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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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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又变厉害了,这个消息让柳霁她们既有了压力,也有了动力,这些天里天天拉着秦时讨教一番,可往往几招甚至一招就结束了战斗,这让舒思月她们很伤心,不过,伤心过后是奋起直追。她们几个本身就不笨,勤奋之下的武功有了些许进步,进步很小,像一条溪流,但总比止步不前要好上百倍。
除了这个好消息外,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秦时的眼睛就快恢复了,在慕言的帮助下,她的眼睛已经能看到三寸内的东西,慕言说只要将最后的毒素引出来,她的眼睛就能恢复如初,而这个时间就在两天后。
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秦时很想第一时间告诉楚清,可是她不在。在融合了内力的那天回来后,秦时第一时间去找了楚清,可找遍了整个医馆也找不到楚清的影子,后来还是为镇民义诊结束回来的慕言告诉她,楚清回去了她们的世界,需要过几天才会回来。
慕言其实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秦时,那就是楚清回去的目的。当时她多嘴问了句:“什么事需要你花上几天时间?”
慕言还记得楚清当时说的话,说话时的笑,那是非常坚定却有些伤感的笑,她说:“道别总归需要点时间。”
道别?
一开始慕言还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当楚清离开后她才明白楚清的意思,也了解她微笑里带的伤感。慕言一直以为楚清对秦时以外的人不做感情,其实并不是,只是她对他们的感情表现远远不如对秦时的明显罢了,她把对秦时以外的人的感情都放在了心底深处,所以才会让人误以为她对其余人没有任何感情,没有心。
慕言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秦时,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事要楚清自己告诉对方。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除了为秦时施针外,其余时间她都是能躲就躲,免得自己一个口快就把事给说了。
慕言的异常引起了除一心在楚清身上的秦时以外所有人的注意,第三天她们就堵了慕言偷偷摸摸的路线,把十大酷刑往嘴上一摆,吓得慕言连当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给暴了,当场就让某个心思不纯的人红了一张脸。
在知道了慕言的异常原因后,秦时感觉到舒思月她们看自己的眼神非常暧昧,问她们时,她们不说就算了,还笑得一脸猥琐,就连季琯都左顾而言他,什么也不说,还总一副嫁女儿的模样,时不时还当着秦时的面唉声叹气,这让她很疑惑。
在一堆怪异的目光中又渡过了两天,时间也到了慕言为秦时清除眼中最后部分毒素的时刻。
“待会施针的时候会引起毒素的反抗,可能会有些刺痛,你待会忍着点。”慕言抽出一根细长的针,长有三寸半,细如一根发,看得人头皮发麻。
秦时抿抿嘴,缓缓点了点头,“恩,拜托了。”
慕言吸了口气,双目微凝,只见透过窗洒进屋内的光照下,一道银光如迅雷一闪而逝,长针没入了穴位,紧接着又没入几根长短不一的细针,隐约间,裸露在外的针身上蔓着些许黑影。
医馆内院的一间房门外,季琯倚在门前有一口没一口的沾着酒,她左手捏着一个小葫芦,隐约瞧见葫芦身呈玉白色,一根红绳从葫芦嘴穿过,于尾部穿出,红绳尾端挂着两颗小珠,不时随着季琯的晃动,击撞出清脆的声响,看季琯小心翼翼的模样,可见这小葫芦对她而言有多贵重。
“你说,我要不要也来?”突然一声低问响起,季琯遥遥望着天空,左手拇指轻抚过葫芦身。
……
三月春光明媚动人,光照不强不弱恰到好处洒下适当的温暖,在这样的阳光下,百花争相绽放,千姿百态引得行人驻步投目。然而,此情此景中,一缕烟迹于百花中袅袅升起,似是闻到烟中掺杂的东西,附近的花儿抖了抖身,隐约看着有些萎靡。
释放出这缕烟迹的男人却毫无知觉,他丢下了又一根燃到滤嘴的烟,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上面拧了拧,留下一地的宽边的滤嘴。
一串脚步声从花园外渐渐靠近,男人慌忙把刚叼在嘴上的烟塞回了烟包里。
“想抽就抽呗,今天就放你一马。”一个女声传了过来,随后拐角处出现了一个较小的身影。
楚海犹豫了下,提到一半的手又放了回去,看着来人落寞道:“清儿走了。”
他的话没有半点疑惑,就像已经知道对方离开了。
“走了。”李如梦靠了过来,点起脚尖,双手在楚海脸上拍了拍,“别伤心了,总归还是能见面的,清儿也不愿看到你这样。”
“所以我才没去送她。”楚海叹了气,“早知道会这样难受,就该和老爸他们一样找个借口不会来。”
“少做梦。”李如梦翻了一白眼,戳着楚海的心道:“先别说爸妈他们同不同意你的借口,好好问问你的心同不同意。”别人不清楚,作为妻子的她还不清楚自己丈夫想的什么?
