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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女扮男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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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容长不自在的揉了揉头,“女孩家的心思,我怎么知道?”
“切,怎么当哥哥的啊?人家都说哥哥最疼妹妹,幸好我没有你这样一个哥哥,真替茹儿感到悲哀……”说完昭雪就快步将华容长甩在了身后,进了房间。
华容长赌气的说,“想你的容长哥哥就去找啊!”
“填饱肚子再找。”昭雪忽然从门里探出头,对着他轻轻吐了吐小舌头,然后就进屋坐下了。
华容长无奈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僵着脸进去吃饭。
“你今天不用进宫伴读吗?”昭雪想起华冉说去上朝,那华容长也应该去伴读啊。
“不用了,托你的福,皇上说以后都不用去了。”华容长忘记了刚刚的事,心情气和的回话。
“好吧。”昭雪想可能是因为金亦飞想回去吧,不过我都嫁过来了,他还没走吗?一直没有来信。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进学子监,读书学习,考取功名。”华容长想起早些时候自己在骑射场骑马射箭,十发全中后。
“哈哈哈……”一声爽朗的笑声从华容长背后响起,华冉身着浅褐色长袍马褂,腰间束着玉带,双手悠闲的背在身后,意气风发,浓眉大眼,上唇留有一缕黑色的一字胡,官场气十足。
华容长闻声停下马回望,眼神忧郁,面无表情,像是知道华冉来的目的。
“哈哈!容长啊!不愧是我华冉的儿子,以后必将是西雅栋梁。”华冉见自己的儿子骑射出众,面部不掩得意。
“父亲。”华容长抬腿下马,走到父亲身前,见父亲那么高兴,心里十分喜悦,在他眼里父亲从来不轻易夸人,现在能夸奖他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嗯,容长啊……”华冉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一直想让他从政,接替自己的事业,“你文采斐然,骑射出众,可想过去朝廷做官?按传统而言,你不用参加考试也可以进朝为官,但是,父亲我想让你科考入朝,你可有意愿?”
华容长不再看父亲,微微低头,做官?这对他来说是很遥远的字眼,但是好男儿要不靠祖业,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孩儿愿意。”
“好。”华冉听到儿子的回答,心下欢喜,大手拍了拍华容长的肩。
“你想做官?”昭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华容长的回忆。
“不全是。”
昭雪忽然眨了眨眼睛,哀求似的看着华容长,“我也想去读书。”
华容长也没多大震惊,只是看着昭雪说:“学子监不要女学生。”
“那哪里要?”昭雪还是不死心。
“弗离国。”华容长笑着,因为他知道昭雪怎么也不会去弗离国的。
“弗离国?明天上路。”昭雪很是果断,马上就准备叫蓝叶收拾东西。
“喂,你还真去?”华容长一惊,没想到她那么大胆,还想去别的国家。
“对啊,要不然怎么办?我想学习,但是我师傅生病了,不能教我了。”昭雪很认真的问他,又将原因说了出来。
华容长忽然噗呲一笑,“是你太笨给气病的吧!”
昭雪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气人,我跟你说正事呢!”
华容长停止笑声,眉毛一挑,又一转眼珠,“我有办法,你用不用?”
“什么办法?”昭雪疑惑地看着他。
“女扮男装啊!”
半晌,华容长坐在茶几上,正用公道杯向若琛杯里倒泡好的乌龙茶,茶水正往下倒着,忽然觉得眼前一暗,抬头一望,呆住了眼神。
只见一俊俏阴柔的少年仙风道骨一步一步的走来,少年将乌黑长发盘起,两条白色飘带径自摇曳,精致的剑眉下却是一双灵秀的大眼睛,画着松鹤图的纸扇半掩着白皙透明的脸蛋,玉手轻轻拿着扇子,另一只手潇洒的背在身后,一身白色绣梅的箭袖长袍十分修身,将他细小的腰肢尽数展现,下身白色底裤,脚下是一双白底白筒靴子,干净利落。
少年来到华容长身边,双脚并拢,笔直的身板亭亭玉立,一手仍然背在身后,一手拿着扇子半遮面,大眼睛羞涩的不敢抬起来,长睫毛像帘子一样遮住了他迷人的大眼睛。
华容长一时忘了自己还在倒茶,那杯子本来就小,一时溢了出来,顺着桌子就流到了他放在腿上的大手上,华容长一惊,这才将公道杯放下,眼睛仍然看着眼前的人,站起来居高临下道,“我若是女子,便嫁给你。”
那人一听,忽然拿开扇子,大笑着道,“可是我是女子啊!”
