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夜行曲》吾本逍遥

12、第十二章

　　夜德是被病房外的说话声给吵醒的，他揉着脑袋推开门才发现医院的走廊里聚了很多的人，小翼这时候也进了房里扯着他的胳膊不解的问他：“出了什么事啊？我刚才来医院的时候发现外面停着很多警车，还以为又来找你谈话了呢，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夜德有些心不在焉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刚起，不清楚。”
　　俩人正说着，从不远处有几个警察抬着一个尸袋就离开了，他们神情肃穆，周围的人不断交头接耳，有几个熟知内幕的人小说嘀咕道：“听说昨天晚上死人了。”
　　又一个问：“医院死人不是很正常嘛，怎么还出动警察了？”
　　“哎呦。”那人连声啧啧道，“凶杀案，要是正常死亡的话还叫什么警察啊，死的蹊跷着呢。”
　　“那凶手抓住了吗？”
　　“上哪抓去啊，连个鬼影都没有，死的可惨了听说。”
　　“那真是够奇怪的，不会是……”
　　小翼侧着耳朵听却发现夜德的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先歇着吧，发生了这种事心里别扭点正常，实在不行我给你转院。”
　　夜德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小翼看着他魂不守舍的，也不好劝他，只当他是因为这凶杀案心里别扭，毕竟这种事情多多少少都会受影响，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发现夜德最近有点不太对劲，感觉他情绪十分的不稳定，这让她莫名的有点担心。
　　警察来问话的时候让夜德有些猝不及防，他看着警察坐到他的对面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感，他听警察跟他说：“你别怕，我们就是来了解些情况的。”
　　警察安抚道：“能说一下你昨天晚上在做什么吗？”
　　夜德说：“我，我昨天在睡觉，因为受了伤，身体一直不太好，医生让我多休息。”
　　“能让我们看看你伤到哪了吗？”
　　夜德将自己的病号服撩起来，露出了肚子上的绷带。
　　“我们昨天查了监控了，在查监控的时候发现今天凌晨你从自己的病房出来去了案发的那间病房，能跟我们说说你昨天进到那间病房做了什么吗？”警察质问道。
　　夜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惨白，嘴唇也没了血色，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怎么可能呢，我一直在病房里哪也没去过，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夜德喃喃自语道：“你们一定是搞错了，绝对搞错了……”
　　警察看着夜德一脸崩溃的模样，厉声道：“监控是不会出错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跟我们去看看监控核实一下，更何况现场留有指纹、脚印，你可以去跟我们做一下对比吗？”
　　“不！”夜德大叫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她声嘶力竭的向小翼大吼道，小翼也被这出人意料的状况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些天她虽然经常过来，不过晚上并不在这儿陪床，基本上都是送饭的时候过来，一来是因为夜德的身体一直都恢复的不错，也不需要她太过操劳，二来咖啡馆也需要人手，不可能天天泡在这里，她也抽不开身。
　　除非夜德有急事的时候才会给她打电话，而且她觉得夜德的状态也不错，又是个男孩子，也实在是不太方便。可没想到这才多久的功夫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有什么事先跟我们回警局吧。”
　　病房的门口聚满了人，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啧啧声不绝。
　　小翼眼睁睁的看着夜德就这么被带走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急忙掏出电话联系沈暮寒，电话那头的人让她稍安勿躁，她挂了电话跌坐在地上，一时间竟有些茫然无语。
　　沈暮寒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小翼呆呆地坐在地上，一看到他，嗫嚅着嘴唇：“暮寒……”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就流了下来，沈暮寒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揽紧了怀里，小翼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衣服上，她听着沈暮寒有些闷闷的声音传来，“你跟魏依都长大了。”
