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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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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因为顺路,凤飞云安排我跟董久津同行。
“我先去个地方”
途中,董久津说到。
路我不熟,而且得骑马,所以他说要去哪只能跟着他。
“昨晚,有点得意忘形了,抱歉”董久津突然对我表示歉意。
“哦”
“哦是什么意思啊?”
“认可”
“我是不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他不知为何独自叹息起来。我没搭腔,也不愿跟他搭腔。
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傍晚时分。我们骑马在一个雕梁画栋的府邸前停下。
“哟!是二少爷...”一个看门的小厮见到我们招呼了声。
“去跟他们说我来了”董久津吩咐到。
小厮没说什么,走进府邸。
我抬头往府邸大门上看了看,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董宅’。董久津应该就是这大户人家的少爷。
不一会,有人从大门走了出来。
“二少爷,给...”小厮走过来,递给了董久津一个荷包。
接过荷包,董久津继续驭马前行。
装在荷包里的应该是银子。路过自家连门都不进,拿了钱就离开,还真是风流浪荡的大户人家少爷的作风。除了厌恶,这种没品行却出生在富贵人家,又能潇潇洒洒活着的命确实也令人十分嫉妒。
甄鹤可以四海为家,但他的住所却是我唯一的去处。
衣着单薄,下了马,我凉得有些哆嗦。
“前辈应该还未回来,你要不跟我上客栈去?”董久津说到。
“你自便”我拒绝到。
“不去啊,那你自己招呼着点哈,驾——”董久津骑着马离开了。
我走到台阶处坐了下来。
如果随遇而安算是一种好的说法,我已经把一个稍熟悉点的地方当成了归宿。
难眠之夜是最熬人的时候。因为睡觉是一个人防御力最薄弱的时候,所以我也不记清自己何时开始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大概是昏沉时候长了,这种情况我便也习以为常。
从很久之前开始,我仿佛一直在等待,思虑被长期的惰性侵蚀,所以我始终弄不清自己在等待什么。
“一个人?”
天亮了,有个人走到我跟前停住。不知他是在独自疑惑还是在问我。
“董穆情”我放松伏在曲起的双膝上的上半身。
记得前几日他在这里给甄鹤算账,这时来这,大概也是为这事。
“进来”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说到。
我跟着走了进去。
“给”董穆情递给了我一串钥匙。
“我非主人”我没接过。
“事将收尾,明日我便不再过来”
“这些事他平日里都找你代劳?”我走过一旁。
“尽己所能罢”
“他是你何人?”
“幼时拜过师”
“看不出来”
大概是很少住人,住人时也是谁在书房做事累了歇息一下,所以宅子里只有书房安置了个床。一夜未眠,困意难消,我走向书房想休息一会。
“他的徒弟不应该是奸诈狡猾,势利又刻薄的人吗?我看你一副让人给轻薄了都不会呲一声的,不像是从小就跟了他的样子啊”我坐到了床上去。
“皆为表象罢”董穆情淡然地说着走向书桌。
“是吗?那你说说看,做什么事会让你脸上有点别的表情?”
我其实不是想知道答案是什么,只是与正常人一样,对没有攻击性的人或事也想尝试一下侵犯的滋味。
“这对你很重要?”董穆情看着我依然很平淡地问到。
仿佛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他问的话有点钻空子。
“是啊,我在想你既已成家,在床上是否也会以这么木然的表情去与自己的妻子缠绵”
既然如果他看透了什么,我便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企图。
“会”
男人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就跟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只要别人要的,都全盘托出一样,只顾他人,未给自己做任何保留,高尚得没了欲望。
“无趣”我一头扎进了被窝。
不可企及真是是一段令人羡妒又悲愤的距离。
醒来时已过晌午,董穆情未在屋里。我起身走了出去。
在厅堂的桌子上,摆了几个冒着热气的炒菜。
我寻思走向厨屋。
“哈~可需要帮忙?”我故意打了个哈欠来消除尴尬。
“添些柴火”董穆情翻炒着锅里的菜说到。
“你这身绸缎锦衣,看着应该不是寻常百姓人家子弟,家里可做了何生意?”我走到了灶台旁,好奇这样着装富贵的人也会亲自下厨。
“茶叶”
“我想也是,要不是出身富贵家庭,甄…鹤…先生应该也不会图着招收如此木讷的门徒……”我往灶底添了根干柴。
“老师不图此等身外之物”
“评价够高”
“事实而非口中评,若是这般,你何会依身于其而非他人?”
