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The Absolute Destin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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纮汰追上了那只‘蝴蝶’，那是金发白衣的、打扮看上去很奇怪的舞。
可是，他刚开口就被一阵诡谲的狂风打断了。
“舞，抱歉，你听我说——诶？”
他将肩膀举起来护住眼睛，余光瞥过对面，舞的衣袖在风中没有显现出丝毫应有的凌乱，一眼晃过去还觉得有些诡异。
“小心点。”舞开口。
纯白的衣袖安静地停留在风中，她整个人都显得亭亭玉立，仿佛身处于完全不同的世界，那阵风就像是纮汰与她相互隔断的边界。
这是纮汰所不熟悉的舞。
“舞？”
“你正在选择命运。”
纮汰看到她皱起了眉头，似乎辛苦地、想要表达些什么，但说出来的话仍让他摸不着头脑。
“我做错了吗？离开舞队……然后去打工，舞觉得我是做错了什么吗？有不满的话就直接对我说吧，不要向上次那样气冲冲地离开了。”
舞摇摇头，消失在风中。
纮汰站在原地，有些气馁地饶头。
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舍弃掉舞队，然后选择用自己的力量去工作，这么做……自己可以成为大人吗？
还是说，无法成为成熟的大人，只是再也无法做回孩子了呢？
纮汰倚在餐桌上，想起了姐姐在不久前说的话。
不久前，舞队中间开始流行起了一种叫做Inves Game的东西。为了争取铠武队的生存空间，纮汰也和裕也一起赢得了好几次胜利。
拿着游戏奖金回家的他并没有获得姐姐的认可，反而被姐姐那样说道：
“所谓工作，是为陌生的人提供帮助。为饥肠辘辘的人送去食物，为他人的温馨居住送去清洁，这些对这个社会有切实的意义。但是，纮汰从比赛获得奖金与胜利，只能让纮汰你和你的朋友高兴，这不能叫工作，只是游戏而已。我不想靠游戏得来的钱来支撑我们的家，挣钱的话你姐姐我一个人也足够了，靠我的工作。”
那一天，纮汰似乎触动到了某个名为大人的界限。就像是挣扎着的虫茧，明明就要破茧而出，但还是在这个边界徘徊着。
纮汰想要找到一个答案，什么是理想的大人，什么是真正的成长……他想要变成成熟，变成可以令姐姐依靠的大人，变成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更多的人的存在。但是，所谓的成熟，不是想变就能变的。
他告别了舞队，本以为可以通过工作寻找到那份答案，但现在他似乎更加迷茫了。
“你来了啊。”
纮汰抬起头，对着迎面走来的贵虎说道。
温柔的声音、鼓动的心跳、急促的呼吸，贵虎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在梦里，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着的葛叶。但是那句‘你来了啊’，又像是梦里听过的声音。
“恩，是我。”
贵虎坐下，有点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但是纮汰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还沉浸在自己的迷茫中。
‘呐，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呢？现在的我，算是优秀的大人了吗？’纮汰想要问问眼前的家伙，说不定坐在对面的、身为世界树正式员工、社会精英人士的这个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但每每张口，又觉得难以启齿。
对方有他自己的烦恼，说不定世界树繁重的工作已经令他感到吃力了，这个时候就不应该拿自己的烦恼去麻烦他了。
纮汰努力地露出笑容，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推到贵虎面前：“今天有点晚啊，是不是工作又不太顺利了？”
“恩，是的。”
贵虎点头，早上进行了高强度的测试，这都是为了最大限度测验战极驱动器的力量。他偷偷抚上右肩，那里还隐隐作痛。
“诶，那里不舒服吗？”纮汰发现了对方的小动作。
“大概是……太累了。”贵虎不自然地扯着谎。
“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如果累倒下的话，家人一定会很担心的。”
“恩，谢谢。”贵虎扬起了嘴角，接下了纮汰的关心，“不过，葛叶你……也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
“诶？”纮汰扬高语调，“有这么明显吗？我、我还以为掩饰得很好。”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样粗糙的掩饰在贵虎面前还是太稚嫩了。
“如果不方便的话……”