　　小翼将事情的前因经过都向他讲了一遍，沈暮寒听完后沉吟半晌，对她道：“你先去警局看看夜德情况，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停尸间停了很多的尸体，这里冷嗖嗖的，将尸柜抽出来，沈暮寒掀开白布，看了一眼，这具尸体面目狰狞，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他将尸体的脖子向边上扒拉了一下，就见左侧颈上有两个血洞，伤口上的血渍已经干透了，手指在伤口上摸了一下，蹭下一点点血迹，伸手放在鼻尖闻闻，略微能分辨出一些腥臭味，不仅仅有血腥味，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如果不细闻的话根本分辨不出。然而沈暮寒的“嗅觉”却是出奇的灵敏。
　　去往监控室的走廊并没有那么多人，沈暮寒细细打量这几个监控摄像头，随后就走进了监控室，监控员发现有人进来了就问他：“你是做什么的？这里边飞=非工作人员是不让进来的。”
　　沈暮寒随手掏出一张警官证厉声道：“警察。”
　　监控员赶紧说：“是为了今天的凶杀案吗？早上已经来了一波了，听说还带走了一个嫌疑人。到底是不是他啊？”
　　沈暮寒听着身边的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随意的应了几声，让监控员把监控调到凌晨时分的，他盯着显示屏，让监控员开始快进，突然间就见一个人影从病房中冒了出来，而这个人影正是夜德。
　　从监控可以看出当时的夜德身体似乎很僵硬，而且看起来偷偷摸摸的，不一会儿就摸进了另一个病房，过了一会儿才晃晃悠悠的出来，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的时间并不算太长，沈暮寒却沉默了。
　　夜德的这些举动五无疑已经可以认定他就是凶手了，但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一件更加久远的事情，那个遥远的却已不再属于他的时代。
　　“公会的那些老古板还说什么了？”
　　“还不是开会，无休止的开会，车轱辘话来回来去说，能当饭吃吗？你说他们自己不嫌烦吗？怪不得头发早就白了。”
　　白头发的年轻人将下巴搁在桌子上垫着，坐在他身边的人在他的白毛上抓了几把，又粗鲁的拽了拽，一边啧啧出声道：“你头发不是也白了吗？”
　　一听这话白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反驳道：“我这是天生的，是天生的，懂不懂？”
　　沈暮寒的两条长腿伸到桌上，左腿搭右腿，伸了伸懒腰，慵懒的像只大猫一样。
　　白头发的罗耶哈气连天，困得要命，跟他说：“我昨天去翻了翻他们制定的公约，这么厚。”边说着他捏起自己的手指比划了一下，“你能想象得到吗，居然这么厚，真的有这么厚，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却要被这么几张纸，这几个字束缚了，怪不得他们要抗议呢，以后还让不让人活了，连自由都没了，条条框框的约束着你，这么大一本谁知道都有什么。”
　　罗耶不满的抱怨道。
　　沈暮寒被他说得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打断他的满腹牢骚，“这些话你跟我说也没用，谁定的你去找谁，大不了你也跟萨其一样抗议就是了。”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傻，萨其是什么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还在监狱里关着呢，你让我去送死吗？”
　　“那你还说这么多做什么？”
　　“你这家伙难道一丝不满都没有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淡定，属于我们的权利都要没啦，你真是没心肝。”
　　“我可不想因为几句无聊地抱怨就被关一辈子，蠢死了。”
　　“你说谁呢？”身后冷不丁传出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这句话简直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听的人浑身不舒服。
　　罗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萨其，天啊！你怎么出来了？”
　　萨其直接无视了他，转头对沈暮寒磨牙道：“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也有背后说人的习惯，真是没有想到。”
　　沈暮寒皱着眉头：“你不是被判终身监禁了吗？”
　　“放屁！”
　　萨其“呸”地吐了口口水，“那些所谓的公约怎么可能是为我定的呢，不过就是用来束缚那些无权无势的废物罢了，这点道理你们也不懂吗？”
　　俩人了然的“哦”了一声，制定公约的老臣一共有12个人，其中的一个就是制定和修改公约法的，也就是萨其的叔叔穆商。
　　萨其虽然是他的侄子，但从来没有听过他的话，很多事情穆商也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公约出来后有很多人都心怀不满，有些甚至带头抗议，从而遭到了镇压。
　　其中最活跃的就属他这个让人头疼的侄子了，无奈之下只得将他暂时关进了监牢里，明面上是终身监禁，但暗地里早就可以自由出入了，想必再过不了多久这个罪就能被撤销了。
　　萨其虽然心里不大情愿，但是为了自由还是无奈的承认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也受到了些惩罚，直接由终身监禁改为了鞭刑，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他叔叔在背后搞得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