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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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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炎华洞
三天时光转瞬即逝,狐后已默认馨儿留下,并让迷谷在这炎华洞中准备了一方软榻,供馨儿休息。
只是馨儿确却在未在那方软榻上休息片刻,一直坐在白真身边,十指相扣,与他共历严寒。
.“阿真,你知道吗?”她轻轻的开口,.“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竟误以为你是个浪荡公子;后来,你将我重巨蟒口中救下,又为我剜心取血;再后来,便是我见你奄奄一息,却始终不忘那个昆仑墟的弟子,怎知道....”轻笑出生声,话语间,泪水已然滑落,抬手拭泪,泪水却无法止住,簌簌落下,“阿真,你醒来呀!醒来告诉我!你不是说,我们下一世一定要在一起的吗?你不是说你还要牵着我的手去看夕阳,你都忘了吗?”
哽咽无声,唯有泪珠滴落破碎之声,声声刺耳。
趴俯在白真身上声声哭泣,泪水沾湿了衣襟,撑起身子,看着白真胸前的湿润,微微抬眸,看见白真的右臂因自己刚刚的动作,袍袖上翻,露出了手臂,馨儿正欲替白真拉下,但下一秒她就停住了动作,瞪圆了双眼,以手捂唇,但丝丝的笑意仍不可抑制的流出。
替白真整理好衣衫,在唇上落下一吻,
.“阿真,等我!”
青丘狐狸洞
“你说你知道如何解毒了,真的吗?”狐后言语急切,难掩心中的喜悦
“不错!”馨儿点点头,“我已经知道如何解阿真体内的毒了,还请狐帝狐后将折颜上神请来,我需要折颜上神的帮助。”
片刻后,狐帝一家,和十里桃林折颜上神已汇聚在炎华洞中。
馨儿偏头看着冰塌上昏迷不醒的白真,徐徐冒出的烟雾氤氲了白真俊美的脸庞,馨儿不由得看痴了。
半晌,折颜开口拉回了馨儿的思绪,“馨儿姑娘,你说你知道解真真体内毒的方法了,是吗?”
馨儿回神,吸吸鼻子,点头,“不知折颜上神可知阿真右臂上的伤口上怎么来的?”不待折颜答话,接着道“若我所猜不错,这应该是翼界之人造成的!”
折颜颇为惊异的看着馨儿,心中暗暗赞叹,“不错,这伤是真真不小心被那翼界二皇子离镜使诈所伤。”
“又是翼族,当真是不把我青丘放在眼中!”
馨儿点点头,“这便是了。”素手指着臂上伤口,“上神可知阿真臂上之伤看似普通,实则毒素已然进入阿真心肺,而这毒素....”抬眸,目光冷冽,“正是那翼族之人的管用手段!”
折颜心下一颤,几步上前,几次检查,但未发现任何异样,略微疑惑,抬眼望着馨儿。
“这毒任何人也无法看出,若非偶然,便是我,也无法认出。”
“偶然?何为偶然?”
馨儿不理狐帝的问话,低眼深情的望着白真,幽幽叹气,“长相思,长相守!这终究不过是一纸空谈罢了!”
“长相思,长相守?”折颜细细思索,始终不解其意,眸光落在白真右臂伤处,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抬眸细细观测白真的面色,面上一喜,“看起来那离镜竟误打误撞帮忙解了毒。”
“折颜,你这是何意?”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毒则必有解!”折颜微微一笑,“若我猜的没错,真真体内的两中毒,一种名唤长相思,一种名为长相守!而这两种毒,单论则为剧毒且无解之物,若合在一起,便是彼此的解药,对吗?”
馨儿点点头,“阿真右臂伤处的毒,名为长相思;前胸鞭伤所附着的毒便为长相守。”泪珠滚落,吸吸鼻子,“既然折颜上神已然明白,所以,馨儿想请上神帮忙,加快阿真体内这两种毒素的融合。”
折颜点头答允,忽的狡黠一笑,“长相思,长相守?这名字倒是文雅的很!本上神倒是好奇姑娘你是如何偶然得知长相思,长相守?”
馨儿微微一愣,清冷的开口,“重要吗?”
