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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情蛊 ...

  •   “贤弟,你去哪”
      红衣少爷回头一笑,剑眉星目,眸如点漆。开口泠泠清越,
      “我听前面笛声悠扬,想去瞧瞧。”
      话音刚落,西子湖边人声哗然。“杀人了!”
      萧逸夹起不会武功的陆晓几个飞跃就站在了人群前面。湖面一具漂浮的尸体赫然在目,周身浮肿全然辨不清面目。
      “天呐!”耳边传来尖叫。陆晓打眼一看,那具尸体居然活生生的开始腐烂,几息之间只剩一团水草似的长发。
      人群四散,有大胆的仍留着想看戏。萧逸面色凝重,“那船有问题。”
      陆晓也注意到了,发生这么大的事,船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而他之前好奇的笛声,居然正是从那里传来。
      一阵风过,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的香气,陆晓自幼嗅觉灵敏,这香气虽然古怪,却莫名有些熟悉。
      “药香……”他低喃着,面露不解之色。眼前忽然一花,身后是骤远的硕珍哥的呼喊。定神一看自己居然被人提着领子飞在半空中。
      真的是飞,硕珍哥的轻功在年轻一辈里已经登峰造极,跟他比却是远远不及。
      离得这么近,他能清晰闻到更加浓郁的药香。姿势问题他只能看见一截窄瘦的腰,想抬头看清,脸上已经火辣辣的疼。
      他的两边脸颊各挨了一巴掌,整个人被粗鲁的扔到地上。
      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在船头,细长的眼眯起看着追过来的萧逸。
      陆晓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虽然不清楚怎么惹到这尊大佛,也预感不会好过。他起身看见清瘦的身影,却莫名感到毒蛇爬过全身的寒意。
      “贤弟,我来救你!”
      不好,心中警铃大作。陆晓虽然由于年幼身体孱弱不曾习武,却对危险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力。
      他看见白衣男子的手指抬了起来。
      “不要!”
      他一个飞扑抱住了他的大腿。
      “我求您放过我大哥,有什么事冲我来我要是哪得罪你了给我道歉。”
      连珠炮似得话在这种时候居然说的倍溜。
      男人不耐烦的想踢开他,低头一看却惊异的咦了一声,眼里慢慢浮现微妙的笑意。
      “啧啧,怎么哭了?”
      他弯下腰,冰凉的手指沾了陆晓脸上的泪,然后放进了嘴里,在陆晓爆红的脸颊和羞耻的视线里卷着粉红的舌头舔干净。
      “果然美人的泪也是甜的。”
      陆晓心也是出身武林世家,却是老来子,加上身子孱弱,自幼被当做女孩子一样无比精贵的养着。萧逸是只大了几岁的表哥,却已经在武林中有赫赫威名。
      陆晓终日闷在家中虽受尽宠爱也觉不得趣,偶然听见下人闲语近年来江湖上新出了个叫毒手的人物,擅长使毒,听说只要得罪他的人都会死的奇形怪状。他的性别外貌年龄门派均无人知。
      爹总是长吁短叹便是为这个武林公害吧。陆晓便动了心思,死死央求萧逸带自己出来见见世面。
      他现在心里特别乱,但看这架势这个神秘人应该不会对大哥下手了。虽然不知道他武功多高,但就之前的轻功来看大哥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而且,陆晓眼神闪躲着,又偷偷看了一眼。这个男人长得很漂亮,身上有种很奇特的气质,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知道多看一眼就会脸红,心也跳的好快。
      孟渊依旧似笑非笑看着他。
      船不知道怎么忽然跟飞一样加速,很快把人甩开。前面忽然出现大片很厚的白雾,穿过之后完全是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还要抱我的腿多久?”
      陆晓平日没见过说话这么轻佻的,立时松开。又见他挂着笑容,恐惧也去了几分。
      “你身上的药香,很好闻。”
      本以为会赢得好感,脖子却猛的被掐住,呼吸一下子困难起来。
      “再提那个字一次,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喂鱼!”
      “公子,没事吧。”

      丫鬟要给陆晓上药被赶了出去,他也是有脾气的,那个人凭什么这么对他,又打又骂的太凶了吧,表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听说你带了个人回来”
      “如何?我连置办奴隶的权利也没有”
      无溟挥挥袖子,孟渊吐出一口鲜血。
      “过来。”
      洁白的袖子沾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原本淡淡的药香越发浓郁,跟血腥味混合在一起。
      “我告诉过你,不要硬撑。”
      忍受不了万蚁噬心般的痛苦,孟渊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
      无溟瞬息之间飘过来搂住他,低头欲吻。
      “我不愿意!”
      空气里慢慢弥漫杀意。
      “滚下去。”
      青衣女子妒忌的看着男人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宫主,要不要我去……”
      “不用。”
      无溟叹息着拈起一块桂花糕,特意吩咐人备下的,可惜了。
      “别惹他不高兴,不能逼得太紧。反正,他总归是我的人。”
      陆晓有些慌乱的看着放在后面的衣服,浴桶里热气蒸腾,外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
      “你干什么?”
