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写点狂想

46、第 46 章

　　两人从市里坐车到县城花了两个小时，从县城到目的村庄坐了一个小时的乡村中巴，最后边问边走，又是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童真家，真是拔山涉水啊。
　　“你好，请问童真在吗？”王俊凯礼貌的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奶奶：“你们是？”
　　“我们是童真的同学。”面对老人，王源不想再用还书那套说辞，索性不找理由了。
　　农村妇人是单纯的，同学就是远客，好客的奶奶连忙将两位同学迎进小院：“来来来，快请坐。”
　　奶奶想搬两个矮凳，王俊凯和王源连忙自己动手，赢得老人一脸赞赏：“好，真好，真真，你同学来了，倒上两杯茶来。”
　　“奶奶，什么同学啊？”童真握着两杯水，从低矮的厨房走了出来，看清楚来人，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茶都拿不好，你知道这两个玻璃杯多贵吗？死孩子，还是我去到吧。”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不用了，奶奶，我们不渴。”王源和王俊凯连忙说道。
　　“哪有上门不给茶水的，没事哈，等奶奶给你们重新倒一杯，年初晒的金银花，剩不多了，奶奶给你们泡点哈，都是没□□的，好着呢。”老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厨房里，庭院中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自己的奶奶。
　　突然希望真相不会那么残忍。
　　“你们到底还是来了。”童真叹了口气，任命的说到。
　　“童真，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吗？”王源焦急的问道。
　　“我不会说的，你们回去吧。”童真咬了咬牙，还是决定保密，就像柳叶说的，这事只要她们不说，就没人知道。
　　“童真，为什么？我不认为你会做这样的事，你是个善良有原则的人，我不会看错的。”王源笃定的说道。
　　“王源，你也看见了，我们家为了供我读书以及这么穷了，我不能毁了我的前途，不能让家人的希望落空。”童真激动的说道。
　　“那王俊凯的前途呢？他什么都没做就活该被冤枉吗？”王源越说越气愤：“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童真的神色有些松动，但是看着厨房奶奶年迈的身影，狠心道：“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说的。”
　　“你今天不说我们就不走了。”没办法，王源只好出此下策。
　　“请你们出去。”童真固执的指向门口，随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客厅，把门关上了。
　　“童真，你不能这样。”王源气愤的想要去扒门，被王俊凯拉住了。
　　“我们回去吧，再想想其它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王源急红了眼，对王俊凯的语气也不好。
　　对啊，还能有什么办法？
　　王俊凯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迷茫，之前真是过分自信了，没想到第一次出击就吃了败仗，刚才王源的话有些触动王俊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还有人在乎他的前途，那就再坚持一下吧。
　　“我们等。”王俊凯终于下定决心，突破口只能从童真身上找。
　　“我陪你。”王源用手揽住王俊凯的肩，有些勉强却十分坚定。
　　最后，两人喝了奶奶泡出的金银花茶，在童真家门口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王源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些稻草，铺上，一个简单的窝就造成了。
　　青市的冬天雨水不多，天空若隐若现的太阳温暖着大地，两人互相依偎着坐在角落，一天的长途跋涉，两人早已筋疲力尽，不一会儿，王源就睡着了。王俊凯把肩膀上王源的头轻轻的挪到脚上，让他处在一个比较舒服的睡姿，自己则回想起案件来。他不敢睡，担心童真跑了。
　　如果说案子是两个人参与的，那么谁是那个偷试卷的人？王俊凯记得那人进入档案室的时候，有些驼背，但是身高基本上离门框只有十厘米左右，而且那人穿的是王俊凯同款的帆布鞋，跟不到两厘米，也就是说那个人真实的身高大约在175cm到178cm左右，而童真看着160cm都不到，柳叶虽然高些，但最多只有168cm，也就是说，还有第三个人参与进来了，而且是个和自己身形相似的男生。回想起录像带那人的背影，王俊凯觉得眼熟，不是那种特别熟悉的人，但是一定见过，也许在学校擦肩而过。
　　会是谁呢？
　　王俊凯实在想不起来，疲倦来袭，不知不觉眼皮合到一起，果然，能让王俊凯睡不着的也就只有和王源有关的事，其他的什么都阻挡不了他的睡意。