“这算是对我不委身于你好友而耿耿于怀?”
“非此般”
“嗯……若要说的话,仿佛很年幼时,他便在身旁晃悠,也许是没得选了,这样的设定,挺可悲……”
“身旁之人不会始终为一人,选择不存唯一,只有人为才可把之变成唯一的选择……起锅,不必再添柴……”
不知为何,这话令我有丝震惊。
“你厨艺可以”
也许是隔了两顿才吃上的缘故,我觉着饭菜可口。
“多谢”
“事做完了?”我问到。
“已完成”
“何时走?”
“可有何事?”
“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可有何存活门道?”
“等些时日,我稍作安排”
“等你安排”
……
吃过饭,董穆情收拾好,把钥匙留给我,然后离开了。
我想对我这种情况,让他给建议,他也不能立刻就可以指出条明路,只是刁难了一下他。
傍晚,有人登门。
“公子,西门少爷派我过来看看你是否回来了”
是西门痕水的人。
“有何事?”
“哦,西门少爷让我过来传话说……”
“等等……”我打断了他的话。“回去让他亲自过来”
我闲得无聊,给自己找个乐趣。
“刚才的人说不清?”
一进门,西门痕水问到。
“既是传话,肯定会有与原话相异之处”
“叔让人来传话说年前应该回不来,让你自己过好”
“又是传话,我哪知晓是否会是误解了原话的话”
“信不信由你”
“那是当然,未曾亲眼所见,何能轻易相信,就如之前你说的那般,靠皮相像我这样的,能存活下去简直微乎其微啊”
“告辞”西门痕水皱着眉头辞别到。
“噗嗤——喂!我真的没有点希望了吗我?”我情不自禁地憋笑到。
西门痕水没回应,估计是心里堵得慌,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即使卑劣,这种踩踏了一下比自己有优势的人的感觉确实很不错。
吃过晌午剩下的饭菜,我躺回了床上去。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身上还有从凤飞云那得到的钱,我打算出去弄些填肚子的东西。
“董……”
开门的时候,看到董穆情站在大门口,我吃了一惊。
“昨日米面已用完,我再添置些”董穆情提起放在地上的麻袋说到。
“他说年前也许回不来,大概用不着”
“可久搁”董穆情走了进来。
“那便给我做一餐”我跟在了后面。
“稍候”
董穆情说着提着东西走进厨屋。
外边刮着冷风,我躲回了屋里。
不一会,董穆情便做好饭端了上来。我赶紧喝碗热汤暖暖身。
“你家离这可远?”我问到。
“城北十里”
“不是很远,方便的话偶尔过来一趟,看看是否需要给我收尸”我打趣到。
“举手之劳”
“你……别这么认真……”我不禁皱眉头无奈他的实在。
“有人吗?”
外边突然有人大声呼唤到。
“人都在哪儿啊?”一个女人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走了进来。
我对这个女人有些印象,是第一次在饭馆里与董久津碰面时跟他在一起的女人。
“木子?!”
看见我们,女人似乎有些惊讶地跟董穆情打招呼到。都是跟甄鹤认识的人,相互之间应该也是熟人。
“你叫落落啊,我听久津说的,跟阿鹤一起,还是个男娃……呃呵呵呵……上次把我蒙得团团转……来,我看看……”
女人又迅速地转移目光,上来一把抓起了我的双手。
“……你……”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哟!你手怎么这么凉?看看,呀!都入冬了,还穿这么单薄的衣物啊,阿鹤也没照顾点吗?”
