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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 ...

  •   *近未来,名为ZN1的神秘病毒蔓延全球,导致成千上万的人变成嗜血如命的丧尸,而被他们咬过的人则很快受到感染成为丧尸的同类。M国政府彻底瘫痪,人类面临灭亡的厄运。
      黛西又回到了那个噩梦里。
      10K倒下的时候,黛西正被人推搡着上了电车。她回过头想去看一眼这一路上和她比赛谁击杀的丧尸更多的对手,他黑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被扬起的黄沙遮住,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还在击杀从远处迎面跑来的丧尸。
      “10K!”黛西喊了一声他的外号,他并没有回过头来,专心致志地继续瞄准前方,如果黛西没有猜错,他一定在数自己杀了第几个僵尸。她还想下车,但是后面挤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她渐渐进入了车厢内部,从窗口探出头想要去喊10K却发现草丛那里再没有他的身影。
      人潮冲散了黛西和她的伙伴10K,自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面。
      ……
      黑色的漩涡从平原的另一头朝他们逼近,它席卷了所经之处的全部物体,一只又一只奔跑着的、灰绿色的丧尸被卷起。这场龙卷风如同一只猛兽般,以毁灭的姿态吞没了整座城市。
      她在逃亡,废弃的电车载着满脸灰尘的人往蒙大拿州去。其实这辆电车已经彻底报废的了,忘记是他们团队里哪个人修好的。他们这些在末世里苟延残喘的人,如这辆电车,亦如不远处姿态可怖的龙卷风,一切都是漆黑的,包括他们的呼吸。这茫茫看不到尽头的日子,也看不到救赎的末世,蚕食了人类的良知,一切以武力说话。
      黛西看到自己疲惫地靠在电车的车窗边上,还不知道危险的靠近的漠然神情,那个时候的她一定在想已经失去踪影的10K到底是死是活。
      不过是生是死又如何,在这个末世里失去联系就等同把对方当作死人。
      暴风眼越来越近,电车距离跨海大桥还有一段距离,而车厢却是出奇的安静了下来。在这沉默的、预示着接受死亡的安静里,跨海大桥开始像是拼图一样被一双无形的手拨散,石块逐格逐格跌下海……
      电车在这颠簸里开始剧烈摇晃,黛西这才意识到更深沉的噩梦又要开始了。
      ——每当她陷入这梦靥,就意味她又要短暂离开这个充满丧尸的国度,然而这回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将会永远无法回到僵尸国度。
      这已经不是黛西第一次被时空洪流误伤,然后被带离原本的时空跌在一个从未被丧尸病毒侵蚀过的时空里,而她这次穿越的契机是通过一只在辐射区被咬的丧尸完成的——它袭击了黛西,她被击倒在地的时候被地上的断裂了的废铁刺穿了小腿。绿色的辐射物和血液弄脏了她原本就污秽不堪的短袜,短暂的昏迷之后就是熟悉的噩梦场景,她花了一秒来接受自己再度变成时空偷渡客的事实,再醒来时,一切都变了。

      那是1994年的春末(时间不考究),裘德洛得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主演,扮演一个缺少亲情离群索居的街头混混,平日与女友乔以飙丨车打丨劫商店寻乐。从剧本来看这个角色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但是出于对这个角色的看重,他还是选了一个不太冷的时段,到专门搭建给男主角居住的河边小屋踩点。
      大概是天气太好的原因,在这个无所事事的下午他在那绵软的、凌乱的、堆满被子的床铺昏睡过去了,睡梦中他只觉得怀里多了什么冒着热气的抱枕引诱着他抱得更紧些,他迷迷糊糊地顺着脊背的凸起摸了下去,一时间心中警铃大作——这绝不是什么抱枕!
