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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千年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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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日的路程，二人就要到朝云国的境内，刘焕在岸边，看到一位带着红色纱面的红衣女郎和黑袍男人在打劫小妖怪的贝币。那男人及其奇怪，只能看到精致的鼻尖以及略带红色的薄唇。
二人的气质一看就是修为高深的邪祟，没想到也会干这么不入流的事。
“好奇怪的两个人。”刘焕笑对李观流说。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个世界上无聊的人多了。”李观流不屑的看着岸边下流的两个人。
下流二人组瞥见李观流的神情，更卖力的打劫岸边的小妖怪们，好像故意给他看似的。
“哼！他还有脸看不起我们，他自己才是我界的耻辱！”红衣女郎双手叉腰，一双凤目狠狠盯着远去的葫芦小舟。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去，朝云国的巫术最是有名，怕是那坐船之人有病在身。不如去给他使点绊子。”那黑袍男人低声在红衣女耳边说道。
红衣女摆摆手，不在乎的说：“谁要跟他一起，妖不妖，道不道的，人间异域都要……”她突然住口，愤恨的看着平静的只有片片水纹的河面。
刘焕看着河面上的倒影，她身穿一袭水波银纹的葱绿色纱裙，露出白皙柔美的肩颈，里面是天水碧的吊带抹胸，淡橙色掐金缕的腰带束在不盈一握的腰上，中间系紧，剩余腰带落于脚面上。
李观流给她挽了个垂云髻，用一根橙色的发带固定，左边插上了一只他随手摘下碗大的白色荷花。都说人靠衣装，虽说带着一只眼罩，可仍旧是清丽无匹，妩媚面容与清新的气质合二为一。
她对着不断流动的河水，轻轻摸了摸鬓边荷花，含羞笑了下，很快又将手轻浮河面，让冰凉的河水滑过指尖，心想：清醒一点！
刘焕轻声问道：“朝云国是什么地方？我并不曾听说过有什么奇人异事。”
李观流用船桨划船，面无表情的说：“《海内西经》载：“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夹窫(zhá)窳(yú)之尸，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窫窳者，蛇身人面，贰负臣所杀也。”
“听不明白，你背什么书啊……能不能说点我能听得懂的。”
“唉……就是说啊，千年前，祝融被杀，身负重伤，炎帝很是伤心。传闻朝云国内有六巫造不死之药以图抢救祝融。在上古时期，巫的地位非同一般，地位不在“神”之下。想要治好你的眼睛，就必然需要走这一遭。”他扶额无奈。
刘焕睁大那只桃花眼，举手时露出一段白莹莹的藕臂，像个学生一样继续提问：“我有个问题！这里是混沌域，你说的是人间的传说吧，那此朝云国如果不是彼朝云国怎么办，毕竟我可从没听说过什么巫术。”
“《山海经》内的传说，在人间已经绝迹，所以我猜测，混沌域的产生，必然会当年上古巨变有关。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平行世界。如今混沌域的妖怪们与书上大同小异，所以……”
“所以，你怀疑，这里是《山海经》里的世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刘焕皱起长眉，看着越来越近的路程。
“千万年的妖兽、大妖都在此占山为王，或者建立国度管理秩序，小妖怪们安居乐业，这里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地方呢。”
“那你还要去人间吗？我们留在这里不好吗？”李观流听她问完，回头望去只见刘焕的眼睛大大睁开，盈盈一水间都是对这里的留恋。