女人打量着我,一惊一乍的重点有些不同寻常。
“……这位前辈……”
“穆常义,没有厚衣裳吗?”女人打断了我的话。
穆常义这名我听说过,岳霞堂堂主,东麓神域唯一一位妇人拥权者。
“走,买几身厚衣裳去”她拉着我往外走。
“我……不需要……”我内心十分不情愿。
“别客气,阿鹤与我都是老熟人,他的人就是我的人,他没得闲,我关照也是一样的,木子,跟上……”女人硬拉扯着我往外走。
我见过很多女人,但很少看到这样豪迈得令人担忧的女人。
“真看不出来是个儿啊,看我们久津回去一脸沮丧的样子呵呵呵……”穆常义手无所顾忌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对待陌生人,保持几分警惕非常需要,特别是江湖道上的人,如果不小心冒犯了,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况且这种沾着甄鹤边的人和事就更值得提防着。
“掌柜的,拿几身新制的厚衣裳……”
进到成衣铺,穆常义跟掌柜说到。
“是要给哪位穿啊?”
“这位俊秀公子”穆常义双手搭我肩上把我往前推。
“哟!长得真的挺俊的,这模样可好穿搭衣裳了,只需试试合不合身就行,来,看看这些……”掌柜拿出了几身放在柜台上。
“都是这个年龄段的穿的吗?是的话这些都拿了吧”
“是的,好嘞~过两天会有新进布料制的衣裳,到时候还需要的话过来瞧瞧”
“先穿上这件吧”穆常义挑了柜台上的一件套在了我身上。
“嗯,浅蓝色可衬小公子的肤色了”掌柜恭维到。
“人这么漂亮穿啥都好看”穆常义给我系腰带说到。
“……前辈……你不必卖甄……先生这个人情,我与他亦不是我有何事他便会放在心上的关系”
我已经厌烦这种沾着甄鹤关系的事情。
“这跟他有何关系?是我自己想做的”
“……上次可没见前辈这般殷勤……”
“上次以为你是个闺女嘛,太靠近怕吓着你所以隐忍了,怎么,那时失落了?”穆常义抚摸着我的脸调戏般地说到。
“也对,要不是男子,哪能接受得了前辈的这份奔放”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吧,闺女的话肯定会被吓跑的吧,可是人家也想要个这么好看的娃儿啊”穆常义脸靠了过来贴到我脸上。
“总账多少?”董穆情问到掌柜。
“呃……我算算……”
“董穆……大哥……我不要……”
“你这孩子怎的如此见外啊,要是觉得亏欠,以后替我做事抵账行吗?现在天这么凉,你不在意,我还心疼呢”穆常义仿佛苦心竭力地说了一番。
“……”
我无话可说,看到付账的是董穆情,想着之后再还给他也不算是欠着他人的,所以顺势接受了。
“跟我走吧,听说阿鹤又出远门了,你一个人多不方便”
回到甄鹤家中,穆常义开始为我打算起来。
“董大哥,你不是说还有事需要我做?”
我不想因几件衣裳把自己卖进了不知正邪的地方,也不想因拒绝冒犯了这位道上的人,所以找了个由头。
“木子,你自己完不成吗?”穆常义问到。
“暂无完不成之事”
这么实在的一个人,他说谎的可能性极其低微。
“西……门昨日说让我今日去他处有事安排于我”我绞尽脑汁地想了又想。
“是嘛?刚好午饭的时候去他那吃,我们一起过去吧”穆常义顺着我的话说到。
来到饭馆,西门痕水不在,记账的大叔说可能在其它店里。我得解决眼前的事情,所以我们走了好几家西门经营的饭馆和客栈。如果不是因这事,我还不知甄鹤还有这样一个家业巨大的亲戚。
“哦,听说今日是琼玉小姐的生辰之日,西门少爷应该会在家里吧”
一家饭馆记账的大叔说到。
“哦,琼玉啊,五生了呢,好久没见,那妮应该长大了不少吧,走,买点东西,我们庆生去……”穆常义又主张着说到。
来到西门痕水的府邸,我见识了人们常说的家大业大这种说法。
“穆堂主,董公子,这位是?”一妇人上来打招呼到。
是一个与穆常义般大的妇女,看样子应该是西门痕水的母亲。她沉稳端庄,仪态举止尽显富贵人家大小姐之范。
“哦落落,你家小叔身边的人”穆常义介绍到。
“如此啊,都坐下吧,今日没打算着给琼玉办席的,但大家都上门送贺礼……”
“怎么不热闹热闹呀,妮儿呢?”穆常义问到。
“她娘给她换衣裳呢,秀秀,穆堂主和董公子他们过来了”妇人呼唤到。
这时我也注意到,这府邸虽是很大,但却未看到一个下人。
“别慌,慢慢来,没看到西门啊?!”穆常义说到。
“水儿在厨屋里,琼玉说想吃她爹炒的菜”妇人倒了几杯茶水。
“男儿在家下厨真是很少见啊,我们家都是大婶做好饭菜然后端上来给我们吃,我也好些年未吃到自家人炒的菜了”
“那你们今日便与我们一起就餐罢”妇人说到。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穆常义说到。
我想大概脸皮也算是她一介妇人能在一个门派里占有一席之地的一个优势。
“西门,落落说你给他安排了事?”