“重要!”折颜一脸正经
“世上最难解的是,情毒!这也是这毒的来历。”幽幽叹气,“情之一字,不论为仙亦或为人甚至为魔,都害人匪浅!”
“相爱容易,相守难,是谓长相守!
分别容易,相思难,是谓长相思!”
抬眼,馨儿眼中有泪光闪现。
折颜长舒一口气,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看样子我想的不错。难怪真真当初....原来啊原来!”
“当初?阿真当初怎么了吗?”听出折颜华话中隐含之意,馨儿有些急切
折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怎么,你还是等真真醒来自己问他吧。”
馨儿闻言黯了星眸,“那我...怕是没有机会了!”
察觉到馨儿的失落之色,折颜开口道,“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好,抬眸,眸中尽是坚定之色!”
五束流光进入到白真体内,须臾之后,白真面色潮红,周身泛起诡异的黑紫之气,身下的冰塌竟隐有融化的趋势,狐帝狐后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馨儿看着冰塌之上面色改变的白真,心中一急,真气乱走,冲击着自己羸弱的娇躯,嘴中弥漫着一口腥甜,脑中传来一道声音,唤醒了她缥缈的意识,压下口中腥甜,偏头看向一旁的折颜,颤抖的发出几音,折颜淡淡一笑,毫不为意。
一炷香后,馨儿的面色几乎苍白,折颜等人的额上也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白真周身的黑紫之气已尽数褪散去,面上也不似刚刚那般潮红,虽然苍白,但与正常之时已无半分差别。
众人心知,这是成功了!
大家一齐撤了法力,馨儿便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地。
折颜上前替馨儿把了把脉,抬头对狐后说道“静姝,你把馨儿姑娘带回狐狸洞休息吧,她为了真真,消耗不少。”
“嗯,好,这姑娘就交给我吧。”狐后点头答允,低眼看着自己怀中虽然晕迷但依旧喃喃唤着自家四子的名字
“诶?折颜,你让静姝把这姑娘放哪去呀?”狐帝永远都是不解风情的那个
折颜忍住一掌拍开狐帝白止那个榆木脑袋都冲动,真不知道静姝当年是看上这块木头哪一点,“自然是真真狐狸洞内了,你还想把她放哪?”
“不是!她和真真男未婚女未嫁的,传出去恐怕不太好!”
“你看着吧,就真真这状态,你的四媳妇除了她还会有别人?等真真醒来要是不见她,怕是又要着急的!”
“折颜上神的意思是....”白玄有些不可思议,指着狐后怀中的馨儿,“这姑娘是我的四弟妹?”
折颜觉得头更大了,“幸亏啊幸亏,真真没随了你这块木头的不解风情!”弯下腰,将白真从冰塌上抱起,交给了白奕,“白奕啊,你先把真真带回狐狸洞吧,我想他很快就会醒来,我先回桃林给真真熬药。”
“是,多谢折颜上神,请上神放心!”白奕微微行礼
折颜微微一楞,但又无奈一笑,拍了拍白奕的肩处,“还是真真和小五好啊!”大摇大摆的离去。
剩下炎华洞中狐帝一家,一脸茫然的看着唯一清醒的狐后,狐后咬牙道“果真是不解风情的木头!”
扶着馨儿也转身出了炎华洞,剩下父子四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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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洞中,白真闭目睡在榻上,在离白真不远处,狐后遣迷谷安置了一处软榻,供馨儿休息。
狐后抬手轻轻拂过白真苍白如玉的面颊,喃喃道“真真,如今这会儿,你还是不肯醒来吗?”
听闻身后隐有空气流动之声,淡淡的口“姑娘可有不适?”
“多谢狐后挂怀,馨儿并无不适。馨儿如今既已醒来,就先告辞了!”话虽如此,但馨儿的眼睛未曾离开塌上的白真半毫。
狐后微微叹气,“你这又是何苦?我家真真既属意于你,你亦对真真有情,何不....”
“狐后误会了,馨儿心中至始至终唯有子匪一人,而子匪无论如何也不是白真上神!”馨儿答的不卑不亢,“馨儿此后绝不会在出现在白真上神面前,请狐后放心!”