　　天色渐暗，角落里的少年陷入沉沉的梦中，冬日的寒意席卷而来，少年们不自觉的抱紧了些。朦胧中，有人拿出了一床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那人似乎还停留了一会，最后步伐犹豫的离开。睡梦中的王俊凯，嘴角浮现一抹微笑，随即安心的睡去。躺着的少年突然间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明，哪有半点睡意，缓缓起身，将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另一个少年身上，蹑手蹑脚的推开了庭院的门。
　　“童真，我求求你了，把真相告诉我吧！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择出来。”王源拦下想要回房的童真，苦苦哀求。
　　看了眼王源冻得通红的鼻子，童真有些不忍的偏过头。
　　王源放下了童真的手，后者立刻离开，但在两步之后却停了下来。
　　“小时候，王俊凯经常考班里第一，当他高高兴兴捧着奖状回家时，大家都会说他是遗传了爸妈的优良基因，天生智商就高；后来进了一中，他考好了别人就说，他家里那么有钱，老师肯定给他高分，英语好只是因为在美国生活过，甚至有些人离谱到说他就是因为长得好看，老师就都给他高分。他们不了解那个周末除了学习不知道做什么的王俊凯，那个为了解一道物理题可以错过学校午餐的王俊凯，那个每天带着耳机听着高考真题听力的王俊凯，他们只看到王俊凯的光环，并借此否定他的努力，童真，你也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吗？如果这件事坐实了，王俊凯就太冤枉了，你们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王源说完，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来了脚步声和关门声。有些失望，王源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出了门，没想到一推门，王俊凯就站在那里，嘴角含笑。
　　“笑什么？又没有说服成功。”王源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别扭的说道。
　　王俊凯上前一步，将王源搂进怀里：“我很感动，特别感动。”
　　王源不知怎得，脸红了，虽有夜色掩盖，王源还是觉得丢人，只得将脸埋进王俊凯的怀抱。
　　晚上两人准备在墙角凑合了一宿，第二天返程。其实一迈入童真的家，王俊凯就不忍心了，失败却也不失落。只是王源......
　　紧抿的嘴唇彰显着这人的不开心。
　　第二天，两人早早醒来，院里已经传来童真奶奶的扫地声，两人和老人打了声招呼，悄悄把被子放在门槛上，迎着北方，离开。同样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到达村里唯一的公交站，等首班车，只是现在才六点半，听村民说最早的也得八点，哎，有得等了。
　　在两人眼神迷离之际，王源眼尖的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随后摇醒旁边昏昏欲睡的王俊凯：
　　“是童真哎，童真来找我们了啊！”王源兴奋的原地直蹦达，王俊凯也来了精神，定眼一看，真的是童真，脚步不再犹豫，坚定的朝他们走来。
　　“谢谢。”童真还未开口，王俊凯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一盘的王源马上依样画葫芦，鞠躬九十度，不停的说着谢谢。
　　童真扑哧一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俩谢啥？”
　　“既然你来了，肯定就不会让我空手回去对不对？”王源自信道。
　　“是不会让你们空手回去。”说完，童真从背后掏出一袋金银花：“奶奶让我给你们送来的，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啊？”王源懵了：“童真，你逗我的吧？”
　　“哈哈，就是逗你的，看你吓得那样。”童真笑道：“不过我知道的不多，不一定能帮到你们。”
　　“没关系，说一点是一点。”王源急道：
　　“源源。”王俊凯出口制止了王源的焦躁：“你能说我们就很高兴了，非常感谢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偷试卷的是谁，但是我可以说不是柳叶。”童真见王源一脸震惊，而王俊凯则一脸了然，估计也是猜到了，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大约八点左右，柳叶来宿舍找我，对了，你们也知道我家这么远，所以周末我一般住校。她说让我给karry男神发条短信，她当时说是有个姑娘想和你告白，但没有你的电话，所以就用我的手机发一下。后来那天晚上柳叶就留在我宿舍，我有个舍友能证明。前两天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如果你们俩谁给我打电话我都不能接，更不能把发短信的事告诉你们，我就问她怎么回事，她就把偷试卷的事告诉我了，也就是说我成了帮凶，她说如果这事捅出去了我肯定也逃不了开除的处分，没有人会相信我是不知情的。本来我很怕，但是看你俩一开始这么执着，今早又走的这么洒脱，我就受刺激了，没人相信就没人相信吧，我自己相信就行。”