吃饭的时候,穆常义提到了我说过的事。
我看着西门痕水,通过眉目给他提示着,虽然之前嘲弄过他,此刻我心急如焚地希望他能伸以援手。
“呃……嗯……再过三个多月便是除夕,年底大家都要回家过年,他住得近,亦无事可做,先到店里去熟悉一番以便到时可帮上些事”
西门痕水滴水不漏地说到。
“非得找他吗?”穆常义似乎没有善罢甘休。
“叔说他无任何做事能力,得历练历练”
“这样的美人儿你们忍心让他着手做事?”穆常义有丝不平。
“不然?摆在那让人看着他的脸然后扔钱过来?”
“水儿……”
西门痕水母亲提醒地唤了一声。
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在记仇上次的事。有把柄在手,与其被穆常义带走,我更倾向于跟这个男人周旋一番。
“哟~都在吃饭呐~”
在气氛有丝微妙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
“妖妖,好久不见”穆常义打招呼到。
“颜公子,可有吃过饭?一起吃罢,水儿,拿副碗筷……”西门痕水的母亲打招呼到。
“我已吃过,你们吃吧,小琼玉~妖妖给你买的土偶儿,看看喜欢不~”美人在小女孩旁边蹲下递给她一个玩意哄着她。
“多谢”
西门痕水的妻子神情淡然地回到。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吃吧”
美人未停留片刻,告辞离开了。
得到了答复,吃过饭,穆常义不再执着,回去了。董穆情也跟着一起辞别。我松了一口气。
照着西门痕水的话,我跟他一起到了店里去。如果有能干的活又挣着钱,便不需再烦恼身无分文和不得不依靠他人救济的日子,这是好事。
“不说什么了?”我好奇到。
至少他应该也算是回击了一下,没有一鼓作气炫一番让我觉着头上悬着的刀令人焦躁。
“先回去,明日早些过来”
西门痕水仿佛没有把那事放心上一样吩咐到。
“明白”
说完,我便回去了。
第二天,我正要出门时,在门口碰到一个登门拜访的人。
“打扰了...阿鹤说留了东西在此...”
“何物?”我问着看向他。
这个约摸四十来岁的男人神态优雅,有着默默俊朗的气质,能从他的眉目间看出是个斯文有修养的人。
“…孩儿生辰…阿鹤说要作为贺礼的东西,让在下务必来此处取,在下亦不知为何物...”他淡淡地说到。
我倒是不记得谁说过这样的事。不过甄鹤东奔西走,被他轻易遗忘的事倒是常有。
我有些作难了,这是不能用一两句话打发了的事情。毕竟经常会忙得忘事却非要送人孩子生辰礼的,看来此人与甄鹤的交情非同一般,所以我更不能随意对待,否则被甄鹤计较起来,我不会好过。
“不知这个可行?”
我返回走,然后抱起院子里一个盆景递了过去。
“...三角梅...”
