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前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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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煲好的鱼汤到了医院里，展为苍有所期待地左右看了看才走到楼梯那边来。看着青花冷色的楼梯台阶，展为苍微微笑着。到了病房前展为苍透过那长方形的小玻璃看到姚美丽望着窗外出身的样子。她顿了顿敲了敲门便进去了。
姚美丽笑容可掬地看着来人，但是展为苍可以看得出有一瞬间笑容僵硬了。她明白，姚美丽在等她的老公。
展为苍笑着拎起她带过来的保温瓶：“看我给你带什么了？鱼汤喔……”
姚美丽笑着：“都说你是美食家，我来尝尝你做的东西哟……”
她笑着接过保温瓶打开盖子嗅了下，笑着看着展为苍：“果然好手艺……”
展为苍笑着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吃吃吧。”
姚美丽笑了笑：“嗯……”她示意展为苍把一旁的小饭桌摆上来，自己先用一旁的勺子偷偷地尝了一口。展为苍把饭桌摆好，姚美丽直称叹着她的手艺。
“不错不错！很棒！”姚美丽急冲冲地捧起保温瓶就要喝，被展为苍拦了下来。
“哎！你干嘛！”
姚美丽无辜地看着展为苍：“喝汤啊！”
“这里面有两只盖子，不锈钢的那只是给你倒下来喝汤用的，塑料的那个是给你放鱼刺的；下面还有一双筷子跟一只铜勺……”
姚美丽定定地看着保温瓶里的一切，而后她惨淡地笑了笑：“原来你是真的待人好……”
展为苍干笑了笑：“别夸，我不是那种经得起夸的人。”
姚美丽抬头看着展为苍，慢慢地笑了：“嗯，不夸了。”
展为苍看着姚美丽，看了一会看着姚美丽手旁边的水果堆。她笑了笑，上前来掰了一个香蕉来：“我吃一个喔！”
姚美丽笑着：“吃吧，这个是我让护士帮我买的。”
听到这一句，展为苍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心里骂姚美丽的老公不是个东西。关于姚美丽的故事她有听说过，姚美丽嫁给她老公是大学毕业之后的事情。她老公求婚求了五次最后一次那男人还深情地说愿意求婚到姚美丽愿意嫁的时候，他愿意等。可是结婚五年也没有怀孕，而姚美丽的老公十分喜欢小孩，所以两个人有吵架。
展为苍上回听大学同学讲了一些，虽然没有认真地听下去，但总会听到一些。把那些一小撮子的故事织结在一起，她就能明白完整的故事是怎么样的性质。
虽然想着很多悲伤感觉的事情来，表现出的并没有那样的情绪。
展为苍懒懒地撕开一半香蕉懒懒地说：“今天的鱼很恐怖，都杀了半小时了，我还把它都快砍断了扔进去锅里它还在动。”
“就这个啊！”姚美丽夹起鱼段子问着展为苍。
展为苍笑着：“这个汤里我放了很多材料，你猜猜多少个？”
姚美丽仔细看着，过了一会笑着举双手投降：“我不猜了，好香！我先吃了！”
“哎，不识货。我这里面有很多材料……”
“啊？还有葡萄干？红枣？”
姚美丽笑着，夹起一只泡得鼓鼓的红枣，一口咬下来：“不错不错……”
展为苍微微笑着。
“鱼，枸杞，生姜，香菜，豆腐，葡萄干，红枣，薏仁米……我记得以前我们有一起吃过火锅，你点过香菜。一般而言，香菜调味是很棒的！我知道孕妇不能吃多，产妇好像没有那么大的忌口，想了想就放了一些……”展为苍停了下来，看着捧面而泣的姚美丽。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哭泣声越来越凄厉的姚美丽，想了想走到床边来轻轻拍着姚美丽的后背。
自那以后，展为苍跟姚美丽就熟悉多了。她们之前只是因为有过生意上的接触，又无意发现还有间接的同学关系，才保留联系。总之没有现在这么热络。人跟人一熟，就容易明白对方以前是怎么想自己的。这种观念在展为苍心里是肯定的。她有一点小心眼，就在这个地方，跟以前不熟的人一旦熟了，她会找机会问。
