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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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伊凡毫无悬念地被训了一顿，因为他不按牌理出牌带着一群小崽子登顶，当中要是有那个弱脚失足跌下山，动物系就可以从此在大学里消失了。学长小声地用自己的观点反驳，气得身为总负责人的学长不轻。反倒是带队的老教授呵呵地说了几句年轻人就是热血啊什么的，就放过了攻顶的一群人。
晚餐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烧烤啦。显然这玩意儿的玩乐性质大过食用价值，因为玩到最后，煮熟的食物根本就不够填饱整组人的肚子，可是那团黑炭又没有人愿意啃。幸好学姐们有先见之明准备了炒饭，不然今晚整个露营区都是啃饼干的声音了。
吃饱喝足后大家又依据组别拍拍坐在小礼堂里，然后陆陆续续的有教授出现在现场。原来今天是让一年生认识教授们的环节，免得一年生做出不礼貌的行为，例如在路上遇到对方还当老师透明之类的。就今两天这群一年生的表现，这个环节相当有必要进行。
大部分的教授都给面子出席了，隋盛奇真心佩服这群师者，他们都是大老远的从市中心驾车过来，明天一早又得赶回去上班呢。
每个讲师占据了一方角落，每个组别轮着拜访每一位讲师。又是新一轮的自我介绍，然后讲师就问同样的问题，比如为什么进来读动物系啊、喜不喜欢动物等等。
毫无意外能够站在这里的，很大一批学生都是真心喜欢动物的，可无可否认，因为成绩差被派来的也不少，还有更多的是志愿兽医可是分数不够没被选上的。
教授们对于这个结果也接受良好，这想必也是历年来必然发生的事情。外界对于这行业的认知太少，国内的就业机会更少，没有那一股热忱，毕业很难看到尽头。
只有一个老教授不厌其烦地对每一组说：“无论如何，既然你走了这条路，就有责任走到底，不然就现在转科。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想想国家借给你贷学金，来自纳税人；想想你现在花的每一个令吉，那是你父母的心血；想想那些被你们挤下位置的朋友，他们想要读大学的机会都没有；想想那些可爱的动物们，或许不是每个都可爱，可是它们都需要你们的帮助。”
这一晚被教授的话感触到的学生有几个隋盛奇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这次的新生营即将落幕，他们将在这个森林渡过最后一个夜晚，然后回到都市，回到花一般的大学生活。
将近午夜，隋盛奇的组才拜访完了所有教授。每个组别都回到了小礼堂进行最后一项活动，那就是投票决定当届动物系学生的标志、吉祥物。这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精神象征，希望能起到团结学生的作用，并学习该动物的某些特征。打个比方说，某届的标志是飞狐猴，那届学长的口号是：没有可以让我们飞行的翅膀，那就让我们用膜优雅地滑行吧。隋盛奇不知道那届学长究竟怎么解读这个口号，听起来像是没有条件我们就创造条件，可是总觉得哪里乖乖的。
第一天决定的班长开始赶鸭子上架，组织同学们踊跃提出意见。或许是知道这是最后一个缓解了，大家都很给面子，不像在课堂里那般装聋作哑，积极地给予自己的看法。很快的，白板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动物名称。
激烈的辩论并没有随着夜深而消退，反而越演越烈。外国品种被教授无情地排除在外，美其名曰我们要爱惜自己家乡土地上的物种。近几届学长用过的动物也不被考虑，重复使用什么的太没创意了。结果，能够成为候选动物的选择越来越少。
眼见离时间午夜越来越近，还得不出一个大家都认同的结果，场内的气氛越来越烦躁。隋盛奇睡意涌上头，冷眼看着这群乌合之众。朦朦胧胧间，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颙的场景。那270度旋转的颈项，从高往下看的眼神，眼神里冷酷无情，藐视一切生物的空中帝王姿态。可当眼中的冷漠褪去，你又仿佛能在那雅致浑圆的眼眸里，看见星辰。
