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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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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羡均挂断电话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瓶小青柠的饮料,自然而然得递到江眠的手中。
江眠瞥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周羡均精心挑选过得,正好是她最喜欢的牌子。她连上了三节课,嗓子是有些干渴,拧开瓶盖连喝了好几口。
酸甜可口的饮料熨帖了喉咙一天的疲惫,江眠舒服得轻吐了一口气,她稍稍往后一靠,才觉得商务车虽然宽敞,却没有她做习惯的副驾舒服。特别是,江眠从后视镜中瞄了一眼司机的前脑勺,有陌生人在她总觉得不自在。
周羡均叫了一声司机的名字,司机心领神会得升起挡板,给周羡均和江眠留下私密的空间。
江眠没问,周羡均却主动解释道:“有集团大领导要来视察公司,我的车太小不方便载人,只能让你委屈一下了。”
“哪里委屈了?我只是有些不习惯。”江眠正说着,周羡均就弯腰帮她调整座椅的倾斜角度,他做这种不起眼得小事时,眉眼非常专注,清隽的下颌线条干净流畅,格外让人心动。
“出门时只记得带你喜欢喝饮料,都忘了带上你喜欢得香氛和挂件了,怎么不是委屈你了呢?”周羡均把座椅调整到让江眠最舒适的角度后,他坐回自己的位置,风度翩翩开口。
“我哪有那么娇气?”江眠说完后,反应过来,她有些惊讶的看向周羡均,“你知道我最喜欢喝这个品牌的小青柠?还有之前你汽车里一直没换得香氛和挂件,也是因为我说了喜欢,所以你才一直留下的?”
周羡均优雅淡笑,微微上扬的眉毛似乎在说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
江眠忽得说不出话来,只神色复杂的看向周羡均。
周羡均察觉到江眠的异样,他问:“你不喜欢?”
语气里的意思似乎江眠要是不喜欢,他可以尽力去协调调整。
“当然不是!”她又不真是不通人情的冰棍,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细节下的关心与爱意,她犹豫了下整理措辞,“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见江眠并不是厌恶,周羡均眉眼松了松,他弯了弯唇说道:“是我心甘情愿想要把你养得娇气些。我一直认为对自己的女朋友照顾关心,是作为男朋友应有的特权。”
而且他们还远不止情侣的关系,他是不会强迫江眠转变想法,但同样的,他自己心中认定得想法也不会改变。
周羡均今天的穿着平时有些不同,可能是要去见领导的原因,虽然都是定制西装,这套在细节上却有很多亮点,让周羡均看上去都比平时鲜活些,他再用他深邃眼眸漾出笑意,江眠终于具象的感受到为什么这种眼型,会被称为桃花眼了。
被他这样注视,仿佛就置身于十里桃林之中,脑海里只留下八个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江眠想要是教语文的白女士,知道她用《诗经桃夭》中用来形容新娘子美貌的句子,来形容周羡均给她的感觉。不知道白女士会怎么板着脸,一脸严肃得训斥纠正她?
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念头,让江眠由衷觉得这句诗经与周羡均更契合相配了。
江眠轻轻笑了笑,周羡均说得是男朋友,而不是老公,她可能真是个奇怪的人吧,总会被一些奇怪的细节打动,此刻她真的很喜欢周羡均言语中透露出来的边界感与尊重。
气氛变得融洽,江眠放松下来,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在和周羡均相处时,江眠是说话更多的那一位。
周羡均适时得起一个头,江眠就能在周羡均面前,显露出旁人见不到得活泼健谈的一面,让人重新想起原来江眠也刚从大学毕业,她也还是一个年轻小姑娘呢。
比如现在,周羡均无意看到江眠包里的合唱团资料:“你装这么多合唱团资料做什么?”
