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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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波波一直被霍见春拉着走了好远，原本有些尴尬的心情反而消散了。
因为霍见春比她看起来要害羞得多。
少年简直热得要冒烟了，就像个不小心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连眼神都不敢与她对上。
按照年龄，他也该是有过那类需求的人了，可无想宗的无情道氛围太过浓厚，霍见春在那样一个冰窟窿里长大，看起来还没有接触过男女之事呢。
万波波不禁又对他产生怜爱之情了，这份感情是建立在优越感的基础上的。
懂得更多的万波波自觉自己身为霍见春下山后的第一个同伴，有义务教点什么给他，便轻咳了一声：
“霍道友无需惊慌，男女之事，到了年龄便会自然发生的。你又没有修习无情道，多看几眼总归没坏事……”
听见她这样的混账话，霍见春像被烫到一样，连忙缩回与她交握的手，结结巴巴道：
“我……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秦昭让卞听帮忙准备了晚宴，就在后院里……”
他匆匆说完，便落荒而逃了。
万波波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的背影，噗嗤笑出声来。
七念虫从绒布里钻出来：
“你竟然喜欢这种纯情冻人的风格啊？怪不得无法欣赏小爷我的美貌了。”
万波波鄙视他：“什么话，我欣赏的是霍道友的内在。”
七念虫冷哼一声：“你们女人都是大猪蹄子，嘴上说欣赏的是内在，可要不是霍见春长得足够好看，你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欣赏一下内在。”
万波波摇摇头：“情况不同嘛，我要是找道侣，肯定要内外兼修缺一不可。我和霍道友是同伴关系，自然优先考虑的是内在了。”
七念诡异地笑了起来：“你把他当同伴，他可未必呢。”
这话让万波波有些微妙得不快。
她喜欢逗弄霍见春，看他脸红也觉得有意思，可从未想过会有更进一步。
她弹了一下七念虫的头：“别瞎说。”
“我可没瞎说。”七念虫反驳，“霍见春现在就像枝头熟透的果子，被你晃得快要掉下来了，你要是再在原地不动，就等着被果子砸脑袋吧。”
这是什么破比喻。
万波波不以为然。她可是知道霍见春身上的血海深仇的，以他那种内向的性格，哪里会轻易放过他自己。
想必他刻苦修习剑道，日日夜夜所想的，都是复仇吧。只是他情绪内敛，不会展露出来。
万波波逗他，一则是为了好玩，还有……也是从霍见春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
万波波天生性格摆在那里，幼崽时期还有魏连潮那样跳脱的笨蛋师傅开解，仇恨的烙印并没有主宰她的行动。
可霍见春呢？
无想宗那些冰疙瘩，可是连最基本的男女之事都不会教他的，哪会那样贴心地开解。
想到此处，万波波心里又涌出一种别样的柔情。
她想，霍道友是个好人，对她也这样好，不能辜负他。
趁着今天晚宴，她要教霍见春学会怎样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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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波波向来行动力很强，说干就干。
可怜的霍见春完全不想参加这种庆祝性质的晚宴，可当他坐在屋檐上修炼的时候，万波波找上门来，非要拖着他去。
霍见春想要拒绝，可对上少女那双犹带笑意的眸子，便说不出口了。
他心想：万道友酒力不佳，上次有他劝还喝醉了，这次相思阁那些人在旁边……
想到万波波会像上次那般喝醉过去，被秦昭她们看到毫无防备的睡姿，霍见春顿时心烦意乱。
他坐不住了，便将剑挂好，随万波波一道，气势汹汹地往晚宴地点杀去。
红袖招的后院很宽敞，小桥流水山石花草一应俱全，组合起来别有一番意蕴，而后院中还有一处僻静的殿堂，平常里并不接客，是红袖招弟子们日常聚会相谈的地点。
秦昭的弟子卞听在这里掌管红袖招大小事务，她早已听说是万波波与霍见春解救了她们，自是不胜感激。非常状态，虽然不能大肆采购菜品来款待贵客，以免引人耳目，但以晚宴的规格来看，所呈上的菜品也是十足的用心了。
