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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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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清醒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粉色的帐幔,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
好虽好,但这并不是自家的房。
榻边便是窗,能看见不时有小婢路过,脚步声却极低,谈话声也轻。
放眼四周却寻不到苏雪芙,素素急忙下了榻到屋外头。
屋外头宋时安斜靠在她房门前的楠木柱上。
想必是有所求于她。
“醒了?”见素素醒了,宋时安稍微有了点精神。
素素迎声望去,宋时安瘦了,带着憔悴,虽然还是那么英俊不凡。
“小姐呢?”看见宋时安,素素的心稍微安定了些,只是还放心不下苏雪芙,“我又缘何在此?”
宋时安稍有迟疑,然后缓缓指了他前方的房间。
房门半阖。
“公子回去歇息罢。”素素走近宋时安才看清,他精致漂亮的眼睛下,泛着黑色暗影,应该是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宋时安本想拒绝,又想到自己这副样子确实没法好好见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最终还是妥协作罢。
“我会好生照顾小姐的。”素素见宋时安还不安心,又给他加了定心丸。
“小姐,您已经两日不用膳了。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啊?“素素一进屋就听见侍女的声音。
没有人回应。
她的小姐啊,不曾如何任性过。
“让我来吧。你下去罢。”
“是刚熬的瑶柱母鸡粥。“
“端下去端下去!拿些清淡的来。”
“是。”
素素与侍女谈话间,苏雪芙始终背对二人。
宋时安见自己的侍女从房间内退出来还阖了门,才离开。
素素昏睡至今日,茫然不知发生的事,但见苏雪芙如此反常,只是默默地绕到她跟前,左右打量。
苏雪芙粗看和前几日无二,但是人憔悴,其他......素素也说不上来,就像空气中夹着悲伤,连带房间内都死气沉沉。
“江湖人来寻仇,”苏雪芙话带着颤抖,但明显已经接受了事实,”苏府只余阿妍,大哥,你我二人。“
素素僵住了脚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浑身颤抖,又忽然踉跄后退,浑身的力气好似瞬间被剥离,瘫软在最近的凳子上。
苏老爷苏夫人苏小姐苏少爷待她着实不差,教她识字,许她念书,衣食无忧,简直算是半个主子。这辈子必定是前世积福遇到苏氏一族,否则她可能早已冻死街头。
欠了这家人太多的人情债,思及此,素素瞬间通红了眼睛,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说不出话只能哽咽。
苏雪芙肩隐忍着极大的痛苦,肩膀微微颤抖着,但是她哭不出来,没有眼泪。
这几日她不曾真正睡着过,每每躺下,闭眼合眼都是娘亲爹爹那音容笑貌,那一声声温暖的召唤如在耳旁。于是,夜半起来放哭声,再无慈母门前盼着她采药归来,亦无慈父爱她护她周全。大哥阿妍又不知具体如何了,现下只余她和素素彼此依靠。
家在根基在,家去心茫然。
无根浮萍飘,无系絮漫天。
再无父母挂,洒泪亦枉然。
不知再何时,再得复相见!
苏雪芙又对素素说了宋时安如何设法救出二人,至于宋时安身份是什么,他如何得知江湖人要来寻仇,又为何只救她们二人,又如何如何等等,宋时安没有提起,苏雪芙没问。
事已至此,人死不可复生,再多的责问都是徒劳。
更何况,宋时安替她和大哥安置苏府上上下下,厚葬爹娘,又遣人送苏梦妍上京与大哥团聚。
起先,她还想赶回苏府送爹娘最后一面,宋时安硬是拦着她。
一说死法惨烈,不见为好,不如存着爹娘最美的模样。
二说惟恐江湖人再来寻仇。
再劝她早日上京与兄妹团聚。
如今,苏雪芙一心只想和大哥阿妍团聚,好好过好下半世,什么情啊爱啊,早已抛之脑后。
只是心里埋下复仇的种子。
其实大家都明白,插手江湖的大小事务,性命早已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是这回,苏府灭门,这何止是简单的有针对的寻仇呢?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