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的温馨生活》喜宝大七

47、第 47 章

　　孔军微微勾起嘴角，有些疲惫的眼角露出丝丝笑意，“谢谢”...

　　医务室里，老黄叔站在一排排的竹架子前面，仔细的整理着药材，挑挑拣拣，时不时放在鼻子上嗅一下，以确保它的药性...

　　孔军一手放在旁边桌子上，浑身有些使不上力气让他略歪坐在椅子上，此刻紧张的情绪正紧紧环绕着他，使他有些不敢大口喘气...另一只手掩在袖子里悄悄握紧，细看在微微发抖...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祁霖，生怕她下一秒说出来的话足以让他崩溃...

　　祁霖坐在旁边仔细把脉，眉头一皱一松的交替着，脉象起起伏伏，又有些...祁霖抬眼看了眼他的脸色，心里着实对这个脉象怪异的很，说不上是什么病，像却又不像...

　　祁霖松开手，缓了缓脸色方才对他交代，“我先给你开点药可以减轻你的难受，至于医治你这个病，可能还要再缓冲几天...”还未说完，孔军”哧“笑一声，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流露着痛苦的表情，扶了下额头，有气无力道“是不是治不了了？”

　　“不是”祁霖紧皱眉头认真的看着他，抿抿嘴唇，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我现在还有些不确定...不过，你再等几天，我会马上给我外公写信，他医术很高，我相信他能治好你的病”祁霖心里很笃定，因为她曾经在外公的记录簿上看到过类似的，只不过那时还小，治疗的方法并没有记得很清楚...

　　祁霖看他样子有点担心，担心他会自暴自弃，这样病情会更加快恶化...内心波涌翻滚，一股压抑的情绪在牵扯着她，此刻她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医术是多么的弱...离了外公，没有了依靠，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考验...

　　孔军沉默的点了点头，站在原地静默了会儿，祁霖才听到他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声音低的她都有些听不清楚，“我先走了...”

　　说完迈着虚晃的步子一步一步的离开，背影隐隐消失在门口，徒留下一抹孤单，让祁霖看的有些不忍...想起小时候跟着外公一起去给那些生病的人诊病的时候，双眼看到的...到现在都不会忘记，清楚的印在脑海里...那种痛苦与挣扎，紧紧锁着他们，只能靠着一丝希望来维持他们与病魔的抗争...从那一刻开始，她就下定决心，要好好的跟外公学医，不让他们再为病而受折磨着...

　　老黄叔在旁边伸出半边身子，浑浊的双眼瞅着远去的背影，沉默了片刻，动动嘴巴，“丫头，咋啦，治不了？”可能是觉得那个姿势让他有些累，继而慢吞吞的转身走出架子，弓腰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那未喝过的茶水嘬了口

　　“嗯，脉象怪怪的，我一时也不确定是什么病...”寻思着要给外公去一封信才好，内心一阵叹气，学的还不够啊...

　　医务室对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露出半边身子看着走远的孔军，一时有些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忽而看到他在巷子口趔趄了一下，幸亏扶助旁边的矮土墙才没有跌倒在地，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竟是他，张华手扣在老树皮上，眼神晦暗不明，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注意...嘴角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扭头盯着卫生所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祁霖回了自己的房子，找出纸笔把诊出来的病情仔细写在上面，满满一大张的字迹，祁霖对着纸张轻轻吹了吹，让仍有些潮湿的墨水干的快一些...

　　...

　　上午十点了...祁霖在看了多次手表之后，慢腾腾的短表针终于指到了十上面...

　　祁霖起身走到内屋，把木箱子打开，这个时节的衣裳一件一件拿了出来，祁霖拿出一件，比在身上对着镜子照了照，显得太小了，不行...又拿过一件对着镜子照了照，颜色不太好看，趁的肤色会有点黑...床上的衣裳在一件一件的减少，祁霖的不满意越来越深，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伸手把拿着的一件大衣扔在炕上...有些泄气，真不知道该穿哪一件，又觉得哪一件都不太适合，平时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今天相亲却仿佛哪一件都穿不出去...

　　“哎”祁霖叹了口气，坐在炕边，倒在一堆衣服里，寻思着该怎么办呢...随手扯过一件，是来时大舅母买的，她一直很喜欢的，现在却莫名觉得心烦，因为穿着哪哪儿都很像个小孩子...

　　...