　　“我相信你。”王俊凯语气很轻，却掷地有声。
　　“我也信。”王源拍胸脯保证。
　　“我没关系的，祝你们两好运，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我得回家喂鸡啦，拜拜。”说完，童真摆了摆手，朝家的方向跑去，步履轻盈，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一双隐形的翅膀，注定属于自由翱翔的天空。
　　童真的身影渐行渐远，案件却愈发破朔迷离。
　　“我的天，难道我们猜错了吗？不是柳叶干的？”王源一脸生无可恋：“那我们岂不是白浪费两天的时间了？”
　　“也不是，至少我们现在确定还有童真是不知情的，柳叶是帮凶甚至主谋，而且还有一位和我身型相似的实施者。”王俊凯思路敏捷的分析道。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王源焦急的问道。
　　王俊凯故作神秘，沉思一会，说道：“回家，洗澡，睡觉。”
　　“啊？”王源呆滞。
　　“车来了。”说完，王俊凯拉着王源上了首班车，两人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距离一个星期期限还剩下三天。
　　“啊，小凯，为什么档案室一点痕迹都没有？”王源快抓急了。
　　“没事，我们去校长办公室。”王俊凯毅然决定放弃档案室，今天一大早毫无头绪的两人得回到案发处，结果看了半天没找出啥来，都是重新包好的期末考试试卷。
　　两人只得另寻他处，锁门的瞬间，王源突然说道：
　　“对了，王俊凯我记得录像里面那人是拿钥匙开的门，是不是说明他和管理档案室的老师认识？”
　　以为自己发现了重大线索，王源兴致勃勃，满怀期待的看着王俊凯，就等着他肯定。
　　“是这样。”王俊凯宠溺的肯定：“但是档案室的钥匙是归行政主任管理，估计咱们全校的学生都认识行政主任，想要偷偷配一把档案室的钥匙并不难。”
　　况且就算主任有碰到过什么行为异常的人，估计也不会告诉他们。
　　“啊，那怎么办？”王源颓靡。
　　说话间，王俊凯的视线扫到了档案室门缝处破旧的封条，陷入沉思。
　　“哎，王俊凯想什么呢？”王源用手在王俊凯眼前摆动摆动，突然被王俊凯抓住。
　　“我知道了。”此时的王俊凯眼里有光，看来是离水落石出又近了一步。
　　“你知道什么了？”王源迫不及待的问道。
　　“谢谢你啊，源源。”王俊凯兴奋的抱住王源，王源有些无语，最近王俊凯怎么老是喜欢这么亲密的接触，不好自己倒也不排斥，恰恰相反，还挺舒服的，只不过说话能不能不吊人胃口啊？
　　“喂？”王源不满的推了推王俊凯。
　　王俊凯也不故作玄虚，指着封条说道：“你还记得档案室里的袋子都是怎么封住的吗？”
　　“不就是和外面买的一样，用个绳子那样绕起来？”王源回忆道。
　　“可是你记不记得录像里面那人是怎么拆档案袋的？”王俊凯挑了挑眉。
　　王源果然心领神会：“哦，对啊，那人是用小刀完整的划开，那档案袋是用封条封起来的？”
　　“聪明。”王俊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可是我们期末考试老师都是直接抱着试卷就来了，从来没有当着我们的面拆封过，所以我们都不知道档案袋是有封条的，而那个小偷随手带着小刀，并且动作娴熟，拆开再封上竟然没被老师发现，可见对此项工作有一定接触。”
　　“难道是某位老师？”王源猜测到：“总不能是行政主任贼喊抓贼吧？”
　　王源的脑洞也是可以，果然天马行空，王俊凯笑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谁，但是我们可以问问档案室的保安叔叔，看一般是谁负责试卷最后的封条工作。”
　　“好嘞。”案情有了进展，王源斗志满满。
　　最后两人得知，老师们出完试卷，复印相应数量之后，最后交由行政主任检查并贴条，当然，主任是不会干贴条的事的，往往是主任的秘书和送试卷的老师做。
　　“也就是说只有经常出入行政主任办公室的人才有机会知道封袋方式。”王源颇为自信的说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误打误撞，但是从概率上看，你说的可能性比较高。”王俊凯想了想：“你知道一般有谁经常出入行政主任办公室吗？”
　　“呃，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家对行政主任从来都是避之不及，没有人上赶着去他办公室。”王源说的是广大一中学子的心声。
　　那会是谁呢？
　　又是一片迷茫.......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小同学，你们是去冯主任家吗？能不能帮忙把这张表带过去。”
　　“？”两人呈现问号脸。
　　“啊，就是你们说的行政主任。”保安叔叔继续保持递表姿势，见两人没反应，解释道：“我这边放寒假只有一个人值班，走不开，主任让我下午三点之前送过去，我这实在找不着人了......”