原来这是穿上男装的昭雪,不过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是女子扮的,因为将眉毛画的浓了些,又没有用胭脂水粉,显得很清秀干净。
“怎么样?”昭雪拉起自己的衣摆,问华容长。
“还可以,应该看不出来。”华容长仔细看着昭雪,各处找瑕疵,然后将目光定在了一处,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有点儿大……”
“什么?”昭雪有些疑惑,又看向华容长,这才知道了他看着哪里,咬了咬小嘴唇,忽然拿起来扇子就向华容长扑过去,“流氓!”
华容长一路躲着,快到学堂门口时,忽然停下来,抓住昭雪的扇子,“好了,这就到学堂了,文静点,两个大男人怎么能打打闹闹?”
“哼!”昭雪大步进了门,正意气风发的向里面走,颇有一番富家公子哥的范儿。
“喂,干嘛呢?站住!”忽然从旁边一个耳房里跑出来一个跛脚老头,冲着昭雪大喊。
昭雪一听,立刻停下来了,心里有些慌,不禁想,怎么了,看出来了吗?
华容长立刻走过来护住昭雪,将她遮在身后,面带笑容对来的人说,“刘伯伯,这是我弟弟,今天开始和我一块来上课,第一次来。”
“奥,这样啊,进去吧,胥先生正在授课呢,快去,别耽误了你们做学问。”刘伯伯摆着手就离开了。
“好,这就过去。”华容长笑着点头目送他。
昭雪在他身后忽然感觉有些小幸福,刚刚扑腾扑腾的心脏现在变得安稳平静,有困难的时候,他竟毫不犹豫地出面帮我,这是一个契约对象该做的吗?
华容长看着愣愣地昭雪,拿她手中的扇子一晃,“吓傻了?”
“才没有!”昭雪拿过来扇子,转身道,“刚刚谢谢你!”
华容长以为自己听错了,附身将耳朵放在她嘴边,手放在耳后,“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昭雪并没有加大声音,怕吵到别人,“你带路。”
华容长失落地起身,在前面带路。
昭雪开心一笑,听不见那是你没有福气享受我的道歉。
“先生。”华容长在门外向书房里的胥先生鞠躬。
昭雪也鞠躬行礼,头低低的,生怕先生发现自己是女子。
书房里坐着八个学生,还有两个空桌,共十张书桌,取意十全十美,圆满。最前面是先生单独的课桌,胥先生一身青灰色长袍,手中拿着戒尺,正为学生讲解《离骚》。听见华容长叫他,便抬头望了过来。
“进来吧。”
华容长与昭雪听到,便进了书房。二人一进来,底下的学生心里就嘀咕了起来,怎会有这样好看的少年?还一来来了一对。
华容长再次鞠躬,“先生,这是愚弟,仰慕先生大名,特来学习。”
胥先生看了看昭雪,点了点头,“你们喜爱学习便是好事,学的优劣与先生无关,做人就是要有一颗时刻求学的心。”
“谢先生教诲。”
“入座吧,桌子上有书有笔,塌心学习才是正道。”
“是。”二人相继入了座位,在最后的两张书桌上。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胥先生因为常年教学所以喉咙有些哑,但是仍然很洪亮,他很有感情的朗诵着,像他这样不理世俗的人应该不会体会到世俗的黑暗吧。
昭雪听着,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一本书,名字就叫《沧浪之水》,讲述的是以为不甘沦为小人的一位官场人,怎样在保留自己初心的情况下获得权力的故事。
胥先生在上面精细地为学生解读,“这世间如果清明,那么吾亦能清明;如果这世间浑浊不堪,那么吾亦能与之同流合污。心如止水,安得其乱?”
华容长仔细听着胥先生的讲话,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别人眼里,父亲本来就是混迹官场,贪婪不止的浑浊之人,甚至自己有时候也这样看他,但是身处官场,谁能不贪污?不腐败?自己不想进入官场,但是不作为,今后怎么面对前人?自己见不得那么些浑浊之人,只想像鱼一样游于清水,但是世间还是少见胥先生这样的人。
“先生。”华容长站起来,鞠躬道。
胥先生点点头,示意他讲述自己的想法。
“先生,世清吾清,世浊吾浊,道理易讲,但是不是谁都能像您这样心如止水。”
“先生!”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胥先生一看,原来是昭雪,于是亦点点头,闭上眼睛聆听。
华容长看向昭雪,很是吃惊,第一天上课就敢主动表达自己的想法?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