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与维克多》没有小鱼干吃的达西

4、感恩节的惊喜

　　联邦 中心城阿尔弗雷德庄园
　　“姐姐你看看，这新裙子好看吗？”一个金色卷发的女孩原地转了个圈，娇媚的询问道。
　　“好看，妹妹长得好看当然穿什么都好看。”一旁红发的女孩子看起来稍年长些，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手上还抱着一本厚重的书，回答地有些心不在焉。
　　“大小姐，四小姐，晚餐时间到了。“一个女仆模样的人敲了敲木门。
　　“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去。”红发女孩微微颔首。
　　嬷嬷思索了片刻，还是提醒道，“今晚是感恩节，总统先生会回来用餐，还请小姐们……”
　　“我们现在就去。”红发少女立刻放下书，对着镜子理了理衣冠，“父亲大人难得回来，不知道您通知其他弟妹了没有？”
　　“哪能呢，夫人也才告诉我。”她顿了顿，“当然是先来通知大小姐和四小姐啦。”
　　“多谢嬷嬷啦。”金发女孩轻快地跑上前，拉过她的手，顺势塞了一对红宝石耳钉，“父亲大人回来那么大的事，也得尽快告知其他人呀，尤其是我们那个散漫的六妹，要是怠慢了父亲，受了责罚就不好了。”
　　“四小姐说的是，我马上去办。”嬷嬷轻轻攥了攥手，立刻笑开了。
　　两人到饭厅的时候果然还没有其他人到，“哼，那嬷嬷到是识相，果然是先来告知的我和姐姐。”
　　“我们是一众孩子中最受宠爱最被看好的，明眼人都知道该怎么做。”红发女孩嗤了一声，“碧翠丝何苦那么为难小六，还白白送了一对红宝石出去。”
　　“我最看不得这等废人跟我们一起养在这座庄园里。”碧翠丝眼露不屑，“考核垫底，样貌差劲，身材又瘦又小，真不知道父亲大人怎么还不放弃她。”
　　红发女孩唇角微微挑了挑，“妹妹可能不知道，白川莲奈刚来的时候，样貌可美了，白白嫩嫩的，人也聪明，很得父亲大人的喜爱呢。”
　　碧翠丝愣了愣，看着身边的姐姐，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寒意。
　　“哦对了，那时候你还没来呢。”红发少女低笑，“听说那孩子后来得了一场重病，不仅脸上生了去不掉的疹子，脑子也坏了。”
　　少女看了眼陆陆续续进入饭厅的仆人和其他孩子，微微侧身摸了摸碧翠丝的脸，凑在她耳畔低声道，“从那以后，这个庄园，就没有人想要得罪我。”
　　“爱丽丝，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爸爸也想听听呀。”一个身穿西装的高大男人斜倚在饭厅门边，暗金的发丝柔顺的垂在脸颊上，湛蓝的眼睛半眯着，英俊又风流，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父亲大人。”长桌边的十来个孩子一道起身，恭敬地鞠躬。
　　“难得回来用餐，不用拘束。”男人随意地挥挥手，慢慢走到主座上，“怎么少了一个？”
　　先前的嬷嬷颤颤巍巍地站出来：“总统先生，我怎么都找不到六小姐，不管是卧室还是图书馆都没有，怕小姐是出门玩了还没回来。”
　　“没规没矩的，不像样子。”男人皱皱眉，“既然野得忘了回来吃饭了，就别给她吃，关门，我们开餐吧。”
　　“父亲大人，莲奈还小，有些贪玩，就别怪她了。”爱丽丝微笑地劝解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坏了怎么行。”
　　“哼，她那张脸，还是不要长大的好。”阿尔弗雷德冷笑，“听着，今晚谁都不准给她送吃的。不长记性的东西。”
　　“是。”
　　“开饭吧。”
　　与此同时，一个矮小的身影悄悄窜进了图书室，她小心地叼着手电，脱掉鞋子藏到一边，穿过一层又一层的书架来到最里层。裹着橡胶手套的小手轻轻转动放在第五格的花瓶，旁边的木书架竟然缓缓打了开来。女孩一点不惊讶，像是来过无数次了一样走了进去，里面不大，看起来有些老旧，书桌和后面的架子都有些年头了。架子上头搁着一把银色的直剑，柄上镶着三颗宝石，剑身上刻着复杂难懂的梵文。整把剑被罩在一个玻璃罩子里，罩子的左下角有一个小小的钥匙孔。女孩从口袋中拿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向右转了三圈。整个玻璃罩忽然发出了一阵幽蓝的光，像是在催促着什么。见状，女孩的表情有些无措，愣了片刻，她掏出一把小刀，狠狠刺进自己的手腕，又转了一圈，让自己的血尽可能多的喷涌到玻璃罩上。一盏茶的功夫，蓝光渐渐弱了下去，“咔”地一声，罩子掉落下来。女孩吃力地拔出刀子，只简单扎了下伤口，就抱着剑快速向外走去。
　　阿尔弗雷德家的感恩节家宴比平日拖延了些时间，每个孩子都争相向他展示自己近日的成绩，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多了。他在孩子和仆人们的注视下揽着夫人先行离开饭桌，快出饭厅的时候，他忽然转头，看向坐在最末的孩子。
　　“听说帝国的大皇子今晚政变了。”他微笑，“林晨，还有两年就要十八了，有什么打算吗？”
