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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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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想,不对啊,他和师郁灵无冤无仇的,怎么会给他送信,再想到茶楼那个传言。
原来如此,他赶紧将信笺装好,像烫手山芋一样丢给小厮:“给二公子送去,师郁灵搞错人了。”
“奴才觉得...”小厮还想说什么,温白刃立刻打断他,“不要你觉得,就这样,听我的。”
温润文收到信也是为之一愣,打开后第一眼,不由得赞叹字写得有风骨,再见内容,脸红如血,怎么会有如此胆大的女子。
眼神飘向落款,不由得气急败坏,脸上的红色褪去,只剩青黑。
温太傅见信纸精致,不由得笑道:“润儿,是哪家小姑娘送的。”
“不是小姑娘。”
他脸色一变,心里有一种不好的猜测:“难道是男子?”
一向温文尔雅的温润文,忍不住声音大了些:“爹,是师郁灵。”
温太傅松了一口气,语气却未松:“师郁灵不行,我和她爹向来不和,老匹夫的女儿配不上你。”
“爹,你在想什么,她是故意整我的,我与她有仇。”他转身泄愤般的,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她肯定是听了谣言,故意来气他的。
伤风败俗,不堪入目。
郁灵委实冤枉得很,都是文化低惹的祸,她理解这首诗的意思是:“快来我家找我玩呀!”
牧王府,晁克收集到最新消息,马上汇报给小王爷:“王爷,师郁灵昨日和今日都派人去过太傅府,今早儿还特意送去一封信。先是送给温大公子,结果送错了,原来是送个温二公子的,据说温二公子看得面红耳赤,有人猜测可能是露骨的情书。”
昨日他特地增派数名神箭手,乔装在人群中,袖箭□□箭,触则死。
她命大,竟然没出门。
薛牧呈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
“她真的看上了温润文?”
“属下觉得是。”
这个死女人竟然真的敢移情别恋,水性杨花更该死,突然觉得杀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他勾起嘴角,俊俏的脸上邪气横生:"女人总是执着于小情小爱,不如毁她姻缘,让她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
晁克觉得自家主子,突然变得好阴险:“主上,英明...”
直到中午也不见回信,郁灵一点也不急,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没有挑战的事,她可不喜欢做。
这时师侯隐派亲卫通知她去书房,她随意收拾了下,就带着丫鬟上了书房。
师侯隐坐在书案前,翻动着手边的画册,他长年在边关,还没见过女儿几次,她都大得可以嫁人了,不由得感叹,时光飞逝,岁月不饶人。
“阿爹。”
师侯隐收起脸上的郁色,扬起了一个笑容:“来,阿郁,你外祖嘱咐我为你挑个好儿郎,洛阳的英杰才俊都在这里,你来瞧瞧。”
郁灵摇了摇头,走到他面前:“阿爹,不用挑了,我觉得太傅府的温白刃公子不错,我昨儿个见过,对他印象深刻。”
师侯隐眉头紧蹙,劝道:“温白刃?这位公子可不太出息,平日里跟着牧小王爷招摇撞市,不学无术,阿郁,要不要再挑一挑?”
“阿爹,我挑那么出息的干什么,我们家又不造反,我嫁个不学无术的,皇帝老儿不也安心吗。”
“慎言,休要让别人听去了,太傅家是文学世家,礼节繁缛,规矩森严。我怕你这个欢脱的性子受不住,以后有你苦的。
郁灵咧嘴一笑,徒手扳断书案一角,不费吹灰之力捏成了粉碎:“阿爹,我不会受委屈的,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师侯隐:“...”