李如梦叹了声气道:“人都走了,你也该打起精神来为以后做安排,我听爸爸说了,科研部有人去了《星际》,正准备同其余国家的科学家们研究反向传送装置,以《星际》的发达科技来看,这个世界成为综合服务器的时间不会太久。”
楚海沉默了会,而后精神抖擞,沉声道:“我明白了,我会等着那天的到来,很期待。”
……
云朵在蔚蓝的天空下变幻无常,时而浓密,时而稀疏,季琯怔怔看着它们的变化出神,不知过去了多久,房间内突然传出些许声响,游走在外的心神顿时回归己位。
季琯塞上葫芦嘴,将酒葫芦挂回腰间,又将左手捏着的小葫芦小心地挂回脖子。
“回来啦。”推开门,季琯看到了屋内坐着的人在看着她自己的手,做为异人,季琯虽看不出对方与往常有什么区别,但她知道眼前的人已然成为这世界的一份子,因为好友列表上,已经消失了她的ID序列。
“感觉如何?”季琯踱步到楚清面前,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楚清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自己的手拢了拢,而后才道:“区别很大,很多东西都是以往难以感悟。”
季琯眯了眯眼,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楚清,半晌后,她叹了气,“我还以为完全传送后,一切都要重头再来,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不过,就一个传送你竟然还突破了,你们这些天才还让不让凡人玩了?不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说着,二郎腿高高翘起,“倒是可怜了小土鸡,前些天才悟到新境界,结果还没来得开心就被你家猴子打击得体无完肤,现在又要轮到你来打击她了。”
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季琯好像都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样子,也是,谁叫某只鸡这些天天天昂着脖子嘴比蛇毒,不给点颜色,她心里难受啊,难受到酒都喝少了。
看季琯的样子,楚清猜得到这些天柳霁都干了什么,无非就是刺激对手的时候嘴巴毒了点,但心地却是好的,这一点季琯她们也知道,只不过就是咽不下被那张嘴啄了的气啊!
楚清并没说什么,她抓起搁在桌上的伞,拔出伞中的细剑,剑身有不少钝处,都是展梦魂留下的痕迹,本来早早就该换了,但秦时却让她先留着。回想起当时秦时的表情,楚清就知道她想给自己什么,不论当时还是现在,楚清依然说不出心底的感受,但楚清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将剑插回伞中又搁在了桌上,楚清便踏出了房门,懒懒的阳光打在她脸上,光晕叫人朦胧了眼。
秦时接受治疗的房间就在院子的最角落,不过四五步,楚清一下子就站在了门外,她没有推开门,而是和季琯一同站在了门外,没有回廊的屋外,光照洋洋洒洒落在她们的身上,渐至正午的阳光却带来了几分睡意。
一声响亮的哈欠,季琯两眼眼角挤出了滴眼泪,才抬起手,房门却开了,慕言面色疲惫晃着身子踏出房间。
楚清扶了一把蹒跚的慕言,朱唇轻启,“谢谢。”
听到这声音,慕言像是打了激素般一个激灵笑了,“你说什么呢,石头也是我朋友,我不过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而已。”慕言顿了顿,露出了暧昧的笑,探身凑到楚清身边低声笑道:“快进去吧,石头这些天很想你。”
“我知道,但还是得先谢谢你。”楚清缓缓点了头,随后便踏进了房间。
慕言咧咧嘴,正想凑到门边窥视一二,腰间随即多了一只手,整个人随之腾空,“呀!鸡姐快放我下来,我不偷看了还不行吗!!”
谁料季琯根本不听她的话,一手扛着她,一手拿着酒葫芦,边打着趣,边朝医馆前堂走去。
房间的门在季琯临走前的一挥手给顺带关了起来,随着季琯扛着慕言离开,整个院子连带房间都静了下来,只剩缓长的呼吸留在此间。
秦时怔怔看着眼前浅笑嫣然的美人儿,视野里她是一如既往的美丽,是那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美,至少是她无法描述,只记有诗曰:美人如花隔云端!漾在她嘴角的笑是那么温柔,那么倾城,同样是那么的真实,从窗外洒进的光落在她身边,好像她就是从光中走出来的,不属于世间的美人。
秦时眨了眨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自从她知道异人能真正成为这个世界的人时,她也曾幻想过楚清真正的来到这个世界,但是这个念头只存在过一瞬,之后它便再也没出现过,永远藏在了秦时的心底最深处,只希望着传送舱能一直运转下去,至少运转到楚清真正离开的那天。
因为秦时知道,那个世界才是楚清的家,而且在秦时的念头里,楚清是一个冷静的人,她不会为了爱做出疯狂的决定,比如为爱离家出走什么的狗血剧情绝不会发生在楚清身上,但是……虽然完全传送到这和离家出手是两回事,但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怎么,才几天没见,连话也不会说了?”楚清笑盈盈伸手抚着秦时的脸,“还是说,小言把毒素引到了你嘴巴?”
秦时没在意楚清的调侃,她张了张嘴,“你……”才冒了个字,秦时又闭上了嘴,此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一抹懊恼的情绪爬上了眉间。
抚在脸上的手移到了秦时的眉心,拇指指肉轻轻平去皱起的褶子,她笑道:“爸妈和哥哥、嫂子们都已同意,阿时不必自责。”
“可是……”停在眉心的手又滑到了唇间,恰好堵住了秦时的话。
“没有可是。”落了手,楚清抱住了秦时的腰,将脸埋在了她的肩中,“阿时,不可负我。”
语声很轻,像是拨动琴弦的手,轻轻一动,拨出一声清响,却绕梁不绝。心,像是漏了一拍,随后又猛然一跳,这一跳像是一个大汉拿着巨大的鼓槌重重砸在了心上,余波震荡了整个心房。
秦时抿抿嘴,伸手紧紧抱住怀中人,一句不知何时浮现在脑海的话脱口而出:
“宁背神佛愿欺妖鬼,不负昭华不负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