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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这人你当真不认得?”
      “这话你要问几遍?”我爱罗把杯子往桌上一撂,阴沉着脸,语气极其不耐烦。
      眼前这个围着笼子里的我左右打量了老半天的人,我爱罗管他叫白泽。白衣短发,眼尾描着一抹邪里邪气的红,那脸长的,我都不好意思当他面说自己是狐狸。
      “我怎么听跟着你的人说了,这人可是直呼你名讳,亲昵的佷”他摸着下巴,狐狸眼盯着我眯了起来:“别是被你扔在脑后的哪个小相好”
      我寒毛都竖起来了,僵硬着脖子转头看我爱罗,他也在看我,那表情,跟受了天大侮辱似的,看一眼都嫌弃,冷哧一声别过脸去。
      嘿?我还不乐意呢,就他那脾气比我小舅子还臭,好看管屁用?都不如我媳妇儿好看!
      白泽乐了,拿一把折扇伸进笼子里挑我下巴,我猛的闪开,亮出虎牙撸起袖子举起我青筋暴起的拳头。
      再惹我揍你。
      “有意思”
      这人脸皮真厚,我举一个拳头他说有意思,我又恶狠狠地举起另一个,他笑的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
      “是不合你的口味,你收房里的小孩儿,哪个不是照着日向分家那位的模样找的”
      我爱罗一瞬间斜睨向白泽的眼中杀气森森,我都被冻的一哆嗦,那白泽却像没知觉,还在嬉皮笑脸盯着我,不要脸地说:
      “这小老虎倒是合我的口味”
      滚!老子是狐狸!
      我爱罗冷哼一声,端起茶来文邹邹地抿着:“看上了就拿去玩两天,玩够了杀了”
      ?哈?
      “杀了多可惜,你不知这其中滋味”白泽终于不再用他那让人浑身起毛的眼神盯着我,笑呵呵地走到我爱罗一旁坐下,翘起二郎腿,摇着手中折扇:“你那些个冷模冷样的才容易玩两天就腻,这种性子辣会咬人的训起来才着瘾”
      说着那双狐狸眼又往我这瞟,我鸡皮疙瘩一茬一茬地往上涌,咬牙抱起手臂使劲搓搓,还是没忍住狠狠打了个哆嗦。
      白泽看着我的眼中忽然一顿,愣了愣,很快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打起扇子起身又朝我走来,边走边说:
      “况且这人与你并无妨碍,他那样冲冲撞撞,又毫无遮掩的当街认你,坦坦荡荡毫无设防,可不像是个知道事儿的”停在笼子前,正好挡住我爱罗,我看不到我爱罗什么表情,听着也没什么动静。
      白泽低头凑近了看我,接着说:
      “别说不知道事儿了,恐怕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否则哪来的胆子跟你动手?”
      讲不讲理?是他先动的手!
      “你早些年为了宁……为了修行没少天南海北的转悠,惹的人和事还少?这小子没准是你以前惹过的,你那心里装不下人,记不得也正常”
      没管我瞪他瞪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转过身去,还是把我挡的死死的。
      “我晌午便要动身去舍山,缺个试药的,你要实在不放心,这小子我就锁了带上”
      我爱罗没动静,我被挡着看不到人,只听到茶盖敲碰茶碗的声音。
      白泽坏笑一声:“听说你半个月前新收了一人?”
      茶盏碰撞的声音停了。
      “你也是本事大,都打哪儿找来的?一个赛一个的像,这回说是都能以假乱真了?我也劝你一句,人到底是分家独子,就算忤逆了族长故意跑去给那家当狗,本家也从来没说过弃了他,你如今躲在日向家的地盘,还要仰仗本家顾念情分愿意配合,可别心思太露,让本家人知道了什么,面子上过不去,难免将来心有芥蒂”
      日向分家独子?宁次?宁次在我媳妇儿那啊,这人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爱罗冷哼一声,起身走了。
      哎,我和另世你交情真的还不错,能不能先放了我再走?
      白泽转身拿扇子敲敲笼子,眯着眼睛指指我胸前:“你这玉不错,哪儿弄的?”
      我低头,脖子上的勾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领子里露了出来。把它从新塞好,没打算理他。
      折扇又敲了敲,我抬眼,见他面上表情正经了许多,说:“听说你身手不错?”
      怎么你想试试吗?来啊臭狐狸。
      “这样,你跟我过两招,如果你赢了,我放你走,我赢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如何?”

      这儿的功夫学起来容易,都是简单的体术和气功,我媳妇儿还夸过我天份高,我以为,我挺厉害的,我只是打不过我媳妇儿。然而,我打不过我爱罗,也打不过这个白泽…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我可能,也打不过佐助……
      一盆冷水兜头罩下,我就着被摔出去的姿势愣在了原地。
      “打不过佐助,我该怎么办…..”我怔怔地脱口而出,是真的慌了,也就没在意白泽眼中忽然闪过的一道莫名的光。
      “瞧你身手的却不错,应当不是个笨的”他蹲到我跟前,用扇子挑起我胸前勾玉,仍是眯着眼睛笑:
      “只不过,教你功夫的人压根儿没想把你教的多厉害,大概觉着有他在,不需要。所以你学的是他们家再普通不过的吐纳心法和招式,只打了个底子罢了”
      他邪里邪气的一张脸,勾着嘴角凑到我耳边,诱惑道:“想变强吗?”
      想变强吗?
      我曾经比谁都想,可是空白了三百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忘了。
      忘了怎么拼命的活,要多努力才能追上一个人。
      忘了要被承认,被信赖,然后去保护。
      忘了那些孤独,死亡,追不上的,留不住的,无可奈何,都是因为我不够强。
      想变强吗?
      我点头。
      他露出得逞的笑。