难道真要和那个啰嗦吧嗦的温老儿做亲家?他可开不了口,想起明晚的中秋晚宴,突然有的主意。
他不愿意低下高傲的头颅,与温老儿示弱,万一他去提亲,温老儿拿乔,不同意怎么办,太伤面子。
所以他决定去御前求赐婚,到时候他不从也得从,当下师侯隐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行,包在爹身上,爹定让你风光出嫁。”
郁灵开心的摇了摇他手臂,语气软糯:“谢谢阿爹。”
师侯隐心里一暖,看着她那张越来越像她娘的脸,心里愧疚万分,发誓要对她再好一些。
“阿郁,明晚宮里举办中秋晚宴,你好生打扮一番,咱们早点进宮,爹要为你求一道谕旨。”
郁灵笑得更甜了,整个人明艳异常:“阿爹,我漂亮衣服可多了,别看我现在穿得随意,我认真打扮起来,漂亮得我自己都害怕。”
师侯隐没听过这么明晃晃的夸自己的,叹了口气,点了下她眉间:“我闺女天下第一美,月宫仙子都被你比了去。”
次日下午,即将赴宴的师灵韵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一身月白色渐黛拖地水裙,如玉的耳垂坠着红滴子,衬托小脸更是明艳动人。
她挽着娘亲的胳膊,缓缓向将军府大门走去,师侯隐骑着一匹毛发黑幽的骏马等在门前。
“爹爹,阿姐啦,怎么不见她出来。”
“你阿姐可不像你们娘两这么慢,早就出来了,她怕热躲进了马车,你去和你阿姐坐一车。”
“好的,爹爹。”
听到她早就出来了,温灵韵叹了一口气,肯定没有认真打扮,家里的宅斗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她踏上马车,一股奇异的幽香扑面而来,像郎朗晴天响起的紫风铃,柑橘和清淡的木香环绕都在身边。
郁灵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两旁的丫鬟轻轻打着扇,略施粉黛的脸上娇媚异常,额间用金粉细细的勾勒出精美的花钿,身上的罗裙流光闪动,层层叠起的鲛人纱,笼在面上如霞似雾。
鲛人纱千金一尺,她都不曾这般奢侈,只用来做发饰,没想到她却用整匹做了裙子,真奢侈啊。
宮里设宴,贵人们都来得早,宮道上络绎的马车延绵不绝,宮中的宫女和小黄门井然有序的安排落座。
郁灵一下车就受到了各方向的惊艳的目光,她目不斜视的跟在师侯隐身后,姿态娴雅,怡然大方。
师灵韵没有和她说话,心里有些嫉妒,她脸蛋生得好,不似洛阳的美人生得柔美,她的美很张扬,很妩媚,很妖艳贱货。
这些都不算什么,她竟然连审美都这么好,漂亮的衣服就是她们女人的战袍,就算是美人,没有好的战袍都会逊色几分,使其蒙尘。
配上战袍的她,就像天上耀眼的明珠,让人自甘败退,她怎能不生闷气。
师侯隐转身:“韵儿,你和阿娘先去宴会,我带着你阿姐去拜见圣上。”
“那爹爹早点来,听说今晚的歌舞很精彩,韵儿想和爹一起看。”
师侯隐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好,乖女,爹爹去去就回。”
御书房,晋贤帝和薛牧呈正在下棋,他棋艺一般,偏偏又特别喜欢下棋,其他儿子都会暗里想让,让他心里很不爽。
只有和同样棋意平平的小牧呈下棋时,才能感受真正的厮杀,菜鸡互琢乐不思蜀。
半个时辰后,晋贤帝险胜,整个御书房都响起了他爽朗的笑声。
小黄门送来一堆折子,晋贤帝随手拿了一封,笑意渐褪:“这些文官平日里就是吃得太饱,师将军凯旋归来,朕的赏赐刚发下去,有些人眼眶都红了。这两日,日日都有参他管教不严,纵女行凶的折子。”
他扶了扶额:“难道还要我抓他女儿下大牢不可,岂不是寒了边疆战士的心?”
薛牧呈笑而不语,低头饮茶。
“我不仅不会罚,还会赏,听说师家嫡女中意太傅家二公子,我寻思着趁着这次中秋宴会,做回月老,牧儿觉得怎么样。”
薛牧呈表情微恍,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儿臣觉得不妥,传言若非事实,父皇可不是乱配了鸳鸯。”
晋贤帝点了点头:“是朕考虑不周。”
门外小黄门传话到:“圣上,师将军求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传他进来。"
薛牧呈见晋贤帝有事要忙,便起身告退:“父皇,那儿臣先退下。”
待他出门后,看见门口像是能发光的人,眼皮徒然一跳,她怎么在这,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规规矩矩候在门外装乖的郁灵,眼珠子一亮,挤眉弄眼的朝他打招呼,就差没蹭起来了。
薛牧呈眼睛斜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冷漠的散发“和你不熟”的气息。
周围的小黄门向他行礼:“恭送牧王。”
“牧王?”郁灵惊讶的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脑瓜子停顿了一秒,他不是温白刃吗?
难道她弄错了?
她焦急的拉了拉门口的小黄门,小声问道:“刚才走的那位是王爷?”
“回师小姐,正是牧王,圣上最小的皇子。”
郁灵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呆若木鸡。
完了,完了,搞错人了。
“麻烦小黄门通报一声,师郁灵求见圣上。”希望阿爹还未开口,还能阻止。
“你打听我干什么。”背后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去而复返的薛牧呈像魂魄一样,无声无息探出一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