　　火车包厢里，祁儒含拿着一份报纸靠着窗户坐在那里，时不时看一眼窗外，差不多要进省区了...精神奕奕的等待着火车慢吞吞的前往终点

　　虽然昨晚休息的并不是太好，但并不阻碍他因为要见到女儿的激动地心情...

　　同在一个包厢的还有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差不多刚过周岁的小孩子，应是小孩子不太适应环境，半夜时不时就要哭闹，怕吵到别人，年轻夫妻轮流抱着还能好一点，一到在床上就哭闹个不停，年轻妇女烦了，伸手在小孩子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哭哭哭，就知道哭，真是个要命的...”

　　婴儿感觉到了疼痛，再加上受惊，哭声更大，妇女却依旧坐在那里骂骂咧咧，放着旁边的孩子不管...身旁的男人看不下去了，稍微说了句，“你拍她干嘛，她又不知道什么...”话还没有说完，妇女更是撩高一个嗓音，“我生的还不能拍了，你管啊，杵在这里啥也不管，让我累死不成”

　　“噔噔”是火车服务员的敲门声，声音在关着的门口传进来，“请注意声音，不要吵到别人...”妇女住了嘴，抱着膀子坐在那里依旧不管孩子...

　　门又被敲响了...

　　男人默默走过去抱起婴儿哄了哄，把身子立起来，试图让她好受一点儿

　　祁儒含眯眼看了会儿，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耳朵被婴儿尖锐的哭声吵得生疼，坐起身指点旁边的男人，“左手扶助她的腰，看看她是不是饿了...”...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小婴儿终于沉睡了，几人才松了一口气

　　祁儒含重新躺回床上，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睡觉了...旁边男人憨憨的小声说道，“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你懂得可真多，可多亏了你...”

　　旁边的妇女也跟着插话，压着嗓子可能有点别扭，脸有些扭曲，眼睛眯缝着，挑着眉坐在那里一阵显摆“是啊是啊，你是北京的吗？我们是C市城里人，这次来北京是参加我表弟的婚礼的，你呢，你是干嘛的？你来C市找人吗？要是没有去处可以来我们家，我们家房子大着哩...”满眼的嘚瑟的看着祁儒含，说完还狠戳了男人一把，“是吧”

　　男人憨厚的笑了笑，“是啊”

　　祁儒含淡淡回了句“不用了，谢谢”转身靠里躺着，祁儒含对这对夫妇并没有什么好感，虽然男人看起来憨厚，只不过却是个怕老婆的，被骂一句就不敢回嘴了，祁儒含嗤笑...刚刚在哄小孩子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是个女娃娃...安静的躺在床上，有些想女儿了，心里一阵叹息，时间过得真快，仿佛昨天也是个小婴儿来着，今天就长大了，还离开了自己的身边...

　　...

　　江建军终于在十点半左右的时候，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到了靠山村，车子停在祁霖院子门口，江建军走过去敲门“砰砰”

　　“汪汪~”大白似乎知道是他，一路兴冲冲的冲到门口，对着门口咬了几下，上半身立起爬到门口上，“呜呜~”了几声，像是在撒娇...

　　屋里，祁霖赶紧套好衣裳，听大白大声音就知道是江建军来了，赶紧走到门口，“大白”祁霖唤道

　　大白从大门上下来，绕着祁霖围了几圈，又冲着门口咬了几下，抬头看着祁霖

　　祁霖放下门栓，摸了摸它的脑袋，浑身白毛的胖身子早就急急的跑了出去，“汪汪”猛地跃起前身，江建军反应很快的接住了它，皱着眉头，又重了...心里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这真是狼犬吗？爱吃、贪吃、还傻乎乎的，总觉得当时抱错了...真是抱了一直贪吃狗...

　　江建军吹了几下口哨，大白兴奋地下来跑到院子里去找它的小木球，颠颠的叼着过来，仰着脑袋看他，显然是想跟他玩扔球的游戏...

　　江建军不怎么有空理它，从车袋子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祁霖，“这是送给你的，你穿着好看”眉眼带着宠溺，“待会儿穿这个”

　　祁霖笑眯眯的接过，透过纸缝可以看到一抹大红色的东西，看布料猜应是个大衣，很想现在就打开看看...心里一阵小激动...

　　江建军转身长腿跨上车子，看着她“我先走了，待会儿过来接你”

　　此刻江家正有人在焦灼的等待着江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