      我在很小的时候,村里与我同岁的孩子还不记得家里人的嘱咐,不大避着我,却都知道我是没爸没妈的。玩起来,争抢什么东西,或游戏输了,他们会赖,赖不过就动手打我,以为我好打,没爸妈。
      我当然不好打,谁打我我就打回去,一个个娇生惯养的打不过我这个不要命的,就合起伙来一起打我。经常打到最后被三代火影揪住,问明白后都等着,等爸妈来接,来一个训一个。
      最开始的几次都不是我的错,那些爸爸妈妈也明知道是他们儿子的错,却都一个个心疼的不得了。有的当着火影的面训斥两句,训完了还是要抱着亲着带走。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如果有人爱你,不管你是对是错,也不管你是强是弱,都要偏着你护着你,看不得你疼,见不得你哭,哪怕你无理取闹,哪怕你一塌糊涂,也不会离开你放弃你。
      没有理由的,只是疼你。
      我不稀罕,因为我会变强,会变得很强,比任何一代火影都强,没有人敢欺负我,就不需要有人疼我。
      但有时候会好奇,被那样不讲道理的偏着爱着,是什么感觉?

      这个世界的佐助被好多人偏爱,那些仆人,那些门客,还有他哥。
      嗯,好像还有我,这不是怕他心情不好了容易入魔吗。
      自从那次在他膀子上咬出一个落了疤的牙印后,我几乎没有不顺着他时候。
      几乎。因为还有一次意外。
      我在宇智波家住了一个来月后,他爹,也就是老庄主回来了。知道了俩儿子捡回来一个吃白饭的,把吃白饭的我叫过去看了一圈。庄主觉得我是一个没人要的普通孩子,庄主夫人觉得我是一个讨人喜欢的没人要的可怜孩子,所以我顺利的留在了他们家吃起了白饭。
      本来他哥问过我是想和他住,还是自己住一个房间,我说我想和他住。他哥笑了,我也笑。
      后来突然要我搬,搬之前庄主夫人拉着我的手揉着我的脸,跟我说:
      “你是个好孩子,助儿和你同岁,他佷喜欢你,你俩就一起做个伴,好不好?”
      我觉得夫人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儿子有很深的误解,但是我这个吃白饭的不好指出她的错误,所以我点点头。
      点完头,我扭头看看带我来找夫人的他哥,他哥还是笑,笑的那么好看。我不想笑,我觉得倒霉日子要开始了,我不高兴。
      那天是我从他哥房里搬到他房里住的第一个晚上,也是最后一个。
      没什么东西,就两件他哥给我买的衣服,和一个小枕头,我只要人去了佐助屋里就行了。
      佐助的屋里布置跟他哥差不多,不!是一模一样,这小子根本就是照着他哥的布置来的,他对他哥那点小迷恋,啧啧啧!
      抱着枕头走进屋,卧房用一个屏风隔出来的地方已经摆好了新床。我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这混蛋知道我一直和他哥睡一张床后打滚撒泼大闹了一场的事。
      我恍然大悟,这混蛋故意的!就是不想我跟他哥睡!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的,把不能惹这魔王祖宗的事儿给忘了,三百多岁了还气性那么大我后来想想也挺惭愧的。
      我抱着枕头,一个箭步冲过去就砸在他头上。
      他本来坐在外间假装喝茶,我进来时他用余光偷偷瞟我,就是不理我。
      我这突然的一枕头把他砸懵了,愣愣地看着我,我又砸了一下,两下,三下,这傻子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和我扭打。
      噼里啪啦,西哩哐啷。
      这混蛋又哭了。
      老实说我习惯了他拽的只会用鼻孔看我的样儿,对他这打两下就呜哇呜哇震天响的行为很是不能理解,所以仆人过来把他抱走的时候我又冲过去照他头砸了两下。
      这一幕被闻讯赶来的他哥看到了,我觉得我完了。
      他哥先没管我,进去卧房看了他一眼,确定没伤,又问了几句话才出来走到我面前。
      我抱着枕头垂着头,垂的老低老低,下巴搁在了锁骨上,还想往里垂。
      他哥一直不说话,我不敢抬头,我觉得他哥肯定心疼坏了要揍我。
      我一紧张就犯困,又不敢打哈欠,忍的我浑身发起抖来,过了好久,他哥冲我伸出一只手。
      我吓的缩了一下,结果他哥没打我,只是牵起我离开了佐助的房间,走过回廊,走出院子,快回到他的房间时把我抱了起来。
      我那会儿还是个矮冬瓜,被他抱起来时两手才能环上他的脖子,但我那时候不敢动,他怕我仰过去,另一之手扶住我的背,让我贴近一点。
      回到他房里,我被放在榻上,他把枕头从我怀里抽出来放回他的枕头边,我还是不敢抬头看他。
      他蹲下来两手捧起我的脸,拇指轻轻揉了揉我嘴角红肿起来的一大块,问:“疼吗?”
      我终于敢抬头去看,看到他一双好看的要命的眼睛正望着我,漆黑的眼瞳里能看到我的倒影,一个呆掉的傻子,蠢的要命。

      你有没有被谁偏爱过?没有理由,不问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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