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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灵耳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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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你要带我妹妹去哪?”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燕羽回头,只见大老远地,一个姑娘挤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探出头来。
看到女子全貌的那一刻,燕羽大惊。
来人女子的相貌与怀中人的相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说哪儿不像,全身上下唯一不像的,那就只有气质啦,一个灵动,一个妩媚。
“你们是姐妹?”
“当然,这还看不出来。”
李清歌看着男子怀中满是伤痕的妹妹,也不知道那男人对她做了什么,她身上的伤口已经没有再流血。
李清歌意识到,在她们两姐妹不在一块的那段日子,轻弋身上定然发生了许多事,只不过瞒着自己自己罢了。
“你们认识,你为什么那么好心救我妹妹?”
男人也不理会她,抱着轻弋径直朝前走去,当下这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姐妹,到底哪一位才是他的笨兔子并不算最要紧的事。要紧的是如今轻弋命在旦夕,他得快一点将她送到玄千绝那里去才行。
燕羽走得飞快,李清歌跟在他后边急急道,“你快将我妹妹还我。”
过了片刻,男人回头,霸气地冲她说道,“如果你可以一个人搬得动她,我可以考虑还给你。”
李清歌仔细多看了男人几眼,黝黑的面容,五官平平,完全没有任何特色,绝对属于她看不上眼的那种类型,因此也不肖与他争辩,只是跟着他走。
“喂,你等等我,轻弋是我妹妹,又不是你什么人。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你是不是……”
李清歌话还没有说完,她和大街上所有人便都被施了定身法呆立在那。
当大街上恢复如初时,“轻弋,轻弋,你在哪?”
可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哪里还找得到人?那个陌生男人,带着她的妹妹轻弋一起消失了。
李清歌呆呆地站立在大街上,许久一动不动。
轻弋长大了,有心事了,开始瞒着她许多事情了。
就在这时,燕羽已经带着李轻弋到达玄千绝住处,青桐客栈的玄字号客房。
听到敲门声,正盘膝打坐的玄千绝收了手中调息动作,前去开门,看到来人是谁之后,他只将门半掩着不让他们进来。
“你不该带她来这儿。”
“不到这找你,难道去闯南天门吗?人都快死了,你就不能有点人性帮我救救她?”
“帮你救她?你和她什么关系,为什么救她?”
“少废话,让我进去,你答应过我要护她周全。”
“之前全因她被我拖累,我才答应护她一时周全。至于比武都是事先有申明的,生死由命,我青桐派概不负责。”
玄千绝看了一眼燕羽怀中的李轻弋,面色苍白分明是失血过多的征兆,不过一时间应该还死不了。
“好你个无情的玄千绝,你到底救不救她?”
燕羽利用一只手撑在门板上,强行挤进去半个身子。
玄千绝迅速收回视线冷冷道,“不救,你们快走。”
玄千绝用力将燕羽推出门外,“嘭”的一声,门关上了,将二人关在门外。
“开门啊,开门。”燕羽心急如焚,后悔今天自己为何迟来了一步,以致她遇险,他在门外将门板敲得咚咚响,可玄千绝却再也没有来给他开门。
怀中人身体开始发凉,手脚也开始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气急之下,燕羽带着轻弋回到了常来客栈。
他在房里急得团团转,难不成真的要带着笨兔子去闯南天门?可凡人是不可能通过那道门进入天宫的。
“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灵耳在她身上震动,传出声音来,“你怀里有一颗药丸,马上给她服下。”
灵耳里传出的正是玄千绝的声音。果然燕羽伸手一摸,在怀中摸出一颗药丸来,原来是玄千绝趁着推他出门之时塞进去的。
燕羽把药丸给李轻弋服下,没想到那药果然是有奇效。乍一服下,李轻弋的脸色立马好转了些,身体也开始回暖。
“玄千绝,原来你也不是那般狠心,为什么不当面告诉我?”
“刚刚有人在附近监视,我不便和你们多说。”
“有人监视你?”
“有人,想利用这丫头对付我。”
“你不是说过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我哪知道,我不过是路过沙漠顺手救了她一把,谁知道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就看上了利用她对付我。”
“所以你才三番四次急着跟她撇清关系?”
“离我越近,她就越危险。”
“可她一心想要拜你为师。”
“那就看缘分。缘生则聚,缘灭则散。她能在仙缘大会走到哪一步,全凭她自己。”
“你确定你不会作弊,让她顺利通过拜入你的仪华门下?”
“我为何要作弊。倒是你,她不是你的笨兔子吗,你为何不帮她作弊,传她几分仙力?”
