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十年代好吃懒做》晴朗的微风

43、无题

　　第二天，在徐家吃晌午饭的时候，徐向北向大家宣布了他想参军的事情。
　　坐在饭桌前的众人，除了徐珍珍依旧扒着碗里的卤饸络，其余人皆放下碗筷，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徐向东和徐向南的目光中带些担忧，他们兄弟俩已经娶妻生子，生活也彻底稳定下来。
　　不出意外，这一生总是围着老娘、妻子孩子以及最让他们挂心的小妹转。
　　至于目标，也没有多高尚，只想着能让一家子人吃上饱饭，冬天少受些冷。
　　可是，徐向北和他们不同，和村子里多数年轻小伙子都不同。二十岁的年纪，在乡下已是大龄男青年。
　　和两个已经成亲的兄长比，总是带着少年的意气。
　　所以，在徐向东和徐向南看来，三弟还未成熟。现在又突然说出当兵的想法，怕他是一时冲动而坐下的决定，也怕他说错话惹娘生气。
　　相对两个兄长，李红红和张大花两个嫂子也是一阵惊讶。
　　两人作为嫂子，不好干涉小叔子的决定。不过，总是和小叔子关系不错，也是同一时间悄悄看向李宝娥。
　　李宝娥见俩儿媳偷摸摸的目光，放下筷子，好整以暇道：“怎么？你俩有啥事呀？”
　　张大花连忙摇摇头，机灵道：“娘，我可没有，这不就是看大嫂看您，所以我就跟着看您了。”
　　李红红：……
　　她对这个弟妹实在无语，但现在只能向婆婆解释道：“这不是一听三弟要当兵的事，心里定不下心，所以就不由自主地看娘了，您看这儿？”
　　作为大嫂，于情于理总要关心一番。
　　以前，徐家两妯娌和徐向北关系不错，除了徐珍珍，徐家家庭可谓关系和谐。当然，有李宝娥压着，两人虽然对徐珍珍心有不满，但表面也过得去。
　　至于现在嘛，咳咳，虽然小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惰，但李红红就是讨厌不起来，而且不仅不讨厌还莫名的亲近。
　　李红红心中漫无边际地想事情，李宝娥则平静道：“向北今年二十，也是大人了，儿大不由娘。我说什么你平常也是半听半不听，是个极为有主见的人。
　　至于参军这事，是个大事，就算你想当，我还怕你入了伍最后没做好事反而给国家添了麻烦。其余的，我没什么意见。但是，参军不是你说说就行的。”
　　李宝娥一席话，徐家在场众人既觉得平静得让人诧异，同时又觉理所应当。
　　就连张大花平时憨归憨，但也深刻明白婆婆对军人的态度。
　　徐家两代皆兵，第三代徐向东四兄妹，李宝娥一个寡妇养活他们长大，从没强迫他们干些什么。
　　但徐珍珍想，如果三哥顺利入伍，她娘该是欣慰得。
　　徐珍珍看看对着他娘傻乐的三哥，心中一动，突然涌现出个想法。

　　下午，徐珍珍和章厚泽会面的时候，就把她三哥准备参军的事情告诉了他。
　　章厚泽闻言心中无感，他对徐向北没有什么在意的。不过他是珍珍的三哥，章厚泽才分出几分注意。
　　此刻，章厚泽嘴上只道：“以他懒散的性子，怕是得好一番适应。”
　　徐珍珍：“真是一语中的。我三哥当时说得坚决，他头一次这样认真，有了向前冲的目标，我高兴得很。但是一想到他的性子，这样的认真也不知是好是坏。”
　　其实，真要说起来，徐家最适合参军的应该是二哥徐向南。大哥沉稳忠厚，因为是徐家老大，责任感很强，总是围着徐家众人转，颇有些只顾小家的性子。
　　二哥身子骨是三兄弟中最好的一个，而且看似温温和和，其实最有韧劲，不莽撞、大局观最强，是最容易做出成绩的那种。
　　当然，以上对大哥、二哥性子的描述是她娘平日向她透露得。
　　不过，这只是假设，事在人为，哪有注定成功和注定失败的事情。

