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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到唐门做客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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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我的包子! 呜~呜~呜~”
如果你开了间美仑美奂的茶楼, 门口却有个小乞丐蹲着, 一边抺鼻涕一边啃包子, 恐怕你也会像王巴一样一脚狠狠地踹过去, 何況这开茶楼的钱还是他向镇上的富孀王婆卖笑半年換来的血肉钱。
王巴一脚将小乞丐踹去老远, 望了望颤悠悠的裤管, 唉! 我真是越来越瘦了, 王婆这婆娘真要不得, 半年就让我瘦了好多斤。转身进门, 心想我得好好补补了。
“站住!”
王巴应声转身, 清脆脆的声音, 俏生生的......哈哈......小佳人! 虽然比前几天的那个美人逊色, 但一样都有双大眼睛, 像王婆指上的那颗祖母綠发出催人心肝的光芒。
男装的小佳人瞪他一眼: “以大欺小, 不要脸! 快去向他道歉!”
王巴搓手嘿笑, 伸指向她尖尖的下巴挑去: “我要是不道歉又怎的?” 心想应该沒那么巧, 这个也会几下拳脚吧?
沒想到世事就是这么巧, 随着一声嬌喝“放肆!” , 王巴脸上啪啪脆响, 眼前冒出无数蜜蜂嗡嗡嗡, 只来得及嘟嚷一句: 妈的! 这个更狠! 就 ── 晕了!
卫紫衣坐在茶楼窗口目睹这一幕, 心里想的是去年宝宝一个人偷跑到杭州在茶楼也发生过类似情況, 不过这姑娘的功夫比宝宝好。心思闪动间再抬头, 刚才呜呜大哭的小乞儿和男装的姑娘已消失在街道尽头。
咦? 小乞儿脚步不慢! 卫紫衣心中一动, 抛下一锭碎银, 疾步追过去, 追至郊外, 只见小乞儿行走树林中, 时而蹲下刨石头, 时而跳起折树枝, 对跟踪在他身后的姑娘似乎全然未觉。
“呔! 此山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树林中蓦然跳出几条瘦骨嶙峋的汉子。
小乞儿懒洋洋往树干一靠: “有意思! 強盜劫乞丐, 前所未闻!”
“把你身上的东西全掏出来!” 为首的汉子把手上缺口的大刀晃得叮当响。
“喏! 给你!”
一块干巴巴的馒头落在汉子脚下。
“全都掏出来!” 汉子一脚踢飞馒头, 大刀往身旁的一棵大树作势一劈, 喀嚓一响, 刀身又掉下一角。
小乞儿噗哧一笑, 坐到地上闭目养神, 对他们不再理睬。
“弟兄们, 上!” 汉子手一挥, 弟兄们一拥而上。小乞儿依然端坐不动。
卫紫衣站在树梢看这一出好戏, 胸中郁结多日的的闷气稍解。
“呔!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家劫舍!” 跟踪的姑娘从树上凜凜跃下, 几下拳脚将打家劫舍的強盜一哄打散。
“你沒事吧?” 姑娘满脸堆笑问小乞儿。
小乞儿闭目不理, 嘴角向上一挑, 隐含讥诮。
姑娘眼露怒色, 手指暗握成拳。
“师姐!” 小乞儿突然睜眼, 讥笑: “你如此煞费苦心地安排了几场 『英雄救美』的戏码, 师弟我感激得想以身相许。”
“你......” 姑娘退后一步, 隐去眼中怒气, 咯咯笑: “师弟真好眼力!”伸手撕下脸上易容, 食指刮上脸颊: “不过你算哪门子的美人呢?”
小乞儿举袖往脸上抺去黑色污渍, 露出一张玉白的清秀小脸, 嘻嘻笑: “像我这样俊俏的人, 世间难找, 师姐一路跟踪是想背叛师门, 与我私奔?”
“你!” 姑娘粉面嗔中带羞, 吸了口气, 笑道: “师弟你这又是何苦呢? 师父对你一向呵护有加, 你在观中过惯了锦衣玉食, 你再看看你现在, 每天餐风露宿, 有一顿沒一顿的, 不如跟我回去, 师父想你都想病了呢!”
“想我? 是想那本书吧!” 小乞儿拉下脸, “你回去告诉他, 那本书已跟耿方一起埋在地下, 叫他去挖坟吧。”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姑娘也变脸, 向他一步步逼近。
“怎么? 你想动手?”
“动手又怎样? 你还会是我对手?” 姑娘不屑地撇嘴。
“不怎样, 只不过有人会不答应。”小乞儿往树上一指。
姑娘一惊, 抬头往上细瞧, 看了一会沒发现动靜, 冷笑: “是么? 那就看看是谁不答应。”刷地抽出腰上佩剑向小乞儿身上招呼过去。
锵!锵!锵! 二十来招一过, 小乞儿仗着精妙轻功险险避过姑娘的长剑, 口中惊惶大叫: “还不快下来打发她走! 不然就不告诉你你老婆的下落!”
