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进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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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轮比试开始，请各队站到场中。”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四院学子各自站位，闵素笺与玉墨也跟着灵犀学院的队伍走到临近西边看台的场地。
见到这二人走近，本还压抑着小声议论的女宾们登时激动起来，纷纷扬扬间各式的手绢丝绦玉佩从上头砸下来，惊得两人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双双后退避开。
——噫！现在的姑娘们，不晓得矜持为何物，光天化日，怎么如此……不得体，太不得体了。
场中上了年纪的修士们不禁暗道。
“咳咳，比赛开始，双方夺鞠卫上前。”那金丹期的裁判不得不轻咳一声，拂袖将落下的物件儿都扫了回去，冷声警告道。
碍着裁判发了话，女宾们好歹收敛了几分，终是安静了下来。
所谓夺鞠卫，便是开球之时，两队各派出一名先锋夺取发球权——这率先夺得发球权的队伍，不说能否进球，士气定然大振，是以这夺鞠卫也向来由队伍中最敏捷的队员担任。
天刚学院的夺鞠卫是一名体格较为瘦弱的男子，这个参照对象自是以那个壮硕如犀牛的赵循义为比，若是和灵犀学院的姑娘们来比，已可称得上强壮了。
宁绯瑜本想点名闵素笺，只是目光瞥见后头女宾席上眸中异彩连连的看官们，话到嘴边却打了个转儿，不着痕迹地改了口：“红莺去吧。”
——闵公子已太过显眼，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
除了心细如发的玉墨，恐怕谁都没有发现宁绯瑜的细微转变。
“预备——夺！”裁判将手中的蹴鞠用力抛起，离地约莫三十丈时，这才给了口令。
而他话音才落，两队的夺鞠卫便高高跃起，不约而同地向着鞠球扑去。
那鞠球不同于凡人所用的材质皮衬米石，而是取自铜芯铁皮浇筑，又灌了水银加重，焊了玄铁加固，外头裹了三十二片妖兽鳞甲制成的鞠衣——不说修士们夺球时的交锋争斗，光是这鞠球本身便是一件危险的物事，若不以灵力包裹住身体，怕是踢不动这鞠球，反要被折筋断骨了。
当这重逾千斤的鞠球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呼啸的风声教人不敢直撄其锋芒——身为夺鞠卫，却不可露怯。
红莺足尖一点，便有一捧火焰自她脚下托起，冲力将她整个人往上一顶，如离弦之箭扑向鞠球，而在她身处离地十来丈时，双手一击一分，两团拳头大小的火焰从她掌心燃起，同时飞向鞠球。
两团火球一左一右袭向急速落下的鞠球，作势要将鞠球向红莺的方向推去——能在瞬间催发出两团火焰并且脱体御使，这红莺虽然只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但是御火之术已颇有几分火候。
就在火球堪堪要击中鞠球之际，半路却杀出一道蓝影，自那两颗火球之间穿过，如一道长鞭，倏然卷住了鞠球，虎口夺食般将鞠球偷走了。
原来那蓝色细鞭却是一道凝结而成的水柱，时机把握得好，角度又刁钻，竟是抢在两团火焰前卷走了鞠球。
“啪——”水色卷走了鞠球，那夺鞠卫翻身一脚踢在鞠球上，将球踢出丈许之外，同时掌心已经将那道水鞭拉回，顺势抽向已经反应过来想要夺球的红莺——蓝色的鞭影与赤色的炎刃相击，便是水火相侵，刺啦作响。
只是，终究是属性相克，炎刃教那水鞭一击，奄奄一息地灭了大半。
而红莺与那人相继落地，却只能看着被天刚夺去的鞠球懊恼跺脚。
第一个照面，天刚学院略胜一筹，那水鞭更是出其不意，看台上不由响起叫好声。
而看客们对这场蹴鞠比赛的热情，也在顷刻间被点燃。
早在那道蓝色水鞭勾住鞠球时，闵素笺便预料到本不擅速的红莺怕是要吃个暗亏。
虽然不解宁绯瑜怎的没有让自己去夺球，此时也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先一步朝着天刚学院的半场奔去。
而看她一动，玉墨和宁绯瑜也跟着动了。
三人呈锥形，如一把尖刺直插对方腹地，追向鞠球。
不料她们反应如此之迅速，那本来正在预定位置等待传球的队员迟疑了刹那，迎着闵素笺三人联手压来的气势，脸色一变，勾向鞠球的足尖一顿，不料眼前白光一闪，似是电弧划过，那鞠球便被对手截了胡。
