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一组异事录》请叫我路人

22、替身六

　　宏茂董事长的秘书果然用尽各种方法阻拦他们，刚开始说开会去了，问去哪开会了又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夏枫装成生气的样子，手指不停戳着桌面，眼睛瞪着她说：“你是第一次看见警察吧，看见过尸体没？你知不知道……”
　　“行了行了！”叶筱云出手阻止他讲鬼故事，“你会被投诉的。”
　　“警察本来就是暴力机构。”
　　芳芷不理那两个人，自己问那个秘书：“你知不知道你老板在哪？”
　　那秘书也不瞅他，只顾着低着头整理文件，一边随口说“不知道。”
　　“你老板没告诉你吗？”
　　“没有。”
　　“你老板只说去开会了没说去哪里开会？他一般都去哪里开会？和谁开会？他一个人开会不带秘书吗？”
　　秘书被问烦了，这才抬头看着芳芷说：“我说过了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别再问了，你再问什么我也是不知道，能不能别问了？”
　　芳芷看得出来这个秘书在说谎，但是说谎是个技术活，不仅需要思维跟上变换的话语，神情也很重要。一般人说谎都会害怕，因为知道说的是假话，怕被一下识破，就会努力装成轻描淡写不在意的样子，以为这样就能让对方忽略谎言的部分。而当被仔细问起具体情节说谎者就会躁怒，不想说谎又不得不说谎，谎言还编造不下去了，确实让人倍感煎熬。
　　“这么着急干什么，说起来真正该着急的是我们吧，你一直不说真话耽误的是我们的时间。你老板以前也经常开会吗？在公司开会？还是在饭店、酒店开会？随便说一个吧，至少让我们去查了发现是假的还有个理由回来找你。”
　　秘书皱着眉犹豫了半天才说：“你们非要找的话，可以去家里试试，就在龙源那边，你在那边问保安就可以了。”
　　出来之后最高兴的是夏枫，一边笑一边搂着他肩膀说：“厉害呀我的哥!”
　　芳芷不习惯被别人热情夸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开始觉得笑一笑表示高兴就好了，笑了一会儿又觉得只是笑什么也不说太傻了，就赶紧换个话题从夏枫肩膀下脱出来。
　　“龙源，我记得好像是个别墅区吧？”
　　“是个高档木别墅区，龙源啊……”夏枫却突然想起来那次自己身体不受控制，醒过来就是在龙源附近，有种不祥的感觉，最好不要和这次的案件扯上关系。
　　“晓静!晓静!抱歉借过。”办公室里跑出一名销售员从三人身边穿过，问刚才那个秘书说，“你把那些土偶都放到哪去了？我怎么一个也找不到了。”
　　“我没动啊。”
　　“那谁给拿走了？”销售员嘟囔着又走回办公区。
　　“等一等!”叶筱云拦住他，给他看了现场摔碎的土偶照片，“是这样的吗？”
　　“嗯，就是这样的。”
　　“这种土偶还有剩下的吗？”
　　“应该是有的，可是我今天上了班却一个也找不到了，不知道谁给收起来了。”
　　“我上次来时另外一个销售员说都送出去了，你那里还有剩的？”
　　“都送出去了吗？”销售员也是一脸惊讶，“怎么送的这么快？”
　　叶筱云觉得这很可能是个关键，就让他说清楚一点。
　　“是这样的，我下班的时候还有好几箱土偶，等我上班来就一个也找不到了。哦，我前两天儿子生病了所以请了两天假，今天才上班，一上班就发现一个土偶也找不到了，箱子也没了。其实我们送土偶的活动才刚开始不久，两天前也就只送出去两箱，这两天怎么五箱就都没了？不是都被员工分了吧。”
　　“你带我去一趟你们办公区。”
　　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叶筱云才回来，对他们说：“我又去问了一遍上次我问过的那个销售员，他那天上的是半天班，走的时候大概还剩下四箱半，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已经全没了，他以为是全送出去了。”
　　夏枫说：“那就是被人全都拿走了呗，行动还挺快，这土偶肯定有问题，要是能拿到一个完整的就好了。”
　　芳芷却笑着说：“其实这也是个机会，拿走土偶的极可能就是凶手本人，凶手把东西拿走虽然很及时，但也说明他害怕了。他行动了一次就会行动第二次，他只要是动了就会有蛛丝马迹留下，还就怕他不动呢。”
　　叶筱云说：“我问过这土偶的来历，说是董事长提出的计划，来源也只有董事长知道，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找这个董事长出来问问了。”
　　像龙源这种高档别墅区自然和别的别墅不一样，有些小区也会在开阔的阳面建几间独栋的欧式房子，也算是别墅，给那些有钱人住的。龙源不仅是独栋木别墅，每座别墅间还有大片的空地，空地同样属于别墅用地，建花园建泳池都行。别墅本身就有些浪费用地，现在房地产开发商想建别墅很少能批下来，所以不会再有第二个龙源了，已经占上坑的手里就是捏了个宝，没占上的也只能看着眼馋。
　　给这三个人的家产排个名的话，夏枫家里最有钱，然后是叶筱云，最后是芳芷，然而最惊讶的也是夏枫。
