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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亲一亲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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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满脸的凶相都快收不住,任凭这位前摇滚主唱一张脸美若天仙,这样冒犯的眼神,他只恨不能冲过去饱以老拳,再啐一句,哪来的浪荡子,端得是下流无耻。
他还不知尹峤转了性,换做从前,大明星非得鲜花铺路,再录个VCR真情告白八分钟,公孔雀开屏似的耀武扬威,再抱得美人归,那才合他心意。
可这回,尹峤是真的思念心切,既然近在咫尺了,他就先把人见一见,见到了,解了渴,在Angel一副“这人别是傻了吧”的震惊中,帮着搬了最重那几台箱子,还被踩了几回脚,这样嘴角都带着笑。留下无数“那黑衣大帅哥谁啊”的好奇,迤迤然地走了。
拍摄快到深夜才结束,趁着顾怿给人合影的功夫,安德鲁凑到魏宏雪跟前。
皮笑肉不笑:“多谢魏老师关照。”
魏宏雪抖着哎了声,哪里有什么办法呢,你们神仙打架。再者他当初,还是靠尹峤的提携,这就轮到他报恩了。
不怪安德鲁脑袋不灵光,酒店是秦家新并的,一路顺遂,他还以为赶巧是那位先生有了吩咐。一时竟没想到,尹峤姓尹,是随了母姓,他那位母亲,可不就是秦家的夫人。这秦家的酒店,尹峤也是能随意吩咐的。
越想越不得了,这几日风声鹤唳,尤其经了湛修谨那一遭,旧情人被安德鲁读作老仇人,站在仇人的地盘上,仿佛这就踏入龙潭虎穴了。
安德鲁刷地站起来,他最近在追《老娘舅》,情急,说话就是这么个调调。
“他家的酒店么,可不能再呆了哇,这是要害死人的呀——”
顾怿仅剩的一丝心烦意乱也被逗没了,他憋着笑,又忍不住学他的腔调。
“那怎么办呀?我们偷偷逃了吧。”
“呃……也不至于这么没牌面——”
没等安德鲁想出个头绪,顾怿道:“所以不如我去见见他,看他到底是寻仇还是念旧。”
“啊——嘎?”经纪人话惊诧地卡在喉头,憋成一句鸭叫。
安德鲁看似驾轻就熟地在高蕊身旁做个李莲.英,可他也明白,顾怿才是他的衣食父母。既然人家已经有了决断,他又哪里敢拦,看着顾怿的背影,眼巴巴地叮嘱一句,那你记得要回来喔。
尹峤早给顾怿送了张房卡,生怕人不来,他锲而不舍的邀请。已经被拒过一次了,他问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那人回他,忙着试镜饮食得注意。
帅哥都一样,情书收了一堆,轮到他自个儿了,却不会写。只见这位冷面俏郎君蹙着眉,窝在天台叼根烟,再写这条邀请,就十来个字,恨不得谷歌百八十次情话大全。
烟都燃到头了,短信还没编出来。尹峤被烫得嘶一声,心乱如麻,逼得人想犯罪。正琢磨着不如把顾怿那几个碍事的助理药倒了,他好去偷香窃玉,那头主动来了消息。
饭不吃了,他可不可以带酒过来喝一杯。
可以!
怎么不可以?
当然可以!
这就跟已经醉了似的,帅哥欢喜得上头,那滚烫往喉间一滑,很快溢满全身,真是寒风都冻不散的火辣。可他被七上八下的吊了这么久,欢喜之余又想嗔一句。
这个人好坏。
可是我就喜欢他的坏。
正美着呢,门铃声突然响了。
换做以前,顾怿直接就拿房卡开门了,可现在哪里合适。
好在楼顶这两层都被尹峤清场,不怕被人撞上。顾怿把香槟夹胳膊弯里,掏出手机给尹峤发信息。
尹峤先是一愣,再是一慌。他这才跟人开完视频会议,身上穿着他讨厌死了的正经西装。要说尹大少爷不愧是唱摇滚出身,好一个自由又中二的灵魂。穿也要穿得不受拘束,满柜子的T恤卫衣,管你一件上万刀还是二十八人民币,在他这儿都一样。可一挨上旁的,好比出席宴会穿个礼服,都做作得要让秦夫人过来陪演个逼良为娼。
总要恰饭的嘛。
当初桀骜不逊的大少爷,如今也把自己收拾成了他最瞧不起的大人模样,还是他最不想让顾怿瞧见的模样。
何况视频会议就露个上半身,尹峤嫌烦,下半身还是条休闲裤。他原本想等顾怿答应了,就去梳妆打扮。不是尹峤自恋,这张脸耍酷还是扮可怜都不会惹人厌,而且他笃定大影帝平日里端惯了,拉不下脸,那他就是要走个以色事人的路子,你湛修谨能有我骚……靓么?
不料顾怿来得太快,尹峤又哪舍得让人等,回过神来,门已经被他打开了。
顾怿也意外尹峤是这个造型。
可帅哥就是占便宜,换个人就惨不忍睹,放他身上是可爱意趣。这位前摇滚主唱的外祖是位英国爵士,基因将他混得是唇红齿白,一羞,面上那层薄红便格外诱人。琥珀色的眼珠子眯起来,跟猫似的,哄得人想上手给他顺毛,又怕被挠。
眼见顾怿笑了,倒显得尹峤没那么窘迫了,他还生出一丝亲昵,想过来讨一个拥抱。
欲.望驱使着他,什么绅士克制都被抛开,趁着顾怿倒酒的功夫,尹峤从背后搂了上去。
就像当初万人拥戴的天王巨星,他结束演唱会冲向后台。顾不上解麦,顾不上道贺的人影,只想捉住这个人,狠狠地拥他入怀。
怀中的温度,鼻间的气息,尹峤揽住顾怿的双臂越收越紧,恨不得自己是一朵霸王食人花,把人含在嘴里融化,同他合为一体。为什么他不能这么做呢,尹峤突然就委屈上了,仿佛这一场重逢是由生离死别演变,声音都变得嘶哑。
“我好想你。”
搞艺术的么,神经敏感纤细一点。
顾怿这回都没来得及喝,正是因为清醒,这番委屈就打得他心软。他任由尹峤抱着,反手去揉那颗脑袋,这一揉,虽说下手温柔,可跟揉只金毛或是雪纳瑞大抵差不了多少。
尹峤被揉得委屈化开,骨头发酥。哼着鼻音凑在顾怿的颈间,贴着唇厮磨。他这是撒娇想要顾怿亲一亲他呢,那才是天大的快活。
眼看这人正常了,顾怿接着倒酒,他是上来道歉的,怎么好不喝一杯。刚把酒杯塞人手里,谁料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来电提醒。
窗外不知是雨是雪,几人匆匆打了伞,迎在车边。
“不必。”
车里的人摆了摆手,病秧子似的咳了几声,跟前打伞的人腰却压得更低了。
“孩子贪玩,我来接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