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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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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泛白的阳光。绿叶上的露珠闪耀。
阿暖已经准备好一切,预备出发了。
说是准备,实际不过把散在外面的东西收回单肩包。
随意整理一下干净利落的短发,穿上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
四肢修长,骨骼舒展,个头适中。
如果从背影看来的话,似乎就是略显瘦小的男生了。
临出门前,她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折返回厨房,
写好纸条通知爸爸今天的出行,这才出门。
于是出发。
带着温暖的心情,去见他。
她的秘密。
香樟树的叶间,不时透出点光亮。
树下的少年用小臂挡在眼睛上,躺在柔软的草中,似在沉睡。
他耳朵上挂着耳机,白色的线延伸到校服裤子的口袋里。
另一只手随着音乐无意识地在青草上敲击着节奏,暴露了他的清醒。
手指白皙修长,与淡金的阳光和青色的草一起舞蹈。
神奈川一连几天都是晴好的天气,今天的天空格外澄澈湛蓝。
果然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呢。
走出车站的阿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暗自高兴于与自己的期望吻合的天气。
轻车熟路地跳上久等才来的公交车,向着她熟悉的地方驶去。
依旧是后排靠窗的座位,依旧是坐下后就掏出手机与晴和联系,
阿暖自然而然地做着这些。
这一切已而成为了一种习惯。
父亲。晴和。还有他。
是她生活的框架,以及温暖的来源。
——“我在神奈川。”
——“小心。”
简短的短信对话,这便昭示着晴和的一个优点。
她是知道阿暖去神奈川的次数多得有些不太寻常的,却从不追问。
阿暖想,这便是信任吧,
建立在浅野暖与早川晴和十年友情基础上的无条件的信任。
这样的想法,总会在阿暖的脸上勾起一个温暖的微笑。
我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呢。她一直这样认为。
下车,穿过大半个村庄,在一片开阔的田野边,有一条清浅的小溪,还有香樟。
那便是阿暖的目的地。
他与她相见的地方。
他们的秘密。
这是神奈川近郊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村庄之一。
现代的工业已经入侵了它的边缘,原本就像是生活在江户时代的人们,居然也用起了机器。
原始的寂静被打破。
阿暖不只一次地看到过,远处大功率的机器轰鸣起来,
她身旁的鸟儿受了惊吓般地纷纷飞起,俄而不见踪影。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它们扑打翅膀的声音。
她不愿见到这样的场景,但眼前的村庄还是日新月异。
还好,这里还有他。
瞬息万变的神奈川,有她不变的他。
远远地看见他懒散的模样,阿暖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落下。
小心翼翼地踏过过溪的白色石墩,她站在他的身边,笑意渐深。
喊出那个带着温暖气流的名字:
“仁王雅治。”
“唔,你来了。”
声音因为长久的沉默而有些沙哑。
简单的招呼过后却不再做声。
“难道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看你睡觉?”
阿暖对于他的无视很是愤怒。
“别吵。”他抬眼,伸手拉她坐下。
她已经习惯了无缘无故地被他叫出来,
或许只是安静地坐上一下午,或许是天南地北海阔天空的畅聊,
但无论怎样,都是快乐。
满满的将要溢出来的快乐。
“又逃训练了吧。”
“没,今天放假。”
“别骗人了。”
“唉,你就偶尔被我骗到不行么?”
“……”
“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我欺诈师的绰号还怎么维持下去啊。”
“……”
“真是不可爱的女孩子。”
就算被这样说也不会生气,
理解他的玩笑和欺骗,
五年的时光,他们的感情也被打磨成如玉般的温润光泽。
爱不释手。
了解他的小习惯,小动作,小心情,
可以轻而易举地识破他的伪装,
可以平静地对待他在女孩子之间的游刃有余。
她很明白,自己喜欢仁王。
阿暖喜欢仁王。
浅野暖喜欢仁王雅治。
这是这个世界上,无论用任何方法都可以证明的绝对定理。
只是,爱和喜欢,不一样。
*** ***
如果给我选择的机会,我想出生在神奈川。
————暖。
夕色深深浅浅淡淡地映着西边的天空,层次分明的色彩。
鸟儿扑打着翅膀,预备回家。
和阿暖一样。
仿佛例行公事般的见面,却给阿暖带来无限的满足,
早已习惯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也已经习惯了,在晴和面前绝口不提她的秘密,
习惯了和他见面的地方都很隐蔽,
习惯了一直的躲躲藏藏。
那是他们相识之初立下的约定,让他们成为彼此的秘密。
一开始,似乎是恶作剧似的好玩,
后来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一种习惯,
两人总是处于一种纯粹的状态,旁若无人。
他们的相识并不有趣,也不惊险。
只是隐隐有着缘分的牵引,让这场邂逅有了宿命的味道。
但阿暖,是超级不相信命运的人。
她在这一点上,与晴和有着很大的不同,
晴和相信命运的主宰,相遇或离开,是注定的。
所以,曾经有一段时间,暖拼命地想要逃离。
仁王呢,其实也并没有想要挽回些什么,放任自流却事与愿违。
命运中看不见的线还是将他们绑在一起,挣脱不开,逃离不了。
后来,也不是接受命运的安排,只是不再执著于向相反的方向走,
阿暖明白,自己的意愿与命运的轨迹相融合,也未尝不可。
听来,似乎是狡辩。
但是,也不无道理。
直到现在,阿暖依旧迷恋着作为一个“隐形人”而存在。
对于立海大附属网球部的其他成员来说,阿暖是处在暗处的偷窥者。
这让她有种神秘的意味,沉浸在这个游戏中,乐此不疲。
她喜欢仁王拉着她,在神奈川的大街小巷乱窜,有时不过是为了躲避一个疑似的熟人。
但这有种让人心跳加速的刺激感,难以自拔。
*** ***
我希望靠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永远待在你身边,
牵手,并肩,拥抱。
我喜欢你,可这还不是爱。
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浅野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