　　“总统先生，若是大皇子成功，那么林晨刚好可以借势留在联邦。”男孩抬起头，清秀的脸庞直视着他，黑色的瞳仁没有一丝恐慌，“大哥从小与我不喜，把我留在联邦不仅可以稳固他的地位，又可以避免以后把他的孩子送来，岂不两全其美。”
　　“哦，你倒是有意思的很，愿意在异国做个质子？”
　　“先生待我如亲子一般，让我吃得好穿得好，还找了联邦最好的老师教导我。无论大皇子政变成不成功，林晨都不愿意回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少年慢悠悠地回答。
　　“帝国质子可从来没有成年后留在联邦的先例啊。”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过还有两年，如果你诚心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他转身走出了饭厅，留下少年在其他孩子鄙视的眼神中最后退下。叛徒，没骨气的，一条帝国的狗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变成联邦人么，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却又好像听见了一切。男孩没有直接回房，而是绕到后花园中，去观赏满地的枫叶。中心城不似帝国的都城，即使进入秋天依旧刮着温柔的暖风，满地的落叶发出沙沙声，令人心醉。少年的心却是冷冷清清的，他八岁便被送来当做质子，如今已有八个年头了。这八年间，帝国起起落落，血雨腥风都被他看在眼里，却又与他毫无关系。但今晚不同，他的心底微微撩起热望，那是他的第一块基石，他为此精心准备小心隐藏了八年。
　　“看来，你是成功了。”背后的落叶发出被碾碎的痛苦呻吟，“竟教我猜对了。”男孩转身，勾着一丝笑意，“偌大一个庄园，都被你骗了那么多年，你说好不好笑。”
　　女孩一身白裙，黑发几乎垂到臀部，又瘦又矮，白皙的脸上星星点点的红色疹子看起来狰狞可怕。
　　林晨毫无惧意，用手掌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猝不及防的往她嘴里塞入一枚胶囊。他看着女孩的表情。对方不出意外地平静，顺从的把药咽了下去。
　　“你倒是不怕我下毒。”他无奈的捏捏她的脸。
　　“那也无妨。”白川莲奈把怀里用白布包着的长棍递给他，“怕太引人注目，我包了一下。”
　　“就和你一样。不过既然马上要离开了，你也不必再隐藏自己的容貌。”男孩笑道，“你完成了考验。”
　　“你想怎么离开这里？”
　　“跟我来。”
　　男孩脚步轻盈地走在前头，拐过几个回廊后，一辆漂亮的轿车出现在前庭。
　　“要委屈你在里头呆一段时间了。”林晨把手上的剑丢进后备箱，又把白川抱了进去。
　　后备箱的空间有些小，女孩缩着腿，静静地合眼等着，过了几盏茶的功夫，车子忽然发动起来，一路颠颠簸簸地往外开。仅仅一会儿，车就停了下来，少女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这是要过庄园大门了。任何时候，除了这座庄园的主人，进出大门都要被彻底地搜查。若是被查出来，她微微抖了抖，死命攥紧了拳头。
　　出乎意料的，仅仅停了片刻，车就继续向前开去。白川愣住了，脑中忽然一片空白，囚禁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牢笼居然就这么容易地离开了。太容易了，太容易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心口竟然既无喜悦又无兴奋。
　　不知道拐过多少弯，车又一次停了下来。她听到车门打开又关上，又过了好一会儿，伴随着她因紧张如雷般轰鸣的心跳声，后备箱被打开。她下意识地睁眼瞪着光源，那个面容清秀的男孩挂着笑意向她伸出手，“来，出来看看新世界吧。”
　　她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先前失血过多还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先别太高兴，没出联邦的地界就说不上安全。”林晨拉着她拐过几个巷子，坐进另一辆音速轿车中。
　　“好奇我们怎么出来的吗？”他拉过她的手，贴上止血祛疤的药。
　　白川点点头，好奇地看着他。
　　“首都每个感恩节都有烟花表演，还记得吗？”林晨笑道，“去年的今晚，我求了夫人带我出来看这表演。”
　　“那很快夫人就会发现你消失了。”
　　“你看这个。”林晨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正播放着烟火表演的直播。VIP区的前排赫然坐着总统夫人和“林晨”。
　　“你从哪儿找的？那么像。”白川惊讶道。
　　“那孩子是帝国人，小时候与父母一同逃难到联邦，父母都是塔丝吉利实验的受害者。”林晨温柔地笑道，“他几年前找到我，恳求我看在同为帝国人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为父母报仇。我花了点时间为他改头换面，教他刺杀技巧和我的行为谈吐，今日再帮他混入总统府，就算是个顺水人情。”