在他无意识间，他已经举起手，被学长叫起来发言。
【各位，马来雕鸮的话怎么样？它或许不是我们马国、婆罗洲特有的品种，可是也只有东南亚一带找得到，比起那些长颈鹿北极熊什么的，更能彰显我们身为马国人、婆罗洲人的精髓吧？猫头鹰身处于食物链的顶端，我们也是，要立志爬上人类社会的巅峰。有人曾经记录到马来雕鸮曾经捕猎过长尾猕猴甚至是同为猛禽的凤头鹰雕，告诉我们不管对手是多么的强大，我们都不可以放弃，绝对会有成功攻下对方的觉悟和希望。情感上，这种鸟一辈子只有一个伴侣，一个巢穴。忠义两全，不正是我们应该学习的典范吗？】
隋盛奇翻了翻肚子里仅有的英语墨水，艰难地配合初次看见颙的时候，震撼而跑去谷歌这个神奇鸟类时所学到的知识，组织出以上感人肺腑的话。真是不得不叹一句英文用时方恨少啊。
【好提议！】
【马来雕鸮？那是什么鸟？】
【那个人说了啊，是猫头鹰。】
【鬼鸟？好像很酷】
【听起来很霸气，就这个吧。】
同学们对于这个提议接受良好，连教授都找不到借口否决这个提案。最后的投票表决中，毫无意外的马来雕鸮以压倒性的票数获胜，荣登2015年这一届动物系学生的代表吉祥物。隋盛奇也因此莫名其妙地在教授群中刷了一把脸，因为对于一个一年生来说，他的动物知识算是不错了。当然他本人毫无所知。隋盛奇非常兴奋，因为他终于可以摆脱那个拖时间进行毫无意义辩论的地方。
可是这一个晚上注定隋盛奇彻夜难眠。他想起有个教授无意间提起道，这个森林的动物们因为靠近国界，违法捕猎的猎人特别多，有时候连总部的人都能听到无法无天的枪声，却无能为力。他还说，多年前，这里是犀鸟的天堂，可以看完栖息在婆罗洲的七种犀鸟，可是多年的非法捕猎下来，连根鸟毛都看不到了。尤其是珍贵的钢盔犀鸟，它的头冠在黑市上的价值可以媲美象牙，让猎人怎么能放过这些外快。
隋盛奇听到后，心中就有根刺插着，时不时搅一搅心脏。他想起可爱的羽翼未丰的小犀鸟，可敬的犀鸟父母，辗转反则。
表上的两支针重叠的时刻，隋盛奇拿起外套静悄悄地走出帐篷，蹑手蹑脚地走到到树木背影出悄悄地放出空间里的两只妖，一人三妖就循着昨晚开出来的山路回到钢盔犀鸟的巢穴位置。
隋盛奇拼命地祈祷，希望这对或许是硕果仅存的两对成年钢盔犀鸟，不要因为巢穴位置暴露而连夜搬家。
这次不需要颙在前头慢慢开路，他们得以一路冲往目的地，速度比昨晚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快了约半个钟。隋盛奇被颙带着送上树枝，看到两大两小还安然在巢中沉睡，两只大鸟把两只幼鸟牢牢地护在羽翼中，提供温暖给羽毛初长成的幼鸟。
隋盛奇的到来惊醒了浅眠警惕着的雌鸟。当看清楚来人的时候雌鸟收起来了姿态，可是还是防备着这群半夜来的不速之客。许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并没有驱逐隋盛奇等人，而是啄醒丈夫。对鸟来说，这是是很简单的道理，谁带来的便当谁就负责吃完。
睡得正香的雄鸟被一喙啄醒懵着呢，痛的。犀鸟家族那长而厚实的喙可不是摆设，坚果类也在他们的食谱之中，那个喙用来撬开坚果轻而易举。雄鸟睡眼朦胧的时候发现家外面多了三只东西差点吓坏了，待定睛一看，是昨天的恩人。。。们，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平白无故挨的那一喙的缘由。
雄鸟赶忙迎向来客，谄媚地说道：“兽使大人晚上好。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跟这位说话，雄鸟每个字都得斟酌一番。
隋盛奇问出自己的疑惑：“那个，你们的族群，还剩多吗？先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我们当然不会误会，昨天救了贱内和两个孩子的不正是兽使大人吗！唉，说起我们这一族啊，那真是说来话长啊。”雄鸟想必是想起来自己的族人，唏嘘不已。
“你慢慢组织言语，没关系的。”
“好叻。”雄鸟应了下来，沉默了一阵子，在脑里搜刮词语组成按时间顺序并符合逻辑的句子，这才娓娓道来。