      他提高了音量,怒视着闯进来的人,继而发现很奇怪,那人衣服上居然都是血迹。头发披散着狼狈不堪,看上去很惨的样子。但是陆晓对于他之前在船上翻脸不认人的样子记忆犹新。他犹豫着要不要关心,却听见扑通一声,那人晕倒在地上。
      “真是麻烦啊。”
      陆晓擦着汗,不时检查一下孟渊的体温。俗话说久病成医,他却看不出这人什么毛病,身上没什么伤痕,只是掀开衣服检查的时候,那股药香更为浓郁,浓的有些诡异。
      这人面色红润,眼球却泛紫。像是中毒,脉象微弱时有时无又像垂危之人。
      实在太奇怪了。陆晓皱着眉头,他博览群书,也算见多识广,从未听过如此病症。
      再者,他看着自己被死死抓住的袖子。
      汗湿的黑发贴在孟渊的脸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没了白日阴狠难测的模样,有点可怜。
      更奇怪的是那些丫鬟,自己说了这人的情况想请个大夫,那些人却一脸见鬼的表情纷纷拒绝。
      这个地方处处都透着怪异。
      到底你是什么人呢?他盯着孟渊的脸看。这个人看上去年纪不大,武功奇高,样貌独特,出手狠毒,不该在江湖上毫无名气。只是似乎身染怪疾。
      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你叹什么气?”
      陆晓吓了一跳,原来这人已经醒了。只是他瞳孔的颜色非但没有褪去,反而加深为骇人的蓝紫。他忍不住想往后退。
      “吓到你了是不是?”男人的声音出奇的温和。陆晓下意识就想点头,只见寒光一闪,一排飞针擦着自己的眼侧钉在后面的屏风。
      陆晓又气又怕,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分好歹一样的!自己刚才就该趁机,唉,算了,他也下不去手。
      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孟渊捂着胸口咳了几声。低低笑了。
      “我本可以把你刺瞎,你敢怕我……”
      陆晓已经不想理会这个疯子,管他是什么人,只怪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惹到他。
      见他不语,孟渊扬起袖子似乎又想动手,忽然一个痉挛,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像上万根密密麻麻的针同时刺入骨头,即便是孟渊也忍不住,整个人痛苦的在床上打滚。
      陆晓被吓到了,不知道这人又在耍什么花样,刚才不是还威风的想害自己吗?
      “喂!”
      没有回应。
      不管了。谁让他刚才还打自己眼睛的主意。
      抬腿欲走,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你,你敢……”
      什么?似乎没有听错。这种时候还要耍威风?陆晓终究还是不忍心,这个人,可恶的要命,似乎不知道什么是低头,可怜起来也要人命。
      他关了门,走到床边一米的地方。
      “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我好歹还能想法子让你别那么难受啊。”
      孟渊痛的昏昏沉沉的大脑传来陌生又温和的声音,可是不觉得吵,他想起来了,是他带回来的那个草包公子。
      从来没有人见过自己这个样子。杀了他,杀了他就没人知道了。
      他咬着牙,想聚起些力气。蛊发作分为三个阶段,先是口吐鲜血,疼痛入万蚁噬心,接着昏迷,宛如死人,最后武功全失,没有体温,唯有与人交合,且是承受一方。
      否则,每日发作一次,持续三日。
      名曰,无情蛊。
      他可以熬过去,这一年来他已经独自熬过了很多次。孟渊死死忍住喉咙里的甜腥,他要憋着这口气,现在到了最难忍的时候。
      “喂,你到底怎么样啊?”陆晓也是急了,看着这人如此痛苦。下意识捉住肩膀摇晃着焦急询问。
      这一摇虽然力道不大,对于现在的孟渊来说简直是灾难。忍了好久的血喷了陆晓一脸。
      孟渊发誓他现在真的想杀了这个人。
      “你弄得我脸上都是血,你怎么还瞪我?”
      孟渊差点被气晕过去,“滚……滚”
      只是太虚弱,声音低不可闻。
      “冷?你说你冷吗?早说啊。”
      陆晓把他按倒在床上,给他仔细盖好被子,见孟渊已经开始翻白眼,以为还不够。
      “只能这样了。”他大大方方揭掉腰带,脱下外袍,掀开被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他虽外表斯文漂亮,性格却带着武林世家的豪气,举止随意又带着世家的贵气并不粗鄙。
      孟渊在他进被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甚至暂时忘记了。
      怎么会?他该是很厌恶任何人的靠近的?
      可是现在,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只有鼻端淡淡的梅花香。
      “反正两个男人。”他手在被子里推着孟渊的腰想把他往里面推一点,却忽然僵住。
      手心灼热的滚烫,男人都清楚是什么。
      他连呼吸都不会了,早就发现不对,之前检查解开这人衣服的时候就发现怪异之处。一个男人的皮肤居然细腻白皙胜过女人,触感十分诡异让人心里发毛。
      原来,原来竟是个兔儿爷。
      如避蛇蝎般收回手,就想出被窝。自己这是干了什么事?
      陆晓虽不出门,也从书里看过世人有好男风者,俗称兔儿爷。他向来鄙夷之,男女结合才是正道,男男之中屈居人下的在他看来如女子无异。
      可是看起来,孟渊也与平常男人无异啊。
      “恶心就滚。”
      那人忽然翻了个身,不知道是不是疼痛还在发作,呼吸粗重。
      陆晓并不知他发情有蛊毒的缘故,内心始终膈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现在虚弱的孟渊太有欺骗性,他始终觉得现在掀被子走人太伤人。
      怀着纠结的心情也翻个身,两人中间一道无形的沟壑。
      孟渊睁着眼睛,幽深的眸子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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