这一问让燕羽回想起比武前一日,他见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哭得伤心。待问清楚缘由,原来是为了次日的比武着急。他又怎愿意让轻弋犯险,原本想劝她退出。只可惜李轻弋那丫头,又倔又犟不听他的劝,非要接着参加什么狗屁仙缘大会,还一心要拜玄千绝为师。
此时谈到这,不由要怨怼起玄千绝来。
“如果我传笨兔子仙力,如你这般刻板的评判,不直接把她淘汰才怪,那她该有多伤心。”
“原来如此,果真让我猜对了。可惜这一世她已经化作凡人,你与她上辈子不可能,这辈子已然也是不可能。”
“好啊玄千绝,你居然套我话。”
燕羽意识到自己刚刚亲口承认了李轻弋笨兔子的身份,气的不行。
这时玄千绝道,“以你的身份,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护她周全。我看还是听天由命,由她自己造化的好。”
“玄千绝啊玄千绝,你一直劝我放下,你又何曾放下过?”
“你不是我,你又怎知我没放下?再说,你能说出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我放不下的?”
修道千年,凡尘俗世早已抛得一干二净。要说真有什么放不下的?就是心中一直有个遗憾。
这时燕羽已经替他说出来了,“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记挂着绛珠吗?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的下落?”
“难不成你知道?快告诉我。”
“偏不告诉你。”
玄千绝跟燕羽两个人在,这里用灵耳谈话,言辞激烈。此刻床上的李轻弋已经缓缓醒转过来。
“水,水……”
燕羽将灵耳挂回腰间,慌忙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又一手托了轻弋背部,让她靠着枕头坐直,又亲自给她喂水。
“我可以自己端着水杯喝。”
燕羽就是个温柔的糙汉子,明明是好心喂她喝水,却不甚将水都给喂洒了几滴,那几滴水顺着李轻弋下颚流到衣服里边。
若不是看她手上受伤缠了纱布,他哪会做给人喂水这么亲密又矫情的小事。
可意识到自己根本不适合也不会这种细心的小事时,燕羽尴尬地将水往她手心一塞,“你自己喝。”
说着,他走到桌子旁边,正准备坐下,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来人正是李清歌,燕羽打开门放她进来。
看见自己妹妹已经安然无事坐在床上喝水,李清歌佯装生气道,“早该猜到你们来这了,亏我还在大街上傻乎乎地找了你们一圈呢。”
“姐姐,姐姐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吗?我当时晕着呢,我都不知道燕羽几时送我回来的。”
李轻弋一边说着,一边冲着燕羽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嘿呦,眉目传情啊。”说得二人一阵羞愧,都各自别转了头去。李清歌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旁说道,“轻弋啊轻弋,你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一个人脚踩两条船,有了元朗小哥哥还不够。”
“姐姐,你瞎说什么?”
李轻弋一手拍在她姐姐肩头,却是不甚将自己的手拍伤了。
燕羽心疼地看了一眼,却碍于清歌在场,不便过去。因此只是在哪里闷闷地喝茶,一边注意着李轻弋的手,看到没有血透出白布,这才放心了许多。
就是不知方才她俩说的什么悄悄话?惹得轻弋丫头如此激动。
“哎呀,你怎么那么粗心,手给我看看。”
李清歌看到妹妹手上裹着厚厚的白布,不由得心疼道,“瞧瞧,都裹成粽子了。余思雨也真是太狠心,好歹你也是我妹啊。”
“真是想不通,她都能送我银蛇宝剑,为何就不能对你手下留情呢?”
这时,李轻弋很失望地问道,“姐姐,这场比武,赢得人是不是余思雨?”
“你傻呀,你打败了她呀,你忘了吗?她都跟个螃蟹一样举手举脚地被人拖下台去,可糗大啦。对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好像是啊。我就是在她两边腋窝下各敲了三下,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手脚动弹不得了。”
李轻弋不想将灵耳的事说出来,因为她害怕牵出玄千绝来。今天比武,他自始至终就不曾看过自己一眼。
即便自己快死了,他也都不在乎。
可是今天用灵耳传声,教会她攻击罩门方法的,到底是谁?玄千绝,还是燕羽?
“又骗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骗我。你心里刚刚在想什么?”
李清歌质问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轻弋没有骗姐姐,真的,轻弋从来都不骗姐姐。”
既然玄千绝一心与自己撇清关系,那是不是他救的自己还重要吗?也就遂了他的愿吧。
只见燕羽朝她走过来,她看到了燕羽腰间的双耳朵小铃铛,也就是灵耳,心下想着今天给自己灵耳传声的人说不定就是他呢。因此心中于他又多了几分感激,轻弋冲着他微微一笑,“燕羽今天多亏了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日做牛做马,轻弋定当报答大恩。”
清歌哂笑道,“我还只当你要以身相许呢。”
“姐姐,轻弋伤着呢,你能不能别开玩笑了。”
“好,饶过你。你说他叫什么?腌鱼?”
不待轻弋解释,燕羽已经自行纠正,“是燕子的燕,羽毛的羽。”
“哦,燕羽呀。不过我觉得腌鱼干更适合你。黑黑的,一个样。”
“姐姐。”
“你们姐妹俩还真是一个德性,鱼干吃多了吧。这是金创药,你给她伤口各处敷上不出三日便好。”
“这就走啦,生气啦?”
任由李清歌在身后大喊,燕羽不回头地朝门外走去。既然李轻弋已经无碍,他得先回去确认一下,这两姐妹究竟谁才是他的笨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