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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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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恍恍惚惚从梦中醒来,耳边隐约有什么在滴滴作响,接着就有一位护士出现在自己床旁,手脚麻利的从自己嘴里抽拔掉了什么,并随手关了身旁刚才还在滴滴作响的设备。
这是哪里?一片净白的世界,一排的病床都睡得安安静静。她隐约记得醒来前的梦中,有林远身穿帅气的海军作战服,正走在某个钢铁过道朝自己走来,超美的感觉。
浓的化不开的睡意一阵阵袭来,让陆请没有时间去猜测自己在哪?也没来得及去惊慌和害怕,陆请只是觉得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过了,那就再美美睡一会吧,让我再重回有林远的梦中。
不知过了多久,陆请在一阵话语的交谈声中醒来,首先看见的是一束开得正灿烂的粉色玫瑰,助手范范静静站在自己床边正望着对面在说话的人。
“手术很成功,病灶部位都已经切除并同时做了周边的组织的扫荡和清理。”满满都是带有多伦多北郊家乡味的英文,如果不是陆请这一年来一直在加拿大几个省之间摸爬滚打估计也会听得有点吃力吧。
“感谢感谢,这么老远把您请来,十分感谢您的帮助。”同样是流利的英文,陆请一听就知道是卢妈妈在说话。
都什么事啊让都快九十高龄的卢妈妈来为自己操心。我怎么啦?病灶切除还周围组织扫荡清理什么意思?!
陆请看着眼前的一切,意识和记忆都逐步一点点的恢复过来。
陆请记得自己到了PCD公司在北海上的钻井平台,由于极度缺觉又怎么也无法入睡,就出门去找平台上的医疗室,想要两颗佐匹克隆来着,风很冷,天很黑,然后然后。。自己摔倒了,努力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怎么要什么组织扫荡和清理?
陆请不由自主抬起手想去摸摸自己的头,摔倒了,最坏最坏就是摔坏了头吧。陆请心里想着。
随着陆请手的动作,一下吸引来了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
“哇,陆总您总算醒了!”首先反应过来的范范忍不住的惊呼
“清清你不要着急摸头,你的头脑依旧聪明伶俐,没有受到损伤。”卢妈妈还是那么懂得陆请的心也依旧语气和蔼循循善诱。
“当时就应该将头发都剃了,这样不利于后脑的伤口愈合,再说接下来的化疗估计陸女士也会严重掉发。”站在陆请床头心电监护后的一位护士语速飞快的说对医生说。
范范和卢妈妈想阻止已是来不及,或许他们以为陆请是一位不太懂英语的倒霉游客吧。
“化疗”陆请吃惊的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这个词专业性有点强。
“虽然手术切除得还是比较彻底的,但是陆清女士的乳腺肿瘤已是中期,手术后接受化疗是必须的。”浓浓的多伦多北郊的家乡音,自信专业的语气。
陆清彻底蒙了。
陆清管不了手上还挂着些什么医疗设备,迅雷不及范范和护士的阻止仔细的摸了又摸自己的胸部,除了厚厚的纱布还是厚厚的纱布。
卢妈妈见陆请一脸的焦急和懵圈,走到陆请病床边坐下,把陆请还在四处摸索无所适从的手找到,紧紧的握住。缓缓开口说道:“清清你是有福的,你前天在海上平台晕倒后,PCD公司很快就用直升飞机把你送到了这里,在做常规检查中发现你某些指标不正常,又马上给你做了一系列先进快速的检查,确症你摔倒伤到后脑勺有轻度脑震荡,但情况不严重,但是意外发现你的乳腺有病变,并且已经是中期了,不过还好,及时发现了,特意请来了多伦多总医院的乳甲科专家艾克医生,为你做了双乳全切的手术,现在的你已经安全了。”
陆请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消化了卢妈妈的话,只是喃喃的问了一句:“左右两边都切除了吗?”
有半刻的沉寂,卢妈妈再次缓缓地说:“是的,艾克医生说经过基因检测,你的右边被癌细胞侵袭的概率非常高,甚至可能已经被侵袭,一切以生命安全为第一准则,所以就这次手术一次性排除定时炸弹了。”
陆请沉默了,她一声没吭,彻底沉默,并且闭上眼睛,似乎又想睡了。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泪流满面,也没有打了鸡血的亢奋,种种范范事先预想的情况都没有出现,范范反而莫名的惊慌起来,目光在不停的向卢妈妈求助。
“陆女士请先好好休息,大概5天以后根据伤口恢复的情况,我们就会安排化疗。”见此情景,艾克医生似乎在对陆清说又似乎在交代范范。
“卢女士您也请放心,您也需要休息一下了,毕竟您也不是18岁了。”或许见多了种种人间的悲喜剧,或许觉得病房里低气压太过压抑,有着浓浓的家乡音的艾克医生竟然似乎还笑了一笑,尴尬的。
“谢谢您艾克医生,希望您精湛的医术给我女儿带来好运,她真是个认真生活的好女孩。”见多识广已经年近古稀的卢妈妈不知怎的语调有点异样。
艾克医生和护士又嘱咐了范范一些大手术后照顾的注意事项就转身准备出去了。
卢妈妈随即以中国人特有的礼貌和尊敬送他们走出去。
当卢妈妈再次走进来时。陆请很平静的看着卢妈妈说:“妈,我没事。您也回去休息吧,有范范在这里我没事。”
“要不要请我哥来接您一下?”陆请一边说着一边想动手找手机。
“范范,我的手机请帮我找一下,我打个电话给我哥。”陆请的手上还同时在打着两种点滴,实在不方便到处摸,只好喊范范帮她找。
范范一脸的为难,半天没吭声也没动。
陆清仰起头用眼光去找站在床边的范范。
“清清别找手机了,你哥一直在楼下,只是不知要怎么面对你,所以今天没上来,你在手术室时,我们都在外面守着的呢。”卢妈妈一边说却一边在陆请的床边坐下,握住了陆请的手。
“你哥怕见你伤心,说过两天来看你。清清你是坚强的女孩,妈妈一直都相信你的。”
“妈妈您放心,我没事的。您早点回去休息吧,,,”陆请似乎还有话,却没再说了。
卢妈妈又一次紧紧握了握陆清的手良久,才站起身来跟范范打了个手势,就朝门口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 陆清房间里鲜花不断,PCD公司的,中油公司驻温哥华办事处的,中投公司的,不断有鲜花和礼品由公关礼品公司送来。
但是只有花篮,礼品,却没有任何一位为了PCD项目的并肩战斗的战友出现。
陆清后来又向范范问过一次自己的手机,范范似乎是找了半天后吞吞吐吐的说:“陆总您现在身体刚做了手术,就别想手机的事了好吗?您需要好好休息呢。”此后陆清再没有过问过手机的事情。
陆清一直安静,越来越安静。
接下来的日子,陆清很配合的按时吃饭,按时吃药,按时清伤口,按时开始上化疗放疗,虽然时代进步了,化疗药的副作用也少了许多,陆请服用后并没有太多的恶心呕吐,但是头发的脱落却是显而易见,就在化疗差不多进行了10天后,陆请已经是个秃头了,而由于吃药的原因,身体日渐浮肿,原本168的身高,体重不到50公斤的九头身美女陆清,现在已经是个有着120斤体重的秃头的胖子了。后续只要吃药继续,体重的增加也会继续,现实残酷的明明白白,肆无忌惮。
陆清再没有照过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