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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喜讯 ...

  •   等了数天飞出去的鸽子始终没有飞回来。辛盎有些坐不住了,他在厅堂上来回徘徊。按理说,俞斛收到字条应该会有动作才是,以她的性格不可能这么沉得住气。
      坐到日头偏西了,依旧没有一点消息。不管是鸟还是人都没有出现。
      辛漾饿了一天肚子,终于受不了了,给她做饭的大娘请假回老家已有两天,自己做了几顿勉强能够下咽的饭菜撑过来,今天揭锅一看,没有米,没有菜,水缸里的水也差不多用完了,一点食材都没有她想撑过下午在到厨房去看看有没有饭菜。再不济只好去和大家一起吃饭。
      但是一觉睡过了头,醒来时家里人都用过晚饭了,她什么油水都没有捞到。
      经过厅堂时已经是勾着腰,直不起身子。可能有点胃痛。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苦着小脸。
      “小妹这是怎么了?”辛盎回身时真好看见经过厅堂的辛漾。
      “哥哥,我快饿死了,给我点零食也好。”辛漾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抓着他不放。
      听说她快饿死,又见她情况挺严重的,辛盎有些慌忙。心想:你可别死!
      “你等着,我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辛盎扶着她坐在椅子上便朝厨房走去。
      辛漾心里想着:果然在古代是不能懒散的,特别是一个不曾与一家子一起用餐的人。以后小灶一定要常备粮食。否则很有可能会饿死。
      一小会,辛盎就端着两样菜和一盆粥来。
      “厨师出门去了,你别嫌弃大哥的手艺将就着吃点。”
      桌上的菜只是家常便菜,冒着热气热腾腾,稀饭有点粘稠又不太稀。辛漾扒拉几口觉得很合胃口。以前在家时晚饭就是吃的这样。眼眶突然就湿润了。
      “慢点吃别着急。”
      “哥哥,你太厉害了,居然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来。”辛漾带着哭腔夸奖辛盎。
      “你净说好听话哄我,这哪算得上厉害,你一定是饿坏了。”大哥被夸得有些羞涩。
      “哥哥,你有收到俞斛姐姐的回信吗?”辛漾想起他来找自己要走鸽子一定就是写信给俞斛了。
      听见她询问此事辛盎就收敛了笑容,“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已经猜不透她了。”
      “既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态度,不如你悄悄去探看看。”辛漾也觉得不对劲,平时大哥对俞斛总是爱答不理的,突然有一天给她写信了,按理说那姑娘该开心的失眠才是,怎么会这么多天都不表态。
      “那也得等明天啊。”想到还要捱过一个夜晚辛盎就头疼。
      “何必等到明天,今夜就行动,夜黑风高更好办事。大哥你是打仗的人不会比我还不懂运用战术吧。”辛漾笑嘻嘻的又无意中点醒了他。
      辛盎觉得自己遇到感情的事情脑袋就转不过弯了,而这位过去鲜少交集的妹妹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推他一把。
      他捏着辛漾的脸:“你简直不像过去的你。”
      这句话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在现在的辛漾听来却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辛盎快步离开的背影,轻轻微笑。
      “小姐,你知道是谁害死鸽子的吗?”松软的土地上两个姑娘跪在那里挖着坑。
      “就是那个世子!”俞斛回忆起白天。
      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是侯爷和世子,话里话外透着想与俞家结为亲家的意思。俞教头没有马上就答应,只是装作听不懂。
      几人一同到树林里游玩,长辈们想让二人相处看看是否合适,便任由他们发展。
      二人骑马跑得有些远,那里有野兔也有山鸡之类的猎物。
      那世子抽出一把箭对准了野兔发射,结果偏了位置,在俞斛面前觉得有驳颜面,因此心中恼怒。
      待俞斛走开去看风景时见到一只鸽子飞过,便一箭狠狠的将它射下来,本想挽回一点作为男子的尊严,走过去拾起鸽子准备拿给俞斛看,却发现鸽子腿上的木圈,‘俞’字赫然与眼前。
      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担心被俞斛看见惹她生气,只好将草掩盖住鸽子的身体。
      俞斛回身时见他举动有异上前问他干什么,他却只说没事。
      今日黄昏俞斛却在草丛里发现那鸽子,心里难受,稍作联想便知道是世子干的好事,她把鸽子包好一路走回家一路大哭,这些脚带红绳的鸽子都是她的心头肉,每一只都是她细心照料成长的,如今就这样随随便便被人杀死,心里无比难受。
      安葬鸽子时只顾着伤心加上夜深了光线不好并没有发现鸽子脚上绑着一卷纸条。
      “女儿,你说要考虑考虑,都这么多天了也该给爹一个答案,我好想想如何答复人家。”俞教头看着呆坐在桌边的俞斛,有些无奈。对于自己的女儿脑袋里成天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我绝对不会答应嫁给那个人!”语气虽平静却笃定。
      “哎呀,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和你年龄相仿的姑娘家有的都当娘了,你再这么拖下去迟早要被指着脊梁骨说。”
      “说就让人说,我才不在乎。”
      “那你有没有想过爹在不在乎,每当下了朝,去同僚家中做客,总被问我家姑娘亲事定了没。我该怎么作答?难道说,我姑娘害了单相思,一心只想着辛家那个没良心的小子不成?”