万波波到的时候，秦昭正在软榻上歪七歪八地坐着，看到万波波身后的霍见春，颇为惊讶地咦了一声：
“霍道友居然也来了？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幸好卞听给你留了座位了。”
霍见春板着脸，冷哼了一声。
两人的位子都是贵宾的上座，紧紧挨到一起，面前都是最好的菜。
有好菜相佐，美酒也比平日里要甘美几分，勾起了万波波的馋虫。
她还记着要让霍见春「放松放松」，不停给他劝酒，还笑着挪出点空间，方便相思阁的小弟子们凑过来敬酒献殷勤。
这些弟子们惯来爱拍秦昭马屁，只要她们想花心思讨好人，少有不会被她们打动的。连万波波都被哄得心花怒放，与一名美貌小弟子共尝了杯酒，那纯情的霍见春呢？
万波波扭过脸去看霍见春，少年的身边远比不上她热闹，他像是入了定一般，盯着手中的酒杯看。
万波波嘻嘻一笑：
“酒杯有什么好看的，如此好酒，霍道友应当多喝几杯。”
说着，她抓着霍见春的手连带着酒杯，一口气灌入他口中。
霍见春猝不及防下不及挣扎，就将那酒液吞了下去。
他今天已经尝过好几杯了，确实是好酒。
只是……似乎远比不上她身上沾着的酒香那样，能勾起人甜蜜的幻想，
酒被她尝过，都要动人了几分。
霍见春垂着眼，去看万波波。少女半边身体有意无意地挨着他，发丝有些散乱地挡在眼前。
身体又一次自作主张地先动了起来，霍见春抬手，将少女散乱的发别至脑后。
他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少女柔滑温软的面庞，瑟缩了一下。
万波波却没怎么注意，她的身边围拢着会说甜言蜜语的小妖精，这一会功夫，又被其中一名弟子讲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霍见春看在眼里，心里突然涌入了一种苦涩的情绪。
她会因为他的话语露出这样的笑容吗？
霍见春控制不住地羡慕起了这些不学无术的弟子们，他此前觉得她们不学无术、伤风败俗，可如今万波波竟然因为她们笑得这么开心……
他抿起唇，又一次，在杯中加满不那么甘美的酒液，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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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波波一个人喝了五六坛，再要喝时，秦昭却不让她喝了，笑骂她脸红成那样子还敢喝、耍起酒疯来谁能拦得住。
秦昭打定主意不让她喝，万波波也只能耸耸肩，自己一个人来到院子里，随便找了个无人的亭子坐下，倚在栏杆边吹风。
她等会还有件事要去做，便有意控制了喝酒的速度，并没有醉。
秋风有点凉，吹在她冒热气的脸上却正当好。风中浸透着花草香气，尤其是桂花香气逼人，比酒还醉人三分，把万波波吹得发困，便阖上眼，想小憩一会。
谁知她眼睛刚闭上一刻钟，便听到了院子里极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虽然比平日里沉重了些，但万波波依然能认出来——来者是霍见春。她明明记得她离席前，霍见春只饮了几杯，才一会过去，对方却已经醉了，脚步声重得像个凡人。
万波波心里好笑，但懒得睁眼，打定主意装睡，等他靠过来好吓他一吓。
霍见春确实如她所愿，向她走来，只一会，脚步声已然来到她跟前。万波波刚想展开恶作剧计划，却被霍见春突如其来的动作打乱了步调。
冷冰冰的少年带着一身暖烘烘的酒意，主动挨着万波波坐下了。万波波额头抵着冰凉的柱子，他就拿手心给她当垫子，让她枕得舒服些，这动作如此自然，好像排练过千百次一般。
霍见春的呼吸有点乱，万波波的思绪有点飘，总体来说新奇大过惊慌。在她记忆中，霍见春还没主动靠她这么近过。
醉酒的霍见春果然与平时大不一样。
万波波这般想道，便感到少年那紊乱的呼吸凑近了一点点。
他想做什么？
她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七念虫的话：
——你把他当同伴，他可未必呢。
糟糕。
万波波觉得，自己不能再装睡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晚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