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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河畔花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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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德拉科.马尔福小少爷屈尊降贵跟着她来麻瓜世界走一圈的行为,陈遥还是很感激的,尽管他对每一个因他光鲜夺目的外表而侧目而视的人都冷眼相对,以及乘坐双层巴士似乎在要他的命。
安静坐在巴士上层的两个少年十五六岁光景,青春而美好。金发少年身着讲究的黑绸衬衫和黑色长裤,身量匀称修长,整体看起来那张满是阴沉的俊美脸孔也没那么阴沉了。一身白色吊带裙的黑发少女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裙边玫瑰色嫩绿色的绣花清新美丽,衬得她肤色发亮,并没有比身边的少年暗淡多少,而她的面色却是青白的,不时按一下自己的右眼。
“德拉科,快看,泰晤士河。”
透过挡风玻璃,横流的大河映着太阳,波光粼粼的蔚蓝色像一条璀璨的丝绸,将历史悠久的见证一个接一个串联起来。目之所及,先是威斯敏斯特行宫,大教堂,伦敦眼,然后往下游看过去,伦敦塔,伦敦桥,最后泰晤士河出了伦敦流到格林尼治地区。
德拉科的兴致来了一瞬间又消失了,继续抱着陈遥的蕾丝包沉思。
“你不舒服吗?”她小心翼翼问他,但自己心里也有点不满,昨晚刚被西里斯先生拒绝了,今天眼睛还疼着呢就坐这么久的巴士只为了带他看泰晤士河,他还不领情。
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下车再告诉你。”
全程并不算长,一二十分钟,但德拉科下车时几乎是逃跑一样。站到地面上后,他明显开心起来,踩踩马路,又踩踩石板的人行道,和刚才判若两人。
陈遥凭着记忆,带他向河边花园走过去。今天阳光很好,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带着微笑的德拉科似乎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他确实好看,在经历了五六个女孩挑剔的目光后,陈遥无语的承认了他的魅力,但那几个小姑娘只知道酸跟在他身后的陈遥,绝对想象不到这个男孩恶劣起来是多么……想到这里陈遥自己都愣了一下,自从圣诞之后,除了日常辱骂哈利罗恩赫敏,德拉科倒真的没有做过什么恶劣的事了。
走在前面的金发少年却停了脚步,用食指轻轻点点正埋头回忆的陈遥的肩膀。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捂着自己的肩膀,招来了对面少年的白眼加嗤之以鼻。
“小姐,我可是个绅士,而且我可以向梅林发誓我喜欢成熟性感的女巫,”德拉科嫌弃无比,“那边的冰淇淋车,看到了吗?我可能有意愿尝一下草莓味的,粉色的,你有麻瓜的钱吗?”
他直白的话差点把陈遥气死,果然是个马尔福,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真的这么开放在破釜酒吧被解开了斗篷怎么能叫得像被非礼了一样?但没办法,谁让她今天不慎估量错了他的心思,招惹过来这么一位要命的主儿。
陈遥苦着脸捧着一只粉色的冰淇淋回来时,德拉科悠哉悠哉地坐在路边的太阳伞下等着。
把冰淇淋递给他,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划过她的手背,触电一般,陈遥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几乎竖了起来。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接过冰淇淋就转过去,一边吃一边看不远处的泰晤士河。
“马尔福少爷,我本以为你对普通人过敏。”陈遥压低声音挪揄他,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甜品这类我不怎么挑剔,”他一口吃掉了一个尖,“麻瓜们只有食物比较好,刚才的巴士真的让人害怕——”
他迅速停住了,阳光和河水映得他的眼睛完全是碧蓝色了。陈遥却心领神会,别看他魁地奇比赛上飞得风驰电掣神采飞扬,乘坐从未坐过的机动车时却也会害怕,这下子他所有的异样都可以解释通了。
“你怎么不吃?没钱了吗?”
