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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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时间结束，老师抱着卷子出门的一瞬间，教室里充满了唉声叹气和哭爹喊娘。
“惨了惨了，又要被我妈骂脑子被狗吃了。”
“理综出卷老师不是人！不是人！”
“提高一中学生自杀率的正确方式：月考理综出难题。”
纪黎坐在座位上一脸懵，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些题有多么难，这些同学也太夸张了，该不会都是那种谦虚过头能考249非说自己肯定不及格的吧？
“呜呜呜呜老大……”宋天城站起身从后面搂住了纪黎的脖子，“我要是死了你千万别忘记给我烧点纸钱和小黄书啊……”
“……”没想到你也这样！
纪黎想了半天，硬是憋出了一个问题，问道：“你觉得哪道题难？”
因为教室内比较嘈杂，他的声音稍微有些大，致使周围哭嚎着的同学们都听到了，纷纷大惊失色地转过头去看他，把他盯得浑身发毛。
宋天城愣了片刻，突然将纪黎的脖子勒得更紧了：“就没有一道题是简单的啊……”
纪黎被勒得上不来气，使劲挣脱出来，咳了几声，疑惑道：“啊……有吗？我们做的是同一套卷子吗？”
他真的没有半点想要炫耀自己都会炫耀自己觉得题简单的意思，因为在他眼里，题实在是好做到让他完全不理解这所全是学霸的学校里会有人觉得难……
“老大我好后悔没有偷看你卷子，呜呜呜呜，都怪你不提前告诉我你理科成绩好，我要是不及格我就趁你上厕所把你的内裤抢走送给顾惜时……”
抢内裤送人是什么鬼主意！？
还不等纪黎殴打他，宋天城下定决心一般继续道：“我决定了！一会考英语我一定要偷看你卷子！”
周围同学纷纷点头赞同，有人让纪黎答完之后把答题卡稍微举起来一点检查，更有甚者竟然想过来教纪黎考试时交流答案的暗号。
纪黎有些不知所措：“不不不，不是，这不好吧？？”
你们不是一中的好孩子吗？像我以前的同学那样回回考试照我抄是怎么回事？难道考试纪律好只是表面上粉饰太平而已吗？难道其实是在我和老师都看不到的角落里暗潮涌动吗？
纪黎真诚地劝阻道：“我英语非常差，以前几乎没有背过单词，就连阅读理解的题目都看不懂的，你们肯定比我学的好，如果抄我的肯定会不及格。”
“我不信，一般学霸都喜欢说自己成绩不好。”
“对，就算能考满分也唉声叹气说自己考得很差劲。”
“诶，你是六班的吧，转校生？转校能去重点班肯定是个超级大学霸，就别骗我们了吧？”
“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你直说了我们也不会怪你，但总比你现在找这种借口强。”
纪黎叹了口气，继续解释：“我说的是真的，我英语真的不好，我进重点班是因为……唉算了，你们愿意抄就抄，反正到时候不及格了不要来找我算账。”
“你该不会为了让我们不及格故意做错给我看吧？”
“我们班有一个学霸就是，一次小考说好了让我抄，我也确实抄完了，结果成绩出来之后，他98分，我48分，我一问他，他告诉我说他一开始涂错卡了，改完之后就收卷了，没来得及告诉我。”
“啊对，我们班也有人这样，难道学霸都喜欢坑学渣吗……”
几乎整个教室里的人都开始参与讨论，纪黎作为话题的中心人物，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说自己英语好也不是，说自己英语差也不是。
现在的状况就跟之前被教导主任抓住的时候一样，说实话不认错是错，说谎话认错也是错，横竖都是错。
他最不擅长处理这种两难的事。
就在这时，教室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看向了门口，纪黎疑惑着也跟着看了过去——
只见顾惜时竟然如同走进自己的考场一样非常自然地走了进来，面色冷淡却又充满了肃杀之气。
他径直走到了纪黎的身边，将一小瓶清凉油放在了纪黎的桌子上，随后在整个教室的惊呆样注视和八卦式窃窃私语中，轻声却不容置疑地淡淡开口道：“有求于人还理直气壮，不怕我把你们全部举报么？”
教室里再一次鸦雀无声。
大家都知道，顾惜时是教导主任的小棉袄，从高一开始，教导主任就无数次以“根正苗红三好学生”的溢美之词邀请顾惜时担任协助她日常工作的年级纪律委员，但每次都被顾惜时以“要学习没时间”为由拒绝了，可是现在……
顾惜时的校服衣袖上，赫然挂着红底黄字的纪律委员的标识！
这这这这——夭寿啦！这个平日里与世无争的家伙！居然跟着那个老妖婆！上了贼船！
看样子是这回是惹上了不得了的人了！
纪黎也愣住了，顾惜时什么时候变成年级纪律委员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好像袖子上并没有挂着这个标识吧？
还不等纪黎问出来心中的疑问，顾惜时就好像不认识他似的转身走了，如果不是因为顾惜时先前给了他一瓶清凉油，他差点就觉得顾惜时真的是对他熟视无睹……