“我们这一族没啥天敌，可是繁殖条件繁琐，我们又分散而居，数量本来就不多。近年来，非法捕猎日益猖狂，很多同族都被逼到森林的最深处才能寻得一丝安宁。但是最近，森林就好像他们家后院那样，毫无忌惮的砍树开路，试问这山里还有什么地方是真正安全的？据我所知，我们的同族对人类忌惮甚深，这片靠近那个总是很多人的地方，方圆几里内的犀鸟应该就只有我们了。”
“那，你又是为什么选择在这么靠近人类的地方筑巢？”对有翅膀的种族来说，步行两个小时根本就不算是距离，以鸟类警惕的天性，照常理来说不会这么靠近人类的。
“也是巧合的发现导致的。有一次，我忙着逃离捕猎者们的狩猎范围，却发现有另外一批人类出现，赶走了他们，而且他们并没有对动物下手，明明手上都拿着和坏人一样的长长的可怕武器。过后我又看到了几次类似的情景，就发现那群没有伤害我们的人类来自这里。而这附近很少会听到那个可怕的声响。所以，我就把老婆拉来这里啦。她差点没杀了我，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说服她呢。”
犀鸟是一夫一妻制的，而且雄鸟必须要让雌鸟相信自己，她才会和自己筑巢生蛋。没办法啊，在那两个月的关小黑屋日子里，要是没个靠谱的丈夫，自己和孩子就饿死在里面了，典型的作茧自缚。
“。。。良禽择木而栖，你们要不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生活？就算只是渡过你们孩子的幼年期也可以。”隋盛奇对雄鸟展现出来的智慧好不惊讶，很冷静地提出自己纠结了很久的提案，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被不被对方信任。
出乎意料地，雄鸟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好啊，求之不得！”
“啊？你不用问问你妻子吗？”隋盛奇口中酝酿着的说辞在嘴边打了个急转弯。
“没事，当我们成为夫妻那天起，她就无条件相信我了。”吊儿郎当的话里，隐藏不住柔情。一夫一妻制的鸟类忠诚度比起人类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猝不及防被狠塞了一顿狗粮。。。不，是鸟粮，单身鸟觉得自己的暗恋身影十分悲壮：“无论如何，你还是和她说一声吧。”
“好的，我这就把她们叫过来。”小盔屁颠屁颠去找老婆孩子去了。
隋盛奇心累，这年头连鸟都知道放闪，让他这种单恋人家一万年的怎么活啊。糟了，光想着要怎么维护这个濒危族群，隋盛奇就一鼓作气上山了，他忘了要怎么解释空间的存在，话说鸟类的智商到底能够到哪里啊？这种问题只能问同样是鸟的颙了。
“颙，我要怎么和他们解释空间的事情？他们能明白？”隋盛奇赶紧趁鸟不在的时候找外援。
“你只要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就得了。”颙不以为然，他们鸟类才没有这么多心眼儿，有吃的有住的没有敌人，还不感谢天地？要是隋盛奇想要把空间的存在透漏给人类知道他或许还会劝隋盛奇想一想，可是他们鸟类才才不像人类那样会觊觎空间叻。
隋盛奇承认自己思绪过重了，防备人类的心用在这群可爱的动物身上是不对的。人类同样身为动物界的一员，之所以能够‘凌驾’在一起物种上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他们心思太重，想太多，有思想感情？可是自从隋盛奇开始和动物们能够沟通后，发现动物们也是有智慧有思想，只是没有人类那么自私，更单纯一些，相处下来更自在一些。
几句话的功夫里，钢盔犀鸟一家又聚集在隋盛奇面前了。他把他们都送进了空间，然后把还赖在空间的鸿鹄叫了过来，让他带这一家去找合心意的树洞做新家。
一切尘埃落定后，隋盛奇回到帐篷里补眠去了，虽然距离该起床的时间也不远了。可是没关系，天一亮大伙儿就得整顿出发回学校了，巴士上有的是时间让他睡觉。牺牲一点睡眠时间，换回钢盔犀鸟一家大小平安直到幼鸟长成，隋盛奇觉得这笔交易不能够再划算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