展为苍笑着把保温瓶放在一边，她笑着看着姚美丽的速写本：“你要给护士换款式啊？”
“看看吧！”姚美丽笑着：“前天有一个厂商让我把护士衣服款式上那种感觉弄到学生制服上，那个厂商是给一个贵族学校做制服的。”
展为苍笑道：“难不成男生制服就是医生的款式吗？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护士控那种变态大伯？”
“哈哈……你这话真好笑……”姚美丽笑着还揉了揉眼角，好像被她这句话说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有这么好笑吗？”展为苍说着话时把一本都翻完了。她又回头来看着，挑出她觉得还可以的几张来。然后用平平的声线说：“你最近不调节情绪不行喔！会得产后抑郁症的……”
姚美丽顿了顿，笑了笑：“你有什么建议吗？”
“旅游。”展为苍笑着：“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再找几个朋友，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夏天嘛，就去有水的地方……”
“你去过很多地方吗？”
“也没有，就是想说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心情。这个我还是有一些体会的，像譬如说，我以前不怎么喜欢回家。可是呢，半年才回一次家离开的时候还是会有伤感的情绪。抵触的东西到了期限，也会有留恋的。”
姚美丽认同般点着头：“那我就把我的助理带着吧，这阵子她经常被我批……现在想起来，她真的蛮可怜的。呵呵……”
“你是大牌，她才做助理总要受着点。再说未必是你的不是或者是她的不是，而是她与你性格包括事业上的摩擦期没结束吧。”
“呵呵……”姚美丽微笑着：“那去什么地方，你拿主意？”
“嗯，我也大概地想过了，去有中国特色的苏州。”展为苍说完笑了下：“我在那边有一个朋友，她租了整套的房子。所以可以不用去旅馆烧钱了！”
“哦原来如此啊……”
展为苍笑着：“怎么了，不敢跟我一起出去玩吗？”虽然是笑着，却是很认真地看着姚美丽。
姚美丽愣了愣，突然她笑着，起初是轻笑身体微微发颤慢慢变成哈哈大笑。把病房里其他的病人都吵醒了。只除了姚美丽旁边病床的。
病人们发出争议的声音，姚美丽忙道抱歉压抑着笑声。但她还是在笑，只是捂着嘴在笑。过了一会姚美丽平静下来了，她带着笑容对展为苍说：“我不觉得你是这种随便的人！”
展为苍一愣，突然她笑了下：“抱歉，是我比较敏感。”她挪了挪椅子，“你什么时候能出院？真正要旅游的话，孩子怎么办？”
“孩子……”姚美丽喃喃着：“为了孩子，我也要坚强是不是？”
展为苍想了想抬头告诉姚美丽一个故事：“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完了你自己想意向有什么意义，或者你能从中间读出什么来……”姚美丽抬起头看着展为苍，展为苍继续道：“以前一个干部的女儿，她的爸爸让她嫁给另一个也是干部兵书香门第的儿子。女儿也好，儿子也好，都没有见过对方；是美是丑，是白是黑谁也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包办婚姻吧。生第一个小孩的时候第一天早上就送过来了，直到第三天的下午她娘家的姐姐送东西过来才知道妹妹一口饭都没吃过，一口热汤也没喝过……在这一场婚姻相处下去，谁都有错、谁都不对。可是就是这样你错、他不对的生活了三十几年来——想善了有善了的活法，不想善了有不善了的过法。”
姚美丽顿了顿看着展为苍：“……那那个干部的女儿生了几个孩子？”
展为苍微微一笑：“两个。”
“没有离婚吗？”