闵素笺长腿一带，侧身一拧，避开那一人的腿鞭，膝盖一顶，将球颠往半空，而返身与那追击来的修士对了一拳——不愧是体魄强劲著称的天刚学院，这修士的速度不及，下盘却极稳，出腿如风雷，拳风更是狠戾如刀，几乎要将她的手臂都打断了。
幸而她反应极快，在受伤前拧转关节，卸了劲道，除了被震得有些疼之外，倒是没受什么伤。
借着那股力道反弹的冲势，闵素笺双脚夹住鞠球，纤腰一扭，弯身沉肩，猛然前倾，双掌撑地朝前一个翻身——腾空之际，却是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那回过神来的夺鞠卫撩来的水鞭。
“紫枭，凝冰！”夹着球倒立之时，闵素笺瞥了一眼穷追不舍的夺鞠卫，忽然大声喊道。
在那水鞭即将抽向她的双腿时，一道紫影近到前来，说时迟、那时快，如毒蛇般抽来的水鞭忽的被清凌凌的光晕所覆，凝成了冰，而后寸寸碎裂开了。
“喀拉拉”的脆响像是将那夺鞠卫的魂都冻住了。
闵素笺带着鞠球却是无暇关注那冰与水，指尖电弧一闪，击向鞠球，将球颠向空中，而她自己则是纵身一跃，足尖离地，避开了三道拔地而起的土刺。
“红莺，火来！”不必回头，闵素笺轻喊一声，便将电弧收拢成束，如同绳索般牵着鞠球往回撤，而她则是毫不停歇地继续往前冲。
在她身后，玉墨和宁绯瑜双双灵巧地避过了拦截者，而那发出土刺的修士则被一道火墙拦住了视线。
此时此刻，距离闵素笺从那夺鞠卫手中抢到球，也不过才走了三个呼吸。
而她带着球已经奔到了天刚学院的半场之中，只要再进数十丈，便是球门了。
但是不同方才近乎偷袭与反偷袭般的争夺，这时候双方的球员都已经反应过来，而闵素笺面前已经拦了三个人，领头的更是天刚学院那号称“铜皮铁骨”的领队赵循义。
她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哪儿，也不与她们缠斗，只是低声吩咐道：“宁姑娘，给你个机会磨磨剑——他是你的了。”
说完便错身避开了三人的攻击，趁势突围。
——虽说明白闵素笺的意思是让她拖住赵循义，只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什么叫“他是你的了”？
她才不想要这个傻大个呢！
嘴角抽了抽，宁绯瑜却只来得及扭头瞪了一眼闵素笺的后脑勺，就见那人已经颠着球跑远了。
嗔恼地攥紧了剑，便将一腔郁郁付诸对敌，教那赵循义不禁纳闷：这宁绯瑜今天怎么变得这么难缠？
而叮嘱过灵犀学院的所有人，待到玉墨却只需要一个眼神，闵素笺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冲向拦路的最后一个人——她笃定，玉墨会明白她的意思，也绝不会辜负她的期待，所以她要做的，就是不浪费她们所有人的努力，完成她的使命！
天刚学院的最后一人，是个风灵根的修士，双手双脚都裹着一层薄薄的青气，衣袂却纹丝不动，可见对风的操控之力，极为强大。
再说修为，对方是筑基中期，又是稳压她一头，若是硬碰硬，只怕是讨不到好。
不过，闵素笺从来不喜欢无谓的拼斗，更不喜欢输。
“人人都说，风本轻灵迅捷，来去无踪，所以风灵根的修士是速度最快的，”闵素笺漫不经心地将鞠球在脚背来回颠着，看向那好似面有得色的风系修士，唇角微微勾起，迷得一众女宾尖叫连连，几乎要盖住她仿若自语的低喃，“此为谬误——让我来告诉你，这世间最快的不是风……是雷。”
尾音刚落，足尖一顿，那鞠球也随之一顿，而那风系修士眼前一花，醒过神来时，却已失去了闵素笺的身影。
耳边宛若有雷鸣炸裂的声响，他骇然回头看去，却见那道白衣已经带着鞠球现身球门三尺之前。
运转灵力在腿间的闵素笺，便真就如炸雷一般，在刹那间，落到了数十丈开外——这等迅猛，委实要比风快多了。
“不……”那风系修士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呼脱口而出，可还未等他喊完，也未等天刚学院的其他人赶来回防，只见鞠球被不轻不重地一踢，稳稳当当地穿过空无一人防守的球门，划过一道圆润的弧线，重重落下。
“咚——”地一下，宛若砸在他心口，震得他五脏六腑都要吐出血来。
而那轻松进了球的人则施施然落了地，撩了下衣摆，转脸朝他轻然一笑。
在他一脸恍惚时，目光上扬，看向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女宾席，食指竖于唇前，轻轻示意道：“嘘……”
场上登时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裁判才出声宣布道：“灵犀学院，率先进球！记一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进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