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国王游戏

18、17.烟

　　我看着它，它看着我，我再看它，它还看着我，我点燃它，它的眼睛一下炸成了烟花，它身体也慢慢化成了灰烬，我继续看着它，它的屁股上冒出了两只眼睛，继续看着我，于是我把它眼睛含到唇间。
　　当年，卖火柴的小女孩手里划过火柴，看着它燃尽的心情，我总算是体会到了。
　　我深吸了口烟，这根玩意的身体又焦黑了一截，不知道的以为我是在捂火，想让火苗点着起来，那个曾经存在在这个世界的女孩估计明白，你吹出风，风会熄灭它，所以你要吸走风，让它烧的更久些，古人老是讲道理，道理告诉我正必反，阴必阳，那这样的话，一件事这么做失败了，那就反过来，不就可以成功了。
　　但是道理估计也只有那个点着火柴的女孩明白，她和我经历过同样的事情。
　　我开始咀嚼嘴里的烤鸭，鸭肉较老，味道一般，但是道理是耐吃，就是苦味浓了点，我倒点盐，和下味，再加高下嘴里的温度，用舌头翻炒一下，可能还差点油，不过过多会肉里析出点油，然后我再来翻炒多次，这顿看上去就有滋有味了吧。
　　我看向了天花，鼓起脸颊，滑稽的样子像是在模仿□□，□□的梦想该是吃天鹅肉才对。天鹅就算了，鹅肉还是可以的，一顿鸭肉估计也吃不饱，来多顿鹅肉好像也还行，反正。
　　我看了眼地板，烟灰星零掉在上面，以前掉的已经印在了上边，估计也擦不去了。
　　反正我还有大把的钱，我又看了眼地上散落的金币，放太久了已经发黑，洗洗问题也不大。
　　一下忘记保持住姿势了，我又再一次鼓起脸颊，探了探温度。
　　应该是差不多了，念头不小心从脑子里钻了出来，很快从鼻孔里钻了出去。
　　烤鸭的味道倒是不错，就是分量少了点，我也没来得及翻炒，可能是肚子太饿了吧，或许是吧，不可能是啊，难道真的会是，不会吧。
　　算了，还有份烤鹅。
　　那卷烟的屁股看上去像是被啃过一般难看，原本长在那里的眼珠子估摸也一同被啃落了下来。那我估计还吃了对眼珠，肚子却还是瘪着。
　　我又一次含上了烟卷，用尽力气吸满了一大口，烤鹅的味道，像是烤鸭，那个在烤架张罗的大妈在那偷懒了吧，烤鹅和烤鸭的味道分明是一模一样的，不过这次总算是放了盐，还有油。油多了点，我气氛的脚一跺，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我和那个大妈都一惊，她立马收拾家伙人就不见了。
　　口水呛进鼻孔里，让我咳的抬不起腰，还没来得及加热，也没细细品嗅，烤鹅便被我不断地咳喘喷到了几里远去了，我看着它，它又看着我，然后它慢慢升腾上空，消失在天花板。
　　或许我要去楼上找找它，但是我不知道楼上是谁，也不能确定他们工作时间是否会在家。
　　但是我太懒了，一步也不想动，光是咳嗽就几乎耗尽我刚才那顿烤鸭的气力，疲惫一下涌了上来，我又一次仰头，不过闭上了眼，我在想，那个小女孩的火柴怎么会熄灭的那么快，我实在是不明白，我拿起那根被啃过的屁股，再一次吮吸，嘴里却空荡荡的一无所得，这下才明白了火这种东西，说它象征着光明的人肯定是在放屁，放屁的人在夜里遇到火就觉得世界明亮起来了。
　　这个道理那个小女孩可能也懂，有没有什么是她不懂的，我得好好想一下，点根烟，认认真真的想想。
　　烟雾开始冒个不停，我吸烟卷，烟身就急剧缩短，我吹烟卷，它也不见得冒长，放着它，它自己又开始缩短，点燃了它，它好像是只会缩短了，缩到剩下截黄屁股，它就一动不动了，死去一般沉寂，死去了，这里死去了很多，地上，桌上，椅上，到处都是死去的事物，他们从开始躺在那，就不会再动弹了，这里还有生机的就剩下了我，好歹还有它，喜欢去外面窜门的烟，可能是迷恋了窗外生机勃勃的世界就没有回来，我哪天走出去了会不会也这样。
　　不清楚，我摸着胡须。
　　十八岁后就开始生长了，高三毕业那个暑假我开始用我爸的剃须刀划胡子，他知道后买了只给我，我也好久没用了。
　　真是无聊啊，我又点燃了烟。
　　想来小女孩的火柴好像跟我手里的这根不大相似，我怎么印象中她的手里燃起焰火有两层颜色，在书里我看过她，也看过它，它确实和我手里这个它长的不大一样，我手里的要漂亮些。
　　噢，哈，总算是知道了，小女孩不懂的东西，她肯定不明白我手里这根火柴和她手里的有什么不一样。
　　我手里这根更丰满些，丰满些，内容也就会多些，但是好像带给我的愉悦也不见得有多少，我吸下烟，又放下烟，最后还是拿起烟，她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也是保持的这样的姿势。
　　我低头开始数我掉落在地板上繁星般数不尽的金币，或许里边混有些许银币。
　　下次试试酒好了，烟酒据说是对极好的搭档，有比我和小女孩关系还铁。
　　至于外面是什么模样的，我虽然也好奇，但是既然这样，那就等哪天我地板上的金币不多了，我再去好好努力，然后我再来，站在镜子前好好看清楚自己，不过那可能也是别人放人的个屁，遇到火会耀眼闪亮，眨眼间又只剩团黑暗。
　　但如果黑暗只是代表已经熄灯了，到了睡觉时间，那似乎也蛮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