　　“哇哇哇！”夏枫手舞足蹈的摇晃着叶筱云和芳芷，“你们知不知道！这里的别墅都是订制的，在建之前就和买主商量好了，所以建好的别墅是没有重样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叶筱云把夏枫的眼睛捂上，“别看了，那里面没有你也不会有你，按你现在的这个职阶贪污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叶筱云问了保安，得知了张德英的住处，但是三个人错误的选择走路过去，大概走了二十分钟才到。三个人还未来得及敲门，门却先一步开了，走出来两个男人，一人短发穿着便装，一人长发穿着紫色西服。
　　“戚先生慢走，我就……你们是什么人？”
　　“警察。”叶筱云向他出示了证件。
　　戚息蝶索性就靠在门框上和他们说话：“我在里面就觉得有人要来，果然不该留下来说悄悄话的，不过我还是要说我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好了就这样，我家里还炖着排骨汤，我可以回去吗？”
　　叶筱云和夏枫都知道这人和芳芷熟识，也见过几次，就是看芳芷的意思。芳芷实在没想到会遇到他，对上他含笑的眼睛竟想起来昨天晚上他不清不楚的承诺，那个承诺芳芷确实信了，连芳芷自己都觉得神奇，或许只是因为“我不是个好人但我会对你好”要比“我是个好人我肯定会对你好”更有信服力。
　　“我们是来找张先生的，本来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先走吧。”
　　“感激不尽。”
　　戚息蝶走了，张德英却丝毫没有请他们进屋的意思。
　　叶筱云又说了一遍：“我们是警察，证件你也看过了。”
　　张德英说：“那又如何？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我想让谁进来就让谁进来，你们要实在想进来就拿出搜查令给我看。”
　　叶筱云见他态度强硬也不硬求，一开始就闹僵了对谁都不好，先站在外面谈没什么不好，进去的法子慢慢想。
　　“张先生，最近这两起案件你肯定也知晓了，一名是你公司的员工，一名是你公司的客户，我们……”
　　叶筱云的话还未说完张德英就急不可耐的打断说：“如果死了一个员工和一个客户就和我有关系，我手底下那么多个小区，一年总得有几个人因为乱七八糟的原因死掉，我不得一年蹲几回牢？说到底不还是你们这些当警察的失职。”
　　“行！”叶筱云向他出示了土偶的照片，“我向你的员工们问过，包括他们给客户送小礼物的创意和这几箱土偶都是你一手办的，为什么会想到送土偶？那些土偶是哪里来的？”
　　“这件事很奇怪吗？你们这些警察都不知道事先调查？哪怕上个百度也都该知道送小礼物这种营销手段很常见了，我们这些做房地产的挣的是多，成本也高，建了房没人买我们很快就完了。现在买房的哪个不是拿了几处的宣传单对比着买，谁留给客户的印象好谁的房子就卖得出去这你们都不懂？而且现在不是DIY手工正火吗，这个土偶是我向星月订做的，你们要是觉得土偶有问题就去找星月吧。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就不送了。”
　　“没了，谢谢张先生合作。”
　　这也叫合作？夏枫默默翻了个白眼。芳芷趁着张德英关门转身转到一半最松懈的时候突然问了他一句：“剩下的土偶一夜之间全消失了，张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你说什么？”张德英听到他这话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扭头瞅他，也不管这个姿势别不别扭，“土偶一夜之间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
　　芳芷笑着说：“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我们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张先生不用送我们了，我们自己走就行。”
　　回去的路上夏枫追着问芳芷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张德英到底是说谎了还是没说谎，和这件案子有关系还是没关系。
　　芳芷说：“他没说谎，那些土偶是他拿来的却不是他拿走的，要确认的话一会儿再去一趟宏茂就知道了，他要是真的不知道土偶不见了必然会去询问这件事，搞不好他还会替我们找这些土偶呢。”
　　夏枫忍不住对他竖拇指：“厉害厉害！不过啊，我还是觉得他不太对，他一开始就不乐意让我们进去，问他什么都往外推的干净，他难道不是在藏着什么？”
　　“这个真的还不好说。”芳芷问叶筱云，“我们还去找那个星月吗？”
　　“当然。”
　　“说起来，星月……总觉得在哪看见过。我开车不好动脑，你们找一找吧。”
　　芳芷说：“星月我倒是听说过，现在主做纪念品，我学校里也有星月的店。原来星月是做糖果的，后来扩大领域了，做高档纪念品，也做高档木家具，应该比原来挣了不少钱。”
　　三个人驱车来到了星月的办公大楼，让三人欣慰的是星月的员工都很和善，他们听说了三人的来意就马上打电话通知了董事长，很快就请他们上去。
　　在电梯里夏枫说：“我对这个周星月印象不错，比那个姓张的好太多了。”
　　而当三个人进了董事长室才发现星月集团的董事长只是一个看上去不会超过二十岁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