“有闹过离婚，第一个小孩百月的时候干部的女儿想上吊自杀，被小孩的哭声挽留住了。大女儿十岁的时候闹离婚，分居三个月，关了她老头子一个星期，寡母跟她吵架也不敢想开门放儿子也不敢……”
姚美丽瞪大了眼睛。
展为苍又一笑：“从一开始被寡母跛嫂欺负的小媳妇已经脱胎换骨。当年欺负她的寡母居所在她住的房子里；当年欺负她的跛嫂被娘舅赶出了娘家；当年船员的丈夫自学考了公务员进了政府部门。现在膝下长女又生了一对龙凤胎，活得不亦乐乎。”
姚美丽的眼睛慢慢闭了闭，眼睛里泛着泪花笑着：“嗯，是一个坚强的母亲！我要是有这样的母亲就好了！”
医院里外响起了电铃声音，而后从那一小块的玻璃上看到医师护士们急冲冲地往另一边跑着。
这种急救的手术，一天能看见几趟。
世上每天有人死，有人生的。
外面的阳光已经渐渐滑落下来，虽然时间还没到落日时，可心里已经开始落日了。
走在去公交的路上时展为苍轻轻笑着。要知道她不喜欢去劝慰别人，那是最费力费心的事情。可是她希望姚美丽可以坚强一点，哪怕是为了她自己的孩子。
“展为苍！”
展为苍停顿了下来，她回头看着。一般而言不会有人跟她重名，而且在一个城市里，这种稀有组合的名字重名的机遇很小。这种机遇的产生跟碰见不是一个交际圈里的人是一样的少。
这种机遇会产生有着必然的努力。
既然有人努力想让她们的重逢看起来像是偶遇，那她就当做不知道好了。成全别人的努力，一点也不过分。
蔚庭跑过来时脸还泛着红，看来她跑了很久。
展为苍微笑着，从路的另一边看见了一辆黑色的高档轿车。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标志是那样的似曾相识。但她知道，尤童在那里面。
“展为苍……小姐。”蔚庭喘着气站在展为苍面前。
展为苍善解人意地说：“真抱歉，是我走的太快了。你是从哪里追的呢？”
蔚庭脸红熟了。她低垂下眼睛又马上抬起来：“……那个，那个，听说……听说您有过一个成功的案例，是关于明媚阳光餐厅的标志的……我们，我们公司企业下有一个餐厅……”
展为苍眼尖地瞥见了蔚庭耳朵里的耳麦，她微笑着，心里却升腾起怒意来：“如果你们公司都是站在大马路上谈生意的话，我是不介意在这里跟你们老总谈。只不过不是你哦，助理小姐。”她抬眼看着高级轿车，冲着那边笑着：“现在我回家的公车已经走了，不知道你们老板介意……”她说到这边时走到了蔚庭身边，摘下她耳朵里的耳麦对着它说：“我说老板，不介意送我回家吧！”
展为苍跟着蔚庭走到了轿车，车窗摇下来。展为苍看见尤总的时候简直呆了。
美丽女人穿着立领的绛紫色小礼服，头上挽了一个鬏鬏上面点缀着珍珠，耳朵上卷下来的一小撮子头发像鱼钩一样勾着展为苍的心。展为苍本来有些压抑的心情一下子缓解了很多。她笑着说：“尤总今天还要去什么慈善晚宴之类的吗？”
尤童没有立即搭上话，她有些惊诧展为苍还没上车就开始跟她搭话。
在一秒之内她想到应该回答的内容，再回答之前她先笑了笑：“这只是我的喜好。”
展为苍挑了挑眉头：“穿得像贵妇只是喜好而已？尤总真的很有钱。”
尤童微微敛起眉头，她咳了咳：“那个展小姐……”
展为苍微微一笑：“尤总，我们好像没有相互介绍过吧？你好，我叫展为苍，今年25。”
尤童看着展为苍的手，嘴角微微上扬，嘴皮子颤了缠好像快要大笑出来一般；她忙抿了抿嘴笑着下了车来，握住展为苍的手：“你好，尤童，尤物的尤，儿童的童。今年32。”
“喔……”展为苍勾唇一笑：“原来是大姐，不过尤总是娃娃脸，一点也看不出来已经三十开外了。”
她说这句话时，笑容微微顿了顿，眼睛往下飘。飘到了握着的一双手。
尤童脸上依旧笑得很春风，可是展为苍知道她真实的情绪。展为苍这时才露出真正地笑容：“尤总，你的手很小。好像只有我的一半……”
话说出来的时候尤童的脸就红了。
看到尤童的脸泛着红的时候，展为苍的笑容慢慢转变成坏笑的前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前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