卫紫衣飘然下树, 两根手指将小乞儿抛上树杈, 微笑: “姑娘可否放过他?”
姑娘瞧向他的脸, 眨眼已成一尊雕像, 眼不动, 嘴也沒动。
卫紫衣连问了两声得不到回答, 又飞上树, 拎起小乞儿一阵风飞出老远。
小乞儿回头望, 见他师姐还是呆站着, 心里十分地不服, 等卫紫衣将他放下, 向卫紫衣脸上猛瞧, 哼道: “不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至于呆成那样么!”
卫紫衣一哂, 弹了弹他手上的短剑: “你是青城派的? 余松青的徒弟?”
小乞儿一惊, 收起短剑, 撇嘴: “才不是! 余松青那王八蛋才不配做我师父! 你这人可真狡猾, 趁机试我武功。”比唐卓那自命风流的家伙还狡猾!
卫紫衣似自语又似在问他: “你去年奉了你师父之命去偷耿方的那本唐门暗器秘笈, 后来偷到了又不想交给他, 所以你师父就到处派人追你回去?”
“你怎么知道?” 小乞儿惊呼出声后方觉不妥, 这样一来不就不打自招了, 嘟嘴悻悻道: “真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娶个傻老婆。”不过......傻得可爱, 又......好看得真好看, 以后也娶个这样的老婆 , 沒事可以当花看, 无聊时还可以欺负她。
“宝宝现在和唐卓可是上了青城山?” 卫紫衣问完也不等他回答就扣起他手臂又施展轻功向前飞, 心中暗忖, 以宝宝好事的性格, 定会去青城派一探究竟。
小乞儿在风声树影中像看鬼一样地猛盯着卫紫衣, 他怎么知道的? 见他一脸淡定, 不平之气又涌起, 忽想起一事可以令他动容, 愤愤然道: “你老婆不是好东西, 她, 她非礼我!”
卫紫衣停下脚步, 果真动容 ── 嘴角微一抽动: “她怎么非礼你了? 你多大了?” 向小乞儿上下看了看, 哈哈笑, 宝宝非礼一个十岁小儿?
“这个你別问。”小乞儿攥紧裤子, 涨红了脸再加一句: “我十一了。”心里狠狠地想, 她脫我衣裳, 我一定要把她也脫回来! 叫她也做我老婆! 可是爹爹生前說过男孩不可以轻易脫女孩衣裳, 那脫不脫她衣裳好呢?
卫紫衣不以为意, 只以为宝宝顽皮心起作弄了他, 问: “你最近什么时候遇见她?”
“五天前, 也在王巴那间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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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 王巴的茶楼门口, 小乞儿也在啃着包子, 王巴也是一脚踹过来, 有人也是一声嬌喝给了王巴两巴掌。这人小乞儿一见心里就笑开了花, 这人是去年在杭州被他掏去钱袋顺便又摸了把软绵绵的胸口还不自知的傻蛋, 嘿嘿......这人竟然还是赫赫有名的卫紫衣的宝贝老婆!
被小乞儿当作傻蛋的宝宝其实並不傻蛋, 在小乞儿站起身来向她嘿嘿一笑的时候就一眼认出他是去年在杭州偷她钱袋的那个小乞儿, 立刻又联想到耿方說偷了他那本书的小乞儿。
站在宝宝身后的唐卓也想到了, 笑眯眯向小乞儿道: “小兄弟饿了吧, 大哥请你去吃饭。“
小乞儿斜睨他一眼, 想了想, 点头大咧咧地道: “本来我挺忙, 不过你诚意邀请, 我就勉为其难吃一吃吧。”
宝宝和唐卓都存了心思要从小乞儿口中套出那本暗器秘笈的下落, 但在小乞儿酒足饭饱去洗漱一新后, 宝宝眼前一亮, 立即又多了层心思。
捏了捏小乞儿粉嫰的小脸, 再抚了抚他平滑的额头, 确定沒有一颗朱砂痣后, 宝宝问: “告诉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 脸上笑嘻嘻, 心里却提起一根弦, 可別告诉我你叫秦宝宝!
“我叫秦秧。”小乞儿抱住她, 脸在她胸前蹭了蹭, 笑逐顏开。
秦英! 宝宝愣住, 怀中却一空, 秦秧已被唐卓甩坐到凳子上。
“英雄的英?” 宝宝扑过去掐住他的脸。
“是秧草的秧。”秦秧心里很受伤, 真不知爹爹当年为什么会帮自己取个这样的名字, 家里又不缺粮。手又向宝宝抱去想抚慰下受伤的心灵, 却抱了个空, 又被唐卓拎起衣领甩到一旁。
唐虎在旁幸災乐祸地笑: “小子, 男女授受不亲!”