江眠今天的心路历程很丰富,那股饱胀的情绪虽然消退了很多,但也没有完全散去。她一直找不到能分享的对象。
如果告诉白女士,她肯定是会勉励她认真完成任务,争取获得荣誉。而江西德,他们的关系更生疏。
周羡均一问,江眠自然而然得就把她和刘眉之间的接触以及刘眉让她接手学校合唱团的事情,通通都告诉了周羡均。
“听了苏莫莉先生的事迹,我是真正觉得心潮澎湃,精神都被鼓舞了。什么都不想,只想投身于教育事业,追寻苏莫莉先生的脚步,为教育事业奉献出一份光和热。”
周羡均认真倾听着江眠说得话,只听到苏莫莉三个字时,他手指微微动了下。
商务车座有一点不好,就是太宽敞了,周羡均和江眠的位置隔得有些远,他稍稍转身,不再端正坐着而是朝向江眠的方向,似乎是为了听得更清楚,他还向前倾倾身,离江眠更近了一些。
“这样不也很好吗?”周羡均见江眠眼眸闪烁着动人光亮,他薄薄的嘴唇向上一弯,露出一个笑来,“你崇敬得苏莫莉校长要是在九泉下,知道你在她的感染下有为教育事业奉献的心,一定满怀安慰。”
江眠瞥他一眼,眼波流转着嗔怪。
周羡均无奈解释:“我是认真的。”
江眠发现周羡均对她好像有滤镜一样,她这个新出炉的老师,连小葱葱小蒜苗都算不上,那么多人受苏莫莉先生鼓舞,就算她泉下有灵,哪会注意到她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转正考核的新手老师。
想是这样想,江眠更放松得把她心里的隐忧说了出来:“眉姐对我很好,也很和善,我看着她也觉得亲近。但是我担心她给我说这些,是在给我--画饼。”
最后几个字江眠说得很小声,大学毕业就出来工作其实并不是江眠的人生规划,所以她在校期间其实并没有实习经历。岚外附小音乐老师这个职位,是她人生中第一份工作。
她表现得再成熟再冷静,走出了一直生活的象牙塔,心里还是会有兴奋有犹疑。
周羡均并没有笑话江眠,而是因为江眠不设防展露自己,从心尖升起一股麻意,迅速窜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好想把江眠搂紧怀中,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只要稍稍低头,就能采撷到她唇齿间的甜意……
周羡均忽得交叠双腿,他手上淡青色的经络颜色似乎都更深了一些。周羡均稍稍抽离情绪,指腹轻轻揉着虎口得位置。
还不到时候,江眠她并不喜欢一个满是肮脏思想的禽兽。
周羡均把注意力放在江眠得担心的问题上,他温文尔雅得开口:“来,你想象一下,如果没有刘眉说得关于女校长的话,你还会答应合唱团的事情吗?”
江眠完全没察觉到周羡均的异样,她认真想了想答:“会吧。”
之后周羡均又剔除了其他外在因素,通过提问的方式,帮助江眠认清她的内心。
摒弃掉其他所有因素,江眠也是愿意接手合唱团工作,但不会有那么强的使命感。
周羡均见江眠想明白了,他淡笑的着说道:“做任何你想去做的事情,至于你担心的画饼,至少有个又香又软的甜头在前面鼓舞着你,不也挺好的吗?”周羡均的视线收敛克制的描摹过江眠的眉眼。
“再说,画得这个饼不一定就是假饼。”
对他,对江眠,画得饼是可以充饥的。
也都会成真的。
江眠豁然开朗,也对,先做好眼前的事情才是真切的,她冷静下来后有些羞赧:“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吧?明明只是一件小事,我却纠结了半天。”
“没有,能牵动你情绪得事情本来也不是小事,”周羡均指腹触着他皮肤下血液激越的跳动,薄唇微动却光风霁月得说着,“我很乐意江眠你和我分享你生活的细节,这会让我庆幸比你年长几岁,你走过的路,我已经提前替你走过,你未来可能要走的路,我现在就在探索体验。虽然只是比你提前一点时间知道该如何应对,并不是值得夸耀的事情。但这对我的生活而言,意义非凡。”
从没有对她说过这样温柔且藏满爱意的话。
江眠还沉浸在周羡均话语的余音中,周羡均终是克制不住,他低下头,极轻得在江眠头顶发丝上印上一吻:“江眠,你到家了。后面几天我要接待领导,可能没时间来见你了,我会想你的。”也希望你能念想一下我。
后一句话周羡均藏在了心里,他答应不会逼迫江眠,自然也不会给她负担。
江眠抬起头,望向车外才注意到司机把商务车开到了她家的小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