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云府众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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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前边小院儿发出来的声音，一行人又向前走了几步，声音便更清晰了些，景云殊没有什么顾忌便要抬脚进步，复又想到身后的知礼毕竟是个古代大姑娘，他低声道“你在外头守着，若是有人来就高声说话，跑开也行。”
饶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的知礼，也羞红了脸，她神态还算镇定的点了点头。
“悄悄去”景云殊饶有兴趣的放轻脚步走进院子，钟义无奈跟在其后。
里面传来女子低声抽泣‘求郎君放过我吧，求你了……啊……唔’很显然，这女子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巴。
但走近，声音更加清晰了。
这院子偏僻，疏于打理，已经有些荒败了，里面有不少杂草，久不住人的样子。
好在这里有回廊，若不然，院子里乱七八糟又有冻上的水，想不出点声音都难。
景云殊从回廊一旁绕到了那破屋的窗户下，这时候的房屋远不是明清时代建筑，多为木质结构，南方多为砖房，但都同样讲究轩敞，窗户很大，并不高，景云殊还得猫着腰探着脑袋侧耳倾听。
‘唔……唔’
‘最好乖乖的，若不然传出去你可就没人要了’男子的声音响起来。
景云殊小心翼翼的掀开一角破损的窗纸，但里面没有点蜡，光线并不算明亮，只看到那白花花的屁股，看不到正面，也不知道是何人。
仅是如此，景云殊便觉得自己都亲自来了，不够本，他总得看到正面，知道至少是谁，掌握越多的信息放着日后会用到。
但是他得去老太太那请安，怕是众妇人都在那里等着一起用饭了，他总不能等到这两个人办完事。
正想着要不要拿什么惊吓二人，就听到外面知礼的声音。
‘哎呀，我的帕子呢……哪里去了呢！’
怕是有人来了，这房子里面的人显然也听到了，景云殊也是吓了一跳，他回头看钟义，指了指头顶。
钟义会意，带着他上了屋顶猫着。
房间里的人还得收拾衣服耽搁了一下才走出来，似乎停了一会儿，那院子门口进来一个小仆，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口，便急匆匆走了进来。
景云殊在房顶上瞧瞧看着，道“那小厮看着倒是眼熟。”
可惜了，他们躲在房顶，看到的还是那郎君的背影。
郎君看到是自己的小厮，这才放松下来，重新解开不整的衣衫，小厮连忙帮着收拾，边道“二郎，老太太那边已经传饭了，咱们得赶紧过去了，那三郎怕是已经赶过去了。”
那二郎抬着头让小厮给自己收拾好领子，道“刚才那是什么声儿？”
小厮这才想起来，道“哦，外面刚刚是个丫头打扮的，不过不在院子这块，是拐角那块找帕子的，我打发她走了。”
“恩”那二郎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眼屋子，里面还在传出来女子哭声，他转回身走到门口，道“还坐着做什么？赶紧着回去吧，若是说出去，仔细你的命”他不耐烦的说完便转身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女子才收拾好自己帕子捂着脸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隔了一会儿，没人跑进来，景云殊和钟义才出了院子，知礼在旁边躲着，见着他二人出来，便心有余悸的跑过来，道“郎君没事吧，刚下看到那前头进来人，吓了一跳。”
“无事”景云殊轻笑一声，道“没想到是胡氏那二郎在这里偷人呢”。
当年胡氏的哥哥是云不时的下属，把自己的妹妹献给了云不时，后来云不时遭了贬斥，后来升官，胡氏兄弟倒是出了些力，所以第一个接回去的姨娘便是那比安氏进门晚的胡氏。
育有二子云文，已经成婚住着文杉院，身边还有十五岁的三女云如莲，十二岁的五子云业。
这刚走了没多久的，便是那二子云文。
只不知那女子是谁，不像是有头有脸的娘子，估计云文也没那么大胆子去招惹。
景云殊按下心思，道“刚才那小仆看到你了，若是你再跟着我去老太太那里，怕多生事端，你且先回去，近几日无事不要出院子，过两日他们就把你忘了。”
知礼依言，把小暖炉还给了景云殊道“那郎君小心”说完，知礼施了礼原路返回。
景云殊身上穿得厚，走得快还有些气喘，他在外间把斗篷和手炉给了钟义，进到老太太那里，人已经都全了，十几双眼睛看着他一个人。
坐在最末尾的李阿娇捏着帕子，意有所指道“呦，老太太都等了好些时候三郎才来，是不是东西带的太多，不清点都不放心过来？”
景云殊喘着气道“打从我进门儿，李姨娘便盯着我那几口箱子，说了不下两回了，实在不行，我那几口放衣裳的箱子抬过来，李姨娘看上什么拿去便是，我哪里会有舍不得呢”。
这话说得李阿娇是个不上台面的东西，连庶子的东西都想着，几个妇人平日里就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此刻那景云殊外出的几年里娶进来的夏氏，更是拿着手帕毫无顾忌的笑出声。