“卧槽，那个转校生什么来头啊，居然还有顾惜时这个后台。”
“不知道，不过是一个班的吧，没什么不正常的。”
“是吗？我怎么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呢，难道是因为我最近耽美小说看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个人放在一个画面里居然莫名地赏心悦目……”
大家的窃窃私语在英语监考老师进入教室后戛然而止。
最后一场决定生死的残酷考试开始了。
时光回溯到五分钟前。
顾惜时走出纪黎所在的教室后，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考场，而是去另一个楼层找到了正在走廊巡查的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疑惑道：“顾同学，刚才怎么了么，你着急向我要那个袖标又走了……有人打架？有人早恋？在哪呢？我去抓？”
“没事，”顾惜时摇了摇头，而后坚定道，“我想当纪律委员。”
“真的！？”教导主任之前的疑问瞬间被即将获得心仪已久的纪律委员的喜悦驱散了，连忙笑容满面地点头道，“好，这下好，顾同学终于愿意为大家奉献了，今后有顾同学协助，我校的风纪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顾惜时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却没有答话。
可能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可以知道他究竟作何打算吧。
在传卷子的时候，纪黎忽然注意到了教室角落的一个熟悉的背影，那名女同学坐在最左边第一排的位置，就代表着她的成绩是这个考场内全部同学中最好的一个，如果再前进一名就可以被排在上一个考场了。
纪黎想了想，又看了看手中的清凉油，记忆深处忽然一闪。
他想起来！那名同学是顾惜时的同桌，好像是……叫叶瑶来着。
能在这个考场遇见同班同学，他还是比较惊奇的，他以为跟他一个重点班的同学都一定会排在前面的考场。
所以说，在班级里，顾惜时正数第一，可同桌叶瑶却……倒数第一？
纪黎还想深入思考，卷子恰好传到了他的面前，他看到卷面上一堆自己绞尽脑汁才能勉强读懂一点点的英文单词，一瞬间就将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陷入了来自学渣的苦恼。
不得不说，他的语文和英语成绩是真的很差，在以前的高中，语文认真答的话可以勉强排个中游，而英语不管怎么答都是在下游，这两个科目一直在给他的成绩拖后腿，本来年级第一并且跟第二名拉开很大距离的数理化，加上这两科之后计算的总分排名，却连进年级前五都费劲。
语法学得乱七八糟的纪黎在做第一题的时候就开始愁眉苦脸起来，这半个月的英语课他真的好好听课了，可是小学初中打的基础实在是太差了，认真听课也听不懂，听懂了也记不住，记住了第二天全忘了……
终于做完了完形填空，接下来就是每次都会答题到睡着的五篇阅读理解了。
当然了，这次也并不例外，刚看完第一篇阅读的第一问题，纪黎就在回第一段寻找答案的过程中眼皮打架了。
他眼前的字母仿佛一直在乱动，上下飞舞，左右旋转，他努力想看清却怎么也看不清。
眼前飞舞的单词忽然拼凑到一起，再忽然散开，露出了顾惜时的脸。
纪黎突然醒了，也猛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跟以前的自己是不一样的了——现在的自己是有清凉油的人啊！
想到这，他马上将放在笔袋中的清凉油的瓶盖拧开，滴几滴涂在太阳穴上。
然而拧回盖子之后，他发现瓶子的商标处，被人用蓝黑色的笔写上了两个不太容易被看清楚的字。
加油。
纪黎的心怦怦直跳，他不明白顾惜时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答英语的时候最容易睡着睡着，但他并不在意这个细节，因为光是这瓶救急的清凉油加上加油两个字……就足够让他开心一整个月了，就连中午的挫败感也一起烟消云散了。
之后答题的过程中果然没有睡着，纪黎发现其实他并不需要清凉油，因为他只要想到顾惜时，就会自动露出微笑，沉浸在幸福中的人是不会因为区区这点小事就睡着的。
不过虽然没有睡着，他依然没有读懂文章讲的是啥。
唯独比以前进步的是，有几道从原文中寻找答案就可以选出来的被他头脑清醒地找出来了。
作文他写得比以前认真许多，虽然里面用的单词和句型都是最简单的那种，但起码认真写了，卷面也十分工整，应该不会被给个不及格的分数……吧。
铃声响起，高一下学期的第一次月考的最后一科也圆满结束了。
等待大家的，是尽情狂欢的周末，以及周一那公布成绩的黑暗末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加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