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玉》云四遥

17、第 17 章

　　楼梯口是顾言行这几天的常驻地，格思上下楼他都知道。

　　他这会儿本来是在二楼站着，遇上同学：“你在这站着干嘛？”

　　顾言行笑笑：“没事，看会儿球。”斜对面有个篮球场，这会儿零零散散没几个人。

　　“你眼睛可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啊，厕所去吗？”五楼没有当做教室，楼下厕所人多的时候大部分人会转战五楼。

　　可是没有停在五楼，在四楼往格思教室看了一圈，没人。要么在卫生间要么在天台。于是经过五楼的时候又往上走了一层。

　　格思在往地上捻着烟玩儿，烟灰兹进粗糙的石灰楼顶。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格思心慌一边感叹自己运气不好一边思索对策，不知道现在把烟头扔了还来不来得及，站不站起来呢？腿有点麻了。

　　天台的风还吹着周遭的墙体，它们替格思挡了不少风，顾言行走到离她三四米远的时候，格思站起来了，一站起来头发就被吹散，随着扭头动作被甩在脑后这才看清来人。

　　其实格思近视，她判断是哪个人的时候只能根据身形动作习惯。

　　“格思要不要在一起？”很突然的话被风吹碎，格思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她往前走了一步想靠近一点抓住余音或者看清嘴型来判断内容。

　　或许最开始喜欢是可以说出理由的，可是越往后越不清楚。最后只能归结可能比较合眼缘吧，看着就喜欢。

　　格思这人真不是什么好人，本来就没有结婚的打算，不是非那种合适的让人心动想跟一生的人才可以一试，而是有点欣赏的就可以亲近一点，于是在静默的三秒里她辨认出自己没有听错，问了自己的心对顾言行是否还行，然后“好。”轻声出口。

　　毕竟被一个感觉还可以的人喜欢已经很难得了。

　　他俩是一前一后下去的，顾言行一起的人已经走了，格思走在前面很不自在，其实她喜欢走在人群后面，而顾言行总是有意无意让她先走。

　　到四楼了，她扭头：“那我先走了。”顾言行点点头。

　　晚上回到家两人独处时才觉别扭，两人都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什么言辞什么举止才是正确恰当。

　　还好周六很快就到了，格思去做家教顺便也避一避这几日的氛围。

　　敲门，仍是沈时琪开的门，格思抬头看这个男生，微微张了张嘴，沈时琪只是扭头走进屋里，真是难搞感觉将有一场硬仗。

　　进屋看一圈好像也只有他一个人，“那我们在哪补习呢？”没反应。

　　沈时琪只是坐着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眼睛落在上面可眼神并不在。

　　“你失恋了吗？心情不好吗？为什么抗拒？”格思有些恼怒地说出来后又补充，“没有理由的话就听我的安排。”

　　沈时琪这才抬头看她，接着伴随静默手机屏幕被按灭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格思早已经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了，正看这屋里的陈设。以至于在沈时琪站起身来的时候还在想，不是惹恼了他吧，他这是要干嘛？沈时琪回头看见格思还愣在原地，“不是让我听你安排吗？”

　　格思才明白过来，跟上他走到一个房间，窗帘很厚屋里昏暗没有一丝光线，沈时琪走在前面拉开窗帘，进来的光线把房间的物件摆在格思眼前，床上的被子还可以帮助人回忆主人起床姿势，衣柜旁边的地上还落了件衣服书桌上放着零零碎碎的各种小东西。

　　拉开窗帘后沈时琪借着光把桌子上的东西收了起来，从格子里拿出自己的作业坐下，格思在他旁边坐下，他也不说话做着自己的做业。

　　刚开始的选项都写地歪歪扭扭能看出来是手过于年久失修，写了一会儿开始流畅起来，火急火燎地做完选择题后到大题就卡那了，但还是沉默。笔尖在题目下画了一次又一次，嘴唇紧紧抿着微微显示出他的不耐烦，和羞愤。

　　格思适时开口解疑，他又开始在卷子上刷刷地龙飞凤舞。最后一张卷子写完格思拿起来看，卷子即是演草纸旁边空白地方零零散散都有演算，其实能看出来他底子还是不错的，做题快逻辑思维能力强，但是很多涉及书上原句的题都能写错显然是没认真听课。

　　格思打算从他的基础补起，给他讲卷子时一点点假装无意提起知识点，让他补充到课本上去。

　　两个小时时间一到格思就收拾东西走人。沈时琪坐在位置上听到格思关门的声音，放下手里的笔，又拿起来格思刚才讲过的卷子扫了几眼。

　　转过身看到自己的床皱皱眉，它怎么这么乱，站起身收拾完床后，又在角落里看到自己的衣服无奈身体前倾把衣服捞上来，本来想随手丢到床上看到自己刚铺好的床还是多走了几步路，放进脏衣篓里。

　　格思回程有点晕车了，可能是因为提的包压着肚子了，她坐车肚子不能被压，也可能是因为她一直盯着窗外看。总之提前了几站下车，走回去。其实沈时琪家离学校还是挺远的这一来一回一个下午就过去了，走过一段明亮一段昏黄，路两边是各个店家精心安装的彩灯，彻夜明亮。

　　路边买了一份炒凉粉掺烤土豆，扁扁宽宽一个纸杯。她还想买一支冰棒缓解下晕车，就是不知道那个店还卖不卖了。

　　想着想着就到了小区门口，她反应过来后问自己现在还想吃吗，于是拐进一个小一点的超市去看看，要是有就买没有就算了。

　　走到冰柜还有几支被各种汤圆等速食挤在角落里，格思拿出一支去付款。

　　“多少钱？”放在收银台上拿出手机。

　　“三块。”抬头看了她一眼，“以后常来买啊卖完这几支就不进了。”

　　“成啊。”

　　边走边撕掉包装袋，到门口随便用手背敲了几下门，顾言行开门就看到格思一口口咬着冰棒吃，能听出来冻得挺结实的，随手接过她手里的小吃放在桌子上。她吃冰棒很快一点不怕凉，咬着吃沙沙地响，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坐下来开始吃饭，顾言行就坐在对面看着她。

　　“你要吃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吃的太香了，看她的眼神格外专注放光。顾言行自己是没觉得眼神有问题的，以为只是她觉得好吃想让他吃，就点点头。

　　格思把凉粉和土豆放在一起送过去，他张嘴。

　　顾言行觉得今晚绝了。

　　时间过得很快，格思只觉得累啥也不想干感觉只是坐了一会儿天就彻底黑了，没有月亮。

　　回到屋里给妈妈打过去视频电话，原来还是一遇到事就想和她提一提。

　　手机响了很久，久到格思有些后悔打这通电话，通了，“……我找了个兼职家教，待遇挺好的。”真正接通又是平静无波的声音。那边也说：“是吗，那挺好的，不要把学习落下。家里生意都不怎么行，卖东西人多买东西人少。”

　　“那提前看看有其他能做的生意没。”

　　“好，那没事了吗，没事就挂了啊。”

　　“好。”挂了电话格思已经把说了什么基本上都不忘了了，只有妈妈那看着就苍老了很多的脸还一直在眼前，心想：怎么老得这么快呢？怎么还没等到我可以赚大钱给她买好的护肤品的时候就老了呢？

　　心里盘算着各个抗老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