男人说着,毫不犹豫地接过了我手上的盆栽。
我不知他这算是一个没有防备意识的动作还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修养。
“红三叶时艳一城,民俗称之坚韧不拔之花”男人端详着手中盆褒赞到。
他这么一说,我仿佛都有些看到了那有不少绿叶的小棵,花繁叶茂的样子。
不过,在中原这树叶萧条的时节,能保住自己的叶子,确实是顽强之花。我感觉自己似乎拿了对的东西。
“多谢了,先告辞”男人道谢后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花盆,告别到。
“不必”
到饭馆,西门痕水吩咐个伙计来给我做安排。先是给我拿了身工服,然后带我在饭馆里转了一圈介绍这里的情况。
“我要做什么?”我问到。
“老板说先安排你做些简单的,葛叔,给你们派个添柴的伙计……”
伙计带着我来到厨屋跟几个掌勺的大叔说到。
“哟!这么漂亮个闺女,来我们这做事啊?”
一个洗碗的大婶闻事看了过来。
“怎么来这呀,要干也要找个干净的活,这么俊个闺女……”又有一大婶和声到。
“是公子,甄先生身边的,老板让安排个事情做,李婶,你们以后照顾着点儿……”伙计说到。
“是个儿啊,咋比闺女长得还俏丽呢,我们这净是灰土油烟,沾污你的手咯”
“干得来”我说到。
“那大家多关照关照落公子,我到前头去了”
伙计安排完走开了。
“落公子,添柴简单,葛叔他们平时都能自己边炒菜边添的,你觉得不合适的话到一旁歇着都行”
一大婶说到。
“我要拿工钱,要是有什么实际的活,尽管吩咐便是”我走到了灶台旁。
“看看,不光长得好看,还这么懂事”大婶夸赞到。
“那注意火候啊,我会告诉你何时添柴何时抽火,到时候你照做就是了,现在先到外面那劈柴大叔旁边抱些劈好的柴过来放这备用”葛叔吩咐到。
“嗯”
这样的活确实简单,一日三餐是在后厨跟店里的伙计们一起吃的,伙食很好。又能拿钱,又能吃好的事我乐在其中。
“小伙子,来,给你添个鸡腿,多吃点,看你单薄的”
我吃着饭,一炒菜的大叔从正炒着的锅里捞了个鸡腿放我碗里。
“哟~谁这么大的胆子偷吃炒给客人的菜呀”
有人突然走进后厨大声宣说到。
“颜公子,这哪是偷吃了,是先让落公子尝尝看味道中不中我再加点配料”大叔说到。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平日里都这么借口吃西门店里的东西啊,别哪天被吃败光了西门还后知后觉的……”
美人搔首弄姿地说到,似乎找着一丝口子,绝不放手地扯着。
“哪会吃败光咯,这还不及平时西门少爷让我们带回家的一丁点”
一大婶不悦地说到。
“是啊妖妖,后厨这地脏乱,你还是到前头去吧,西门老板不在店里吗?”
另外一大婶放下碗筷试图转移他的焦点。
“哼!脏乱,那还不是因为什么人都往这里收”美人耻高气扬地说到。
进一步接触这个人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针对我又或者为什么针对我,但我知道,这个有着妖艳皮囊的美人,似乎不擅长思虑就把自己想说的任何话像水一般泼出去,也不管泼到的是谁的身上。不明白他是骄傲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还是只是单纯地愚蠢到即使中伤了所有人自己也未有察觉。
“收什么人是西门老板的事,你好像没有权利谈及西门老板店里的事吧”
有人不快地说到。
“你……你们……低贱的东西……”
半桶子水,越晃越厉害。
“我看这里应该还有比我们更低贱的东西吧”有人回到。
“哼!”