      他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从昏沉的睡意里醒来,努力睁开眼去确认这不是梦境——当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清醒的状态下手里抱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而且此时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的时候,作为个成年男子他是很有理由害怕的。
      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把人从手上丢下,迷迷糊糊地抱着人坐了起来,她歪着头还沾着他的肩膀没有离开,紧闭着的双眸轻轻地颤动似乎怕惊扰了如蝴蝶一般的双睫。她的脸小而精致,轮廓是英格兰少见的英气,鼻尖小而翘,两片红润的唇就在他呼吸的咫尺间,他敢打赌这个从天而降的东西绝对还是个高中生。
      裘德洛把手盖上去,衬得她的脸越发小了,他恶作剧地掐住她的脸颊把她从梦里叫醒。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抬起眼碰上了她骤然睁开的双眸,那是一双不夹杂任何情感、冰冷的蓝眼睛,如幽蓝色的海水快要淹没他的所有声息。
      她像是穿越了绵长悠远的时间、越过山川河流峡谷、走过荒芜的平原,隔着数万亿光年外的距离与他对视,仅仅是一眼他就绷住了神经,连带语气都禁不住正式起来,可还没等他说出一句,“你好”,再询问一下名字时,她的袭击就来了。
      可惜绵软无力,还把自己送进了他的挟制里。裘德洛躲开了这个不明人物的拳头,再躲开了她的脚踢,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抽过棉被将这个女人一裹,用力地把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黛西愤恨地蹬着腿,却被这个来自旧时空的男人牢牢地压制住,他似乎在生气,瘦削的脸颊无端酝酿着一股伺机而动的危险,她凭直觉要将他掀翻,却发现自己尽管已经很努力在使劲儿,还是无法撼动他分毫,甚至还换来了他眼底消融了的怒气和取而代之的戏谑。
      裘德洛忽然就笑了,带着锐利的少年气和聊胜于无的稚气,和黛西打商量道:“我可以起身,但前提是你得停止你那无谓的攻击。”
      黛西满脸愤懑地点头,那副怒气冲冲却又不浑身乏力的样子逗笑了裘德洛,他噙着一抹笑慢慢地从黛西身上起来。
      得到了自由的黛西不得不扶着这个男人的手坐起身,她艰难地背过身去检查自己的小腿,还有手臂等地方。她身上毫发无损,就连以前留下的疮疤都奇迹般地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裘德洛别开眼睛,余光瞄到她衬衣下的细肩带和膝盖上的护腕,便打趣说:“亲爱的不具名小姐,似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是你;惊扰了我的美梦的人,是你;占了我的便宜的人,也是你。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检查我有没有对你意图不轨,会不会……”
      “闭嘴!”黛西以为自己说出来的声音会像自己原本的声音那样,没料到的是,她的声音在穿越了那么远的时间来到这里后,竟然变得气若柔丝,如果细听会把这当成撒娇。
      在听到黛西的口音的瞬间,裘德洛的眸色就变了,他吃准了她浑身乏力故意在她耳边说话:“你是偷渡到这里的俄罗斯人对不对?”看到岸边有间似是废弃的屋子,于是把他当作流浪汉卧榻而眠。他语气的鄙夷让黛西皱眉,她的手习惯性地往腰间摸去,空空如也,她的伤口、她的武器都在这场洪流里被时空吞噬,就连原本灰扑扑到看不出原本是白衬衣的校服都变得干净崭新——这些全都和以前的每一次穿越都不一样。
      黛西决定不和这个登徒子多话,扣好纽扣系上领带,她跪在床上扶着墙壁要站起来,这个过程不知为何特别费力,她的身体似乎还在睡梦中,全身每个关节都被绑了轮胎一般,哪怕她怎么想用力都只是移动了少许而已。
      裘德洛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倔强的小姑娘,她眼眶红红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这挫败气哭一般,而事实也是如此,她在勉强站起来后又跌在床铺的瞬间,他就灵敏地捕捉到她喉咙里溢出的细碎哭腔。
      他听了一会儿,才把她从床上拎起来,像是拎起一只团成团的小奶猫,谁知她不领情还想着要挠他一下,他料定她肯定饿到没力气在逞强也没有躲,任由她跌在自己身上,“我想,你也闹够了吧?!”
      黛西的脸贴在男人的胸膛上,她咬住牙忍下久未曾有的屈、辱感,从前引以为傲的优秀凭空消失,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拔掉了牙齿的野兽,失去了庇护。她努力地离开面前的人墙,倚在身后的墙壁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她还是不想说话,而是默默无语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是一张非常干净的脸,年少气盛的锐气混杂着目空一切的英俊,他柔情蜜意地看着她出丑,几乎是一瞬间黛西就痛恨上了这个人脸上的笑——那种柔情蜜意却混杂着满不在乎的笑。
      裘德洛的注意力从她似乎就要被海水遮盖的双眸,来到她身上宽大的校服衬衣还有护腕上,他想了想自己今天出门还穿的是加绒夹克,再看看她身上的黑色百褶裙,不自觉就与某些行业联系到一起。
      黛西从他的目光里读到了异样,她的脾气向来不好,在她生存的那个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能用拳头来解决的,但她忍了忍还是没法忍下去,脚一伸就踹到了他的胸口上。
      “如果你还认为这是调情手段……你、你就那样以为吧!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撕……”黛西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容不得她说太多的字,裘德洛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还未等她说完,他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青年脸上的戏谑未减,语气却终于认真起来,“那我请求你,留口气到时回来……”他顿了顿,很是刻意地压低声,“撕烂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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