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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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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收到晏璟尘的指示,便用身上的银针露了一手。
只听见“唰”地一声,三枚银针便直挺挺地立在桌面。
苏染甚至没看到辛夷是怎么出手的,何时拿出的银针。
好厉害啊。
苏染眼前一亮,跳下杌子走到辛夷身边,“你可以教我吗?”
她在话本子上看过,江湖侠女会用舞剑,会飞刀,没想到银针也能飞。
如果她学会飞银针,针针刺入敌人的穴位上,是不是能多点时间逃命了。
辛夷再次行礼后,站到苏染身边:“今后辛夷便是姑娘的人,姑娘说怎样,便怎样做。”
天色不早,该办的事也都办完了,晏璟尘安排了马车送苏染回府,而他自己则要去京郊。
苏染没想到,自己惹了祸不仅没被教训,还得了能贴身保护的高手,喜悦溢于言表,向晏璟尘说了好几次谢谢。
然而晏璟尘却说无功不受禄,辛夷是父亲选的,若要谢,也应该去谢父亲。
他不过是遵循父命,把人调回京而已。
不过调辛夷回来,还有件比较棘手的事,有个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瞎折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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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之际草木万物以成,屋里屋外到处透着热气。
竹石轩院里有棵一人多高的玉兰,花苞遍布枝头,虽未完全开放,却隐隐散发一股清香。
苏染让人在院中搭了个架子,用纱网盖在最上边,下面刚好能借此躲阳光。
“姑娘,歇会吧。”白薇端着一碗绿豆汤站在身后,一脸无奈地看着扎马步的苏染,“歇歇吧。”
“香还没燃尽,再等会儿。”苏染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那柱仅剩半截手指头高度的香,“呼呼,我得坚持。”
晏璟尘一声不响地走了,能教她的人只有辛夷。辛夷对她倒是宽容,同样是扎马步,她每天睡醒后两炷香即可,而可怜的晏小胖他们要两个时辰。
尽管时间短,但苏染仍觉得吃力。从最初半炷香就晃悠,到现在能挺到近两炷香。坚持到现在,真的好难。
“没事,马上就好了。”辛夷冲着想开口的白薇摇头。
“咱们姑娘好歹是将军的千金,学点什么不好,怎么非要给自己找罪受去学什么功夫啊。”舞文弄墨,琴棋书画不好吗?
辛夷和白薇不同,她见惯生死,看得广,并不觉得大家闺秀习武有何不妥,但也聪明地不去反驳,毕竟她们只是从不同角度考虑。
“学功夫是次要的,咱们姑娘身子确实太娇弱了,每天锻炼两炷香,慢慢体力上来了,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真的吗?”白薇感叹:“以前大夫都说姑娘胎里不足,只能靠后天补。可那些滋补的东西大多不好吃,姑娘又是挑嘴的,很多东西都不入口,这两年的身体才越来越弱。”
辛夷安慰道:“相信我,慢慢会好的。”她跟在苏染身边已近三月,对苏染的脉案了如指掌,已经在饮食中添加了药膳,一点一滴,总能调养好的。
“呼。”苏染甩甩自己僵硬的胳膊,捏了捏酸胀的大腿,甚至顾不得擦汗,一口气便喝下了大半碗绿豆汤。
“辛夷,我什么时候才能学点实用的东西啊。”她想学银针啊。
“学武可没法子一蹴而就,都是这般练过来的,姑娘还是耐心地坚持吧。”辛夷怎会不知主子的想法,只是没有好体力,如何能驾驭银针。
“不过好像确实有效,姑娘最近都没有走走停停。”白薇拿着帕子,为苏染擦去额间,两颊的汗珠,“最近从老夫人那回来,咱们可都是直接回来的,中途没歇着。”
“这便是好事,姑娘还小,身子养得快且容易。用不了多久,就能跟五公子他们去马场了。”
晏璟彻和晏小八早就会骑马了,虽说只能骑小马,但也能在马场上一圈一圈地跑了。上个月他们两个休沐,说好了要带苏染和晏璟蓝一道去的,没想到苏染头一天淋了雨,又发起了高烧。
以至于现在除了她,没人不会骑马了。
从那时起,本来还想着偷懒的她,硬是逼着自己早起,逼着辛夷狠心锻炼她。
“算了算了,反正是要学的,想多了,我就坚持不下去了。”苏染对白薇辛夷耳提面命道:“你们两个不可以手下留情,尤其是白薇。决不能因为心疼我,就不叫我起床练习。”说完,便让白薇把汤碗收下去了。
这块地是苏染专门辟出来的,虽不大,却在院落的一角,能纵观院子,低声说话不会有人听到,更不怕有人偷听。
“辛夷,你是边关长大的,边关好吗?”
“边关比不得京城的繁华,若没有战乱,那里山清水秀,百姓自给自足。”但辛夷是难民后代,亲眼见到过战乱场面,回忆起鲜血满地,兵刃肆意,脸色有些苍白,“幸亏晏将军忍辱负重多年,终于把北魏人赶出去了,不然那里的百姓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
苏染一直没仔细询问辛夷的身世,她爹选的人,晏璟尘的属下,必定不会有问题。
“所以你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我爹收养的?”
辛夷蹲在他腿边,捏着她小腿的几个穴位,帮她缓解肿-胀。“也不算是收养,像我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有很多,晏将军只是把我们集中在一处照料罢了。”
“那我哥哥呢?他也是战乱遗孤吗?”同样是收养的孩子,为什么晏璟尘就能冠晏姓,别人只能留在大营统一被照料。这点苏染很好奇。
“公子他,他和我们不一样。”辛夷没想到她会问晏璟尘的事,不敢多说,也不能多说。
“姑娘想知道,可以等公子回来亲自问的。”
她倒是想侧面打听打听,可自玲珑居那日,晏璟尘就没回过晏家大宅,这都有两个月了。
“算了,不问了。”苏染摇头,“哥哥和我一样,都是可怜的人也是幸运的人。虽无父无母,却也有人疼爱。问了反而像在伤口上撒盐。”
“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的绝活吧。”
苏染看中辛夷的不止是银针,对她一身药理知识更是感兴趣。
“你的医术可以教我吗?”
“姑娘想学医,是好事,自然可以教。”
“我想学,而且要学成。但这事要保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爹和哥哥。”苏染直视辛夷的眼睛,“你能做到吗?”
辛夷从苏染的眼中看到了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反而是一股强烈的执念。辛夷不懂,也不能随便揣测主子的内心,只郑重回道:“奴遵命。”
学功夫的事可以人尽皆知,但医理不同。医者不分男女,不能有大防,哪怕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都不能学。
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在生死面前,所谓大防不过是一句不负责任的空话罢了。就像那个救了她,却倒在她面前的人,如果当时她懂些医药知识,能在山中找到草药,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流血溃烂而死。
不想受制于人,就要先发制人。她曾经用性命为代价理解了这句话,如今离那个时候越来越近了,她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