刘焕知道李观流这样目的性极强的人，能进来必然会有一天会出去。可是为什么要出去呢，幻境中的崔氏，疯狂偏执，不遗余力的伤害着“刘焕儿”。虽然不知这幻境是真是假，可所看到的一切已经比这里的小妖怪的恶作剧恐怖了十倍。
“这里倒真是个修行的好地方，不过人间还有一段前尘未了，你会陪我吗？”李观流温柔的看着她，似乎不再等她的答案，背过身去。
他一身黑衣长衫，后面绣着一整只的火红色凤凰，白玉腰带上配着一个可容纳万物的精美荷包法器，玉冠束发，同样是桃花眼，他却更凌厉些，就如同他这个人，表面温润如玉，实则笑里藏刀。
“我会陪着你的。”刘焕笑着走到他的一侧，抚掉他身上的从荷花上沾染的小腻虫。即便刘焕身高不矮，但是依旧堪堪到李观流的肩头，二人沂水于船上，一青一黑的倒影被河水摇摇晃晃的散在一起。
“记住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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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河上飘荡，不久就看到漫天的繁星。“明天就到朝云国了，我们要不要给巫师们送点礼啊……”刘焕躺在床上，看着一侧放着的快凋谢的荷花，担心的问道。
李观流躺在葫芦船另一个圆弧凹槽里，头枕着双臂，嘴巴咧着无声在笑。
刘焕没听见声音，站起来，往他那边走去。看他躺在那里，笑看填上的星河，头发微微松散，她坐在船边，用脚轻轻踢他：“问你话呢，笑什么？”
“这里的星星可真亮。处处天朗气清，比人间乌烟瘴气好多了。”
刘焕也来了聊天的兴致：“是啊，你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吓死了，到处都是人身兽头，或者兽头人身的怪物，直到自己跑去河边，发现我也是那个鬼样子，导致我好长时间都躲在角落里不敢动。这里的景色，我也从没有心情好好看过。
后来我发现，好像也没什么人管我，就慢慢习惯了。伏流河畔好多商家、小妖怪都看我可怜，给过我贝币呢！反正我也不会饿，给的钱都有好好存起来。其实这里的人都没有饿感，不过是学习着人间的模样，赚点贝币换取修炼材料。”
李观流听完坐起来，松散的束发额前多了两撇龙须，他神情淡漠，一双眼睛透过刘焕不知道在看谁：“河边独自看星宿，夜织天丝难接续。你想不想近距离看看星星？”
“不……啊！！！”这葫芦瞬间消失，李观流临走时扔给刘焕避水珠。
她脚下的水瞬间腾起，如同冰块一样又冷又硬，一层层叠起，化作高高的旋转式台阶。周围水流急速向上升起，中间的刘焕看见它们成了冰蓝色的水墙，原来他竟将河水抽出一成化作古城楼。
李观流温柔的声音自上方传来：“良辰不易，何故拖延。”
刘焕摇摇头心想自己又在大惊小怪了，笑了一声，鬼行迷踪快如闪电，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爬了十几层。还有十个台阶……她深呼吸，理了理头发和衣裙，高空中秋天凉浸浸的风吹透衣裳，只觉得凄清又令人神往。
走上城楼，淡青色的衣裙随风飘荡，云中的一线月光让她从腰以下的系带更是流光溢彩，她看见李观流就在城楼之上等着她，她一步步靠近，又觉得欣喜，又觉得熟悉。
“这星星够近了吧。”他笑道。
刘焕这才抬头看着天上。“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这漫天星河，白、蓝、青、红的细闪，一点点，一群群，似乎是天神收集的几十万颗、几百万颗的彩色宝石，无顺序，无目的，奢靡散落开来。
她着迷的看着星海，不知何时走到栏杆处，回过神来低头向下眺望，那河水依旧盘旋上涌，这城楼还在不断升高。她对李观流的无边法术实在是崇敬的不得了。
“够了，别再高了！再高就太吓人了！”
“呵呵……”
“这城楼好漂亮，是你幻想出来的？”
“这是商代纣王所建的摘星楼，多少能工巧匠用心血换来的美丽。”
“纣王是谁？”
“是个愿意为苏妲己的消遣，亡掉国家的君王。”
“苏妲己很坏？”
“除了纣王，没人说她好。”
“那她可真幸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