　　“他顶替你待在夫人身边，之后再利用他刺杀阿尔弗雷德来制造混乱，为我们彻底逃离联邦争取时间。你的顺水人情可真是厉害。”白川毫无波澜地看着他，心里却惊叹一个质子的手竟然能伸到首都，“你明知他绝不可能敌过阿尔弗雷德。”
　　“我当然没想过会成功，但让阿尔弗雷德暂时分心，已经足够我完成之后的一切了。”林晨揉揉她的头发，打开一个食盒，里面琳琅满目全是吃的，“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不急，边吃边问，从首都到星云港还有会儿。我也有些故事要告诉你，听完以后，你还可以最后选择跟不跟我去帝国。”
　　白川拿起一块寿司，想了一会儿问道：“你和夫人，是不是那种关系？”
　　“哪种？”林晨漫起笑意，成心逗她，“你可是要问□□关系？”看着小女孩缺乏表情的脸，他无趣地耸耸肩：“庄园里的每个男孩子都被阿尔弗雷德夫人照顾过，有些是威逼，多数是利诱。而我，在十二岁时误入园中温泉，结果撞见了她。那时我尚是长发，据说我脱下浴袍踏入池子的样子宛若谪仙，让她一见倾心。”林晨嗤笑道，“后来为了讨好阿尔弗雷德剪去长发还被她埋怨过许久。”
　　“误入？”白川舔了舔食指，“也是你算计好的吧。这么多年，居然没被父亲大人发现么？”
　　“那怎么可能，只是他妻子身份尊贵，出身七大家族之一的美第奇，又血统纯正属于嫡系。就算是阿尔弗雷德，动她也要考虑考虑。他们成婚这么多年，未有任何子嗣，恐怕性生活也不过寥寥数次。养子们供她玩弄，也算是对那个美艳高贵的女人的补偿。不过她这次无意中助我离开不知道会不会触怒阿尔弗雷德的逆鳞呢。”林晨的目光微闪。
　　“你让我取出的那把剑是什么东西？”白川摸了摸手中物件，转开话题。
　　“这把剑名叫龙渊，柄上三条龙以宝石为中心相互缠绕，象征帝国三大家，至于剑身上的文字由千年前三家家主共同铭刻，恐怕如今已经无人可懂。这把剑是帝国权利与威信的象征，更是最昂贵的古董。”
　　“原来这就是《远古兵器录》上说的龙渊。剑出可闻龙吟，传说是神龙赠与皇帝的礼物，可以弑神的武器。”白川瞪大眼，流露出一丝惊艳，那物件极沉，她得使出全身的力道才能搬动，一看就知道是礼器，“那么贵重的东西又怎么会在联邦？”
　　“哈哈哈，什么弑神，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神。”林晨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擦了擦她的嘴角，“还记得三百年前的所罗门协定吗？”
　　“我记得历史书上说，联邦舰队大败帝国侵略者，并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和平协定。”
　　“帝国的史书可不是那么写的呢。”林晨悠哉地靠在车门上，微笑，“孰是孰非，帝国都输了。这个和平协定规定帝国须赔偿联邦3000亿帝国币，若无法赔付可向联邦借贷，每年利息为借贷款的27%。同时帝国需交出龙渊并每代派遣一名皇子来联邦学习先进技术和民主政治以示两星友好。这把剑就这么来到了联邦，并被那届总统赠与了在大战中出色表现的阿尔弗雷德将军，也就是你父亲大人的先祖。”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可以轻易拿到它？”
　　“我很早就找到了密室入口，也成功制作了钥匙模型。可对最后一步却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还是受到夫人启发，她透露，美第奇家族秘传家史上写着，被赠与龙渊的当日，阿尔弗雷德将军曾说‘除非鲜血流尽，龙渊绝不易手。“虽然不知缘由，但我猜测，解法或许与你们家族的血液有关。”
　　“只是一个猜测，就如此冒险？”白川皱了皱眉。
　　“无妨，左右不过舍了一个棋子。”林晨轻笑。
　　“那么为什么选择我作这个棋子？只论血统的话，我有那么多个姐姐。”看到白川依旧平静的脸，他更加欣赏这个女孩了。
　　“就凭你6岁时，假借长姐之手，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这么些年来，避过了庄园里的血雨腥风，避过了你父亲的注意，一心一意地学习各种知识。如此韬光养晦，若你肯甘愿为我棋子，会是一大助力。”
　　“你就确信我去了帝国以后还会忠心与你？”白川认真的看着他。
　　“在帝国离了我，你怕是无法立足生存。就冲你身上流着阿尔弗雷德和白川家的血，帝国人就恨你入骨。”林晨真诚的笑着，“我们到了，问题也回答地差不多了，你可想好了？现在即使反悔，我也会派人把你送到远离中心城的地方，帮你隐姓埋名躲开那个人的追捕。”他打开车门，车外一小队人马堪堪跪下。
　　“恭迎殿下。“
　　白川没有说话，握住他伸出的手踏出车门，身后是庞大的双层商用邮轮和广阔的大海，她学着其他帝国人的样子下跪行礼。
　　“凭殿下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