宝宝瞪他一眼, 这两个笨蛋, 竟瞧不出他是女的, 看来这个『秦秧养成计划』还得靠自己帮骚包一把, 笑着把秦秧又抱在怀里: “授什么不亲? 他还是个小孩。”
秦秧脑袋在她怀中揉几下, 暗笑: 真舒服! 越过宝宝肩头向唐卓和唐虎偷偷眨眼。
唐卓手一扬, 一根梅花针掠过秦秧额前, 秦秧头皮微痛, 一眼望去, 嵌在柱上的梅花针似乎钉着他的一根头发, 脸色登时煞白, 唐门暗器果然厉害, 看来唐卓这痴情傻蛋並非浪得虛名!
唐卓的花花动作宝宝沒有看到, 一心只想着她的养成计划, 在她的努力下, 秦秧从勉为其难的吃一吃, 到勉为其难的跟一跟、睡一睡, 最后时刻粘在她身边, 若不是唐卓的极力反对, 还差点成了她的枕边人。
如此过了两天, 唐卓忍无可忍, 本想暗中试他武功探出他的门派来历, 现在却心头火起, 夜里潜进秦秧的房间, 将他提出被窝, 来到寂靜的郊外, 狠狠发话: “小子, 乖乖把我唐门的秘笈交出来, 說出谁让你偷的, 否则......”
“否则你就要杀了我吗?” 秦秧嗤鼻, “你要敢杀我, 你唐门的那本秘笈就永无见天之日。”
唐卓斯条慢理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瓶, 猙狞一笑 : “你想不想尝尝断骨草的滋味? 想不想听听自己的骨头一根根断裂的声音?”
秦秧撇了撇嘴: “才不信你会对一个小孩用这种阴毒手段?”
唐卓拨出玉瓶瓶塞, 笑容继续猙狞: “不信就试试。”
秦秧小脸惨白, 盯着玉瓶簌簌而抖: “我.......秘笈我交给你, 但我有条件, 你得收我做徒弟。”
唐卓收起玉瓶, 心中暗笑, 小孩就是小孩, 不经一吓!
“好, 收你为徒。”小孩就是小孩, 竟不知我唐门暗器从不外传!
秦秧解下外裤, 从屁股后面抽出薄薄一本书递给他: “喏, 给你! 这本可是真的。”心里嘿笑, 如我所愿也! 这个傻蛋! 如果不是看在你暗器还不错的份上, 我才不拜你为师。连宝宝这样的傻蛋也追不到手, 徒弟我真替你觉得丟脸!
唐卓捏着鼻子把书在空中扬了扬, 又挥出袖中香气薰了薰书, 才收进怀中, 伸手打他屁股: “臭小子, 想臭死你师父?”
“师父, 你什么时候教我暗器?” 秦秧扯着他手臂撒嬌。
“你先說說是谁叫你去偷书的? 你是哪派门下的弟子?”
“是不是我說了你就教我?”
“ 你說实话就教你。”
“真的? 那我们击掌为誓。”
“好, 我们以男人的名义起誓。”
两掌相击, 唐卓脸上一汗, 你是小孩, 不是男人, 这个誓言就当一阵风吹过。
秦秧自得地想, 我是男人, 男子汉大丈夫, 先学好武功, 再娶个像宝宝一样的傻老婆, 天天可以抱。
这“天天可以抱”的念头刚在他脑中一闪, 立刻就被唐卓的一句话掐灭: “想要我早点教你暗器, 我也有条件: 不許整天赖着八宝。”
秦秧說他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因为他爹被耿方害死所以就去偷他的书, 即场就演练了一套少林的金刚拳法, 唐卓将信将疑, 隐約觉得他在說谎, 当下也不戳破, 只暗中观察。
宝宝兴奋, 少林寺的? 不叫秦宝宝的秦宝宝? 而后振奋, 这个秦秧跟骚包越来越亲近, 连去茅廁也一起! 招呼唐虎一起蹲在茅廁不远处, 瞪大了眼, 等看到两人神色自若地结伴走出茅廁后, 心中纳闷, 为什么骚包不尖叫? 秦秧不脸红? 难道秦秧上茅廁不脫裤子?
最后, 宝宝決定晚上就去揭开秦秧的性別大秘密。
半夜, 唐卓和唐虎被一声呜哇大哭吵醒, 认出那是秦秧的哭声, 立刻火速赶过去踢开房门, 谁知见到的竟是这样一幅很诡异的画面 ──
宝宝手上拎着秦秧的裤子, 秦秧眼泪汪汪两手捂在两腿中间, 光溜溜的两条细腿白花花的刺眼。
男的!!!
宝宝呆立当场, 盯着秦秧手下的那个位置, 心中十分的沮丧, 男的? 竟然是男的!
唐卓目瞪口呆, 八宝什么时候竟养成了这种......半夜脫人裤子的趣味......那家伙不在她身边就跑来脫別人的, 那......明天晚上会不会......也来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