　　章厚泽：“只要你三哥有心，自然不会觉得为难。你要是担心，以往我跟爷爷学过些粗把式，平日里可以让我训练他，让他有所适应。”
　　徐珍珍喜笑宴宴，目光流转间透着温柔，对他道：“咱俩真是想一块去了，我本来就想着让你训练训练三哥。
　　也不用多麻烦，就你平常入山的时候，可以在外围带着他指点一下。”
　　说到这儿，徐珍珍又是道：“我听我娘说过，春季和农忙过后的时节，后山流窜的动物最多。
　　这个时候，除了之后的集体狩猎，不提倡单打独斗。”
　　此刻，徐珍珍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他，继续道：“所以，这段时间你带着三哥正好，既能对他稍加指点，又能防止你深入冒险。”
　　章厚泽抬起略带茧子的大手，修长的手指轻抚她光洁的额头，轻笑道：“你想的周到。”
　　徐珍珍对上他专注的目光，突然有了几分不自在，不想看他的眼神，那眼睛里的光芒太过温柔，让徐珍珍不忍直视。
　　徐珍珍假装淡定的挪开目光，可是她的面颊、耳朵早已烧起来。徐珍珍不敢想象，如果脸红了该如何是好。
　　徐珍珍正胡思乱想间，男人的目光恰巧移开落在了前方。
　　“公社放贷那群人已经被县里公安局的同志带走了。”
　　徐珍珍注意到目光移走，狠狠松口气，又听闻此话，平复一下心里的躁动，清清嗓子，道：“是吗？进展还挺快的。之前咱们不是看到知青和那些人有纠葛吗？那知青会不会受到牵连？”
　　章厚泽余光留意到徐珍珍的小动作，眼里轻笑一闪而过。
　　“凡是与他们接触过的知青都被带去了县城。”
　　徐珍珍闻言，看向他道：“不对啊。还记得之前咱们在电影院看到的那对男女吗？那个女同志就是咱们队知青点的知青。那名知青名字叫做张璇，同时是咱们生产队小学的老师。
　　我虽然不是时时刻刻在学校，但也会频繁查岗。可是到现在我并没有听到张璇不在的消息。而且，咱们队里也没有这个消息。”
　　章厚泽闻言眯眼，道：“知青点关键时刻倒是心齐。”
　　徐珍珍脸色有些难看：“确实心齐，可是他们把学校置于何地？”
　　虽然她不算小学的校长，但有队长的支持，又是土生土长的李家庄人，再加上高中学历。有这三个条件，不管是队里，还是在学校，都默认她是学校的负责人。
　　学校现在一系列的改变，不管是试卷难度的变化，还是上课方式的改变，都是在她的掌控和支持下进行。
　　可是，张璇被带走，到现在却没人跟她说明。如今张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她的课怎么办？其他人帮着代？
　　可这也不是知青们一声不吭的理由。
　　徐珍珍想到这儿，突然反应过来，不自觉的问出声：“队长他们知道知青点的事情吗？”
　　章厚泽眼里闪过赞赏，道：“知青们虽然归各生产队调配，但名义上是知/青办的人，知青点也是一个独立的团体。”
　　就看李家庄的知青们，当初为知青建房时，知青点就设在李家庄外围的村口。
　　徐珍珍：“这次牵扯进来得估计远不止咱们队的知青，所以公安局应该同知青办打过招呼。”
　　章厚泽说出一则徐珍珍不知道的消息：“今年，咱们县要来一批知青。”
　　徐珍珍：“那就更说的通了，估计知青办也不想这种事被传出去。而且，知青估计是受骗方，所以公安局做了低调处理。”
　　说到这儿，徐珍珍眉头一皱，道：“她们为了张璇和知青的名声低调没错，可却一丝不露，连队长都瞒着，真是”
　　章厚泽扣住她的手，道：“这是一笔烂账，最后总是有人吃亏。”
　　知青和生产队的隔阂早在知青刚入生产队时就已经种下。知青的补助费用问题、当时借住的问题，都是一笔烂账。
　　这些龌蹉事章厚泽不想跟珍珍说起。
　　徐珍珍有些奇怪他话里的意思，但也没有追根究底。她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也没有助人为乐或者当恶人的想法，只关系到学校，徐珍珍才会多想一些。
　　“这些事咱们不说了，走，带你去舅舅家，看看小小黑。听舅舅说，它已经快断奶了。等它彻底断奶，就让你带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