“不。只是很小的事情，就是一点点烦恼，你愿意听的话真是帮大忙了。”
纮汰挠着头，开始讲起了自己的疑惑。
“自从打工生活开始，我就希望自己可以获得改变，变成新的自我。但是这段时间我发现……光是工作就已经精疲力尽了，明明应该还有其他重要的事，但都放任不管了，这样的话我就和以前一样完全没变啊。我想变身啊，变成更坚强的无所不能的自我。”
纮汰认真地吐露出自己的真心，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要获得的答案。
只能做一些微小的事情，按理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比起过去的自己，现在的他开始向前迈进……但是，舍弃了重要的舞队，仅仅换来了这样细小的改变，这样真的值得吗？
“变身……吗？”贵虎喃喃道。
“有什么问题吗？！”
贵虎想起那个梦，被纮汰的话语逐渐唤起了那时的记忆。梦里的葛叶也是像现在这样说着‘做新的自己’、‘变身’……贵虎突然搞不懂那究竟是未来的虚影，还是自我的想象了。
“葛叶，你想变身成什么样的自己呢？更坚强的、无所无能的你，可以做到什么事情吗？”
平日里的贵虎从未问到如此严肃的话题，纮汰直视着他，感受到了对方语气里的沉重。
“你在做着很了不起的事情吧？虽然我什么都不懂，但是你就是给我这样一种感觉。虽然每天都匆匆忙忙的，每次都疲惫不堪，但我只要注视着你的眼睛，就会发现——在你的眼中，任何事情都像是小事，一直在游刃有余地活着。我讨厌被琐事弄得精疲力尽的自己，我想要成为全新的自我，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做成了不起的事情。”
“……我不是，你口中那种了不起的人。”
贵虎的声音开始颤抖。
右肩的伤口隐隐作痛。
‘你能理解我吗？’
伤口像毒药一样开始溃烂，贵虎的心理防线也随之震荡起来。
‘如果你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知道了我犯下的罪孽，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不经意间，他竟然紧紧抓住了肩膀上的伤口，仿佛那里传来的阵阵痛楚是不存在的。
“你没事吧？！”纮汰慌张地站了起来，桌椅发出了急促的碰撞声。
噪音将贵虎拉回了现实，他快速松开了紧按在伤口上的手：“抱歉，我……”
“是工作上遇到的事情吗？”
“是。”
“是很可怕、很可怕的困难吗？”
贵虎沉默了一秒，然后点头：“是。”
做下舍弃多数人的决定，背上无法数清的罪责，这对于贵虎而言，是十分可怕、极其可怕的困境。
“那么……我知道了。”
“什么？”贵虎惊诧地看向对方，只看到纮汰平静的笑容。
“我们或许都是一样的，都在那个当口。”
“……什么意思。”
纮汰想起舞的话语，那些关于命运的、奇怪的话，现在的他似乎有点理解了。
“我曾经以为你已经找到了答案，作为成熟的大人，可以游刃有余地面对人生，我很羡慕那样，也想变成那样的大人。但是，我看到了你身上的痛苦……也许，你也和我一样经历着命运的抉择，想要破开心中的壳，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所以，你也和我一样——现在还无法做到‘变身’啊！”
贵虎的心跳变得杂乱无序。
‘不是的。’
想要大声反驳。
现在的自己早已做出了抉择，舍弃掉无用的东西，这样才可以拯救全人类的命运——这就是贵虎做出的选择。
不存在痛苦，不存在犹豫，自己早就找到了答案，应该是这样才对！
‘不是的……不是的。’
冲着纮汰的笑容，贵虎无法说出这句话。
‘这就是变身吗？’
变身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吗？会动摇本已坚定的人心吗？
“或许是我搞错了也说不定。但是，总觉得很开心啊。我一开始特别害怕这样的自己，感觉前方什么也看不到。可是看到你，又突然觉得恐惧感消失了。说不定，我和你是可以相互理解的……也说不定？”
洁白的鸽子拍打着翅膀。
连成一排，向蓝天飞去。
不远处的教堂，发出了咚咚咚的撞钟声。
那一刻，贵虎觉得自己的世界改变了。
教堂的顶楼，站着金发白衣的少女。
“果然是你，起始之女。”
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穿着诡异的男子，那不正是最近大热的节目主持人DJ相乐吗！
“虽然我无法预知未来，但是我很清楚你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你是起始之女，你选中的人是谁？”
他缓步走到顶楼边缘，看到了少女视线的尽头。
“你选中的人是葛叶纮汰，还是吴岛贵虎？”
少女一直默不作声。
“没关系。不管是谁，我都会看到最后。”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The Absolute Destin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