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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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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纪湾醒的很早,起来时天刚蒙蒙亮,周围的空气散发着凉意。
在沙地上睡一晚上很不舒服,硬且不稳固,一早起来纪湾除了腰酸背痛还有些落枕。
纪湾一身衣服皱巴巴的,脸上头发里都沾了沙子,她徒脚走到海边,招起海水洗了把脸,把头上的沙子掸掉。
洗脸其实也洗不掉什么,只是现代生活留下的习惯。
纪湾吹了会儿风,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她半跪在沙地上,捧着昨晚剩下的椰子,咕噜咕噜把汁水喝下肚。
纪湾又躺了下来,她对穿越这回事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眼前的事物是真实存在的吗,她这个人又是真实的吗?
她用力伸个懒腰,这是些什么伤脑筋的哲学问题?
所幸的是,纪湾也没什么顾念,她从小是孤儿,没有至亲,只有一帮酒肉朋友;生活还不错,在律师事务所算得上一名金牌律师。
想到这儿,纪湾嗤笑一声,现在房地产官司恐怕就姜越一人独大了。
她在事务所的时候,凡是大案子她和姜越两人必定碰上,姜越算她的一个实力对手,如今她不在,他的费用不知得翻个几番。
纪湾捡起她的鞋跟,扭身改为俯趴姿势,脸对着椰子树,使劲在树干上划下一横。
这是她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个早上,穿越了,日期更得记着。
现在是早上五点,薄雾被熹微的阳光分散,太阳就要从另一边的山头探出头。
日出的景色很美,可纪湾无心欣赏,瘪瘪的肚子正在咕咕抗议,迫切的需要淀粉和蛋白质。
纪湾很瘦,一六四的身高体重只有九十斤,平常她挑食,胃口也小,身体没有多余的脂肪补给,现在已经有点受不住了。
对,趁着日头不高,先找点吃的,她在心里道。
这一上午,还不信弄不到点吃食!
水,是生命之源,地球人都知道。纪湾首先便转来转去地搜集从树上掉下的椰子。
这里并不只一棵椰树,只是纪湾看上的这棵算特高大的,周围很多小椰树上也结了果子。
越过椰树林,里头还有一些半人高的蕨类植物,又油又绿,在地面上掉了一层厚厚的枯叶。
纪湾胆子不大,在植被丰茂的区域还是不敢用脚乱探,听说热带岛屿上的毒蛇蝎子挺多。
她手里执一根外滩上捡的长木头,先远远的站着,伸长手,弯下腰将木头往地上来回扫,确定没有奇怪的生物,才敢踏足。
里头并不安静,纪湾耳边弥漫着热带蚊子嗡嗡的振动声,还有蟋蟀和蝉没完没了的叫唤。
纪湾穿的长裤并未帮她抵挡蚊子的袭击,她不仅要聚精会神的搜寻地上的椰子,不时还得分神拍走大腿上的母蚊子。
不一会儿,她的脚踝被咬了一圈的红肿包,腿上也被扎了好几针。又麻又痒。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圈下来,纪湾找着了五个熟椰子,她满足地把它们抱回树下,准备作为两天的喝水。
大海的资源十分丰富,作为沿海人的纪湾深谙这点。这也是她直到现在并未过分紧张的原因。
昨天晚上应该是涨潮了,脚下的沙子湿漉漉的,由于怕迷路,纪湾紧紧地挨着海岸线行进。
出发前,她还把那五只椰子连成一条横线挡在路上,怕自己回来时错过那临时据点。
海风还是凉飕飕地吹在身上,纪湾缩缩鼻子,抱胸往前走。
她没有目的地,只是打算去附近探寻一番,就像书里的鲁滨孙,探险总是会有收获。
半个小时后,已经朝右转了三道弯的纪湾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这海岸线的弧度有些怪异啊。
不像是在家乡的海边,更像是在—— 一个岛上!
突然冒出的推测对纪湾无异于晴天霹雳,她忍住眼睛的酸涩,像远方张望。
不见人烟,没有船只,这是一座孤岛?
鲁滨孙还有条船和武器呢,怎么我就一无所有啊?
当巨大的悲哀与苦难向一个人袭来时,除了沉默他没法做出任何反抗,就如现在的纪湾。
她愣了几秒,随后垂下眼眸,长叹一口气,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埋头继续前进。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气温明显有所上升。
纪湾后背微微发热,她把外套脱了下来,单穿一件白色衬衫,黑色西服搭在肩膀,自觉加快了步伐。
终于,在前方几百米外的沙滩上,一道碧蓝色的水湾映入眼帘。
凑前去,里头是一条宽阔的山泉,清澈的淡水从高耸的岩壁上一泻而下,迸溅出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耳边有淅淅沥沥的瀑布声,水流在地面积聚成了一个小湖,一道狭长的水湾将湖海连接。
小湖上的水汽由于阳光的折射,隐隐形成一弯三色彩虹。
纪湾嘴唇抑制不住地上扬:“哦,老天!”
她轻快地走向水湾,掬起一汪水,试着伸舌头尝尝。
确认是淡水后,她双膝着地,猛地把脸埋进水里,大口大口喝个饱。
但她还是很饿,味蕾也渴望盐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除了那个不当饱的椰子。
而且她浑身黏嗒嗒的,好想脱衣服洗个澡。纪湾四周瞧了瞧,四周无人。
唉,算了,光天化日的,女孩子家家怎么能露天洗澡呢?还是晚上洗。
纪湾脱了鞋沿着这段连通的水道往里走,一直到瀑布下,水都不深,刚刚没过膝盖。
水真的很清,纪湾都能看见自己的两只脚丫子。这里倒是个洗澡的好去处。
至此,已经上午十点半了,太阳火辣辣的灼烧纪湾的头顶和脖颈,为了凉快,乌黑的头发也被高高盘起,但对于这里的烈日,好像什么措施都不太管用。
纪湾又捧起水喝几口,把脸,头发都打湿,她挽起的西裤也湿得差不多了。
她被晒得要透不过气,急忙找到刚刚脱下的外套,浸在水里,稍稍拧干,挡在头顶准备回程。
纪湾本想这一趟捡个什么贝壳螃蟹,只要愿意找,肯定能找着。
但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个问题,肉是生的,就算有她也吃不下。
原始人因为吃熟食加速进化,她一个现代人吃不着熟的不只能等死吗?
此时温度已经上升,她的鼻尖沁出了密密的汗珠,每一步都意味着要耗费更多能量。
来时不觉得,原来她已经离据点这么远了。
纪湾大喘着气,阔步小跑,终于赶在正午前回到了大椰子树下。
果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纪湾一坐下就觉得自己捡回了半条命。
突然,她猛地想起,刚刚洗脸的时候把眼镜落在了水湾边。
纪湾两眼有一百多度的轻微近视,上班时都会戴眼镜,清晰的视野让她的思绪更加清晰。
不过现在她觉得没必要为了眼镜再跑一趟,放那就放那儿吧。
她低头垂眸看着睡了一晚的简陋床铺,打心底里涌出一种亲切感,就像回到了家中。
浸湿的外套已经干透了,吹来的海风也是干巴巴的,纪湾弓着身子,拿了最近的一颗椰子,破开皮喝起来。
剩下的就继续做路标,也防迷路了。
纪湾斜倚在树干上,双手环抱一颗椰子,时不时仰头喝一口。
这几个小时都没法找吃的,只能等下午四点以后太阳低点儿再出去。
纪湾决定用这个时间把她的居所修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