“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狐后喃喃道,“青丘不似天族那般重视门当户对,只要真真喜欢,便够了。”
“可我不喜欢!”馨儿大声道,“馨儿身份卑微,自知高攀不上,也不忍...不忍阿真他....不,应该是白真上神为我受此苦楚!”低了眉眼,“是馨儿造次了,请狐后恕罪!”
狐后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她实在不忍心自己的小儿子为了一个情字,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这时,狐狸洞内传来虚弱且清晰的声音,
“长相思,长相守!思也好,守也罢,我白真今生今世既已认准了你,即便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二人面上皆露出喜色,白真微微一笑,支撑着自己醒来,“抱歉,是孩儿不孝,让阿娘担心了!”顿了顿,踌躇着开口,“阿娘,能不能....”
狐后了然一笑,抬手屈指轻敲白真额间,“你啊~罢了,你们好好谈谈,阿娘先出去了!”
“嗯,好的。”白真乖巧的点点头,见狐后离去后,抬眼望着馨儿,一字一顿道,“当初我为凡人,你为仙,身份何止千差万别?我可曾想过放弃?”
“我....”
“当初离怨化身贵公子,我不过一个穷书生,我可曾想过放弃?”
“我.....”
“如今你我同为仙者,你又凭什么谈放弃弃!?”自嘲一笑,“还是说,你心中未曾有过我的一丝地位,这一切,终究只是我的幻想?”
“没有!我心中的人一直都是你!”馨儿急急的否认
“那你为什么对我如此绝情?”
馨儿摇摇头,“白真上神,你终究不是子匪!而我,也终究不是舜华!”见白真刚要开口,馨儿立马出言打断,“白真上神,听我说完好吗?”
“好,你说,我听!”白真点头
“你是青丘的四殿下,北荒帝君,又贵为上神,受四海八荒的敬仰!而我....”馨儿低低的笑出了声,“不过是一个不为天翼两族所容纳的叛徒罢了!天族因为我的血统对我赶尽杀绝,翼族也不认我,对我百般追杀!我唯有躲在凡间,苟且偷生,却不想....遇见了你!”
“馨儿!”白真喃喃的唤出了声
“白真,谢谢你,你是我生命中的光!而我,却是你生命中的污点,我不能拖累你!所以,忘了吧,你值得更好的,我相信,只要你白真上神开口,这四海八荒多的是女仙挤破头也要嫁给你,对吧?”
“即便如此,我也一个都不要!”白真顿了顿,强压心中的怒气,直视着馨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馨儿微微一愣,“你这又是何苦?我意已绝,告辞,我们...后会无期!”
“馨儿!”白真挣扎着下床,却因毒素刚清身体还未恢复,竟从塌上跌落,眼睁睁的看着那抹倩影渐渐远去,伸手去抓,抓住的只有不断从指尖溜走的空气罢了!
忽的,耳边传来了叹气声,白真抬也不抬,淡淡的开口,“老凤凰,有酒吗?”
“你这幅样子我倒真是许久未见了!我记得...”粉衫上神拖着下巴冥思苦想“上回见你这幅样子还是你刚刚飞升上神,如今时隔万年,竟又见到了,还是为了同一人,我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
“随你!”白真现在心乱的很,没有功夫理会折颜的调侃,又将刚刚到问题重复了一遍,“老凤凰,有酒吗?”
折颜的怒火似被白真此刻的颓丧点染了,“白真!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一个上神该有的样子!”
“是吗?”白真倒也不恼,“我如今修为尽散,不过空有一个上神的头衔罢了,委实算不得是一个上神,所以我也实在不知道上神,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子!”
折颜被白真的一番话气得拂袖而出,留下了一碗刚刚剪煎好的汤药。白真低眼看着碗中褐色的液体,不断冒出的热气氤氲了白真的双眼,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不知是泪水还是其他的缘故。
白真垂头看着碗中自己的倒影,自嘲一笑,仰脖将碗中液体一饮而尽。说来也怪,白真平素俱哭,今日却尝不到半分苦意,许是心中更苦,这药的苦,也就不算什么了!
慢慢的站起身来,拿起一旁架子上自己的青衫穿好,提笔留下一封书信,转身去了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