着又喊了一声,“少爷,您看该如何处置徐乐白?”
沈天宁捏起照片的一角,端详了三秒那张言笑晏晏的脸,然后把照片随意地丢了回去,说道:“按兵不动吧 ,一切结束后,有些话我想问问他。”
方雷点头称是,他对沈天宁早就全然信服,也看到沈天宁商界的朋友不多,但徐乐白算是他最信任的一个。除此之外,方雷还隐约觉得只有徐乐白在场的时候,少爷看着还像个活人。大多时候,他都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不停的连轴转,不肯给自己一丝喘息的机会。
恐怕少爷活到现在也只为了那个人疯过吧——
沈天宁揉了揉眉心,抬起手做了个手势,方雷便非常有眼力劲儿的把桌上的那堆照片资料都收了起来,换上正常的商务文件。
“他——有消息了吗?”沈天宁问。
方雷回道:“还是老样子。”
所有能用的手段都试过了,可是就好像凭空消失一样,根本查不到姜亭这个人。
即便用的是假名,也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吧。
沈天宁“哗”的翻过一页文件,注意力还在那些方块字上,只说了一个字,“找。”
谁都知道这大概率又是石沉大海。
“是。”
等方雷离开办公室,沈天宁拾起笔在文件上签字确认,等他签到第三份的时候,突然,沈天宁将笔以及成堆的文件全都扔到了地上,慢慢地将脸埋入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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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后,姜随流有事来找沈天宁,却被告知沈天宁不在公司。
“那我改天再来拜访。”
方雷拦住了姜随流的去路,“徐总以前可没这么客气,莫非如今发达了,瞧不上少爷了?”
姜随流堆笑道:“哪的话,沈少才是大忙人,他要不嫌弃我打扰他才是。”
方雷心想徐乐白如此油滑是故,真不知道少爷为什么将他留到现在。
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徐总,请吧。”
姜随流说:“别别,哪用得着方助理亲自带我去,只要把地址给我就好……”
“徐总。”方雷面无表情,显然没得商量。
姜随流被动地上了方雷的车。
方雷驱车,一路往某个方向驶去。
“方助理,呵呵,”姜随流往车窗外望了望,“咱们怎么越跑越偏了?沈总莫非在参加公益活动?”
车辆快速移动,将一幢幢老式破旧的居民楼甩到身后。
方雷从后视镜里看了姜随流一眼,略带嘲讽地说:“徐总锦衣玉食,怕是没来过这种地方。”
随后便不再理会姜随流。
姜随流估测着目的地,心中已经有了预感。
怎么会没来过呢?只是都是些不好的回忆罢了。
方雷在一栋破旧小楼前停了车,向上指了指,让姜随流自己上去,他就守在车子旁边。
当姜随流将手握上公寓的门把手时,那种恍如隔世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差点让他退缩。
门并没有锁,姜随流推门而入,里面的装修和他最后一次看见的一模一样。
区别是那面光秃秃的墙上贴满了他的画像,准确来说,是姜亭的画像。
沈天宁就坐在沙发中间,面色苍白。
他看见姜随流也不惊讶,指着墙上的画像说:“认识这个人吗?”
姜随流心脏骤停,随即说:“不认识。”
沈天宁一瞬间的表情,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说道:“是不是觉得我挂满了他的画很像个变态?”
姜随流心说你还知道啊,师叔都快被你吓死了。
姜随流虚假地客套着:“不像不像,沈少怎么会是变态呢?”
沈天宁看着墙上姜亭的画出神,他说:“这个人背叛了我,所以我要好好的记住他。”
他转过头,果然看到“徐乐白”不自然的神情,便有意将声音放和缓说道:“为什么来这?”
姜随流暗骂沈天宁明知故问,“呵呵,沈少,徐氏最近突然被人截了好几个大单。我知道前段日子我对您慰问不周,可徐家那时候也艰难啊,何况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您也不至于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你自己看吧。”沈天宁戳了戳茶几上盖住的文件封皮。
姜随流一看,果然是他暗中联合沈曾海的证据,“沈少原来一早就知道了,那咱俩这么多天对着演戏多累呀。”
“把宋萱萱交出来,今天我就放你走。”
“萱萱?沈少这是哪的话?我只是请她到我那里做客而已。”
早在几天前,姜随流就让流玉将宋萱萱接到了隶属于罗氏的公司里,学习有关于企业管理的事宜。
沈天宁虽然看不出对宋萱萱多少迷恋,却一样把她照顾地很好,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样。
沈天宁看着她糟糕的功课,无奈地说:“萱萱啊,你这样往后要怎么帮天宁哥管那么多企业啊?”
宋萱萱满不在乎地说:“天宁哥哥才不用别人帮他呢!”
没法子,姜随流又换了个说法:“要是有天我打败了你家天宁哥哥,到时候你一个人,还不得什么都自己来?”
坏叔叔露出了他可恶的嘴脸,成功地把宋萱萱吓哭了。
宋萱萱满脸带着乐白哥居然是个白切黑的惊恐,哭唧唧地开始学习,每天脑门上都顶着奋斗、努力的标签,把姜随流感动地一副老来欣慰样。
当然,这些别人都是不知道的,加上姜随流有意的渲染,让沈天宁误以为是他控制住了宋萱萱。
如此看来,“徐乐白”还真是坏事做尽了啊。
“你想用什么作为交换条件?”
姜随流说:“简单,无非是割让、退位罢了。”
“好,我答应你。”
“你倒答应地轻松,好像不是你争来的似的。”
“比起这个,我更想问问,”沈天宁看着姜随流的眼睛道,“你是聪明人,为什么要和沈曾海结盟,你不怕他卸磨杀驴?”
这确实是这个操作中的矛盾点,不过姜随流也没得挑就是了。
“这种事,不到最后谁又会猜到呢?”姜随流只得这样说。
“少爷!”楼下传来方雷的惊呼,“危险!”
沈天宁迅速跨到阳台,方雷已经被击晕,伏到在车盖上。
“呃!”屋内是“徐乐白”的闷哼,沈天宁看到“徐乐白”已经像一条死鱼一样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刀疤脸抗在肩上。
这个人的目标是徐乐白!沈天宁迅速做出判断。
但是刀疤脸也不打算放过他,匕首携风而至,被沈天宁灵敏地躲过。
“哼,练过?”
刀疤脸又刺,这一刀,堪堪划过他的脖子,但是刀疤脸也没有讨到好,下巴被对方的手肘狠击了一下。
眼看就这么有来有往地对峙下去,说不准沈天宁的胜算还更大些。要是沈天宁赢了,那姜随流今天就没办法被绑架了。
佯装晕倒的姜随流晕不住了,赶紧施了一丢丢“雕虫小技”。
沈天宁霎那间感到天旋地转,也晕了。
刀疤脸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匕首,怎么这就晕了,然而时间紧迫不足以让他怀疑一下人生,顺手便把沈天宁一块绑走了。
抓小鱼还带条大的,这也太赚了吧。
两人被刀疤脸打包丢在汽车后座上,姜随流紧挨着沈天宁,免费得了个人肉靠垫。
此时他假装闭着眼,愧疚地想:“师侄啊师侄,算你倒霉,今日当了我的陪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