很有马尔福特色的关心。陈遥也转过去看泰晤士河,“有一点头疼,就不吃冰凉的了。”
“只是头疼吗,眼睛上的伤口呢?”他换了个位置,坐到她右边,凑过来认真研究。
陈遥赶快往左边挪了挪,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不疼。”
“我忘了问,今天早上你真的是偶然遇到布莱克家的小精灵吗?”他放松了身体,“我觉得你特别关心波特,还说什么哈利的教父,我甚至觉得你也想称呼西里斯.布莱克一声教父。”
陈遥白了他一眼,他察觉到了,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波特是泥巴种爱好者——”
“德拉科——”
“好吧好吧,小姐,我还是觉得波特不喜欢你。”
“哈利当然不喜欢我!”陈遥放弃了沟通。
德拉科少年直接往椅子靠背上一躺,流里流气的翘起二郎腿,还哼着一段熟悉的旋律。陈遥细听终于想起来那是他自己写的曲子,再去看椅子上的少年,四肢匀称修长,有一点瘦过头的感觉的,但没有丝毫营养不良的孱弱,反倒多了些同龄男生不具备的灵秀轻盈。
再看他那张脸,不知是不是阳光过于灿烂,少年的容颜精致,如粉雕玉琢的天使一般,红唇上残留的粉色冰淇淋竟然显得特别诱人。
“我一定是疯了。”陈遥默默想着,赶忙避开了少年,转脸望着泰晤士河继续沉默。
“小姐,去哪吃午饭?”德拉科没安静几分钟就又坐了起来,“我们最好去一个不会遇到你爸妈的地方,听说你们家家教很严。”
陈遥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我爸妈不在伦敦,或者说我们家只剩我一个在伦敦。”
“哦?为什么?”他凑了过来。察觉到他呼吸的陈遥赶忙站起身,正想如实回答但一幅诡异的回忆突然闪现:如墨的夜色里塞德里克躺在草地上,张秋学姐趴在他身上痛哭,而德拉科伏在自己耳边轻声问“你会相信我吗?”……
或许是陈遥本就苍白的脸色掩盖了那一丝异样,德拉科并没有察觉什么,继续笑着问:“兰瑞莎你会做饭吗?正好你家里也没别人,我去当个可爱的客人。”
他的自恋让陈遥脸都皱了起来,也驱散了她心头的大部分惊慌,“这不合规矩,马尔福先生,你家族传统的矜持作派呢?而且你怎么不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呢?”
陈遥的挖苦让小马尔福少爷十分不快,他倒也没说什么,一口吞了剩余的冰淇淋就起身朝来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他好像才意识到陈遥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转身喊她:“窃贼小姐,不抓紧时间我们就赶不上我家的午餐了!”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陈遥更懵了,家人去美国这件事不能声张,她怎么能去见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和纳西莎夫人呢?德拉科双手插兜站在原地,也并不催她,只是勾唇笑着。
这副场景多好看啊。天空浅蓝,河水碧蓝,绿草如茵,玫瑰绚烂,衣着讲究的英俊少年,陈遥一时间看得有些愣。
不知是不是阳光太热,德拉科一贯白皙的小脸上竟然有些嫣红,他别扭地拽拽领口就转身走开。陈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
返回破釜酒吧途中,德拉科似乎有了些乘坐双层巴士的经验,没有像来时一样局促,脸上竟然还是带着微笑。这下子陈遥倒是有些紧张。巴士慢慢行驶,二层并没有其他乘客,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突然出现在陈遥脑海里。
“德拉科,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想问就问。”他并不回头,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留给陈遥一个酷酷的后脑勺。
“嗯,为什么、我总能遇到你?”
“遇到我不好吗?”他拧着眉头转了过来,看到身边的陈遥一副举手投降的狗腿模样又忿然转过去,“今天是妈妈与脱凡成衣店约定取袍子的日子,她却突然要回外祖父的庄园,爸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似乎也很忙,只能由我勉为其难跑一趟了。所以答案或许是命运?”
