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号人偶租赁》恋物没有癖嗷

63、第六十四章 溪—入殓

　　“哎，哭什么哦？”
　　雏茶托起腮，看着面前穿着制服的柯陌柯双，两个人端着托盘，用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她擦擦眼泪，没有理会两个人，刚才抄小道跑到欧阳溪前面回咖啡馆，脑子里一直萦绕着那两个同班女生的尖叫。
　　绝望。
　　“考试没考好不至于哭鼻子吧？”
　　柯双撑起上半身，歪着头戳戳雏茶的手臂：“多大了？”
　　“高二。”
　　“又是为一年后的高考恐惧？不至于吧，一到六月就有很多诸如此类的家伙，咖啡馆的留言上都看到了什么考试加油。”柯陌看了看挂钟，上面的时刻正是放学的高峰期，便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是因为有很想上的大学？”
　　大学。
　　雏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被冰冷的机器捻过的小腹，如果可以像大多数那样，考个大学，之后工作，公务员也好，私企每天加班骂骂领导也好，结婚生子，为了家里人四处忙碌奔波。这恐怕就是被自己嫌弃已久的平庸，但是现在，那是遥不可及的幸福。
　　一切都不可能了，偏离了轨道。她一直为之荣耀的轨道，只是个年少轻狂的断头路。
　　“······想学烹饪或者烘焙，有这种大学？”
　　少年清澈的眸子弯了弯，柯陌和柯双一起点住下巴做出思索的表情：“专科或者是技校吧？你成绩怎么样？”
　　“烂，烂到只有语文才能及格。”雏茶笑了，“你们别给我出主意啦，下辈子我就好好高考，将来去当西点师好啦！”
　　柯陌柯双同时皱眉吐舌，假装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下辈子你不要过来啊！”
　　“我听见喽。”门口的风铃一阵清脆的细响，欧阳溪闪身进来，冲着柯陌柯双假意凶狠地比划了一个灭口的手势，“走，你不是想要香蜡和玫瑰花吗，我们出去逛逛。”
　　霓虹从来就没有何时亮起来的指令，就好像是夏夜的虫鸣，永远找不到起点和终点。花店的老板询问欧阳溪买花的用途，欧阳溪冲着不远处仔细看着每一种花铭牌的雏茶努努嘴，半支起头：“提到入殓，塞在棺材里那种，你有什么建议？黄玫瑰？”
　　老板愣了一下，欧阳溪挥挥手：“玩笑玩笑。”
　　“您好，我是上次预约过的，我姓尚，尚修。”
　　欧阳溪扭过头，看见进来一个年轻男人。男人的左眉尾特地修成了两道断眉，看起来随时都在微微眯起的眼睛却有着和眉尾不同的天真和孩子气。这是她在烟灰色头发中看到的最合适的人，与众不同而不至过分张扬，就像他的断眉与鹿一样活泼无害的眼睛。
　　男人旁边的年轻女人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女人始终把一只手机贴在耳边，手机的屏幕却是暗的，完全没有进行通话。
　　“九点啦，九点啦，”女人烦躁地扯着尚修的袖子，“怎么还不说话？”
　　欧阳溪瞪大眼睛打量女人，女人正认真地皱着眉头，小小的鼻梁上挤出几道可爱的皱纹。那个单涟淼？
　　“出门的时候可是说好了，挑完花就给你打喽！”尚修冲她翻了个很大的白眼，不过没有一点不耐烦，倒像是哄孩子那样刻意夸大的表情，“小修骗过你吗？”
　　“可是，加加，”涟涟四下张望着，“谁是小修？”
　　“我啊！”尚修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尚修！小时候住在你对门，从小就喜欢欺负你，揪你的辫子，我妈天天为这事教训我，想起来了？”
　　“单雷你就知道编故事，”涟涟吃吃地笑起来，“你带我来这干嘛？”
　　“对不起，”尚修对一旁看得莫名其妙的老板笑了笑，挠了挠头，“本来想让她来挑的，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那尚先生您来看一下，我们这儿定制婚礼装饰的一般用白玫瑰和粉玫瑰，不过我们最近也设计出了新的方案······”
　　“行，我先看看······嘿！宝宝不许乱摸！扎着你！”尚修一边翻着册子，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一旁的涟涟，随时制止她过分好奇的行为。
　　欧阳溪及时抓住涟涟伸向玫瑰尖刺的手，涟涟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像一只小狗一样在她的肩膀上嗅着。
　　“宝宝宝宝！没礼貌！快点过来！”
　　“小十三！”涟涟一把拽住欧阳溪，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小十三！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尚修拉着涟涟的手停下来，和欧阳溪定定地对看了一秒钟。
　　“你······”
　　他欲言又止地指指欧阳溪。
　　“我不是，”欧阳溪下意识地摇摇头，“不过我认识他。”是因为衣服上同样沾着doll hire 店内的熏香味道吗？
　　“小十三，小十三······”涟涟抛开两人，自言自语地走到店门口。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你是他的同学？”尚修有些激动地拉住欧阳溪，雏茶怀里抱着一束黄玫瑰，一脸疑惑地站在旁边。
　　“艾瞳又闯祸了？”雏茶皱皱眉。
　　“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现在领你们去见他。”欧阳溪向后拦了一下雏茶，“没有，别瞎猜。”
　　“太感谢了！那就麻烦你带路！”尚修揽回门口絮絮叨叨的涟涟，对着老板手中的小册子随手指了一下，“那就订这个吧，我们先走了！”
　　“这家伙从警察局把她接回来就这个样子，一直念念叨叨着小十三小十三，别的倒是什么都记不住。我倒是想着让她见见，可是她又什么都说不清，我也打听不着。”尚修在涟涟胡乱拧安全带摁扣的手背上清脆地打了一下，“不许乱动，危险。他肯定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吧，如果见到他对她的病也一定有好处。”
　　“你是······”欧阳溪在后视镜左右端详着尚修，记忆里依旧是空白一片。
　　“啊，我是涟淼的医生，”他买了个关子，然后微微一笑，“兼未婚夫。”
　　“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我想想······应该是从高中开始吧，直到现在才回来，听她父母讲涟淼最近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小时候的病也一点都没有好转。”他无奈地哼了一声，“能有好转才怪吧，她的父母是用钱解决一切的人，生病以后根本没关心过她的死活，只是当个包袱甩来甩去。”
　　欧阳溪在后座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所以同样用钱把女儿嫁了出去。
　　尚修读出欧阳溪眼睛里的含义：“哎哎，年纪轻轻的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坏，我从小和涟淼一块长起来的，出去学医也是她生病以后想治好她。不过我很愧疚出去这些年没有好好照顾她，那个小十三······我也很想见见，他一定对涟淼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