美人既无奈又气恼地转身走了出去。
“落公子,你别放心上,颜公子就是这样的人,经常喜欢到店里无理取闹,我们都习以为常了”一大婶说到。
“是吗?大概是他与西门老板关系很要好,希望能帮他点事吧”我继续吃着饭。
“哪,是他自己缠着西门少爷罢了,西门少爷人好,性子好,也没当回事,所以才会有西门少爷跟他有关系的传闻”
“老板不是有家室了吗?家里的人也不在乎?”我兴致勃勃地继续打听。
“少夫人与少爷是商业联姻,之间应该也没有很深的感情,断不会太在意,况且少夫人人家出身名门,对这种出身的,人家估计压根都不屑一顾……”
卑微到被忽视,因为了解这种感受,我突然同情起这位美人悲情的人生。
我一直在后厨帮忙,直到有一天后厨起火。有人传是添柴的人疏忽导致的,也有人传是有人从中作梗。但为了大局着想,我被安排到了外头做事。
“客官,进店吃饭”我对一个路过门口的人打招呼到。
虽然饭馆的名气很大,人气也旺,一天到晚从不缺客,但说是要让我历练,所以安排了我在外头招揽客人。
“呃…呃…哦哦,就去,就去,呵呵呵……我刚好也饿了……”
一人看着我憨笑着走进了饭馆。
总的来说,招揽到客人也挺容易,就是有时还会遇到些会胡搅蛮缠的人。相比之下,我还是很想念在后厨干活的日子。就是不知道自己何时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想想也是挺郁闷。
“要吃饭吗?进店……”
“你……”
走神的时候,遇见了熟人。
“韩公子,董公子,二位是来吃饭的吗?”有个伙计突然从后面出来跟两个人打招呼到。“若是的话,二位公子请稍等一会,落公子,老板让我过来跟你说不必再招揽客人了,店里位置坐不开都挤到柜台前了,我们也不能怠慢客人”伙计语气有丝焦急。
“你愿意这样?”跟前的男人抓起我的手,表情苦涩地说到。
“……董大哥……我忘了之前甄……先生说的话,你可还能想起,若可以,请与这位客官重复一遍,我还有事要忙……”我挣扎着自己的手对董穆情说到。
“抱歉……”男人放开了我的手,情绪极其低落。
“哟~这是出演的哪一出啊?不如上我们玉春坊,定当前途无量~”
颜妖妖一日不落地出现在饭馆里,被他碰个正着。
两件棘手的事碰到一起,我果断离开现场。
走进饭馆,人几乎都挤到了柜台前。
来到西门痕水面前,他正在不可开交地划着算盘算账。
“老板,我还得历练呢”我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说到。
“今日先歇着”
西门头也不抬地回到,忙得没闲搭理人。
“这怎么行,我可是把脸摆在那让人扔钱过来,应该越多越好不是?怎么?钱多得看到钱都想吐,不赚了?”
“有功夫反唇相讥,多想想怎么跟人接触”
“呵……还对上次失火的事念兹在兹啊?别人大都说你对那美人不抱幻想,你其实也只是个正常的男人吧”
想到自己遇到的不平事,我不禁讥讽了一番。
“我所指非此事,你何要顾左右而言他?”
西门痕水未抬头,但仍看得到他眉头紧锁。
“既然自己叫我歇的,可别扣我工钱……”我搬了个椅子坐到了柜台旁。
“真是不要脸,自己的男人还在外头,自己却在此处狐媚”
颜妖妖紧随我后头,看到我坐下来,仿佛更加气恼。
先前是同情,现在我感觉自己已经厌倦了他这般幼稚和愚不可及的言行举止。
“老板,被我狐媚到了吗?相比让人抬着招摇过市的情况,想想我还真是从没要过脸,若是要了脸的话我也有脸那么干了,这样外头岂不都是自己的男人了,也不会在别人说时自己都不知指的是哪个男人”
我慵懒地趴在柜台上,有气无力地说到。
“无耻!下贱!你们一个个地都滚出去,一群低俗难耐的人……”美人气急败坏,大发雷霆到。
“诶哟喂~颜大美人,今日是怎么了,怎有如此大的火气,要不我们出去消消火~哈哈哈哈……”有人不解风情地调戏着说到。
“滚”
颜妖妖甩甩裙摆,咬牙切齿地走了出去。
就是如此,再有姿色优势的人,一旦放低了自己的价值,自己身上的一切,包括喜怒哀怨都会变成他人的玩物,饭后的消遣。没有人在意自己的感情,在意的也只是自己的感情是否逗乐了他们。
有多开心,有多愤怒,有多哀怨,有多憎恨,所有的情绪就像在广袤无垠,荒无人烟的空间上嘶吼一样,最终得不到任何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