若说景云殊还看在李阿娇是父亲的人面子上唤她一声李姨娘，那夏氏是正经姨娘，比李氏地位高一些，便直唤道“李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丈夫家的东西有什么可想的，若不然我把我屋里的箱子抬出来，你看着挑？反正平日里也不怎么用得完，摆着也是摆着，你拿去也是好的。”
你也只配用我们用过的，夏氏挑眉看着李阿娇。
李阿娇气结“你！”
景云殊却是朝着主位的老太太和下首的大娘子施礼，打断了两个女人的话，道“请祖母，母亲恕罪，孙儿身体实在是差得很，多走几步就喘的厉害，孙儿只能走走停停，祖母菩萨心肠，孙儿怕来了失礼叫祖母瞧见担心，那样孙儿的罪过就更大了。”
这话说的妥帖，老太太原知道他身体不好，也是心疼多一点，忙叫身旁的女使给搬了凳子来，道“三郎快快坐下，来晚点儿不打紧，身体最要紧，我瞧着，倒是比去年要壮实多了。”
景云殊道“谢祖母挂怀，身体倒是要好一些了，想来白云观道长说的是对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指了指妇人们身后随意坐着的几个小郎，还有另一旁的姑娘，道“来，你常年在外，怕是兄弟姊妹都忘了。”
景云殊上前一一见礼，这才重新坐下。
几个妇人谈起了今年大娘子王氏的四女十四岁的云如荷还有胡氏三女十五岁的云如莲到了议亲的年纪，说起这个，旁边坐着的两个小女孩儿羞红了脸，被老太太打趣了一番。
李阿娇想到之前丫鬟说的景云殊身子差不能生育的话，她受主君宠爱，这府里谁不给三分颜面，倒是这景云殊对她爱答不理的，明摆着不把她放在眼里，态度恼人，便不甘心的直戳他的伤口，道“三郎也是过了议亲年纪的人了，总不能房里一直空着人，身子不好，道士哪里看的明白，还是得请个正经大夫看看，想来主君也是希望儿孙满堂的。”
这话说的跟直接戳人伤疤似得，平日里大家也不过是猜测，暗地里说几句，景云殊久不在府里，说的人没个意思便也不说了，今日里又被李阿娇提起来，几个妇人看了看李阿娇又看看景云殊，横竖是不相干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只有安氏绞着帕子担心的看着。
这些话，景云殊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他倒是有意放任这样的留言，免得总有人议亲烦人，他道“多谢李姨娘挂怀，不过前有祖母，母亲父亲为我考量，后有安娘子，就不劳李姨娘费心了。”
景云殊这话说的很不不客气，不过李阿娇连个妾都算不上，除了云不时，也没有人替她说话，她倒是愤愤不平也不耐。
老太太也不过是看自己儿子宠着她才给几分薄面，见着这李阿娇被云不时宠的越发没个规矩，她下了逐客令道“李氏如今有了身子，不宜多坐，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阿娇脸上自然是挂不住，但左右看看，都是看好戏的人，咬着唇走了。
出了院子，她回头看了眼老太太的怡安苑，狠狠啐了一口，“这老不死的东西”挺着腰摆着手帕，身旁的淳清扶着摆着手帕离开。
景云殊对吃食挑剔的很，就算这云府的厨子比外面街面儿的好很多，他也吃不惯，就像北方大宅吃食多喜欢放胡椒，大约是胡椒难得，用着方显地位，但景云殊吃得了辣偏偏不喜欢吃麻味的，花椒，胡椒具是不喜欢，甚至于是厌恶。
扬州吃食酸甜，透露着南方的精致，越是精致便越讲究味道，景云殊吃着还是不对胃。
他也想到了这个，所以才提前用了些酸汤，此刻吃了几筷子便放下了，心里盘算着时间。
不多时，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外面有小仆跑来，和门口站着的丫鬟嘀嘀咕咕，被老太太瞧见了。
老太太一向是和蔼的，道“说什么呢？还不让我听到，进来回话。”
小仆进来行了礼，道“是清竹院的女使打发小的来给三郎送药，说千万不能扰了老太太用饭，只悄悄给了三郎，嘱咐小的看着三郎用了药再回去”他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旁边的丫鬟会意拿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一盅药，还冒着热气。
景云殊瞧见，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他对面坐着夏氏刚四岁的六子云齐，大约是孩子小被夏氏和身边的丫鬟说多了，看到景云殊一脸抗拒，学着大人的语气道“三兄不吃药，羞，羞”童子稚气，甚是可爱。
一屋子的男女老少具是笑成一团。
景云殊也笑起来，接过那碗吹了吹一口气喝了，那小仆才离开。
有了个景云殊体弱这个由头，不用景云殊说，老太太便道“饭后喝药，你可吃好了？”
景云殊道“祖母恕罪，孙儿容易积食，不好克化，大夫说要少食多餐，故平日里用的少。”
老太太点了点头道“你身子不好，祖母便不多留你了，安氏你也去吧，槿丫头留这，三郎刚回来，你们少不得说些话，回去让他早些休息。”
安氏起身，行了礼，和景云殊一道离开。
唯云文一双凤眸子，瞧着景云殊的背影，摸着茶盏不知道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云府众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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