      “爹!!”俞教头还是第一次戳穿她的心思,她有些难为情。
      “反正那个世子不成。您休要再提了。”
      “你看看你都几岁了,还有这么好的主上门来提亲就该偷着乐了,现在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那么多,人家还记得你就不错了,你还这摆姿态。”
      “我不听我不听,你出去。”俞斛背过身,捂住耳朵。
      俞教头见她这样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无奈之极,叹了口气淡淡说了句:“你别再等了,徒劳耽误了自己的一生罢了。”
      她如何不清楚这些,可是这么多年的喜爱她要是能放得下早就放下了,何必年年岁岁还等着见那人一两面。
      冷静之后她觉得自己太过自私,父亲确实为了她的婚事愁白了发,而辛盎始终暖不热。经过这次父亲说了这么多重话她顿时产生了强迫自己放弃的念头。
      看着铜镜中的人,虽然颜貌依然灵秀,却已渐渐不再青涩。
      只隔一扇窗的屋外,辛盎对于俞斛准备变心的想法全然不知。
      这件事情谁都没有再提,俞斛想世子已经无法成为她考虑范围内的人选了。但是京城中并不缺少适合的人选,只要她愿意挑选还是有的。只是她还没有好好发挥出她的积极态度,她爹就来通知她消息。
      “今天爹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好好准备一下,把你早前绣好的嫁衣拿出再修改合适些,四个月后的今天就是黄道吉日。”
      “爹这话什么意思?”俞斛已经猜到了倪端还是问出口。
      “这次见面侯爷和夫人都很满意,世子也表示答应这门亲事了。”
      “爹的意思呢?”俞斛有些不敢相信,她一直认为自己的父亲比别人开明,与她相关的事情从来都要与她商量。
      “我的意思与侯爷一家相同。今天就是告知你。”
      俞斛听了此话浑身无力,脑袋里像塞满了棉花,晕晕空空。她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许许多多想要辩解的话又都咽回肚子里。
      说了又如何,自己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等了许多年的人从来不正眼看自己,临到头了,欲嫁的人又不是自己所选之人。浑浑噩噩数年,她觉得自己竹篮打水什么东西都没有捞到。不禁有些嘲讽,眼神看着远处,却没有焦点。叹了一口气,忽然苦笑,回房的路漫长,左右花树的花瓣风吹而落。俞斛驻足,伸手去接花瓣,一片一片落入她的手中又掉落地上。
      好美。那年初见之时也有如此刻此景吧。
      一向活泼开朗的俞斛在宴会中见到一个男孩,她第一次安安静静坐在树下的石桌上一瞬不瞬盯着那人瞧。树上的花瓣任风吹落,落在他们之间的空间,母亲抱起她说:“斛儿你看着谁呢?”她害羞一笑扭过脸埋在母亲的胸前。
      “那是辛家大公子,是不是小小年纪一表人才啊,娘也觉得呢。我们斛儿真有眼光。”母亲一句话化解她的尴尬。
      “斛儿要是喜欢他就要和他成为朋友哦,长大之后才有可能嫁给他呢。”俞斛的小脸红扑扑的,她走过去拉住俨然正坐的辛盎的手。
      “我叫俞斛,你叫什么呀?”辛盎被她拉住有些慌乱,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盯着她看。心想,这个小女孩也太大胆了吧。
      “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俞斛水灵灵的大眼盯着他,真挚无比。
      “当然好了,你是俞家的姑娘吧,看来比我们盎儿还小几岁。”辛盎身后的夫人看着温柔无比,笑容亲切替男孩回答。
      “这位哥哥快点告诉小妹妹你叫什么?”她回头对一头雾水的辛盎说。
      “我叫辛盎。”
      “那我叫你盎哥好吗?”
      “随便你。”
      此后,便是俞斛有多厚着脸皮的‘勾搭’,辛盎有多不耐烦的接受着一切。
      “盎哥。”俞斛望着漫天因起风而飞舞的花瓣,思绪渐渐回来,轻轻唤出口。
      “盎哥,盎哥。”眼泪从眼角不停的滑落,滑落。
      俞斛看着手中奇美的异域石雕紧紧攥在手中。
      若是挣扎可还有路?
