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灵猴巫笙 ...
-
十一对赵长奚道：“给你寻一把趁手的剑。”
赵长奚如今用的剑，是狐族大长老用过的一把灵剑。大长老沉迷剑术，有不少藏剑。但借给赵长奚这把剑不算精巧，与赵长奚也不是十分契合。
人族修仙，不外乎引灵入体，化灵为己用。在这个基础上，又细分为阵法、纂符、炼丹、炼器、锻体以及各类武器等诸多体系，各有所长。剑阳宗上下便是精修剑道，运灵御剑，追求人剑合一的境界。
原先在剑阳宗，赵长奚在结丹前，用的也是一把普通灵剑，被青霜剑认主之后，才算是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佩剑。
如今，十一带赵长奚去拜访剑痴巫笙，求一把契合赵长奚的灵剑。
十一道：“我同你说过，救你的代价是青霜剑。”
赵长奚点头。
十一注视着他的表情：“我以为，你会不愿意。”
赵长奚道：“青霜剑，原本就不属于我。”
十一疑惑不解。
赵长奚却问：“来取剑者，可是青霜剑的故人？”
“你如何得知？”
赵长奚解释道：“其实青霜剑认主，并非是真正的认主。神剑有灵，剑灵前辈曾说，它只认一个主人，绝不二主。剑阳宗前任几位宗主，包括我，不过是它挑选扶持的可造之材。只是此事，是被挑选之人方知的秘密。”
十一恍然：“原来如此。”
赵长奚笑道：“我一直好奇青霜剑的来历，但剑灵前辈不肯透露。来取剑的，可是它的主人？”
这一点赵长奚从未怀疑，他信任十一，所以信任“取剑者”，不会是贪图神器、欲据为己有之徒。最大的可能，便是青霜剑真正的主人。
十一叹道：“它的主人，逝世于一千年前的屠魔大战，如今来取剑的，是他的徒弟。”
赵长奚颇感意外，又觉情理之中。若非如此，青霜剑又如何流落人间，被剑阳宗始祖所得。如此一想，剑阳宗创立至今，恰好一千余年！
赵长奚对十一道：“如此，得剑灵前辈首肯，那人方可取走青霜剑。”
十一笑：“那是自然。”
剑痴巫笙，灵猴一族，乃神猴后裔。灵猴一族如今后嗣凋零，族人屈指可数，在灵族较为低调。
但巫笙喜锻造之术，尤其爱剑，别名“剑痴”。常年奔波寻求上佳的铸剑之材，行踪飘忽不定。
是以姜殊告知十一巫笙的下落，作为取走青霜剑的一点补偿。
十一第一次截住巫笙，是在八年前，那时赵长奚方筑基不久。
当时巫笙正跑遍大小灵山洞府，寻找万年玄铁。
“前辈，在下狐族白唯，恳请前辈为在下铸一把灵剑。”
巫笙形容邋遢，面容憔悴，胡须几乎遮住整张脸。
“铸剑？”巫笙眼睛一瞪，“你以为铸剑那么容易吗？不铸！让让，我忙着呢！”
十一拦住他：“前辈，只要您肯铸剑，晚辈必有重谢！”
巫笙急了：“重谢！你看我像是那种贪图黄白之物的猴吗！”
十一心中默默点头，我看您挺需要的。
巫笙瞧出了她的意思，气道：“不铸！老子说不铸就不铸！没有上等的原材，铸出来也是破铜烂铁，毁我名声，砸我招牌！”
剑痴巫笙，曾铸过三把绝世灵剑。一名龙须，一名天光，一名呦呦。三剑问世之时，皆有风雷涌动，极光天象。不少灵族和人族修仙者闻讯，前来求取。
但龙须和天光，都被巫笙以“未成之剑”的理由销毁，令人扼腕。
只有呦呦，最终被巫笙保留下来，是巫笙唯一满意的作品，如今正是他的佩剑。
十一有备而来，遂道：“不不不！我只要绝佳之剑！”
巫笙诧异地看向她。
“前辈需要何等原材，我去寻，一定要铸一把最好的剑！”
巫笙终于正眼瞧她，笑道：“好啊！看在你我志同道合的份上，只要你能寻来原材，我就替你铸一把绝世好剑！”
“行！前辈请讲！”
巫笙毫不客气的报了十几种材料名。
十一打断：“停！前辈，玄铁、精铜就算了，黑水晶、雩琈玉和烛金沙为何也要那么多？还有后面那几种，什么兽的兽趾？什么鱼齿？我都没听过！铸一把剑需要这么多原材？”
巫笙气急败坏地隔空戳十一：“不是要铸好剑吗？就这些，缺一不可！再说，是你说的‘必有重谢’，我多要点怎么了！”
十一：“……”无法反驳。
“行！前辈你不许反悔啊，我找齐了就来找您！”
巫笙点点头，十一再谢拜别。
巫笙喃喃：“嘿！我像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吗？”
此后数年，十一寻遍灵山川泽，依循古籍记载，收集铸剑的原材料。只要有一点消息，十一都愿意跑一趟。
如此一来，她与赵长奚相处的时日就不多了。有时同凶兽拔齿受了伤，躲着他不敢见，有时好不容易见一面，又匆匆而别。
十一对赵长奚负责的话，并不是开玩笑。
她恋慕赵长奚。一开始恋慕的是二十年前少年意气、清逸朗朗的赵长奚。所以不忍他残喘求生，借着报恩的名义帮他，又借着那个意外，玩笑说要对彼此负责。
赵长奚没让她失望，迅速的回到了巅峰。教她更恋慕如今坚韧不屈、挺拔伟岸的赵长奚。
但十一明白，儿女情长不是他如今该考虑的事情。所以除了当初那句看似玩笑的负责，她没有再提及两人的关系。
再因铸剑一事，两人的关系始终不远不近，在十一心里，这样恰好。
十一寻遍灵山川泽，倒是又偶遇巫笙数次。次数多了，十一发现了猫腻。
“我说前辈，你不会是跟踪我吧？”
巫笙挠挠头，视线往上瞥：“哪有？咱这是偶遇！偶遇！说明我俩有缘。”
十一看着他，蹙眉。
巫笙又挠挠头，泄气：“好嘛，是小侄女你太厉害了，我跟着你能找到不少宝贝。”
十一：“……”
他们灵猴一族不是大族，如今又后嗣凋零，消息自然不如狐族灵通。所以巫笙和十一偶遇几回，发现十一次次“满载而归”，干脆尾随十一，跟着捡漏。
巫笙摆摆手，有些羞臊：“哎呀你别这样看我，我又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
这个十一倒是相信，剑痴就是剑痴。
“不过就是每次在青丘地界蹲守你的行踪而已。”
十一：“……”
“前辈，既然如此，下次我有线索，通知你同去。”
巫笙乐了：“好啊好啊！小侄女真是狐美心善！”
一狐一猴奔波了八载，找齐了铸剑的材料。
巫笙却道：“不过小侄女啊，你是不用剑的吧？那是给谁用啊，值得你这般劳心劳力，出生入死的？”
十一瞪他：“管那么多！”
巫笙道：“话不能这么说，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剑。你让我铸剑，总得让我瞧瞧剑的主人吧。”
十一犹豫。巫笙接着道：“他若是在，效果更好。”
巫笙说得倒也没错，武器和主人的契合与否，从锻造初期就可以加以影响。当然，他对那个令小侄女倾心的男子，也是十分好奇啊！
但巫笙没想到，他会是个人族。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灵猴巫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