这个解释真是满分,陈遥暗暗腹诽说那这命运它丫的也太赶巧儿了,真是谁也猜不到,明面上还得向小少爷的后脑勺露出讨好的笑。
破釜酒吧虽说是从普通世界进入巫师世界的必经之路,陈遥也走过好多次,但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它。一方面是在北京几乎每一天都要被老师告知远离酒吧舞厅游戏厅这样的不良场所,另一方面是她自己发自内心的不喜欢这些地方的光线和氛围。德拉科在酒吧门口稍作停留,往里探头探脑的看了两眼,然后陈遥听到他骂了一句脏话,看样子卢修斯先生那位十分八卦的同事还没走。从蕾丝包里拽出两件斗篷,德拉科一进门就如临大敌一般把其中一件捂在自己脑袋上,另一手紧紧把另一件斗篷捂在陈遥脑袋上。
视线被兜帽遮挡,她看不清周围,只能握紧德拉科的衣角跟随他向前走。盖在头上的斗篷有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有很大概率是德拉科自己也穿错了衣服。回想起自己那件在布莱克祖宅的阁楼地板上蹭了大半夜灰的斗篷,陈遥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路“艰难跋涉”,总算是到了熟悉的对角巷入口。两人都佯装无事发生,心照不宣地交换了斗篷,随着人流向对角巷里面走。距开学还有半个多月,也没有遇到认识的同学,但陈遥还是看到了古灵阁里走出几位面熟的霍格沃茨学生和家长,就下意识往脑袋上扣兜帽,刚扣上就被身边的德拉科拽了下来。
“和我走在一起应该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吧?”他高高扬着脸——当然,拜陈遥的斗篷所赐——灰头土脸的,可架不住马尔福家族的知名度高,收获了很多情绪各异的目光。
陈遥讪笑着放下了兜帽,抹了抹自己的脸,德拉科别扭的转过头去不搭理她,但看他那春风得意的小样儿,这人似乎还蛮享受被关注的,前提是他对自己脸上的尘土一无所知。
走过了叫卖魔药药材的斯拉格吉格斯药房,空气总算没那么刺鼻了,四周也稍微安静一些,德拉科挑着眉头盯着陈遥,看样子是压抑不住吐槽她的心思了。
“兰瑞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早遇到的家养小精灵,你的斗篷总让我想起了沃尔布加姨婆,她家里都是这种苦涩的药水味,”他用力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本来只有一点灰尘结果让他均匀涂抹成了一片,“其实我小时候去她家里还真的挺害怕的,布莱克家那个小精灵长得也可怕,所以我才会踢他一脚。还有二楼的墙壁上,你知道吗?挂满了死去的家养小精灵的头,至少五十个,还有二楼会客厅里好多可怕的东西,我记得还有一只博格特,可惜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怎么对付它。虽然我不讨厌黑魔法,但大部分黑魔法物件真的不可爱,很多黑魔法手段也真的……,你或许想象不到,真的恶心。”
陈遥突然明白了昨天晚上西里斯先生交代的“到了二楼不要乱看”,心里涩涩的不是滋味,再看眼前的德拉科,俊俏小少爷越看越像马戏团小丑,一时间心情复杂,她连忙转移话题:“确实恶心,比如用七只老鼠的尸体摆成特殊的图案可以阻断飞来咒的魔力,我第一次见到时真的差点崩溃——”
面对他陡然紧皱的眉头,陈遥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不慎失言了。
好在德拉科只是稍作停顿就继续向前走,陈遥满心疑惑但也没敢再多问,跟着他继续走。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就不会问。”
轻如耳语梦呓,但确实是德拉科的声音,她一时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复,沉默几秒钟只见金发少年转过身,唇红齿白,笑容灿烂。
“既然不方便去马尔福庄园,小姐,介意走一遍飞路网去霍格莫德用餐吗?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去买飞路粉,当然所有开支都是我请客。”
陈遥按着疼痛加深的额头,本想说就此别过回家休息,却在看清他的笑颜后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