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云]双人的宫廷舞》泠歌

7、正章之六

　　六道骸干脆闭起眼睛。
　　他只能感到血液的流失和随之减弱的生命的律动。
　　慢慢的他觉得意识恢复了一点点。幻术的控制减弱了。但是浑身的疼痛叫嚣着。让他无从分辨哪些是真的伤口，哪些只是幻术的残留。
　　意识又有些模糊了。他下意识的甩甩头，却一阵晕眩。
　　也许真的会就这么死了吧。
　　这次会到哪一界去呢。
　　他发现自己都有闲心开玩笑了。
　　他闭上眼睛。
　　啊啊，这次真是要死了。
　　恭弥啊，抱歉。恭弥……
　　……
　　……

　　死凤梨？
　　……嗯？……什么？
　　凤梨头！
　　变得急切了。是什么？
　　……
　　凤梨？说话啊……骸……说话啊……
　　什么？
　　死凤梨。
　　恭弥！惊喜。
　　意识一下清醒过来了。幻术似乎已经被撤下去了。
　　恭弥？真的吗？
　　你很烦。
　　……

　　看着眼前又一次“昏”过去的人，理查德愤愤扔了手里的茶杯，走了出去。“今天就到这儿！留四十个人看着他们。”
　　大哥你搞错没！两个快死了的人要四十个人么！你这样我们怎么逃走啊！六道骸觉得自己要笑出来了。恭弥还活着！虽然我平时不信你但是老天爷你还待我不薄啊！
　　“不行呐……不能小看彭哥列。算了，就留二十个，另外的人，去换班巡逻。”选这个神庙好玩是好玩，就是面积太大了不好掌握。“谅他们也干不了什么了。”
　　六道骸忍不住想笑。二十个？啧。
　　理查德确实没想到自己的药在5个小时之后就会失效。一般来说是要7到10小时后药效才会开始消退。

　　小麻雀？
　　干嘛！没好气。
　　我们要怎么逃出去啊～你的拐子呢？
　　被那个变态拿去了。他一想起那个变态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我一定要咬死他。
　　一会儿等他们睡得差不多了再逃吧。现在的状况打架有点儿麻烦。
　　……嗯。不甘不愿的。……我还是想咬死他们！

　　两人都伤得很重。但是云雀的情况要稍好一点，从被折磨到虚脱已经休息了几个小时。被不输于骸的强力的幻术折磨，再加上各种大伤小伤，普通人也只有摊在墙角等死一条路了。意志再坚强的人被迫看着脑海里最最恐惧的画面被一遍一遍地重播也会崩溃。血液的流失，高强度密集的审讯几乎让两人的身体状况下降到了仅可保命的标准。

　　在面对回忆的时候，以为自己成长了可以淡然的面对了，然后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只是在逃避。
　　以为只要否认了就可以，就不会再出现的梦魇再度出现。
　　什么我很好，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话。
　　什么我一个人可以的，不用你管。全部是谎话。
　　只不过是用来包裹自尊心的最后的布匹。厚厚的结结实实的把脆弱的部分包裹。以为自己是坚强的，实际上只是不想承认比谁都温柔敏感脆弱的一面。
　　聪明人都知道世事无常节哀顺变，只是谁人又能不痛不哀。

　　六道骸根本不喜欢杀人。而如今那双手上沾满鲜血的痕迹早已烙印在皮肤里。甚至他在从噩梦里猛然惊醒时以为自己常年带着手套的苍白的手指上满是鲜红。

　　云雀恭弥在夜不能寐的时候望着天空发呆，看着浮云慢悠悠地掠过。
　　他喜欢并盛的天台，那里的风很温柔……像妈妈的吻……大概吧。这种形容他只从书里看过，他自己却从来不记得妈妈的吻的感觉。唯一的一次亲吻仅仅只有一秒钟，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两人顺利地挣开了绳子，无声无息的解决了几个碍事的。很顺利地没有惊醒剩余的人。
　　现在逃命要紧。顾不上那么多了。