      若是悔婚一定是不可能的事,她俞家不过是官员,侯爷却是世袭的皇亲。若是惹怒了他们,保不准俞家就完了。她不能让父亲为她受罪。
      辛盎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回边关在即,想起这一去又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回家,心中有些眷恋这一两个月的安逸时光。便提起墙上的剑,在院子里舞起来,看着家中的一草一木,一石一屋,心想,古来征战之人有多少回来的,谁能猜到此番回家不是最后一次?想到这里脑中飞过一张笑颜,罢了,对于一个生死动荡不定的人来说,只会连累了她,总有一日她会向现实妥协的。
      突然屋顶上飞下一个身影,辛盎急忙回神。两剑对舞,发出清脆的声音,吸引了家里的家丁围观,路过的辛漾从未见过传说中的武功。见她二哥从屋顶上跳下来时的轻盈心中暗暗赞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轻功吧。
      “大哥,你又要走了,陪我好好练练剑吧。”辛辰声音极大,担心剑刃相击的声音过大,对方听不见。
      辛家兄弟切磋武艺的姿势优雅极了,却也招招有看头。
      眼看着二哥就快被大哥刺中,冷不防的把刀护在胸前,大哥的刀尖正不偏不倚地抵在二哥的刀面上。
      二哥旋转身子抵开大哥的剑,速度之快。辛漾看到激动处不禁拍手叫好。
      辛盎觉得弟弟进步太大,相较过去可比性提高了不少。
      他见辛辰又一次进攻,脚下放轻飞身略过,举剑对准辛辰去。知道辛辰比必然躲不过这一剑,果然,辛辰步步急退,辛盎的剑眼见就要插入辛辰的胸口时忽然灵转偏位。
      他清楚自己出剑速度虽快却自信不会伤到辛辰分毫,这只是一个小小恶作剧,只要临近时将剑偏离再收手即可。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偏开辛辰却迎面来了一个冒失鬼。
      那人几乎是飞奔进门的。
      辛盎冷汗冒起,情急之下用内力把剑刃断才幸免伤人。
      那人进来时也见到一把剑对指自己,却来不及刹住脚步。临到剑前脚下一软扑向辛盎。而辛盎被她一扑重心不稳加上心有余悸,两人双双摔倒在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咳咳。散了散了,都散了啊。”辛辰最先反应过来,哄走围观的人。
      辛漾掩嘴偷笑,大哥又脸红了。她想再看看扑在大哥身上的人是何种表情时就别辛辰一把拖走。
      “就你不听话!”辛辰勾着她的脖子好不温柔的拉走。
      “你跑什么跑那么急,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被我杀了。”辛盎拉住身上的人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哪里伤到便推开她。
      “被你杀了才好,你就能一辈子愧疚,一辈子都记住我。”俞斛明明嘴角切笑,却顶嘴。
      见辛盎捡起地上几块剑片不说话,她又问:“我要是被你杀了,你现在会哭吗?会不会哭啊?”俞斛追问。
      “喂,你这个木头!跟你说话也不应,我要嫁人了!”俞斛真的生气了,秀眉一拧,掰过辛盎的身子。
      听言末句,辛盎心跳漏了一怕,脸上却是淡然。
      “那恭喜你。”转身快步回房。
      “你恭喜什么?我要嫁人你恭喜我?”俞斛不知哪来的一肚子气,她终于忍不住想要和他好好闹一场,就算是被厌恶也罢了,反正两人注定不会在一起了。
      可是却闹不了一会眼泪又涌出眼眶。
      “你这个死木头,真无情,太无情了!我太讨厌你了。”她跟在辛盎身后边小跑。追打辛盎的背。
      辛盎心中难受,此时此刻不想与她多做纠缠,一步越过回廊的护栏,没想到后面的人为了能紧跟住他也跳下,回廊与地面有不小的距离,她脚下踩空,眼见着脸就要戳上地上的小碎石。一只手臂捞住她的腰,稳稳将她纳入怀里。
      四目相对,只见得对方早已眼中氤氲,被她发现之后辛盎的眼泪没忍住滴落在俞斛的脸颊上。俞斛被他的举动错愕到了,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吧。
      冷静之后,辛盎淡淡看了俞斛一眼,背过身去:“既然你要嫁人了还来这里做什么?”
      “来告诉你啊。”
      “我已经知道了。还不回吗?”
      “你不想想办法?”辛盎所站立的位置是个死角,俞斛只好把手臂撑在桌上,往前探了身子,想看看辛盎的表情。
      他能有什么办法,得罪了谁都不行。俞斛不可能没有想到后果,可是却语气轻松的来问他。莫非是来看他笑话?笑他活该?不太可能。
      辛盎偏过头看着下方趴在桌子上的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你有办法?”某人狡猾的表情他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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