　　保安大叔还想解释，王俊凯已经接下表格，笑容灿烂道：“好的，老师，我们一定帮您送到。”
　　被叫“老师”的保安大叔十分高兴，连忙夸赞他两懂事。
　　“哎，王俊凯，我们就剩下两天了，你咋还把时间花在给人送表格这等小事上？”王源表示乐于助人是好的，但是非常时期就不能接受了。
　　“这就是在查案。”这次王俊凯没有告诉王源自己心中所想，他有些顾忌。
　　“啊？”王源智商下线，他是真的跟不上王俊凯的脑回路，不愧是看名侦探柯南长大的人，果然和熊出没不是一个时代的。
　　两人按照保安大叔给的地址，找到了行政主任的家。按门铃，开门的应该是主任家的保姆。
　　“是找主任的？来先坐，我去楼上叫一下主任。”说完，阿姨就跑上楼了。
　　两人环顾屋内四周，王源沉不住气，偷偷在王俊凯耳边说道：“这主任家还真有钱，你看这房子，金碧辉煌啊。”
　　“嗯。”王俊凯附和道，眼神却落在了墙上的全家福了，果然如他所料，现在就差最后的证据了。
　　“那你有头绪了吗？”王源看了看着金光闪闪的屋子，实在看不出什么线索来。
　　“回去再说。”王俊凯话音刚落，行政主任就下楼来了。
　　“是王俊凯王源啊，辛苦你们跑一趟了。”一上来就打官腔：“你们这是去档案室查案子了？”
　　不出三句，就开始套话，果然是搞行政的。王俊凯在美国几年陪着父亲和这些人打过不少交道，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闭口不谈关键。王源则是单纯的懒得理他，直接拉着王俊凯小声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走？”
　　“马上。”王俊凯安抚好王源，转身和主任说道：“主任，表格送到了，我们就先走了。”
　　“吃过饭再走吧？”行政主任假意留客：“不过，你们确实应该抓紧时间查案，不过饭还是要按时吃的嘛。”
　　王俊凯按住快要发飙的王源，说道：“不用了，谢谢主任好意，我们先走了。”
　　“好好好，那你们慢走，咱们后天校长办公室见啊。”行政主任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王源被王俊凯半拖半抱着出了主任家门，不然他真能上去揍这主任一顿。
　　“哼。”睁开王俊凯束缚，王源一肚子气只好踩地发泄。
　　“没事。”王俊凯安抚的拍了拍王源的头。王源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在这个时候他两确实没有时间任性，查明真相才是最好的还击手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老狐狸就等着被打脸吧。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好吧，打脸也是需要指挥官的。
　　看着王源明明气鼓鼓的样子，还一本正经的问自己该怎么办，王俊凯没良心的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王源真是服了王俊凯，这心不是一般的大，感觉被冤枉的是自己而不是他王俊凯，真是那啥不急那啥急啊。
　　“不急，我们先回家换套衣服来。”
　　“什么？”王源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先回家换套衣服，咱们吃个饭下午再过来。”王俊凯重复一遍，然后拉着王源离开。
　　“这又不是走秀，你换什么衣服啊？”王源已经完全不能理解王俊凯到底怎么想的了，只得任由他拉着前行。
　　二楼窗台上，一个身影闪过，坐在电脑旁，点击发送，高潮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